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魚都生活在母星上,其他伴星也有高原地區好嗎?不要自己見識短淺就認為全宇宙都一個樣。】
【那你倒是說說山上都有啥?得是能吃的。】
【首先,極寒地區也是有動物的;其次,還有一種很特殊的植物。】
【有話直說,吊什麼胃口呢。】
【雪蓮花啊,這都不知道。】
【哈?】
*
雪山並非他們的最終目的地,山的那一邊臨著溼潤的平原,因為地形太過優渥,想要爭奪地盤的喪屍、包括野獸數不勝數,反而至今沒能決鬥出誰是老大,陰差陽錯成了不被管轄的地帶。
按照麥汀汀的計畫,在那邊找一處有棘棘樹的地方安劄下來,最好旁邊還有可惜讓崽崽嬉戲的小水塘或者溪流。
避著他人他獸的風頭過一點寧靜的、與世無爭的小日子,也是很好的。
昆特沒吃過棘棘果,光聽麥汀汀的描述口水都要下來了,少年描繪的那種平淡溫馨的生活也讓他格外嚮往。
他拍著%e8%83%b8脯保證:“我、我我一定,一定帶你們去!”
不過,想要到達那裡,還是得翻過麵前這座高山才行。
他們看了看,決定從和另一座相連的半山腰繞過去,雖然會多走不少路,起碼可以避免落滿雪、且極為險峻的山頂。
高山區不比他們過去生活的森林,跋涉起來相當費力。
幸好昆特的體力充沛,一開始還打算繼續背著麥汀汀,後者認為路途太陡這樣不安全,於是就讓他牽著。
小美人香香軟軟,手也是一樣,昆特心潮澎湃,激動得黑臉通紅,走起路來更是渾身勁兒。
他還提出幫麥汀汀背包的邀請,不過被拒絕了。
崽崽很輕,算不上負擔;並非不信任昆特,還是留在自己身邊最安心呀。
越往上走,碎石越多。麥汀汀沒有鞋子,潔白的腳掌直接踩在地上,好幾次被硌得直抽氣。
再這樣下去很容易被劃傷,到時候就麻煩了。昆特自己的鞋子比麥汀汀大了好幾號,也沒辦法讓給他。
想來想去,還是背著吧。
小美人知曉自己一旦受傷,反而是拖兩個人的後腿,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
昆特如願以償,那淡淡的清香從後頸一直縈繞。
小美人輕聲囑咐:“你要慢點哦。”
“好、好的!你……你放心!”
他的雙手牢牢攥著少年的腿彎,很有自信,絕不會讓對方掉下來。
這樣的姿勢就不能抱著崽崽了,麥汀汀這件鬥篷有一個很大的帽子,於是崽崽自己要鑽進帽子裡。
鬥篷的衣料用的是最最好的絨,比背包和毯子還要舒服,也暖和,像一個粉色的夢。
麥小麼格外喜歡呆在這兒,還把其中一邊的兔耳朵收起來,抱枕似的抱在懷裡,睜大眼睛望著從未見過的奇幻世界。
低海拔森林地區生活了十來年,幾乎要忘記了其他地方是什麼樣子的。
愈是往上走,氧氣愈是稀薄。別說小人魚了,就兩隻喪屍都覺得不大舒服。
他們對自己的情況瞭解得不夠全麵,還以為仍像過去那樣不吃不喝不睡仍能活,卡生死之間的Bug。
然而喪屍們的進化程度越高,種種生存必備條件也就越靠近活著的人類。
這段時間麥汀汀每天跟著烏弩訓練,能力見漲的同時,也發現自己比以前更需要呼吸了。
他們沒有製氧裝備,就算下山都不一定支撐得住,如今卡在中間,前進後退都不是辦法。
昆特大口大口喘氣,身體器官被壓榨得仿佛隨時會爆炸。
麥汀汀一驚:“放我……下來吧。”
昆特還在嘴硬:“沒、沒事,不……不值一提。”
他的情緒顏色已經從之前興高采烈的綠逐漸有著向痛苦的紅發展的趨勢,麥汀汀分出一些藍安撫他的同時,堅持要下來。
等到昆特第三次差點沒站穩,也心知再這樣下去會連累麥汀汀和崽崽,被迫停下,蹲著讓麥汀汀下來之後,腿一軟麵朝下摔倒在地上。
麥汀汀嚇了一跳,趕緊推著他翻過身,仰躺在草地上。
昆特眉頭緊皺,閉著眼揮揮手:“沒……沒關係,我、我休息一會兒就好,小、小事!”
可麥汀汀清楚,這絕不是小事。
每個生命體的情緒都和健康狀況直接掛鉤,換言之,如果看起來情緒沒有明顯的變化,但顏色在劇烈更改,那就是更深層次的不適了。
昆特的「紅」凝成無數細小的氣泡,不停升騰,到達一定高度驟然碎裂,如同翻滾的岩漿。
麥汀汀盡力用「藍」來澆滅,可如果生理在承受巨大的煎熬,對心理的撫慰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他們得想辦法獲得氧氣。
或者說,獲得在這裡生存的能力才行。
首先,得進食。
昨夜偷偷溜出工廠後,昆特不眠不休帶著他趕路,經過一個晝夜,至今滴水未進。
年輕的喪屍似乎已經昏厥了,在這樣寒冷的地方,一旦睡過去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麥汀汀想了各種辦法喚醒他,都沒有效果。
“麼!”
帽子裡的崽崽主動請纓。
少年不確定他能有什麼辦法,不過試試總是好的。
他把小家夥從帽子裡抱出來,雙手舉著小麼的上半身,放到昆特麵前。
小人魚扭頭看向他:“麼?”
黃翡翠似的漂亮眼睛裡除去平日裡的天真甜美,似乎帶上一絲……狡黠?
麥汀汀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其實也不算錯。
看他的那一眼就是在表達,媽媽,崽崽現在做什麼都可以嘛~?
少年沒能成功理解,所以沒有回答。
在小魚兒看來,那就是默許啦!
小喪屍看見小人魚尾鱗上的那一層水膜忽然變換了形態,不再是包裹著不外溢,而是真正流動的透明液體,滴下來很快結成了小冰晶。
就在麥汀汀擔心他的尾巴會不會凍起來,崽崽忽然沖著昆特的臉用力一甩,連帶著水花一起劈裡啪啦濺上去——
年輕人陡然醒過來,上半身彈起,意識都沒完全歸位,慌裡慌張大喊:“對不起我錯了先生我再也不偷吃了!!”
麥汀汀:“……”
崽崽這招雖然雖然有點……暴力。
但不得不說挺有效的。
不過……
小美人眨了下眼。
原來昆特並不是講話一直都結巴?明明是可以好好說的嘛。
昆特懵懵然睜開眼,看到的並不是嚴厲的先生在教訓貪吃貪睡的他,而是好奇打量自己的小美人。
昆特:“……咦?”
他想向小美人笑一笑,卻覺得五官很僵硬。
摸了摸臉,竟然一層冰。
再抬頭看,近在咫尺懸在半空的小崽崽沖自己咯咯直笑,好像發現了什麼特別有趣的事兒。
等等,哪裡不對。
之前偶爾見到小幼崽,看起來都是個沒有雙腿的殘疾嬰兒。
現在離得這麼近才發現,不是沒有下半身,而是下半身竟然是透明的!
不光是透明,甚至不是人類雙腿的形狀。
根本……根本是魚尾巴啊!
再看看耳朵上,也有維納斯骨螺狀的尖尖耳鰭,同樣是流動的透明色。
……咦?!
崽崽他竟、竟、竟竟然是人魚麼?!
昆特一臉驚恐地向後退了幾步,大受震撼。
北極星上怎麼會有人魚,人魚到這裡,不是為了帶走最強大的喪屍嗎?
為什麼小美人也有一隻?
難道,小美人才是勝過弩哥的最強喪屍?
不對不對,這條幼崽是要抓自己走嗎?
可是幼崽有那麼大力氣嗎?
昆特抱著頭:“別吃我,別吃我,我不好吃的,我也不會吃你!”
青年腦袋裡早就一團漿糊了,自己跟自己打架。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小幼崽奇怪地望著他,又看看媽媽:“麼?”
吃誰呀?
誰要吃誰呀?
麥汀汀猜他大概是被小人魚的真實身份嚇到了。
就算來前沈硯心沒告訴他,可之前一路上都沒發現,要麼眼神不好,要麼心太大。
少年抱起幼崽:“不用怕。他很乖。”
好似為了配合媽媽的話,小麼主動抬頭蹭了蹭他的臉。
昆特並不想在小美人麵前表現得這麼慫,可是十幾年來喪屍們的互相廝殺都是屈從於人魚族的命令,畏懼早已根植進骨子裡。
都走到這個地步了,總不能讓對方先回去。昆特還是需要時間消化。
麥汀汀歎了口氣:“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找找。”
他說完,帶著小麼轉身就走。
嬰兒趴在他的肩膀上,遠遠看向昆特,不明白為什麼成年人突然就分道揚鑣了。
年輕人呆呆地坐在原地,看著麥汀汀的粉色兔耳隨著走路的動作一晃一晃。
那片粉色的雲越飄越遠,馬上就要抓不住了。
既然人魚幼崽都待在麥汀汀身邊這麼久了,也沒出什麼事兒,說明他應該……應該是不吃喪屍的吧?
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相比之下,還是被小美人以為是個慫包、丟在原地比較嚇人吧!
昆特一躍而起。
“哎、哎你你等一等,等等我,我、我、我跟你一起!”
……不是吧,怎麼又結巴了啊啊啊啊!!
*
錢芮悅絕望地閉了閉眼:“這是哪兒來的媽的傻大兒啊……”
從昆特出場開始,之前覺得誰都配不上小漂亮的她對這個傻裡傻氣、但格外熱情的大男孩兒頗有好感,忍痛割愛同意把小麥“許配”給他。
結果這家夥根本不懂得把握機會!
光靠真誠有什麼用,沒有手段還是白費,她真是看走眼了!
蔣螢跟她的注意力不同:“這小孩兒是不是剛才被什麼嚇到了?”
“啊?”錢芮悅手,“不是小寶把他拍醒的嗎?”
“是啊,可是……”蔣螢皺起眉,“是用手嗎?”
“肯定的啊,他又沒有腿,我可憐的崽崽。”
蔣螢還是覺得不太對。那個姿勢,以崽崽的小短胳膊根本夠不到才對吧?
在她想放大看清楚的時候,那一塊畫麵卻好像卡住、被打了一層馬賽克似的看不清。
她問:“悅悅你有沒有覺得,最近直播的鏡頭越來越模糊了。”
錢芮悅咬著吸管:“好像是有點兒,不少以前能看清楚的細節現在都看不到了,圖元一落千丈。”她憤憤不平,“抽成了那麼多打賞,還不好好做設備,到底在幹嘛啊!”
蔣螢關注的重點不是這個,不過……算了。
她拿過自己的那杯奶茶吸了一大口,接著看。
昆特重新走進追蹤麥汀汀的鏡頭畫幅邊緣,看來是趕上了。
兩隻喪屍嘀嘀咕咕交流了一會兒,重新達成共識,朝山坡植被更茂密的那邊走去。
雪山有穩定的水源,有充足的光照,這樣的環境必定會有生命存在,隻不過掩蓋在更多嚴苛的條件下,比較難發現,或是不適合被高等生命進食。
人魚族也就是在近二十年才開始登陸上岸,赫特星沒有雪山,觀眾們的瞭解少之又少,彈幕紛紛一邊在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