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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陰沉的崔玉玉對視一眼。

忽然之間,所有人影仿佛冰塊融化成水,整個法陣裡隻剩下一個“苗苗”。

那些融化的“水”全部湧入進她的身體,她的身體像是“消化”不良似的彭脹成一個巨大的球。

不堪承受般搖搖欲墜。

巨龍虛影攜帶著鎖鏈縮小範圍,不知什麼原因,行至一半忽然停下。

與“苗苗”形成了拉據之勢。

而大佬們落在她身上的各類符咒,幾乎沒留下什麼痕跡。

眾人隻得暫時停下動作。

法陣裡的“苗苗”膨脹的身形漸漸回縮,重新變成未成年的小少女。

大佬們經驗豐富,很快推算出原因。

此時的“苗苗”相當於融合所有分身。

好比一張紙,如果一直對折。

到得最後,本該輕易可以撕毀的、脆弱的紙,這個時候卻堅硬得連刀都戳不開。

這就是符罵對“苗苗”不起作用的原因。

不是大佬們的攻擊弱,而是她的防禦呈恐怖指數的暴漲。

至於為什麼最後保留“苗苗”的皮囊……

她抬手便抹掉臉上成熟的妝容,露出一張蒼白稚氣的臉。

沒了妝容的掩飾,她的五官和付傑與更相似了。

“師公,應該是這麼叫你吧。”

她視線遙遙望向大長老,泫然欲泣:

“不過我爸爸說他是你養大的,四舍五入,其實我也可以喊你爺爺。”

“爺爺,我今年才十三歲,我想好好念書,想考大學,想長大。”

“不要殺我,好不好?”

大長老明明已經閉了耳感。

可少女弱小的嗓音卻仍舊清晰地鑽進他的耳朵。

他眼中掠過恍惚。

腦海裡浮現出有關付傑與的所有記憶。

最深刻地莫過於片刻前。

他眼睜睜看著小徒弟在自己麵前斷氣,卻束手無策。

小徒弟為了救他的女兒丟了命。

自己卻還要對他的女兒趕儘殺絕。

少女哀淒的哽咽嗓音帶著小心翼翼和懇求。

大長眼好像看到她朝自己跪下,額頭觸地。

一下又一下,不一會兒眉心便紅成一片,鮮豔刺目的血滴了下來。

她一邊磕頭,一邊哭泣著求他救救她。

大長老%e8%83%b8口一滯。

他在做什麼。

他怎麼能對這個孩子動手。

“爺爺,你放我離開,我以後乖乖聽話,再也不調皮了。”

“師父,求求你救救苗苗,讓她離開,讓她離開。”

腳邊又出現了小徒弟的身影,全身都是血,哭著求他。

大長老仔細看他。

小徒弟從小就懂事。

明事理之後,知道自己是孤兒,加上天賦不好。

好像生怕被扔掉,於是比彆人多用好幾倍的努力修煉。

長大後那就更孝順了。

幾乎沒有主動求過他。

這是他第一次求自己幫他。

他已經沒了。

自己這個做師父的,為什麼不能答應他最後的遺願?

“孩子,彆怕,我會……”

大長老望著磕頭的稚嫩少女,開口便要承諾。

就在這時,一道驚雷轟然炸響,和著閃電劃開暗然夜色,重重劈向“苗苗”。

這種威力的雷電,她一個普通小孩,絕對受不住。

大長老心神顫動,下意識伸手想將少女拉開,讓她避開這道雷電。

然而這道雷霆之力來得太快。

大長老沒有來得及拉開少女。

看到少女被雷劈中,沒有如想象那樣灰飛煙滅時,大長老恍惚的眸光驟然凝固。

他似乎被蒙了一層的思緒清明起來。

轉眼看到幾位道友麵向自己,目露警惕。

而他竟做出要打開陣基的動作。

除了陣眼,整個法陣是他和幾位道友一起布置。

自是清楚法陣的組成,一旦他打開,陣法便有了缺口。

“唉。”

法陣內的少女幽幽歎了口氣,失望地垂下眼皮。

雷電之力在她全身流竄,疼得她麵色發白,笑容卻無比燦爛。

“就差一點。”

她衝大長老勾起唇角:

“看來,這便宜爺爺認了也不管用啊。”

“苗苗”不再理會大長老。

反倒饒有興趣地盯著打斷她差點引誘成功的右右。

從始之終,她都沒把那些人類放在眼裡。

除了眼前這個。

僅從外表來看,一個小孩應該是最沒有威脅的那個。

但自己現在狼狽地被困於此,卻出自她之手。

感受到的所有威脅,也全部來自她。

所以她才蠱惑大長老。

在明確對方於己有強大威脅時,尋求辦法先逃之。

“光憑雷電,可劈不死我。”

將體內的雷電消化完,苗苗輕描淡寫地撣了撣衣袖。

語氣是那種“繼續啊,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招”。

她一邊說著,一邊目光又掃過蘇時秋三人。

心裡難免遺憾地想:如果能將他們化作自己分身,該有多好。

其實之前試過。

隻不過失敗了而已。

——找不到機會。

她還想過將他們當作食物吞吃。

比起將他們變成分身,這個容易得多。

擦身而過就是機會。

依舊失敗。

他們三個身上都有保護,憑單個分身做不到。

……

右右沒有再使五雷咒。

因為她發現自己用的五雷咒打在怪物身上,被吸收後,反倒成了養料滋潤。

仔細思考一會兒後,小姑娘認真地點點頭:

“那我不用五雷咒打你。”

“哦?”

少女眉梢微動,看似不動聲色,實則已經全麵警惕。

法陣讓她離開不了,能使出的攻擊也是寥寥無幾,隻能被迫挨打。

儘管現在防禦極高,但能不能擋住蘇右右,她心裡是沒有把握的。

“那就用火燒你吧。”小姑娘很實誠地告知。

蘇三少見縫插針教育:“寶貝兒,不用提前說,咱直接動手。”

右右一邊乖乖點頭,一邊又將之前燒儘汙染的白色火焰投入法陣內。

不過細看之下,這次的火焰和之前有差彆,邊緣處夾雜著些許碎金。

苗苗冷笑:“我連雷電都不懼,又何懼區區小火?”

直到熊熊燃燒的火焰咆哮著將她包圍。

儘管早就清楚不可能是普通火焰的她,也還是低估了它的焚燒之力。

那火焰近到身前感覺不到任何熱意,冷若冰霜。

當席卷全身之際才能真切感受到它在安靜地焚燒著她的一切。

她無法像消化雷電化為己身養料那般,同樣將火焰化為己用。

——她消化不了。

……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火焰消失。

半融化的苗苗站在原地,她抬起手掌,拖住自己因融化而變形往下墜的下巴。

手指緩慢移動,將“臉”重新扶回原先位置。

她微微笑著,細聲細氣地詢問:“還有嗎?”

赤果果地挑釁。

大佬們神色凝重。

在他們看來,右右剛才使用的火焰,威力不亞於爆炸產生的熱量。

即使這樣,也隻是讓“苗苗”有融化的痕跡,她根本沒有受到致命傷害。■思■兔■網■

這樣的怪物,用炸彈轟炸,還真不一定能解決。

甚至有可能炸彈毀壞法陣,給她逃跑的機會。

“實在不行,便鎮壓封印。”一位大佬提出建議。

右右聽到了,迅速搖頭:“不行呢。”

大佬沒有因為被否認提議而不悅,反而立刻虛心請教:“為什麼呀?”

小姑娘簡略地說:“封不住。”

該大佬輕吸口氣,連這位疑似道祖轉世的大能都說封不住……

右右怕他們不理解,貼心地比劃著解釋,由蘇三少傾情解釋。

大概意思為:即使用方法將“苗苗”封印,但她依舊是“我不是人”的靈。

以後如果有人玩“我不是人”的遊戲,就會召喚她。

成為她掙破封印的契機。

……各種靈異遊戲在網上傳播,無法禁掉。

即使沒有人引誘,仍然會有作死的人進行嘗試。

最直接有效的辦法是徹底毀掉。

現在的“苗苗”刀槍不入,仿佛一隻鋼鐵刺蝟,無從下嘴。

大佬們見到右右連續用兩道強力攻擊都沒用,又發現小姑娘秀氣的小眉頭也擰在一起時,

便覺得小姑娘也沒辦法了。

一時之間,陣外陷入難言的沉默當中。

“呀!我有辦法了!”

苦苦思索的小姑娘眼睛忽然亮起來,隻見她迅速魂體離身至半空,雙手掐決。

九條攜著鎖鏈凝滯巨龍虛影似乎被解除束縛,重新動了起來。

它們用鎖鏈團團將“苗苗”圍住,把她綁了個結結實實。

後者倒也清楚掙脫不了,安安靜靜沒有其他動作。

隻冷眼看著蘇右右的動作,試圖將右右拖入幻覺之中。

毫無疑問,沒有成功。

於是她果斷轉移目標,選擇了蘇時秋。

全場隻有三兄弟是普通人。

趁蘇右右操作法陣對付她的機會,她拉上她的三個兄長陪葬。

也算報仇了。

鑒於“苗苗”的記憶,她知道蘇時秋藝人的身份,第一個選擇蘇時秋,是最優選。

事實證明她的狡詐很成功。

畢竟沒人想到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分出心思對付普通人。

蘇時秋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拉入幻覺中。

在幻覺裡,他是一個辛辛苦苦的小藝人。

為了一個通告一個角色,付出數不清的汗水與辛苦才得到。

彆的藝人輕輕鬆鬆,想要什麼角色便要什麼角色,想排擠誰大家順應著他排擠誰。

自己是被壓迫被剝削的那一方。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戲份多的角色,形像也合適,他高興得好似天上掉下餡餅。

卻在已經簽完合同、他花很多時間背完劇本、琢磨人物角色做出人物小傳之後,突然被告知。

他不能拍了。

劇組不要他,換了另一個和角色並不契合的演員。

劇組甚至看他沒有後台背景,簽約的小公司也不重視他,連違約金都不給他。

蘇時秋再憤怒也無濟於事。

他很快得知,之所以劇組不讓他演這個角色,純粹是因為他的角色與男主有很多對手戲。

而他各方麵比男主出挑,和男主同框,直接把男主秒了。

飾演男主的男演員不允許有這種情況出現,立刻讓劇組換掉蘇時秋。

蘇時秋沉悶過一段時間後,重新振作,不辭辛勞地跑遍各個劇組。

投自己的簡曆,試戲,演龍套。

任何機會他都不放過。

可惜每一次都快成功時,命運總會給他一個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