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低調行事的魔法師都會成為你的懷疑對象。更何況,你們又是如何確定,三絕就是那兩人帶走的?”
“哦?這麼說,你是要給通緝犯辯護咯?”
“如果他們實際上清白的話。說句不好聽的,不是所有被執行死刑的犯人都有罪。”羊靳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庫珀,在暗示什麼不言而喻。
庫珀一頓,選擇性地忽視了他的這句話,轉而道:“那為什麼你們確河一直不以真麵目露麵?難道你們一個個都長得奇醜無比,怕摘下麵具瞎了我們的眼睛?”
他哈哈笑了幾聲,但沒有人因為他這句刻意的玩笑勾一下嘴角。
“麵具是我們的標誌,”羊靳從容道,一手覆上了麵具,“它以各種形式保護我們。如果你們對確河成員的相貌這樣好奇的話,讓你們看看也無妨。”
這句話像是什麼信號,坐在最前方的四人紛紛摘下了自己的麵具。
確河最核心的三位成員,以及一名分部長的真實容貌,就這樣暴露於在場幾百號人麵前。
“我們的容貌還讓你滿意嗎?”羊靳問,他把麵具放置在手邊,像是這一整場會議都不準備繼續戴上。
何婉邊深呼吸邊拿手扇風,輕鬆道:“沒了麵具擋著,感覺我動作都利索了。”
“那其他人呢?”對麵不知是誰問,“不把麵具都摘下來,我們怎麼知道你們沒有窩藏通緝犯?”
麵對這幾乎已經把懷疑放在明麵上的質詢,羊靳也不惱,反問:“如果真的窩藏了通緝犯,我們還會把他帶到會議上來麼?”
何婉沒忍住笑出了聲,直把對麵那人笑得閉上了嘴。
“光是你們幾個摘麵具不能證明什麼,”庫珀道,“我聽說前些日子青麵獴還在奧卓出現過,現在他到哪兒去了?”
羊靳剛想回答,一隻紙鶴從天而降,飄飄悠悠地落在了成帷手邊。
成帷抬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當著所有人的麵讀取了紙鶴捎來的消息,麵色逐漸凝重。
他將紙鶴收入囊中,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嚴肅道:“我現在有一件事要告訴諸位。
“我方才說過,風神之塞有一枚維持運作的晶核。由於體型龐大,神域之河也有一枚晶核。為了防止心懷不軌之人的盜竊,我在晶核附近安排了守衛,如果神域之河發生什麼異動,他會立刻通知我。
“那枚晶核就在塞西登境內。但是,就在剛才,那名儘職的守衛傳來消息,說有人入侵了神域之河,並試圖將晶核帶走。”
成帷話音剛落,庫珀興奮地嚷道:“我就說!青麵獴途徑奧卓,就是想要到起始點去,把晶核帶走!”
饒是比瑟特也知道這句話的不合時宜,他嚴厲地瞪了一眼庫珀,嗬斥:“夠了,彆再丟人現眼了!”
成帷輕歎一聲,對主持人吩咐了一句什麼。
不多時,幾名劍士從後方走出來,一人一邊抓住庫珀的胳膊,給他戴上了鐐銬。
成帷憐憫地望著呆愣在原地的庫珀,道:“雖然你給我們提供了重要線索,但你在奧卓犯下的暴行無法抹去。你該接受懲罰。”
在庫珀能反駁一句話之前,成帷打出一道魔力來注入男人的腦袋,隻見庫珀在原地搖晃幾下,緊接著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帶他下去吧。”成帷淡淡道。
幾名劍士拖著庫珀離開,成帷繼續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必須趕往晶核所在地阻止事件的進一步惡化。會議的兩項議程都已經處理完畢,這樣倉促地結束,我很抱歉。”
“您該如何過去?”吉德爾問。
“我在守衛那邊留下了一個法陣,與我這邊的法陣相連。”成帷說著,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成帷大人,”吉德爾出聲喚道,“您也意識到了,真相就在我們眼前吧?既然您使用了傳送法陣,那何妨帶我們一道過去呢?”
成帷驚訝地停下腳步,沉%e5%90%9f片刻,道:“也好。若是諸位一道前去,也能幫上忙的。隻是人數不宜太多,多了反而會亂。”
他吩咐主持人將畫筆和墨水直接帶到會場。
在這段時間裡,其餘眾人已經安排好了同去的名額。
旁聽席上的人們自然是沒有這個資格,他們眼巴巴地看著諸多公會和貴族們聚集在一起,激烈地商議爭執著誰能前去。
幾個大公會的會長不用多說是必然要去的,加之各國代表的領隊,人數差不多也該夠了。
“你還沒回答方才的問題,羊靳先生,”吉德爾轉向抱臂站在一旁的羊靳,道,“青麵獴究竟身在何處?可不要到了神域之河,讓我們看到確河敬愛的前會長拿著晶核被繩之以法。”
“是嗎?看不出來,你個老頭子想象力還挺豐富。”一道令在場人均是一愣的嗓音插了進來,紛紛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你,你是……”吉德爾下意識後退一步,人群自動為來者分出一條道來,戰戰兢兢地看著那名青年一步步走來。
“好久不見,老頭子,”海虞笑著點了點頭,故作驚訝地環顧一圈,“哎,你們怎麼一個個都見了鬼的樣子?我會在這裡出現,你們很失望?”
“你怎麼會在這裡?”一人問,“既然在場,你又怎麼不發言?”
“一個前會長來搶現任會長的風頭,多難看呀。隻是現在你們聯合起來難為人,我總得出來說句話,”海虞抬起胳膊拍了拍羊靳的肩,笑問,“你說是不是,羊靳?”
羊靳頜首,麵上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悅,像是早就預料到海虞的出現。
“既然你在場,不如就以真麵目示人,解開我們的疑慮吧。”高處的成帷道。與先前相比,他的語氣稍顯急促,但總體上依然從容不迫。
海虞笑了一聲,幽幽道:“好啊,如果你們這麼想看的話。”
他乾脆利落地摘下了兜帽。
一張豔麗似妖的臉展現在眾人麵前。
人們目瞪口呆地打量著他,有人掏出通緝令比對,震驚地發現,這兩人的容貌稱得上一模一樣。
“順便一提,這是我上的第十三個通緝令,”海虞笑道,“不過,比較起來,還是這一次的分量最重,我不勝榮幸。”!思!兔!網!
他皮笑肉不笑地掃了成帷一眼,意有所指道:“怎麼看上去這麼失望?難道我現在應該在彆的地方嗎?”
“你能來參會當然是好事,”成帷不動聲色道,“不過,你應該也知道,光是出現在現場這點還不能洗清確河的嫌疑。”
“我倒是不知道,區區一個退休之後到處旅遊的前會長還能被這樣惦記,被強行扣帽子就算了,現在連公會都要給我端了麼?不過,好吧,就讓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盜竊晶核的究竟是何方神聖,怎麼樣?”
“我正有此意。”成帷道。
他緩步來到海虞麵前,沉聲道:“由於你的嫌疑還沒有洗清,我需要采取一些保障措施,你同意嗎?”
“這有什麼好不答應的,”海虞聳了聳肩,自在地伸出雙手,“反倒是成帷大人,這麼磨磨唧唧的,等我們到了那兒,黃花菜都涼了,你就不擔心到時候神域之河真沒了,下麵的人會怎麼辦麼?”
成帷沒有在意他的無禮,他拔下一根長發繞在海虞左手,手腕一旋,竟將另一端綁在了羊靳手上。
他一指輕點發絲,魔力從他指腹逸散出來,將整根發絲染成了金色。
“看守青麵獴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確河會長。”成帷衝羊靳頜首,來到臨時騰出的那一片空地旁,提筆蘸墨,開始畫那個巨大的傳送法陣。
何婉在一邊看得迷糊,剛想問為什麼成帷會讓羊靳看住海虞,確河的新會長便一巴掌拍在她後背,道:“彆亂來,在這兒好好待著。”
何婉識趣地閉了嘴。
很快,成帷便落下了最後一筆。他率先邁入那個開始發光的法陣,道:“出發吧,時間不等人。”
他的身影消失在法陣中間。
見人們相互推拒著第一個進入的名額,海虞翻了個白眼,扯了扯自己手腕上的頭發絲,道:“走吧,這些高尚的大人們在給我們讓位呢。”
代表確河的這兩人率先進了魔法陣,留下一乾劍士和魔法師們氣得吹胡子瞪眼。
白光褪去,海虞已然身處另一片土地。
這裡應當是某個小院,但屋主人並不在場。
海虞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拋向了院外的小鎮。
塞西登的第三起始點海虞曾來過,時隔兩年再踏上這座名為賴西的小鎮,呈現在眼前的景象卻變了個樣兒。
那條原本從幾千米外都能一睹其雄偉的通天之河已然消弭於大地,映入眼簾的隻是一片湛藍如洗的天空和幾抹微雲,腳下的土地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