這個過程中蘇時秋患了病,一直拚命壓抑著。
正是這個狀態,使得一位名導看中他,請他出演一部電影。
電影一經播出,大受好評,他順理成章火了。
網友終於記住他的名字,他有了真正的粉絲。
還沒等他享受到來之不易的成功喜悅。
轉眼有關他的黑料鋪天蓋地席卷。
說他磕藥、濫交、人品不好、耍大牌、偷稅漏稅……
似乎所有的罪名都安在他的身上。
有圖有真相。
可以想象,才剛剛起步的他還沒在高處站穩,便被身後無數雙手推了下去。
最後他在絕望中從天台上一躍而下。
此時,蘇時秋身形寥寥地站在天台,隨時都有可能往下跳。
這就是幻覺的可怕之處。
身處幻覺中的人不知道是幻覺,在幻覺中引導著蘇時秋自殺。
隻要蘇時秋從天台跳下去。
現實中的他,結果則是毫無預兆的腦死亡。
……
在幻覺裡一切都要真實。
一旦被察覺到虛假,幻覺自是不攻而破。
“苗苗”的記憶裡有追星內容,蘇時秋是娛樂圈的藝人。
足夠她在一瞬間編造出合理合邏輯、不會讓蘇時秋懷疑的幻覺。
緊接著她沒有浪費時間,將目標對上蘇時深和蘇時若。
根據他們的職業同樣編上相應幻覺。
隻是比起蘇時秋的,要粗糙一些。
成功一個她就贏了,兩個是賺到,三個……
想到蘇右右屆時反應,哪怕立刻魂飛魄散也值了。
……
“苗苗”給蘇時若準備的是一場醫鬨的幻覺:
患者醫鬨,找上蘇時若,激憤之下持刀殺死蘇時若,同樣合理。
陷入幻覺中時隻有當前記憶。
蘇時若剛從手術室出來,準備進食補充能量。
還沒來得及,走廊裡疾步跑出一個神情激動的中年男人。
不停大聲叫著蘇時若的名字。
他身後跟著醫護人員和保安,安撫他的情緒。
充耳不聞的他在看到蘇時若時,加快速度衝至他麵前。
見狀,醫護人員與保安卻停下腳步,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隔了些距離,蘇時若掃了他們一眼,看不清他們的五官。
收回視線,中年男人的憤怒與戾氣清晰可見。
他大吼著質問蘇時若,為什麼他好端端的父親死在手術台。
大罵他是庸醫,是他故意害死他父親。
蘇時若一邊用專業術語解釋他父親死亡的真相,一邊繼續朝醫護人員和保安望去。
這裡除了他和患者家屬隻有他們,沒有其他病人出現。
醫院裡沒有病人,這合理嗎?
任何醫院都不可能清閒。
何況他所在的這家醫院,全年病人都很多。
患者家屬一通大喊,突然從後腰裡掏出一把閃爍著寒光的鋒利刎骨刀。
正當他要一刀砍向蘇時若時,卻見這位眉目如畫的青年,忽然說了句:
“果然是做夢。”
“隻有做夢,才能解釋這些bug……”
中年男人這一刀怎麼都下不去了。
他看著青年朝他彎了彎形狀好看的唇。
蘇時深的幻覺是綁架撕票。
他被歹徒有計劃地綁架,摸出他的銀行卡,逼問出密碼。
他告訴歹徒他有很多錢,隻要他們放了他,他可以給他們後半輩子吃喝不愁的錢財。
歹徒並不信,把他撕票了。
……
蘇時深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處於一個昏暗的小房間,雙手被反綁在凳子上。
身上的錢包已經被歹徒搜走。
歹徒有兩個,其中一個拿著刀在他麵前來回比劃。
剩下那個翻出錢包裡所有東西,幾張現鈔,卡隻有一張。
歹待拿著那張銀行卡懟到蘇時深的臉前,惡狠狠地說:“密碼是多少。”
蘇時深開始思索他為什麼被綁架,沒思索出個所以然。
記憶出現斷層,但他也沒去想為什麼。
麵對歹徒的逼問,他打量兩位歹徒,若有所思。
在歹徒逐漸不耐煩的神情下,淡淡道:
“這張卡裡沒錢,有錢的卡在家裡,裡麵有一千萬。”
兩名歹徒卡了下。
旋即表示不信,非要他說這張銀行卡上的密碼,不說就殺了他。
蘇時深又看了他們一會兒,慢吞吞報出密碼。
歹徒A當即拿著卡去外麵取錢,歹徒B留下來看管蘇時深。
歹徒B盯著蘇時深,時不時發出不明意義的獰笑。
他揮舞著手裡泛著寒意的刀,似乎企圖用這個方式讓蘇時深感覺到害怕。
偏偏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明明受製於人,卻沒半點狼狽。
尤其偶爾看過來的目光,和歹徒對上一起時,歹徒反而會忍不住先移開目光。
這讓歹徒B十分惱怒。
不過因為歹徒A那邊還沒有消息,他隻能陰狠盯著蘇時深,眼神裡流露你死定了的意思。
很快歹徒A傳來消息,表示錢取到了,撕票。
歹徒B興奮起來,他一步一步走向蘇時深,嘴裡說著不乾不淨的話。
大概意思如果求饒的話,可以考慮放他一條生路。
在發現蘇時深一言不發,隻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盯得他心裡發毛時,
他再也忍不住,舉刀用力捅下去。
下一秒。
被綁著雙手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解開了自己手上的繩子,
且借著繩子橫擋住捅下來的刀。
歹徒B都呆了。
直接沒了下一步動作,被微微蹙眉的男人奪了刀,反將他綁在椅子上。
沒過多久,歹徒A回來了,有心算無心之下,他也步了歹徒B的後塵。
兩個歹徒一臉卡帶地望著蘇時深。
蘇時深揉揉被綁得發疼的手腕,環視周圍,眉心擰得更深了。
……
“苗苗”將蘇時深三人看作是普通人,弱不禁風的那種。
像蘇時深被綁架,他沒那個戰鬥力和凶殘歹徒拚命。
殊不知蘇時深常年健身,曾還學過幾招防身術。
她自己認為蘇時深弱不禁風,幻覺裡的歹徒身手自然好不到哪去。
蘇時深對付起來自然輕鬆。
她將兄弟三人拉入幻覺也不過幾息之間。
而處在幻覺裡的三人,無論在幻覺裡過去多久,現實時間也隻過去短暫。
佘墨第一時間發現他們的不對勁。
——三人都閉上了眼睛。
他迅速拍打三人,發現無濟於事後,果斷扯著嗓子吼:“小怪物,你哥哥們他們不動啦!”
話音剛落,蘇時深和蘇時若同時睜開眼睛。
他們自己脫離了幻覺。
右右很生氣,飛回來讓佘墨去收拾“苗苗”。
佘墨:“???”
“你都不行,我怎麼可能。”
右右言簡意賅:“用你胖胖的身體砸它。”
佘墨:“……”
你認真的?
然後他發現,這小怪物確實是認真的。
她真的是想讓他把那玩意兒砸扁給她的哥哥們出氣。
想了想,他倒也溜達著去了。
大佬們看著佘墨進入法陣,還沒來得及想這個生麵孔是誰,什麼時候出現的。
就見進入法陣的佘墨,抬頭看了看那九巨龍虛影,臉上似乎露出了一些羨慕的意味。
下一秒他便消失不見,一條體型比成年人還粗的大蛇占據眾人視野。
一眾大佬:“……”
這個體形,怕是有千年道行。
現如今竟真有千年大妖,這大妖還被右右收服,聽她使喚。
大佬們再一次沉默了。
大蛇靈活地直起肥肥,不,粗壯的身體,一個漂亮甩尾,尾巴便重重砸向被鎖鏈鎖住的“苗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右右說讓他砸,他就真砸,不帶半點水分。
這種程度的攻擊無法擊殺,卻能帶來強烈的痛楚。
她用著人類的身體,就要承受身體帶來的種種反噬。
而且這種一次次被蛇尾砸的畫麵,比起先前右右做的那些,更像是在羞辱她。
終於,她脫下了屬於人的皮囊。
“我不是人”的靈沒有性彆之分,更沒有具體形象。
脫離皮囊之後,它凝出一具沒有五官,隻看得出是人形的身體。
但它依舊被鎖鏈鎖住,無法掙脫。
見狀,佘墨放心地繼續砸了。
發現那些修者在盯著自己看,蛇妖連忙擺了個覺得自己更帥氣威猛的姿勢。
如果是以前,他絕不可能在這些修者跟前露行蹤。
碰到都趕緊繞路。
現在他和小怪物簽了契約,天塌下來有小怪物頂著!
……
站在天台的蘇時秋麵無表情地望著下方深淵,絕望壓抑的氣息猶如實質地縈繞著他。
他應該跳下去的。
跳下去就好了,一切都結束了。
他是這麼想的。
可不知為什麼,雙腿卻遲遲邁不了最後那一步。
他沒有亮光的瞳孔深處如漩渦般撕扯轉動。
身為普通人,處於專為他編織的幻覺中,陷得越深,越不容易清醒。
更聽不到蘇時深和蘇時若對他的呼喚。
大概是見他遲遲下不了決心。
那些縈繞著他的所有負麵情緒竟在這一刻化作一隻大手,狠狠將他推下天台。
蘇時秋落了下去。
他聽到耳邊呼嘯的風聲,%e8%83%b8口中湧動著快要爆炸的情緒。
一些是我怎麼跳樓了?臥槽我要死了!
一些是我終於解脫了,整個身體自然鬆弛。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他%e8%83%b8口糾纏,讓他的思緒處於極度混亂中,一度忘了自己是誰。
眼見自己離地麵越來越近,下意識閉上眼睛,腦海浮現那些有關墜樓身亡的各種新聞。
聽說會摔得很慘烈,樣子極為難看。
要是沒摔死,那更慘。
我要是死了,乖寶肯定會很傷心的。
等等……
乖寶是誰?
我為什麼會有個乖寶?
蘇時秋隻覺頭都快炸了。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掠進一聲甜甜的小奶音:
“三哥哥!”
再然後他感覺自己下墜的勢頭猛地止住,旋即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周圍街道上一個人沒有。
愣神間,視線裡隱約看到一張熟悉的小臉,再然後天旋地轉。
現實中的蘇時秋終於睜開了眼睛。
“……”
睜開眼睛的瞬間,他明白自己先前經曆了什麼。
這要是往常,蘇三少肯定早跳起來罵罵咧咧了。
奈何幻覺實在過於真實,又是針對他的職業編造。
一時半會兒,蘇三少沒辦法完全擺脫幻覺對他的影響。
換句話說,此時的蘇三少emo了。
小棉襖趕緊對哥哥親親抱抱,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