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1 / 1)

庫拉工作。

“至於報酬……”諾庫拉在人偶的臉上畫下最後一筆,取過一旁木架上的上半身,小心翼翼地把腦袋拚接上去,“為我收集情報,這也是變相的報酬了吧。還有他們,是在得到實體後自願留下來的魂族。這就夠了。”

“你呢?”她問應生璞,“有什麼平日裡不能說的話,可以抒發出來。情報販子從不泄露客戶的個人信息。”

他嗎?應生璞怔愣片刻,道:“好像也沒有什麼……我過得挺好,也沒什麼壓在心裡的話。”

“是嗎……你還真是個單純的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你會被青麵獴喜歡上,我不覺得奇怪。”

“為什麼?”

“因為……同類相斥吧,”諾庫拉看了應生璞一眼,啞聲道,“你看上去很想聽聽我對他的評價。”

諾庫拉說對了。應生璞用目光示意她繼續,兩隻手在大腿上絞緊了。

“他這人麼……說真的,我本來以為他是條惡棍,在深入接觸之後我發現我錯了。他是個頂級的瘋子。像一條隨時可能失控的狂犬,誰也不知道他脖子上鏽跡斑斑的項圈什麼時候會斷裂。

“但令人意外地,他一直都沒什麼太出格的舉動。我本來不知道是什麼克製了他,但現在我知道了。”

女人的話頗有幾分意味深長,這讓應生璞感覺如芒在背,卻也不知自己為什麼不安和心虛。

就在這時,工作室的門被砰一聲推了開,查尼跑了進來。等著諾庫拉把工具在工作台上放好之後,他嗖一下撲在了她的大腿上。

“青麵獴是個混蛋!”他大吼,“他對情竇初開的純情少年惡語相向!”

海虞在查尼之後進了屋,他把門關上,倚在門邊眉眼彎彎:“實話實說怎麼就成了惡語相向了,小查尼?”

“你騙我,你就是個騙子!”查尼哭訴,應生璞被他的大嗓門震得揉了揉耳朵,“他居然說垣一心隻有確河,絕對不會接受我!”

海虞腳步輕快地走到應生璞身邊,牽著他的手把他拉了起來:“不是你問我向垣表白成功的概率有多大麼,我就按自己的了解說了。你說這怪我嗎,大叔?”

作者有話要說:

應生璞:你但凡哄哄他,都不至於鬨到這兒來。

海虞:我隻哄男朋友,他是我男朋友嗎?

應生璞:……平常是誰哄誰來著?

第二十七章 越拽的人撒起嬌來威力越大

沒等應生璞回答,海虞就把他從工作室裡拉了出去。

“她還認識垣?”回到房間,應生璞如是問海虞。

“當然,”海虞道,“這地方還是他告訴我的。”

第二天早晨應生璞起床時海虞不在,他似乎聽見了樓上傳來隱約的爭吵聲,但仔細聆聽又覺異常安靜,隻當是昨晚的咒語還沒完全解開,魂族在外頭的吵架傳進了他耳朵裡。

應生璞洗漱完畢之後,海虞帶著早餐回來了。

“你醒啦,我還想用早飯叫醒你呢。”海虞頗有些失望地往嘴裡丟了顆葡萄,應生璞理智地不去想象他究竟想用什麼方法叫醒自己。

待應生璞把衣服套好,海虞仰頭%e5%90%bb了他一下,往他手裡塞了一隻三明治,自己抓起另一個大口咬下。

小崽子看上去不大高興,但應生璞不知道為什麼。

飯後兩人便離開了,海虞沒有和諾庫拉道彆,說是在取早飯的時候順便打了個招呼,她正在為新的人偶趕工,沒工夫搭理他們。

應生璞猜他們可能鬨了點兒矛盾,但見海虞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他也不好厚著臉皮問。

兩人從來時的路返回,在原先的鐵門邊發現了他們的馬。

這是七日之期的最後一天,海虞提前把馬賣了,算好了時間,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方便他們拐賣。

應生璞在此之前用隱身咒藏匿了自己的身形和氣息,隻待時間一到跟著海虞一起去。

“你說他們會對我做什麼?”海虞把玩著自己的麻花辮,頗有些興致勃勃,“會揍我一頓?拷打我?還是強迫我為他們乾活?”

“彆一副期待的樣子,”應生璞彈了一下海虞的腦門,無奈道,“到時候又弄得一身傷回來,治不好怎麼辦?”

“那是不可能的。隻要他們不把我的心臟挖出來,在油鍋裡炸上三天三夜我都不會死。”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管那麼多乾什麼,大叔?我受傷了,你心疼?”海虞挑起一側的眉毛,揶揄道。

應生璞正不知怎麼回答,海虞新買的懷表鬨鐘響了。

他向應生璞伸出手去,眉眼彎彎:“抓緊我哦,彆走散了。”

應生璞剛拉穩海虞,便見兩人腳底突然顯出一個魔法陣。它緩緩旋轉,不甚繁雜的花紋一環環套著光圈,霎時間光芒大盛。

應生璞下意識抓緊了海虞。

下一秒,當他睜開眼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

這裡與他們先前到過的小屋顯然不是同一幢,天花板低矮,無端給人一種壓迫感,屋內空蕩得像個毛坯房,四壁皆是灰白色的水泥。

一人在昏暗的光線中推開門來,是先前給海虞簽字的那名女孩。她的目光越過應生璞投向海虞,眼裡滑過一瞬的惋惜。

“怎麼樣,先生?”她露出一個微笑,問,“七日之期已到,您把本金和利息都帶來了嗎?”

海虞無辜地望著她,攤開空空的兩手,道:“很遺憾,這些日子我一個子兒都沒掙到。能再緩幾天嗎?”

“具體是幾天呢?”女孩問,“利息每天都有在積累的哦。”

“這……一個月?半年?說不準,畢竟錢這東西也不是想賺就能賺到的。”

女孩目光遊移,半晌才道:“這樣,這樣是不可以的。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可以出借,如果人人都欠債不還,我們會血本無歸的……”

她將眼一閉,揚聲道:“請您跟我來一趟!”

海虞翹起嘴角,回答:“好吧,那讓我自己去和你們老板解釋好了。”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女孩帶著海虞走出房間,從一條樓梯往地下去。

應生璞悄無聲息地跟在兩人身後,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很顯然,屋主想要把這裡打造成一個令人下意識生懼的地方,沒有窗戶,沒有點燈,光線昏暗得分不出白天黑夜。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難聞氣味,像是煙草混合了血腥味,還帶著一絲朽壞了的酒氣。

在這段時間海虞問出了女孩的名字,得知她叫黃淨婷,年紀大概二十歲不到,其餘的信息她不願再透露。

黃淨婷帶兩人走過一條走廊,兩側的房間似乎是故意要被人窺見其中景狀一樣虛掩著,從門縫裡漏出什麼東西相互撞擊的聲音,隱約可見交纏的鐵鏈和禸體。

整條走廊裡填滿了男人女人的哀嚎和哭叫,聽得應生璞想把海虞的耳朵緊緊捂上。

海虞目不斜視地路過那些房間,跟著黃淨婷來到了走廊的儘頭。

屋內正對著門的方向擺著一張方桌,後邊坐著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他身後的右手麵恭敬地立著一個短發遮住雙耳的男人,應生璞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屬於魔法師的魔法波動。

從門口到桌邊幾乎一步一個黑衣壯漢,背著雙手緊盯海虞,看著唬人,應生璞目測小崽子應該能一拳撂倒一個。

“又一個,”坐著的男人冷哼一聲,輕蔑道,“他欠了多少?”

黃淨婷翻了翻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咽了口唾沫,顫聲道:“八,八萬。金幣。”

“八萬?”海虞失聲叫道,“我記得明明沒有這麼多……”

“哦,你的意思是,我們要陷害你?”男人活動一下筋骨,一雙小而凶狠的眼睛鐵鉗似的將青年死死夾住。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海虞微微低頭做出驚恐的模樣,垂下的額發藏住了眼底的冷笑。

“說吧,你打算什麼時候還?”

“您可以接受多長時間?”

“最遲七天。七天後若不能還上錢來,就用自己抵債吧。”

應生璞聞言看了看海虞,小崽子驚恐地掃了男人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渾身微微發抖,像是害怕極了似的顫聲道:“知,知道了,我會還的。”

那句話帶著三分恐懼三分懊悔和四分心如死灰,就連池夏的劇院首席大概都不得不稱一句絕妙。

小崽子玩得大概很開心。應生璞想。

海虞在黃淨婷的引領下走出房門,應生璞似有所覺地回頭,那名魔法師的嘴角微勾起一個弧度,竟衝他點了點頭。

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