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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細清點一遍之後滿意地走了,臨行前往應生璞手臂上潑了一小瓶藥水,把那個定位法陣給洗了。

討債的離開之後,應生璞把那張票據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那不是一張普通的紙,他能在上麵感受到隱蔽的魔力波動,看得出來他們試圖隱藏票據上的追蹤魔法,對魔法沒有太多研究的人說不定就被蒙過去了。

他把票據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幾分鐘後它晃晃悠悠地飄了回來,不論兩人走得多快多遠都能精確無誤地找到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海虞:為什麼他就是不生氣?

第二十四章 你管這叫義兄弟?

“不錯,如果這張紙沒那麼黏人,我反倒要苦惱了。”海虞笑道。他離開旅店的時候帶著行李,應生璞知道他打算離開這座城,但不了解他具體打算怎麼樣。

“七天之後他們會找上門來,”應生璞道,“這段時間我們做什麼?”

“七天不夠到神域之河的……決定了,去搜集情報吧,”海虞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輕快道,“看看臨喬最近有什麼大事發生。”

應生璞一看小崽子這模樣就知道他又要去湊熱鬨了。他無奈地搖搖頭,牽上馬跟在了海虞身後。

第七共和國的領土中,平原和山地一半一半,他們一路去往神域之河所在,在第三天漸漸能看見遠處的山影,海虞口中的情報販子就住在那座山城裡。

這一路下來稱得上順暢,第七共和國的治安比先前到過的兩個國家好得多,雖仍不能稱得上完美,但居民普遍富足,也很少能見到強盜馬賊之類的人,走在路上都安心許多。

山城規模很大,但建築相對稀疏,一幢幢模樣彆致的小屋錯落在山野之間,遠遠望去像個毛絨絨的綠色星盤。

他們牽著馬在街上晃蕩,海虞並沒有急著去找住處,應生璞問他為什麼。

“運氣好的話我們能得到免費的招待,”海虞如是回答,“畢竟我和她也稱得上是朋友。”

他側身避開提著竹籃從身邊飛跑過去的孩子,笑道:“看來她這兩天不忙,有時間接待我們……去彆墅看看吧。”

從海虞口中,應生璞了解到那名情報販子是個人偶師,住在山城邊緣的、她祖父傳給她的彆墅裡。她沒什麼名氣,平日裡接一些訂單過活,不過主要業務還是情報買賣。

若不是海虞提一句“到了”,應生璞絕對不會想到居然有人會住在這間屋子裡。

它太古舊,渾身上下刻滿了時間的痕跡,從鏽跡斑斑的鐵門到爬滿雜草樹藤的鐵柵,屋前的花園疏於打理,房屋灰色的屋頂隱沒在爬山虎和常春藤中間,各種類型的植物混雜著長在一處,連綿成了一片綠色的沼澤。

應生璞花了好大功夫才從那滿溢的魔力波動中勉強看清房屋的形狀。

“這裡麵有什麼?”應生璞忍不住問,“似乎有什麼東西。”

“進去就知道了。”海虞握住鐵門的一根豎杆搖了搖,鐵索連帶著其上的樹藤一道晃動,發出難以形容的雜音。

“進不去,”海虞歎了口氣,“我上次來的時候這道門就是壞的,到現在也沒找人修。”

“那怎麼辦?你知道怎麼聯係她嗎?”應生璞問。

海虞打了個哈欠,把馬綁在一根鐵欄杆上,靠著磚牆席地而坐:“等吧,會有人來帶路的。”

他拍拍身邊的空地,應生璞隻好挨著他坐了下來。

遠處傳來腳步聲的時候海虞正靠在應生璞肩上玩他的手,他低頭在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上親了一口,拽著應生璞起身:“可算來了。”

層層疊疊的灌木叢晃動起來,綠色波浪向兩人的方向滾動。一隻瘦長的手撥開樹叢,接著是一根短短的衝天辮,一張清秀的臉蛋在辮子底下緊皺在一起,像是正為了什麼鬨脾氣。

“喲,打賭又輸了,查尼?”海虞笑道,像是和麵前的少年很熟,“你的手氣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差。”

少年重重地哼了一聲,怒道:“是他們出老千!如果我認真起來,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

他酷酷地轉身,用那兩隻穿了木頭鞋子的腳走進灌木叢裡去了。

跟著查尼走進灌木叢之前,應生璞向後望了一眼,兩人拴在鐵門前的馬不知何時不見了。

留意到他的目光,海虞輕聲道:“馬沒事,跟著他走就對了。”

應生璞頜首,問:“他是誰?”

“諾庫拉的……算是助手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查尼帶著兩人往山上走,腳下的小路彎彎曲曲地向山頂延伸,儘頭淹沒在綠葉的海洋裡。

眼見著距彆墅越來越遠,查尼又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應生璞想問海虞這是怎麼回事,但見海虞悠哉的模樣,又把話咽了回去。

查尼的腳步很快,短褲寬鬆的褲腿在他走路時偶爾被掀起,不知是不是錯覺,應生璞在他的膝蓋和手腕處看見了若隱若現的活動關節。

他是一個人偶。應生璞意識到。

他想起來自己幾個月前從舊書商販那兒淘來了一本講人偶術的書,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讀,現在大概正躺在書櫃的角落積灰。

研究深些的魔法師都有自己專攻的領域,應生璞並不擅長人偶術,因此看見這具精細得與真人無二的人偶不免驚奇。

一條藤蔓在不知不覺間纏住了應生璞的腳踝,隨著他的腳步緩緩蠕動。他似有所覺地低頭,那藤蔓像是知道自己被發現般倏然一緊,將應生璞整個人從地麵上倒吊起來。

海虞警覺回頭,入眼就是一個被藤蔓裹得嚴嚴實實的應生璞。

“你在玩什麼,查尼?”海虞緩緩轉身,聲音輕快而帶著笑意,左手卻握住了身後巨劍的劍柄,“諾庫拉,我這次來可沒戴麵具啊。”

少年警惕地後退一步,忙道:“等等等等,你彆激動,我們隻是在確認。”

“確認?你可彆告訴我,她連老朋友長什麼樣都認不出來了。”

查尼捋了捋自己的衝天辮,看得出他儘力讓自己不要在氣勢上弱海虞一頭,結果卻是,他被海虞嚇著了。

“你彆生氣,因為你帶來的這人我們從沒見過,而且看上去不怎麼簡單的樣子,”查尼解釋,聲音越來越輕,兩腳不安地摩攃著,為隨時逃跑做準備,“誰知道魔法師會不會做了個假人來糊弄我們……”

“我沒有生氣,”海虞笑道,握劍的手揣進了衣兜裡,“你們考慮得很周到,我怎麼會生氣呢?”

胡說八道,你明明氣得想把我剁了。查尼腹誹,他咽了口唾沫,回答:“他,他是無害的,被綁成這樣都沒有攻擊我。”

而且,隻有真的青麵獴才會狂躁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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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諾庫拉的原話,查尼識相地把它咽了回去。

一道劍光滑過少年眼底,小臂粗的藤蔓被齊齊斬斷,應生璞哧溜一下滑了下來,被下方的海虞雙手接住。

“大叔,你好重。”海虞把應生璞放下,嫌棄道。

應生璞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的手方才大概是被什麼東西包裹住防止施咒,現在雙手黏糊糊的一片,指縫裡都是透明的黏液。

像海虞弄了他滿手的樣子。

應生璞一把將飄出去的思緒拽回來,因自己的不知羞恥大為震撼。

海虞當然不知道應生璞在想什麼,在用清潔咒把魔法師的手弄乾淨之後全程拉著他走,理由是擔心會有第二次出乎意料的襲擊。

至於真正的原因,應生璞懶得探究。

接下來的時間裡查尼兢兢業業地帶路,沒再搞什麼幺蛾子。快到山頂的時候他叫了停,在周圍走走踩踩,最後扒開腳下的土壤,掀起一扇鐵門來。

“往這邊走。”他道,從洞口一躍而下。

入口很窄,隻能勉強容納一名正常體型的成年人通過,應生璞慶幸自己沒有因為過去的宅家日子發胖。

這是一條暗道,幾乎全是陡而窄的階梯,周圍沒有點燈,全靠海虞指尖的火照亮。

查尼飛快地在前麵走著,不時回頭看兩人一眼,似乎在糾結什麼。

半晌,他終於忍不住問:“青麵獴,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海虞眨眨眼,應生璞在他脫口而出前從身後捂住了他的嘴。

“義兄弟,”應生璞強裝鎮定道,“我們之前一起生活。”

查尼滿臉不信:“沒見過哪對義兄弟這麼親昵,走路還要手拉手。”

“是義兄弟。”海虞把自己從應生璞的大手裡解放出來,回過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

應生璞鬆了口氣。

下一秒他意識到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隻不過是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