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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信任感,不過麥汀汀卻再一次撿起了花瓣,蹙眉看了幾秒鐘,果斷吃了下去。

花瓣真的很苦,小美人的眉間顯出痛苦,吞咽得很艱難,連著咳了好幾聲,我見猶憐。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當他咽下後,再呼吸時完全沒了先前那種受到阻礙的緊迫,和在山下的順暢沒了差別。

擔心的昆特見他沒事兒,且看起來比之前更好,鬆了口氣,也視死如歸地重新吃了一瓣。

果然,花兒隻騙昆特一人,對麥汀汀說的話都是真的。

喪屍們恢復了呼吸,盡情享受著沐浴在充足氧氣中的安全感。

大人們有活力了,還有小朋友呢。

崽崽太小,牙都沒長齊,是沒法嚼碎花瓣的。

麥汀汀拿出榨汁機,結果發現這裡溫度太低,機器罷工了。

這要怎麼辦才好?

雪蓮花的根莖從雪堆上挪過來,上半部分平穩,讓女孩兒看上去就是飄著移動的:“讓開。”

姑娘擠了一點花的汁水,麥汀汀用杯子接住,遞給崽崽。

崽崽皺起小鼻子嗅了嗅,聞起來苦苦的,不想喝。

小朋友可不能挑食呀。

監護人打開蓋子,用手指沾了一點花汁,抹在幼崽的唇邊。

這是嬰兒獨有的條件反射,會像追尋媽媽的餵食來源一樣下意識跟隨碰觸在嘴巴周圍的東西。

崽崽“情不自禁”地%e8%88%94了%e8%88%94花汁。

……誒?

小人魚眼睛亮了亮。

好喝!

像是……水草的味道!

成年喪屍們吃驚地看著小幼崽竟然像嘗到什麼甜甜的蜜一樣,開心地喝下一整杯,甚至還覺得不夠。

雪蓮大約也是頭一回見到有生物這麼喜歡苦苦的花瓣味,心想著透明的小家夥的確與眾不同,又給他擠了一點兒。

“花汁沒有花瓣的效果好,會大打折扣。能維持多久,我可不能保證。”小姑娘生硬道,“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們可不能怪——”

“謝謝你。”麥汀汀說。

他在跟人道謝時總是格外認真,專注地看著對方,小鹿眼圓而亮,對本人是否真誠相當有說服力。

小姑娘看了看那煙一樣的藍,竟然彆扭地轉過頭去:“……別跟我瞎客氣。”

麥汀汀在跟雪蓮的溝通中意外得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這讓本來自我定位要做好家長和保鏢的昆特態度一改再改,看向小美人的眼神除了愛慕,還多了幾分崇拜。

他小聲地問:“她一開始說,吃了花瓣也會變成花人,你怎麼知道她在騙人啊?”

麥汀汀:“……直覺。”

其實不完全是直覺。

他能看見她身體裡的色彩,濃到發黑的綠。

綠色在情緒中代表愉快,正常人的快樂都是點到即止的,隻有孩子才會興奮過頭;如果愉悅程度濃鬱得過分,就有點變態了。

大概率不是好事兒,肯定在謀劃什麼東西。

麥汀汀這才多了個心眼。

不過,就算是幫他訓練的烏弩也隻是知道他可以通過開花來鎮靜他人,並不曉得「藍」與「紅」「白」「綠」之間的關係,或者說不清楚原理。

麥汀汀沒打算跟別人說自己的小秘密。

講那麼多句話好累嘛……

“哎,你們要去哪裡?”花兒問。

“去平原。”昆特說,“就是高山區的另一邊。”

“平原區啊,我知道。”她高深莫測地點點花苞,“從這裡走的動物們,都想去平原。”

“那他們都順利到達了嗎?”

“應該到了吧,就是挺難走,很容易死掉的。”

“……”

小姑娘非常享受男孩兒們被自己的話嚇到,慢條斯理用手撫平粉裙子上的褶皺:“嘻,要不這樣,咱們做個交易好了,我可以幫你們安全下山。”

“還有這種好事?”昆特將信將疑,“那你要什麼?”

灰雪蓮的下半身分出一條細一點兒的根,繞過昆特,徑直伸到麥汀汀的麵前。

或者說%e8%83%b8`前。

它的尖端僅有成年人手指粗細,帶著一點兒小而柔軟的絨毛,戳了戳嬰兒的小臉蛋。

癢酥酥的,逗笑了麥小麼。

小姑娘說:“把這個小東西借我玩玩兒。”

昆特看向麥汀汀,這件事自己可沒有發言權。

麥汀汀第一反應肯定是拒絕,花女孩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沒想到的是,麥小麼對此提議很感興趣——或者說對她那些可以卷成任意形狀、任意角度的根很感興趣。

小幼崽用小手抓啊抓,偏偏花兒在靠近他的刹那嘩啦收回,不讓碰。

崽崽心急了,從鬥篷裡探出身,像是決定對陌生“人”投懷送抱。

“你們別這樣一臉防備好嗎?”雪蓮不高興,“他比你倆好玩兒多了,我不會傷害他的啦。”

麥汀汀時刻注意著她的情緒顏色是否保持在正常值,勉強答應了。

經過與蛇鰩的那一戰,他明白了一件事:安全的時候,崽崽是需要自己保護的。

但麵對強大的危險時,也許是自己被崽崽保護才是。

見監護人鬆了口,雪蓮興致盎然又多伸出幾脈根係,輕鬆地將已經做出要抱抱姿勢的小幼崽從麥汀汀的鬥篷裡抽出來。

她的根可以隨意更改形態,比如當下好幾股擰在一塊兒,編成三彎折的滑梯狀。

小幼崽一點兒也不怕,從高處俯衝下來,再滑向另一個坡度,發出興奮的尖叫和笑聲。

崽崽還從來沒玩過這個呢!

見小麼這麼開心,雪蓮也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麥汀汀安心了些。

不過還是友情提醒:“不要碰他的……奶嘴。”

“奶嘴?”小姑娘暫停遊戲,用根舉起嬰兒,抱到麵前來,盯著他嘴裡含著的珍珠,用手指了指,“是說這個東西嗎?”

麥汀汀緊張地看著她:“不要……”

上一次蛇鰩拿走奶嘴後小麼暴走歷歷在目,他可不想毀了這座山。

好在,雪蓮也就做做樣子,沒打算真碰。

但她接下來做了一件更駭人的事。

她把小人魚放進了自己的……花苞裡。

此時的花瓣已經比他們剛見麵時要舒展不少,層層疊疊地包裹著幼崽,後者的小手輕輕地搭在花瓣邊緣上,快樂地從新鮮的視角觀察同樣新鮮的世界。

那些花瓣恰到好處地托舉著,崽崽好似穿了一條灰色紗質的蓬蓬公主裙。

看見媽媽,還高興地擺擺小手打招呼:“唔麼~!”

昆特震驚地嘀嘀咕咕:“那玩意兒不是她的臉、還是頭嗎,怎麼有人讓別人坐自己臉上的啊……”

小姑娘耳朵很靈,生氣道:“你真沒禮貌,我這樣能讓他呼吸得更順暢。”

她說完這句話哼了一聲,轉身就“飄”,裙擺漾出一片紮眼的粉。

麥汀汀遲疑片刻,搖搖頭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昆特懵懵地撓了撓頭發:“啊,我、我又說錯話了?”

*

—歡迎來到【□□】(*限製級)直播間—

[當前觀眾:3516673]

[請遵守發言規範,創造良好平臺環境]

【我就說吧,弩哥回來肯定會大發雷霆。】

【是不是比預計回來得早啊?】

【估計路上哪裡露餡了。按理來說,弩哥打架受了傷,行動速度會有所下降才是。】

【哦吼,沈硯心要倒大黴了。】

【何止他啊,估計一眾籌畫的都得拉下水。】

【別的不重要,希望對我女神輕一點。】

【完了完了,嫂子已經被他拖進屋裡了。】

【建議換個更精準的詞:薅。】

【真的是拽著頭髮進去的,我也看到了……代入一下好痛啊……】

【還好啦其實,人類的頭髮沒有人魚那麼堅固,很容易脫落的。】

【哎我去今天這個碼打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怎麼我這邊連聲音都沒了啊?兄弟們還有嗎?】

【我也沒了。估計是太慘了被平臺遮罩了吧。】

【咱這不已經是限製級了嗎?怎麼還有遮罩機製啊?】▲思▲兔▲網▲

【好像之前有小學生偷偷看,而且看的是弩哥處刑的現場,被家長舉報了。】

【草啊,關愛成年人,遠離未成年,給成年人留點空間行不行啊!】

【嘖嘖,跟著嫂子那小胖娃娃被吊起來綁在工廠外麵了,哭得哇哇慘,嘖嘖嘖。】

【啊??】

【孩子有什麼錯啊……】

【弩哥不一向這樣嗎。】

【現在一個個裝聖母,□□殺別人的時候你們不都是叫好的麼?】

【都一個直播間的,誰不是沖著弩哥下手狠才看的,擱這裝什麼理中客呢?】

【弩哥發火發大法了。唉,早知道這樣,嫂子別把那小孩兒送走就好了。】

【就是啊,得不償失嘛,送走了他又不會回來救他們。】

【別用人魚的思維去衡量人類的想法,啊不,喪屍的想法。】

【哈哈,說不定嫂子想玩一回英雄救美呢?】

【不得不說那個小孩長的是漂亮,要是求我,我也會心軟。】

【行了行了,大白天的做什麼夢呢。】

【說起來有人知道那個小漂亮哪兒去了嗎?】

【啊,我有關注他的直播間,被眉釘那小子帶到高山區了。】

【眉釘誰啊?】

【天天跟著嫂子的那個小狗腿。】

【啊?盧克嗎?】

【不是,年紀大一點的,皮膚很黑的那個。】

【哦哦哦想起來了,叫昆特對吧。】

【高山區???那邊不都是雪山嗎,能活下來?】

【我記得喪屍好像進化之後會恢復呼吸功能的,高的地方氧氣也不夠用吧。】

【他們遇到一朵花,吃了花瓣好像可以自如呼吸了。】

【啥花啊?】

【嚴格來說不是花,是長著花腦袋的小女孩。反正還蠻詭異的,看了要做噩夢。】

【???棄星還有這種東西嗎?】

【原產生物?】

【不太像,我印象中γ-CC-09應該是個很規矩的星球,沒有奇形怪狀的生物。那個小東西大概率是女孩兒死後被灰雪蓮寄生的。】

【呃,寄生也不能有人的思維吧。】

【喪屍都進化了,憑啥動植物不能進化啊,再說了,萬一當時寄生的時候小孩還沒死透,移植了一部分人類意誌也說得通。】

【可是它為什麼要幫喪屍?】

【不清楚,它的語言太稀有了,係統翻譯不了,全靠猜。】

【好像是因為很喜歡小美人帶著的那個殘疾小孩。】

【媽滴乖寶,誰能不喜歡我們乖寶呢!】

【你們這群麥粉寶媽的差不多得了,回自己地盤討論不行嗎,非在這蹭弩哥熱度,有完沒完啊?】

【仗糊行雷是吧,也就是弩哥粉多不care你們嘰嘰喳喳幾句,換個小主播的直播間進入一通嚷嚷看別人罵不罵你們就完事。】

【嘔,互聯網乞丐。】

【握草你們別吵了,開門了開門了!】

【嫂子是不是斷了條胳膊啊,我的媽,弩哥這次是真狠下心了……】

【好像大腿上都是血。弩哥對他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