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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查找一邊猜測雪山上能有什麼可以吃的。

男孩兒們也在專心搜尋,麥汀汀甚至把麥小麼抱在懷裡,憑藉嬰兒更加靈敏的嗅覺,希望能找到好東西。

他們找了足足有1.5個標準時,還是隻能看見些不好吃的荒草和不能吃的石頭。

兩人儘量放緩動作,小心翼翼地吸氣,可高山上的稀薄氧氣還是不夠用。

昆特累得一屁※股坐下來。

並沒有發現自己坐在什麼地方。

“我靠!”錢芮悅驚叫一聲,手一抖差點連奶茶都灑了,“阿螢你看那是什麼玩意兒!”

蔣螢放下奶茶,操作放大鏡頭。

昆特的身下,是一片明亮的粉色。

比小美人披風的粉要更加濃鬱,是小女孩兒們最喜歡的那種螢光粉。

說不上好看,但的確夠搶眼。一看就是雪原不可能生產出來的色彩。

(昆特好像眼神不太好,蔣螢發出了和麥汀汀同樣的感想。)

錢芮悅不自覺抓住蔣螢:“你看那個形狀,像不像……裙子?”

她說得沒錯,花紋和形狀都很像一條裙子。

雪山上如果曾經有人遇難,那有裙子並不稀奇。

稀奇的是,這條裙子沒有半點風吹雨淋的褪色,也沒有任何磨蝕,嶄新嶄新的,跟剛買來的差不多。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蔣螢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我也是。”錢芮悅緊張地捏著奶茶杯。

彈幕都發現了不對勁,幾千名觀眾在同一時間目光灼灼盯著那條粉裙子。

它還真的不負眾望地動了動。

這一動,把坐在上麵的昆特嚇得一蹦三尺高。

好在他沒拔腿就跑,還算有義氣地護住了麥汀汀,並且收回了幾個誇讚的打賞。

若是在平原上,以昆特的速度異能離開這裡一眨眼的事兒。可現在氧氣缺失,再跑可能命都沒了,他沒敢輕舉妄動。

於是,喪屍們,還有光年之外的人魚們,屏息以待。

那條裙子從雪和草中站了起來。

【握草!鬼片!】

【……不是大哥,你都看喪屍了,這不是很正常嗎。】

【媽呀,不是單獨的裙子,是穿在身上的啊!】

【好像是個女孩。】

【靠啊,小黑也太會挑地方了,這麼大地方哪哪兒不坐偏偏坐屍體上。】

【不然哪有這個幸運值攜手小美人私奔呢。】

【這種運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看起來年齡不大,難怪會選這種死亡芭比粉……】

【跟年齡有什麼關係,審美問題好伐,我小學就會選低飽和度的水草搭配了。】

那條裙子的主人,是個小女孩。

小女孩站起來了。

小女孩轉過身了。

小女孩……沒有頭。

*

昆特和麥汀汀目瞪口呆看著無頭女孩。

嚴格來說也不是沒有頭,是頭長得不是人類、類人、或者動物的模樣。

她的脖子上麵,開了一朵……花。

多重花瓣沾著晶瑩剔透的細雪,有點兒像蓮花,但卻是灰撲撲的。

這朵花很大,光花苞就足足有一個人類的頭顱那麼大,現在花瓣沒有全部展開,不過可以想像到盛開後有多麼壯觀。

穿裙子的灰色花目前看起來應該是正麵對著不速之客們。

喪屍男孩們陷入一種非常糾結的境地:跑,還是不跑?

就在他倆試圖眼神交流但屢屢失敗時,花兒開口說話了。

聲音嬌滴滴的:“喂,幹嘛坐我身上呀?很疼的!”

的確是小姑娘的聲音,聽著不大,年齡大概介於盧克和麥汀汀之間,十三四歲,上中學的年紀。

明明連五官都沒有,怎麼還真會說話啊!

昆特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還是麥汀汀在旁邊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後者才反應過來道歉:“對、對不起!”

昆特還模糊地記得自己在文明時代受到過的教育,跟人道歉時應該看著對方的眼睛。

可……可是,這朵花兒的眼睛在哪裡呢?

“哼。”那花兒說,“你們是誰,幹嘛跑到這裡來?我討厭吵鬧的人類。”

“呃,可是你……”

昆特想說你看起來也有一部分是人類啊,再一次被麥汀汀拽住了。

他有點傷心,小美人似乎很嫌棄自己的情商。

“我怎麼啦?”

“沒、沒什麼。”昆特靈機一動,問了一個保險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花兒想了想:“不記得啦。”

“那,那你現在是什麼?”

“這都看不出來,真笨。”儘管沒有眼睛,男生們仿佛還是看見了她不屑地翻白眼,“我是朵雪蓮花呀。”

雪蓮花……?

麥汀汀咬了咬嘴唇,小聲地問:“我可以,叫你雪蓮嗎?”

花兒轉向他。

花苞上上下下移動了下,就像人在晃著腦袋打量人。

“你看起來很有禮貌,那麼,你可以這麼叫我。”

昆特像個小學生一樣舉手:“我呢,我呢?”

雪蓮:“不能。你長得沒有他好看。”

被無情拒絕的昆特:“……”

青年撇撇嘴:“我以為我長得也還挺帥的。”

雪蓮沒接茬。

如果她長了眼睛,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小姑娘又轉向麥汀汀,重申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們究竟來這裡做什麼?”

昆特本來想搶答,想起她對自己的嫌棄,還是閉嘴。

麥汀汀說:“我們、需要呼吸。”

“呼吸?”

“這裡……氧氣不夠。”

“你們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要呼吸?”

麥汀汀和昆特麵麵相覷。

他們看起來特征這麼明顯嗎?

見男孩兒們傻呆呆的,雪蓮像是撇了撇嘴:“你們聞起來一點兒活味都沒有誒。這顆星球到處是這種死氣沉沉的味道……咦?”

花兒湊近他們。

這時候麥汀汀才發現,女孩並不是用雙腿走路的,她的粉裙子下麵是一朵花該有的根係。

隻不過她的根係並非紮根於土壤深處,可以在雪層上移動。

一朵會滑冰的花。

雪蓮來到麥汀汀麵前,花瓣微微張開,離得極近。

“你身上有活物的氣味。但不是你的。你還藏著什麼?”

麥汀汀沒料到她的感官竟然如此敏銳。

他解開前襟的繩子,人魚的小腦袋鑽出來,笑眯眯:“麼~~!”

乖寶要自我介紹——是崽崽喲!

“嗬!”花兒發出粗獷的、不像小女孩的聲音,好像看穿麥汀汀的鬥篷,看見了麥小麼的魚尾巴,既驚訝,又厭惡,“怪東西!”

到哪兒都是招人喜歡第一名的麥小麼可從來沒這麼被說過,他的大眼睛立刻蓄起了淚水,委屈極了。

昆特本來是很怕這個小東西的,但他一哭,自己也忍不住跟著難受。

他不大高興對雪蓮道:“你幹嘛這樣說話啊?他哪裡怪了,多好玩兒啊?”

麥汀汀讓崽崽靠在自己身上,輕輕拍著他的背,即便不動用藍,現在也可以很熟練地安撫小家夥了。

小女孩抖了抖花瓣:“我怎麼啦,我實話實說而已。哪裡有人長著魚尾巴的嘛?”

自己長著花腦袋怎麼好意思說別人啊!

昆特腹誹,不過這回學會了委婉:“這樣很不禮貌。”他理直氣壯,“你剛才還說他長得禮貌,你自己為什麼不禮貌?”

雪蓮一噎。

昆特乘勝追擊,指著哭唧唧的小幼崽:“你看,他長得多可愛呐。頭髮,眼睛,鼻子,嘴巴。哪裡都超好看的。”↓思↓兔↓網↓

指著麥小麼,其實說的是麥汀汀。

當然,隻放在心裡說。

人魚幼崽聽見誇獎的話,轉過臉,還是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樣,嘴角向下,小眉毛也失意地耷拉下來。

他沖她咿咿呀呀,僅有的兩顆小牙牙都在據理力爭。

崽崽才不是怪東西呢哼!

人魚的眼淚是不會變成液體的,掉下一顆顆小晶珠,再飄進冷空氣裡消失不見。

雪蓮客觀地評價:哭起來倒是比剛才笑嘻嘻的好看。

“那行吧。”花兒說,“我勉強相信他可愛好啦。”

“那你得跟他道歉。”昆特得寸進尺,“道歉……還要賠禮!”

這話連麥汀汀聽著都覺得有點兒過了,沒想到小女孩竟然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女孩抖了抖,從她的頭……呃,不,花苞上掉下來兩朵淺灰色的花瓣。

“你們剛才不是說缺氧氣嗎,吃掉這個就能在山上呼吸了。”

昆特撿起來,其中一瓣遞給麥汀汀。

花瓣跟他們在森林見到的質感很不一樣,堅硬、粗糙,紋路也很規律。

比起花兒,更像是……鳥的羽毛。

昆特拿到就要往嘴裡塞,還是麥汀汀比他想的多一點兒:“為什麼,你知道……它,可以呼吸?”

雪蓮嘻嘻一笑:“當然是因為在你們之前也有人想在這裡呼吸啊。”

昆特一聽,都有別的猛士嘗試過了,那肯定沒啥問題啊。

放心地嚼了嚼,臉都皺起來了——好苦啊!

麥汀汀沒有動,眨了一下眼:“……然後呢?”

雪蓮仔細地盯了他一會兒,才慢慢回答:“然後,都長出了花腦袋。和我一樣。”

昆特鼓著腮幫正咀嚼呢,傻了。

雪蓮又悠悠地追加了一句:“可惜他們適應不了變成花,都沒活下去,通通變成了我的花泥喲。”

恐怖故事。

昆特趕緊吐出來呸呸呸:“你、你怎麼不早說啊!想害死我是不是!”

他的黑臉都綠了,生怕自己已經吞下汁水,馬上就要長出花腦袋。

麥汀汀還沒被他這麼大聲吼過,抖了一下,下意識後退一步,看著手上的花瓣心有餘悸:“我也是才知道……”

昆特才反應過來他誤會了:“不不不、不是說你!我我我說的是她!”

小姑娘笑得花枝亂顫——字麵意義上:“你真好騙。哎,你怎麼跟他講話就結巴,不會是喜歡他吧?”

昆特的臉由綠轉紅:“別亂說!!”

他一邊朝雪蓮吼,一邊眼神亂瞟麥汀汀,既希望他沒聽見,又希望他聽見。

幸運,或者不幸的是,少年的確沒對這句話做出回應,可能是壓根沒聽見,也可能是聽到了不在意。

他的注意力仍舊放在女孩說的那些話上:“是……真的嗎?”

“真的啊。我騙你幹嘛?”

“你說了……騙他。”

他沒漏掉雪蓮嘲笑昆特時說的第一句話。

雪蓮倒是有點兒刮目相看了,這個小家夥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主見,沒想到邏輯性還挺強。

他懷裡的小嬰兒仍然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

嬰兒是活物,比喪屍們更需要氧氣,再加上被她說“怪東西”之後委屈巴巴地哭了一會兒,這時候愈發缺氧,小臉蛋漲出一絲不自然的紅。

不知怎麼的,她看見小孩難受的模樣,就不想再繼續欺負他們下去了。

她再次從腦袋上抖落兩瓣花:“好啦,不誆你們了,真沒勁兒。我說的是真的,你們把這個吃掉,就能在山上正常呼吸了。”

昆特顯然已經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