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易劍士團還真是財大氣粗,”海虞笑道,“居然用魔獸群來執行死刑。”
夏其安麵色陰森地盯著他,這間巨大的魔獸籠隻餘他們兩人,撕下所有不必要的偽裝後,夏其安的眼神裡隻剩陰毒。
“應生璞自己沒什麼本事,倒是找了條厲害的狗。”夏其安冷哼一聲,手裡捏著一個刀片把玩著。
他的手法不大嫻熟,手掌卻生著幾百年來也沒能褪去的老繭,不像是耍劍耍的,反倒像是做了太多粗活。
“確實沒什麼本事,自己的東西還能被人平白給偷了,”海虞懶洋洋地回,“這不,自家男人不中用,我總得想些辦法才是。”
見夏其安麵色沉沉,沒有回話的意圖,海虞扭了扭肩膀,笑道:“焦頭爛額了?真是抱歉,你把他的全部據為己有,那我就要把一切都毀掉。”
夏其安惡狠狠地瞪著他,男人的身影在海虞眼前一閃,後者下意識後仰,以避開眼前驟然放大的麵孔:“說出來不太禮貌,不過你這張臉擺在我麵前怪惡心的。”
夏其安沒在意他的挑釁,他一把揪住海虞的長發強迫他抬頭,從這個距離,海虞能看清他眼底的血絲。
男人伸手一抓,海虞兩臂的鎖鏈驟然收緊,拚儘全力才不至於讓海虞被夏其安掌心洶湧而出的魔力吸引過去。
半分鐘後他鬆手,海虞的腦袋無力地垂落下去,兩股魔力在他腦中劇烈的碰撞讓他眼暈。
“找到自己想要的了?”海虞強行壓抑住嘔吐的欲望,垂眸望向夏其安。
聽見他的笑聲,夏其安的臉色又黑了一個度。
他在海虞勁瘦的側腰摸索一陣,從衣服的暗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法陣?”夏其安嫌惡地打量著它,稚嫩的筆觸,破綻百出的細節,顯然不是出自應生璞之手,卻成了觸發應生璞魔力的引子。
他隨手將那張紙丟開,沒了再用一次搜魂咒的興趣。
“地位,天賦,魔法,愛人……你真的很執著於從他身邊奪走什麼東西,”海虞比夏其安高上一截,他俯視著這位大魔法師,語氣多有譏諷,“你很貧窮,夏其安。”
這句話戳到了夏其安的痛處,他惡狠狠地往海虞的腹部捅了一刀,隨手將沾了血的刀片丟進水池。
魔獸被這血腥氣激得躁動起來,它們從水池的洞%e7%a9%b4裡魚貫而出,迫不及待地繞著高台遊弋,隻等夏其安大發善心,給予它們新鮮的飼料。
“再讓你得意幾分鐘,”夏其安嘶聲道,“你死得越淒慘,應生璞會越崩潰。”
海虞嘴唇的血色褪去,嘴角卻絲毫不受影響地翹著,那副遊刃有餘的態度讓夏其安氣得頭暈。
“聽過一句話嗎?”海虞慢吞吞地道,“越怯弱的人叫得越歡,因為他們需要豪言給自己壯膽。”
“哦?這是你的臨終遺言嗎?”夏其安冷冰冰道。
“不,”海虞咧嘴一笑,“這是你的死亡告知書。”
鐵鏈應聲而裂,夏其安一把揪住海虞的衣領,氣急敗壞地將他推入了魔獸池。
夏其安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卞迎秋正在給一頭獨角獸喂食。見夏其安麵色難看,想必他被裡頭的人氣得不輕,她沒有上前自討沒趣,目送著夏其安搭馬車離開了魔獸場。
夏其安走後沒過十分鐘,單采芝來了。
“今天的貴客還真多,”卞迎秋放下獨角獸的梳毛刷,笑道,“怎麼想到來我這兒,采芝?是缺什麼藥材了嗎?”
“不,我來找卞姐不是為了這個。”至於究竟是為了什麼,單采芝也沒說,光是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似在尋找什麼。
“那請你稍微坐會兒吧,”卞迎秋叫人帶單采芝到休息室歇著,“方才成帷大人帶了個囚犯過來,現在孩子們差不多該吃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夏其安:(池夏粗口)師兄老實人怎麼找了個這麼混蛋的對象。
應生璞:所以你就是這麼對待師嫂的?(怒)
夏其安:太難殺了!和你一樣!
第一百一十七章 演員開始了他的表演
一名囚犯顯然是不夠幾頭魔獸飽腹的,往常這個時候,卞迎秋都要去把水池收拾一下,然後喂給魔獸正餐。
“吃,吃完了?”單采芝嚇了一跳,顯然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卞迎秋看出她的異常,剛要說什麼,便聽單采芝道:“那個,能帶我過去看看嗎?”
這下嚇了一跳的成了卞迎秋,她驚訝地用那雙溫溫柔柔的眼睛上下掃視著單采芝,問:“你以前不是最怕見這種行刑場景的嗎,今天怎麼……”
“左右不過是死人罷了,我有什麼好怕的。”
既然單采芝已經這麼說了,卞迎秋也沒再推拒,領著單采芝走進了魔獸池的門。
魔獸池的一麵牆壁由從多爾引入的鋼化玻璃製成,卞迎秋通常透過這麵牆壁確認魔獸們有沒有完成進食。
原本她隻是過來走一個形式,但這次,出現了她始料未及的狀況。
以卞迎秋的經驗,每次魔獸吃完囚犯之後都是該換池水的時候了,但現在,魔獸池的水依然如她去時一般清澈,不見一絲血紅,更彆提魔獸吃剩的碎渣了。
她眯起眼睛,察覺到什麼,不可置信地向前邁了一步。
在水池的另一端,幾頭魔獸將一名青年包圍其中,與他相互之間擱了幾米遠,像是在恐懼什麼,徘徊不敢上前。
“它們怎麼了?”卞迎秋擰眉敲了敲玻璃,剛想指示魔獸完成夏其安交予的工作,單采芝便拉住了她。
“等等,卞姐,”單采芝忙道,“我……呃,能不能先彆弄死他?”
卞迎秋雙眼微眯,遙望一眼水池中的青年,又彆過頭來審視單采芝,似乎要從她那忐忑不安的外表下看出些什麼。
“你實話告訴我,單隊長,你今天來我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聽此一言,單采芝渾身一顫。她低垂著頭猶豫半晌,終於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一把握住卞迎秋的手,道:“卞隊長,你知道最近陛下接見成帷大人的時候格外多,對嗎?”
“話雖如此,但這和我們如今的狀況有什麼關係?”
單采芝長舒一口氣,將她在逍遊關經曆的一切,以及自己的猜測細細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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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迎秋的眼睛瞪大了一瞬,她沒有立刻相信單采芝的話,隻是道:“你說成帷大人與骨命有聯係,光是聽你這番話,我可不能隨便相信。”
“我有沒有在說謊,卞隊長在明天會議之後便會清楚。在此之前,他不能死。在他還在確河的時候,我與他打過交道,他想必能給我們需要的幫助。”
卞迎秋直直望進她的眸子,單采芝已然完全拋棄先前的膽怯,現在的她自信而堅定,像是貴族的傲骨終於回到了她身上。
“……好吧,雖然我不知道確河的前會長為什麼成了成帷大人的犯人,你又為什麼會這樣堅定地相信他是重要的證人,但我姑且幫你一次。”卞迎秋輕歎一聲,轉身上了樓梯。
兩人來到二十分鐘前夏其安所在的高台邊,將海虞給撈了上來。
青年跪坐在池邊,甩了甩濕漉漉的長發,對兩人露出一個微笑:“多謝。”
單采芝隻覺得這個男人像個水妖,光是靠近就容易被蠱惑了去。她皺著眉開了海虞腳腕上的鎖,道:“青麵獴,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海虞扶著牆壁起身,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單采芝與卞迎秋交換一個目光,拿出第六隊隊長的做派來,問:“關於成帷和骨命的關係,你知道多少?”
海虞望著她,藍眼睛像是被水洗過般清澈透亮,令人不自覺地就想要相信他的話。
“彆急,等我慢慢和你們說。”他笑道。
有心種下的花,終會結出果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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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蒂克揚倚在靠椅裡,放空的目光隨意落在麵前的光球上。
祂能感覺到應生璞在其中拚命反抗,但在他看來,這隻不過是凡人的垂死掙紮罷了。
沒有人能抵抗魔鬼。祂如此,應生璞也必然如此。
虛空漾起波紋,卡蒂克揚警覺地回過頭去,那個無數日夜出現在祂夢中的身影邁入空間。
“拉斯蘭?你?”卡蒂克揚擰眉望向祂,下意識地將光球往身後藏了藏。
“聽說臨喬這邊有些不屬於凡人的異動,我便過來看看,”拉斯蘭笑得曖昧,一手極其熟練地撫上卡蒂克揚的頭發,被後者傾身避開,“我猜到是你。”
“法陣已經無可挽回,”卡蒂克揚冷冰冰道,“怎麼,你是想把東西拿走麼?”
拉斯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