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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沒有回話。

但卡蒂克揚對祂何其了解,光是看見這個笑,祂就知道這魔鬼想說什麼。

“那東西也不一定是你的”。

麵對卡蒂克揚嫌惡的態度,拉斯蘭聳了聳肩,轉移了話題:“都不知過了幾個百年,你還是沒法與我和解嗎?”

年輕的魔鬼譏諷地咧嘴,道:“等你把他們都複活了再說吧。”

“你還在想他們,”拉斯蘭無奈歎道,“你的父親,母親,還有兄弟?現在已經太久了,你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換句話說,他們本就是要死的。而你,卡蒂克揚,生來便——”

卡蒂克揚反手甩給祂一個火球,空間燃燒起來,拉斯蘭閉上嘴往後避退。

“所以你就殺了他們?”年輕的魔鬼啞聲問,看得出祂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怒火,但拉斯蘭,這個曾經賜福於祂的魔鬼,光是站在麵前,卡蒂克揚便想要將祂碎屍萬段。

眼見著卡蒂克揚暴怒起來,拉斯蘭反而笑了。

“我知你不甘,”拉斯蘭緩緩道,“不過,悲哀也得有個限度。你又有什麼好不甘的呢,卡蒂克揚?你已經變得和我一樣了。”

祂向前邁出一步,見卡蒂克揚下意識後退,拉斯蘭笑意更深。

“不一樣,”卡蒂克揚喃喃,“我和你不一樣,一點都不!我仍記得自己成神之前的痛苦,而你,拉斯蘭,你還記得自己曾經是個人類麼?”

祂直視著拉斯蘭逼問祂,卻隻從魔鬼眼中看見了憐憫。

“留戀著過去,”祂輕撫卡蒂克揚的頭發,嗓音溫柔磁性,像惡魔在誘拐懵懂的羔羊,“這就是你失敗的原因。”

一聲巨響,卡蒂克揚猛然回頭,震恐不已地發現,那個囚禁著應生璞的光球已然消失在原地,隻有幾絲極淺淡的魔力波動飄散在空氣中。

“逃了……他逃了,不可能,不可能……夏其安!”卡蒂克揚嘶吼著想要抽身出去,卻被拉斯蘭一把拽住了胳膊。

卡蒂克揚終於回過神來,祂的雙眼不可置信地瞪大,嘴唇哆嗦著,顫聲道:“這就是你過來的原因,拉斯蘭?”

因情緒激動,一枚紋身從卡蒂克揚的脖子上浮現,那是兩枚疊在一塊兒的五芒星,外麵套著一個圈,像是困住了什麼。

拉斯蘭不置可否。祂單手握住卡蒂克揚纖細的脖子,感受年輕的魔鬼在祂掌心因恐懼而顫唞。

“錯了,”祂笑道,“我來與不來,結局不變。我來見你,是為了將你引回命運的正途——你還沒到離開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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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生璞從山裡走出來,耳旁的嗡嗡聲讓他幾乎以為自己仍身處於那個末日般的結界中。

“你怎麼樣?”活山問他,“你看上去很累。”

“還行。另外,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應生璞道,他回頭瞥一眼活山,那個洞口緩緩縮小,像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能被人發現。

“哦?是什麼?”

“你不必擔心會死了。兩絕早已失去了它們的力量,你存活於世間,不靠任何東西。”

拋下這句話,應生璞便轉身離開,至於活山究竟能否聽懂,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活山之外,萬物如他離開之前一般寂靜安逸,沒人知道在世界之外發生了怎樣的滅世震蕩。

菲碧在道路的儘頭等應生璞,見他孤身一人,她挑了挑眉毛,道:“白墨已經到風易去了。青麵獴小先生呢?”

提到這個,應生璞的眉眼間帶上了不易察覺的擔憂:“被夏其安帶走了。”

菲碧吃了一驚,她對夏其安是如何從千裡之外的風易趕到追霧鎮,又帶走了海虞這事沒有頭緒,但魔法師通常可以做到很多事,因此她沒有多問,隻是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去風易。”應生璞回道。

菲碧猶豫片刻,剛想說什麼,應生璞便道:“你和我一起去吧。臨喬需要一位大魔法師。”

女人一愣,她遲疑地凝視著應生璞,後者正在確定風易具體的距離和方位。

“你知道了?”她問。

應生璞“嗯”了一聲,向菲碧伸出了手:“不難看出來吧。”

他與菲碧相識於一場宮廷法師的宴會,那時的他尚未在魔法師界展露頭角,局外人都以為,她隻是一名對應生璞一見鐘情的追求者,儘管最終二人也隻是以朋友相稱。

至於其後應生璞在宮廷魔法師委員會中節節高升,任誰都會覺得這隻是個巧合,頂多歎一句菲碧交友的眼光和運氣罷了。

但對菲碧來說,這一切並沒有那麼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

應生璞:(看穿一切的目光)

再過幾章就要完結啦,寶子們想看什麼樣的番外呢?(如果有寶子在追更的話(抽泣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成帷出入王宮就和喝水吃飯一樣

在當時的臨喬,若非應生璞這類的曠世奇才,沒有些特殊關係,很難在魔法師界站穩腳跟。

菲碧看見了應生璞身上的可能性。這話說起來貌似有些玄乎,但她看人一向很準。

應生璞便是她相中的跳板,而事實證明她完成了一場絕妙的賭博,儘管菲碧從未憑著朋友的身份要求應生璞為她做什麼,但光是這一層關係,為她帶來的好處也是尋常人所不能及的。

在此之前,菲碧一直以為她掩飾得很好,不僅旁人沒能看出來,應生璞對她也一如既往,沒曾想他不是沒察覺,而是沒戳穿。

“這沒什麼,”應生璞道,語氣帶上了些許催促,“我不介意。”

至少他確實交到了一個朋友。

菲碧搭住麵前的手腕,應生璞一把扛起她,從原地騰空而起。

菲碧被硌得胃痛,她在應生璞肩頭艱難地調整好一個相對舒適的姿勢,無奈笑道:“我說,你在帶你家那位的時候也這樣?”

“不啊,”應生璞理所當然道,“我會抱著他。”

菲碧失笑,接下來的一路都不再多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風易距追霧鎮相隔十萬八千裡,但以應生璞現在的速度,不出半天便能抵達風易城外。

耳邊風聲呼呼,應生璞忽然聽得菲碧低聲道:“我對你不隻是利用,生璞。”

應生璞有些莫名其妙,他以為菲碧還有什麼未儘之言,於是繼續保持沉默,但菲碧沒再多說。

兩人在風易城外落地,應生璞已經有數百年未回過這裡,一眼望去竟是十成十的陌生。

菲碧仍帶著先前出入城的身份憑證,兩人順利混過城門守衛的檢查,進入了熙攘的風易城。

“我們先去找青麵獴小先生麼?”菲碧理了理兜帽,問應生璞。

對於接下來的計劃,應生璞糾結了一路。

於情,他當然想要第一時間見到海虞,去確認他的安全。但理智告訴他,現在去解決夏其安才是他的第一要緊事。

他暗歎一聲,不情願道:“先去夏其安那邊吧。”

這座城市比應生璞離開龍息隧道以來到過的任何地方都要繁華,也比任何地方都要擁擠。

風易的街道與應生璞記憶裡相比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昔日榮光的池夏首都已然褪去了它的大部分古樸和典雅,應生璞猜那些更陌生的東西應當來自多爾,他總是在龍息隧道見到類似的。

“人們很不安,”菲碧一路聽著街頭巷尾人們談論的話題,輕聲道,“夏其安和骨命有勾結的事應當已經走漏了風聲。和之前那一乾破事結合在一起,輿論發酵了。”

這種氛圍應生璞再熟悉不過,離得近些,是先前在塞西登的奧卓時人們對魂族、公會和官方劍士團之間的猜測,遠些麼,便是早五百年他離開風易之前的時候。

雖說談論的話題大不相同,但那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如出一轍。

至於夏其安和骨命的消息為什麼會落入民眾的耳朵裡,那大概就要去問海虞了。

兩人趕到王宮,應生璞還未來得及感歎連這裡都已經大變了樣,王宮外值守的劍士便喝住了他們:“你們是做什麼的?”

“來見成帷。”菲碧微笑道。

“成帷大人正在開早會,”守衛道,“你們要拜見,不如到他的宅邸去……哎,等等,你乾什麼?”

兩人對談之間,應生璞已不知何時繞到了緊閉的宮門前,門外那十幾名駐守的劍士竟一時沒察覺到有人走了過去。

“抱歉,沒時間稟報了。”應生璞道,他輕鬆推開沉重的宮門,一來一回之間把菲碧拉了進去。

劍士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內,侍衛長第一個反應過來,高喊:“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