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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汀汀認得這裡,這兒是……弩哥的“房間”。

今夜是個陰天,星光黯淡,似乎要下雨。

機器裡麵隱約傳來極為壓抑的喘熄聲,有時候則會成為抽泣。

聽起來非常疼,儘管聲音的主人想要極力克製,痛楚卻依然時時超過承受能力的邊界。

並不僅有這一個人的聲音,還有另一個。

更加低沉,也更加……愉悅。

少年沒有經歷過這些,並無法立刻反應過來是在做什麼,呆呆地站在外麵。

晦暗的光線穿過七零八碎的窗柩,穿過厚厚一層的灰塵,斜斜地照在機器沒法完全關閉的門上,照亮縫隙裡的一角。

看不清。

像是兩個交疊的人影。

他們……在做什麼?

是擁抱嗎?

……不。

在小喪屍的認知中,擁抱應當是非常美好的。

夢裡那些可能是家人的人,總會抱著他。

現實世界裡,他也總喜歡抱著崽崽柔軟的小小身體,格外珍惜那不同於自己的溫度。

所以,擁抱是一件好事情。

不會讓別人疼,也不會讓別人哭。

機器裡的兩個人,一定不是在抱抱。

那麼,離得這麼近、也不是在擁抱,會是在做什麼呢?

盧克伸出圓手,小心地碰了碰他:“哥、哥……”

也不知道是在喊他,還是說,裡麵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哥哥。

這裡的確是弩哥的住所沒錯,所以其中之一肯定是烏弩。

既然盧克領自己到這兒來,說明另一個人很有可能是沈硯心。

在被烏弩招攬的那一日,麥汀汀見過後者親沈硯心,以一種非常強勢的姿態,並且後者很明顯是不願意的。

他不是沒思索過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隻是麥汀汀從來不是八卦的性格,對他人的秘辛沒多大興趣,很快就拋之腦後。

沒想到,問題重新浮上水麵。

可是,人們除了擁抱和接%e5%90%bb,還會做什麼呢?

這就超出了小喪屍的知識範圍了。

“哥哥,疼。”盧克這麼說。

他說得很小聲,好像這樣就能讓哥哥受的苦也少些。

喪屍男孩很想為哥哥做點什麼,比如告訴烏弩離哥哥遠一點,不要欺負他。

比如快點長大,變成比烏弩更厲害的存在,就能保護哥哥了。

可他再也沒有機會長大了。

麥汀汀也能聽出來,如果其中那個更加隱忍的聲音的確屬於沈硯心,他在裡麵一定非常不好過。

自己能幫沈硯心做點什麼呢?

他在原地轉了幾圈,想出一個辦法。

少年閉上眼,探查著附近的情緒顏色。

他的能量在不斷增強,以前一次隻能辨別出一個生物體的情緒,現在已經可以同時觀察好多個了,還能分辨出每一個屬於誰。

這個平靜的綠色,應該是在背包裡睡著的小麼;

這個灰色、有一點點紅的應當是盧克,男孩既害怕,又擔心,還有一點兒無濟於事的憤怒;

這個大片大片的白色,就是沈硯心了。

麥汀汀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會有純白的情緒顏色——是因為既心臟停止跳動以後,他的心第二次死去。

在烏弩的長期折辱中,為了自我蔴痹和保護,沈硯心乾脆關閉了所有情緒通道,徹底摒棄喜怒哀樂。

如果肉※體註定要承受煎熬的枷鎖,那麼把心靈從感知中解脫出來,也算是自由的一種。

看來,最終剩下的那束歡愉的綠色,屬於烏弩。

他很享受現下的情形,麥汀汀想。

如何阻止綠色尚還是能力中的盲區,畢竟暴怒可以鎮靜,喜悅要怎麼撫平呢?

這些綠並非靜止不動,像活泉一樣時大時小,在一個固定的界限中湧動。

它陡然變得激昂,綠色越來越濃鬱,直到在某一刻定格,然後退潮般色彩漸漸變淡。

沈硯心的聲音隨之消失不見。

兩隻小偷窺者還在外麵徘徊,機器大門“砰”的一聲打開。

麥汀汀一個激靈,下意識把男孩擋在身後。

好在,出來的是沈硯心。

黑髮青年的臉色很不好,平日裡的冷冽與傲氣融化成令人驚異的心灰意冷。

他披了件不那麼合身的、大一號的外套,下麵似乎什麼也沒穿,筆直的雙腿上有淤青和勒痕。

盧克像是犯了錯一般躲在麥汀汀身後,兩個孩子都怯怯地望著沈硯心。

但沈硯心並沒有責備,甚至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好似早就知道他們在旁邊偷聽。

他的目光從麥汀汀身上輕飄飄滑過,動了動嘴唇,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沒有。

“過來。”這句話是對盧克說的,“我送你回去。”

男孩向來是最聽哥哥的話的,無論哥哥是不是在生氣。他沒有選擇,除了把蘑菇手交給沈硯心之前,求助地扭頭看向麥汀汀。

可惜麥汀汀也沒有辦法。

青年帶著男孩離開,就在少年抬腳準備跟上去時,機器大門再一次打開。

明明是一樣的聲響,可說不上來為什麼,這一次的聽起來就更加瘮人些。

幾人的動作同時一頓,各有各的僵硬。

接著,青年拉著男孩加快腳步,少年也想跟上他們的步伐,卻被叫住了。

“小傢夥。”那個如同從地獄傳來的聲音攔住他,“進來。到我這兒來。”

麥汀汀抱著小書包戰戰兢兢轉過身,對上烏弩那雙不知為何變得格外猩紅的眸子,後知後覺想起來,方才沈硯心的確在同他說話。

他做了個口型。

「快

逃」

第29章 白日夢

—歡迎來到【弓弩】(*限製級)直播間—

[當前觀眾:299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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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逼,果然深夜就能看見符合限製級的東西。】

【哇哇哇,弩哥終於要享齊人之福了嗎?】

【剛搞完高嶺之花大美人,現在又來搞冰清玉潔的小美人, 嘖嘖, 弩哥就是牛逼。】

【豔福不淺啊。】

【什麼時候把尼基塔也拿下, 一看就知道又是一種口味,想想就帶勁。】

【觀眾匿名送出:銅海藻×3】

【觀眾弩哥心心百年好合送出:琥珀鹽×2】

【……不是, 就算直播間是限製級你們也別這麼心思骯髒好嗎?】

【啊?我們骯髒?你要不要看看做這些事的是誰啊?心理那麼脆弱看寶寶花園吧。】

【似曾相識的話術,但支援老哥。】

【有人聽到弩哥跟沈硯心說了什麼嗎?】

【啊?他倆不是一般不講話的嗎?】

【剛才肯定說了, 我確定,就是聽不太清。】

【我聽到了, 好像是:“他們就在外麵,這讓你更興奮了嗎?”】

【弩哥也太會了……】

【哇嗚真的好變態好刺激!!】

【啊啊啊什麼時候才能有□□版, 好想看看心心的表情QAQ】

【觀眾 Sario 送出:琥珀鹽×3】

【觀眾想喝芝芝莓莓送出:鑽石砂×1】

【不如來猜猜弩哥會對這個新來的小美人做點什麼?我看他好像蠻喜歡捆綁的。】

【他沒有, 都是因為姓沈的不配合。這個小家夥看著就乖, 弩哥不會對他太狠的。】

【或者再狠♂一點也行。】

【觀眾烏弩唯一指定老婆送出:鑽石砂×2】

【觀眾一生摯愛搞美人送出:極光岩×1】

【謔, 氪金大佬組著隊來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十分懷疑烏弩每次用在沈硯心身上的道具都是口口聲聲說愛他的粉絲們傾情贊助的。】

【自信點, 不用懷疑, 肯定是這樣。】

【你們快樂了,我呢.jpg】

*

麥汀汀跟在烏弩後麵走進機器, 才發現這裡的空間比想像中還要大, 也有一些家具設施, 內部看上去和普通的房間沒多少差別。

烏弩走到桌邊, 低頭拿起玻璃杯。

他赤著上身, 原本該是一副相當亮眼的身材,卻被更加紮眼的部分搶走了注意力——交錯相連的疤密集到幾乎蓋住了皮膚本來的顏色。

刀斧, 子彈,雷射光束,腐蝕性的液體……

每一道,都是他死過一次的證明。

然而他現在仍能好好地站在這裡,死亡於他的意義根本與別人不同。

烏弩的強大不在於他有多麼可怖的攻擊異能,而是因為他不會死,所以在廝殺中勇往直前,隻有前進,無須後退。

正因為他可以無限次數重生,殺他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每一個想要殺他的人也總會被幹掉,這才逐漸造就他在北極星上如今無人能及的地位。

烏弩已經被各種各樣的恐怖色彩加身,無論是傳聞,還是眼見為實——麥汀汀不敢看他。

視線不知該放在哪裡好,乾脆看著他的杯子。

深紅色的液體。

少年皺了皺鼻子,聞見一股討厭的鐵銹味。

……血。

烏弩杯子裡的,是血。

麥汀汀感到一陣窒息的恍然大悟:沈硯心之所以那麼虛弱,是因為被烏弩喝了血嗎?

那、那他現在被叫進來,是不是也……

烏弩沉沉笑起來:“就這麼怕我?”

小美人下意識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

看都不敢看,他更不可能有勇氣在這個男人麵前隨意開口,說什麼都是錯。

自己會像沈硯心那樣,在這裡遭到懲罰嗎?

雖然他還沒想起自己做錯了什麼。

懲罰就是被吸血嗎?

除了這個,究竟還能有什麼樣的刑罰,能讓沈硯心那樣堅毅的人都忍不住呼痛?

烏弩眯著眼睛打量著麥汀汀。

怯懦,嬌弱,乖順。

和沈硯心太不一樣了,簡直像兩個截然不同的相反麵。

“你知道我叫你來,是要做什麼嗎?”烏弩歪著頭,換了種措辭,“或者說——會在這裡發生什麼?”

小美人咬著下唇,想了又想,惴惴不安開口,聲若蚊呐:“請、請您……不、不要吃我……”

他的手足無措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害怕到渾身顫慄,連綴在帽子後的那對粉色的兔耳朵都忍不住抖了抖。

這顆星球上臣服於、恐懼於他的喪屍何其之多,被帶到麵前直接嚇到昏厥的也有。

不過烏弩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提問,愣了下:“……誰說我要吃你的?”

進化後的喪屍需要更多食物來補充體力、維持異能,烏弩的確號令手下準備他的三餐,但他對生活品質很有講究,基本都是獵來的肉質鮮美的野獸,還要洗淨、炙烤,有條件甚至會調味。

他怎麼可能放得下`身段,做吃人這種最原始喪屍才會做的事。

麥汀汀也瞪大了眼睛。

不吃自己……那,還要做什麼呢?

男人在床邊坐下,岔開雙腿,手肘抵在膝蓋上,像鷹隼盯上柔弱的小兔子:“我要你做什麼,你都會做嗎?”

麥汀汀沒有立刻說話。

理智告訴他,自己在這個男人麵前沒有半點說“不”的能力,應當卑躬屈膝,應該百依百順,才有活下來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