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單純,也重感情,如果對麵使些什麼伎倆,隻怕他難以招架。
海虞咽下最後一口麵包,覺得口渴,往腰間一摸才意識到他的水壺在混亂中落在了紅島的小屋裡。
他輕歎一聲,一隻粉嫩的水杯突然被遞到了他麵前。
海虞掀起眼皮,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視野裡。
“帕姆?”他詫異道,“你怎麼在這裡?”
少女模樣的魔法師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示意他接過去,輕哼一聲道:“茗塔亂成這樣,作為曾經的學院魔法師,現在的確河第一魔法師,我可不能袖手旁觀。”
“這消息傳得還真快。”海虞接過水杯,一飲而儘。
“那是因為我有特殊的消息渠道,”帕姆得意地笑道,“不過,不出幾天,全臨喬大概都會知道這件事了。”
她在海虞身邊坐下,輕聲問:“凝望之牆真的塌了?”
“你又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海虞斜睨著她,問,“現在公布的消息隻是紅島沉沒了吧?”
“光是紅島沉沒這件事就足夠人們猜測了。哪座島會無緣無故沉沒啊,更何況,茗塔居然還頒布了撤離令,這哪能讓人不多想?”
海虞的餘光裡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他眼珠轉了轉,麵色突然古怪起來。
“這件事就奇怪到,你要帶著兩個%e4%b9%b3臭未乾的徒弟跑到這兒來的地步嗎?”
帕姆一愣:“什麼?我可沒……”
她扭過頭去,人群之外,兩個鬼鬼祟祟的小身影躲閃不及,被她逮了個正著。
帕姆麵色一變,刷一下站起身來,大吼:“幸運!幸怡!你倆給我過來!”
這一聲怒吼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人們紛紛扭過頭來,盯著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將兩個十來歲的小孩拎小雞似的揪了過去。
“看什麼看,”帕姆正在氣頭上,一一把圍觀的目光瞪了回去,“沒見過教訓小孩啊?”
瑟瑟發抖的兄妹倆低垂著腦袋跟在帕姆後頭,見到海虞,幸怡驚喜地叫了一聲:“大哥哥!你還活著?”
幸運一時也忘了被師父支配的恐懼,雙眼一亮,但很快又被強壓下去。
他強裝不在意的模樣,道:“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前兩天還聽公會的人說,青麵獴和羊會長打了一架,他砍死了你,徹底清理門戶了。現在看看,你過得還挺好的嘛。”
帕姆擰起了眉,敲了一下幸運的腦殼:“誰跟你說的?”
“他們都在議論呢……”幸怡小聲道,望向海虞的目光不免擔憂。
海虞噗嗤笑了,他揮了揮自己完好的雙臂,道:“我好得很,小鬼們。管好你們自己再說吧。”
帕姆橫了他一眼,一邊一個揪著徒弟們的耳朵,怒道:“彆扯開話題,你們怎麼過來的?”
幸運痛得直叫,忙道:“我們聽見師父要來茗塔,就想來看看能幫上什麼忙,就從分部的法陣過來了……哎呦呦,師父,疼!”
帕姆鬆了些力道,麵上怒氣仍未散去:“誰給你們畫的法陣?你多大了,幸運,這點輕重都不知道,帶著妹妹亂跑?”
“我們自己畫的,”幸怡怯怯地回答,“是我拿了筆和墨,趁守陣的叔叔不在畫了陣過來的。師父,你彆怪哥哥。”
“自己畫的?”帕姆一愣,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海虞,後者看上去也因為這句話嚇了一跳,“你會畫那法陣?誰教你的?”
幸怡以為師父要責罰她,嚇得小身子一縮,不安道:“是,是我平日裡看叔叔阿姨們畫陣,就,就記住了。”
見幸怡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幸運當然不能坐視不管。他提高了音調,道:“來這裡都是我的主意,師父,你彆怪她!”
作者有話要說:
海虞:看戲ing。
第九十五章 解決問題要從源頭開始
“你們兩個,同罪!”帕姆沒好氣地給了兩個孩子一人一個腦瓜嘣,痛得他們哎喲叫,“看看就記住了?你們知道那法陣沒畫好會出什麼事嗎?輕則受傷,重則喪命!”
她越說越氣,一邊一個捏住孩子肉嘟嘟的小臉往外拉:“給我保證,還敢不敢有下次了?”
“不敢了師父,不敢了不敢了。”兩個孩子含含糊糊地連聲保證。
海虞好笑地看著他們,心頭蒙的那層翳消散了些許。
又把徒弟們教訓了一通,帕姆拉著兩個孩子,道:“我把他們送回去,你呢?不走嗎?”
“我倒想問問你,千裡迢迢趕過來就為了做這個?”海虞似笑非笑道。
“當然得把他倆先送回去再說,”帕姆哼道,“彆扯開話題,我問你話呢。”
海虞閉了閉眼,這時候帕姆才借著過暗的燈光發現他眼底的青黑。
“我要等一個人。”他道。
帕姆心情複雜,但終究沒有說什麼,拉著兩個徒弟往避難所外走。
她一隻腳還沒踏出門外,倏然察覺到有什麼不對,警覺地向海洋的方向望過去。
帕姆立刻帶著兩個不明所以的孩子折返回去。
海虞顯然也聽見了那怪異的聲響,將兩人護在身後,輕聲問:“怎麼回事?”
帕姆神色凝重地回道:“海嘯來了。這個避難所很有可能被淹沒,我出去看看。”
兩個孩子嚇了一跳,他們看著帕姆轉身出了門,下意識地想要追上去,被海虞揪住了後衣領:“老實待著,彆給你們師父添亂。”
“可是,可是師父她一個人……”幸怡急得直跺腳,幾乎要哭了,“大哥哥,你去幫幫她好不好?”
海虞卻搖了搖頭。
“有些事情隻有魔法師能做,”他盤腿坐下,把兩個孩子按在身邊,“就像有些事隻有劍士能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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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生璞和夏其安打了一天一夜。
他有意引夏其安遠離凝望之牆,雖然隻要核心存在,凝望之牆就不會倒塌,但若遭到夏其安這樣的魔法師的強力攻擊,牆體自行修複也還需花上一段時日。
這場戰鬥本沒在他計劃裡,或者說,應生璞本就不想和夏其安起衝突。
但夏其安意外地很聽卡蒂克揚的話,這讓兩人之間的和平交談成為不可能。
海嘯、地震、暴風雨,兩名大魔法師的交戰將整個牆外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水獸紛紛沉入深海,飛鳥走獸蜷縮在小島上瑟瑟發抖,恐懼地凝望著恍若世界末日來臨的天空。
夏其安抬手一指,千米之外的一座小島降下萬鈞之雷,硝煙過後,島嶼卻毫發無傷。
“你贏不了的,師兄,”夏其安已然遍體鱗傷,但勾起的嘴角卻像是在提前慶祝即將到來的勝利,“你在乎的事情太多,連一棵樹都要救。怎麼,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能讓整個臨喬對你感恩戴德?”
“你的願望不必借由諷刺我說出來。”應生璞抹去嘴角的一線鮮血,魔力的過度使用讓他的五臟六腑都同被擰緊般抽搐。
夏其安絲毫沒有被戳中心事的惱怒,反而大方承認:“是又如何?隻可惜這個世界不如我願,我隻得按照自己的意願重新造一個。”
驚雷乍現,應生璞猛然回首,卻被夏其安死死拖住,動彈不得:“看吧,師兄,凝望之牆毀滅的模樣!這次你救不了他們了!”
他大笑起來,%e8%83%b8口不知何時出現的晶石在陰雲密布的天空之下閃閃發亮。
那是風神之塞的核心,源源不斷的魔力從凝望之牆及更遠的深處被□□出來,注入那枚藍色的晶石中。
就在半小時前,失了核心供能的凝望之牆已經在海浪和魔法的作用下開始緩緩倒塌。應生璞知道牆體完全遭到摧毀在所難免,但在他做完那件事之前,他得保證凝望之牆仍能保護臨喬大陸。
夏其安凝視著那張又驚又怒的臉,空洞的雙眼流下一滴淚來,不知是喜是悲。
“馬上結束了,”他喃喃,“就算不用其他兩絕的力量,我也能戰勝你。和這個世界告彆吧,師兄。”
“該告彆的是你。”應生璞冷聲道,他攤開雙手,夏其安沒在那之中看見任何東西。
但這讓他立刻警惕起來。男人猛然抬起頭,一個漆黑的巨口在他頭頂撕裂,不出片刻,洶湧的波濤直墜而下,簡直像是隕落的神域之河短暫的複活。
夏其安下意識地打出一道雷,電光沒入水中,掀起的波瀾被海水儘數吞沒。
不僅如此,在夏其安的身前身後,甚至腳下,都出現了一模一樣的裂口,它們無視了重力,翻騰著將夏其安卷進漩渦的中心。
他是把整個大海都吸過來了嗎?!
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