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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要做什麼,時不時發出砰砰的聲音,像是毆打牆壁一樣。我和庫洛洛盤腿對坐在床上,以指稱筆地在床板上劃字交流。說起這個世界鬼畫符一樣的文字,我隻能用圈叉來描述,也是一把辛酸淚啊。

我:情況不妙,怎麼辦?

庫洛洛:再看看。

我:五天?被動……

庫洛洛:實力。不能輕舉妄動。

我:言靈?

庫洛洛:還不必。底牌。

我:多少?

庫洛洛:命令或者治癒。

我:明白。你?

庫洛洛:飛坦。

我:他特殊?

庫洛洛:任務?實驗?消耗品?……□□?

我:!……你都看了些什麼書?

庫洛洛:不要離題。可能。

我:不要!哥哥。親屬。

庫洛洛:人質?被控製。

我:先保命!!

庫洛洛:也許不必。再看看。

我:隨機應變。

作者有話要說:

庫洛洛和飛坦都好難寫!差點兒過十二點!

第19章小熊□□和他的朋友們

吃過晚飯,終於有人來處理我們。還是那個瘦子。

瘦子推開門,站在門邊說:「你們兩個,跟我來。」我和庫洛洛緊張地對視一眼,安靜地走到門邊。

飛坦坐在屋裡,拉拉衛衣的領子,垂著頭,眼睛從瀏海後麵冷冷地看過。那個瘦子看了他一眼,說:「飛坦,你也來。」飛坦低著頭走過來。他比我們略高一點,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看到他木然的臉。

瘦子帶我們一邊向外走,一邊說:「區長要見你們,都老實一點。」

我們三個跟在他身後,我好奇的四處打量——和趴在窗口看到的差不多,嘈雜而冷清,破敗而有生氣,陌生的景象,十一區的街道。

沒錯,街道。連綿的垃圾山彷彿被攔在了外頭,我們的木屋在一片清理出來的區域裡,周圍都是毫無章法的雜亂建築,像一個稍具規模的聚居點。瘦子帶著我們熟門熟路的向一個方向走去,沿途經過一些形狀各異的建築,有的是規整一些的房屋,有的乾脆就是搖搖欲墜的棚戶。

街上還有一些人,也沒有穿著常在五區出沒的成人那樣的防護服,打扮……千奇百怪。也有人和瘦子打招呼:“提格(音譯),去見區長啊?”

瘦子就會一臉“老子縱欲過度好想睡覺啊”的樣子回答:“是啊,區長要驗貨啊。”

然後那個人就會不懷好意的打量我們幾眼,說道:“這次的貨色不錯啊!”“喲,這小鬼還沒死啊?”“要不要打賭這次的能撐幾回?”

“別咒我啊!」瘦子就會罵道,「今年的名額都快用完了,見到區長要讓他省著點用了。」

我們權當自己是木頭人,跟在後麵。我偷眼去看走在我斜前麵的飛坦,他戴上了衛衣的帽子,遮住大半張臉,露出的部分雖然陰得可以滴出水來,但意外的很平靜。帽子邊緣露出他的頭髮,在夕陽下是深藍色的。

一路穿過大半個鎮子,我發現給我們住的木屋居然還是很不錯的那種。而沿途所見的生活品質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高,基本上還都是些瘦骨嶙峋一塌糊塗的人。整體來說,並沒有超越我對流星街一貫的認知。

街道的盡頭,是一棟很氣派的三層小樓。白色小洋樓簡潔的畫風在周圍破破爛爛的窩點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奢靡,簡直自帶「內有高手高手高高手」氣場。看到我們,洋樓外麵的小花園裡有守門的人迎上來,帶著點兒戰鬥人員的血氣。他與名叫提格的瘦子很熟,看到我們了然地搥搥他的肩膀,放行了。

進去小洋樓,內裡的裝潢居然很完整而且簇新。很溫暖的裝潢風格,多使用暖色調,但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卻莫名的有些詭譎和壓抑。事後想想,原來是太整齊了,所有物件的擺放都一絲不苟,桌椅歸位,掛飾和擺件沒有半點歪移,桌布和其他佈藝製品如坐墊、窗簾等連半點褶皺都沒有,而且整個房間一塵不染,沒有半點居家的……人氣。

經過起居室,從樓梯上二樓,穿過一條走廊,沿途沒有看見任何人,也沒有聽到半點聲音,隻有我們四個的腳步聲。會注意到腳步聲是因為地麵鋪著整塊的大理石,光可鑑人,鞋子走在上麵會發出清晰的迴響。我左右看看,兩側房門不多,但走廊每隔幾米就會有一個黑黝黝的攝像頭,明明走廊也不很長,一眼可以看到頭。

提格在走廊盡頭的房間前停了下來。他敲了敲緊閉的雙扇實木房門,頭頂上有一個攝影機即時地轉過來對準我們,黑洞洞的鏡頭,閃著紅光的提示燈,很恐怖的樣子。

等了好一會,清脆的解鎖聲,門開了。一個毛茸茸的頭露出來,一頭栗色的捲髮亂糟糟的翹著,一張很年輕很普通的臉。門內年紀不大的青年畫風很清奇,中等偏瘦弱的身材,平凡無害的氣質,睡眼迷濛的臉上還帶著壓出的睡痕,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

他揉揉眼睛,很努力地盯著提格的臉看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哦,是提格啊。」聲音也很溫和,還帶著點凡事無所謂、隨遇而安的感覺。

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推開門讓他進來,自己邊向裡走邊說道:「這兩天忙死了,好睏啊!」提格跟在他後麵走進去,擺手示意我們

跟在他後麵。

進去後,這個房間出乎意料的大,是一個完整的套間,一進門是寬敞的起居室,門邊沒幾步就是茶幾和一套大沙發,明顯是會客的地方。沙發後麵還有很大的空間,自成一係,更居家一點。再向後看可以一直看到一扇緊閉的門和另一個敞開的房間,裡麵露出半張淩亂的大床,剛有人睡過的樣子。房間整個佈置得精緻而溫馨,而且和樓下比多了很多生活的痕跡,換言之,就是很亂。

那個青年此時就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一手撐在沙發扶手上托著下巴,半閔著眼沒睡飽似的看著我們。

「呦,飛坦啊。」他懶洋洋地招呼道,很親暱的感覺。

飛坦從進了洋樓就越來越沉默和緊繃,現在他站在我身旁,我感覺他整個人都緊繃到了極致,衛衣下的肌肉隱隱顫唞,像極力忍耐著什麼。帽子下麵,他盯著地麵,兩邊的咬肌突起來,樣子嚇人極了。

他在恐懼。還有隱忍和仇恨。

感覺上我們才是一頭的,我也警覺起來。不不,我這一路都很警戒好嗎,隻是現在感覺更差了。我不自覺地咬了下嘴唇。庫洛洛站在我另一邊一直很安靜,不過我感覺他也放輕了呼吸。

提格在我們進來後就回身去關上門,還重新上了鎖。「哢噠」清晰的上鎖聲讓我的心一哆嗦。

他走到庫洛洛旁邊,對坐在沙發上的青年微微欠了欠身,道:「區長。」

臥槽!原來這傢夥真的是區長!

我在心裡「啪啪」地把警戒程度又往上撥了兩格。這麼柔弱無害的區長,感覺從武打動作片一下子上升到驚悚恐怖片了呢!ω思ω兔ω網ω

區長還是懶洋洋的樣子,隻是微微坐直了身子,噙著笑來回打量我和庫洛洛。我被他看得汗毛直立,全身僵硬。

提格說:「是這次的新人。一對兄妹。」

區長把梭巡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微微皺起眉,露出些許苦惱的神色,說道:「怎麼是個女孩子?」

提格解釋道:「她的聲音有些特別。」

「哦?」區長來了興致,像逗弄什麼小動物似的,溫和地對我誘哄道:「說一句聽聽?」

我吞了口口水,有些艱難的張開嘴,從嗓子眼裡擠出聲音道:「嗯……你好?」

「哈哈哈哈……」那個區長莫名其妙地大笑起來,還不停地拍著沙發背,不能自抑的樣子。神經病吧?我呆呆的看著他,被他笑得全身髮毛。這已經不是笑點低的問題了好嗎?

「你愛哭嗎?」半晌,他好容易停住笑,擦擦眼角笑出的淚水,從沙發上探出身來問我。

該說愛哭還是不愛哭?愛哭?不愛哭?該死,他神經病啊!我眼神猶疑了一下,又控製不住地吞了口水,猶猶豫豫地答道:「不愛哭…」 「

不愛哭不行啊~」區長有點苦惱地皺皺眉,歪過頭想了想,然後突然從沙發上探出手來,一把狠狠扯住我的頭髮,向他那邊拽了過去!

「啊!」我下意識的尖叫一聲,頭皮像要被撕裂了似的,整個人向沙發的方向跌去,在快要跌到地毯上時被拽著頭髮提了起來。頭頂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我趕緊抖著腿站直了,整個人都被嚇懵了,生理性的眼淚溢滿了眼眶。我頂著眼淚抬頭向他看去,模糊的視線裡,那個區長居然看著我笑地開懷,還玩笑似的晃了晃他拽著我頭髮的手,道:「看,這不是哭了嗎。」

瘋子!他是個瘋子!

我嚇壞了,真的被嚇壞了!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我,我想像不出他還會怎樣對待我!那個瘋子還在笑著,像是看到一件新鮮的玩具。瘋子之所以可怕,就在於沒有人知道他下一秒會做什麼。他抓著我頭髮的手,就像是抓著我的命!我感覺無助極了,深刻的恐懼甚至壓過了我頭皮的疼痛,讓我無法呼吸。

我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發抖,一動也不能動,心臟陣陣抽搐,傳來失重般的心悸感。即使是被格林用玻璃碎片抵著脖子我也沒這麼害怕過,因為我知道我可以從格林手裡自救,可現在,我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就是絕望!隻是絕望!

那個瘋子湊近我,露出一個溫和無害的笑容,可這樣近的距離,我看到他的眼底全是神經質的病態和瘋狂!我不敢有絲毫刺激到他,想要屏住呼吸,可心口堵得厲害,肺裡根本連一點氧氣都沒有,隻好發出抽噎似的吸氣聲。我驚恐地看著他湊到我麵前的臉,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瞳孔在放大,精神緊繃到快要斷掉。

那一刻,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有聽天由命。

「別怕。哭一個呀,哭出聲來,讓我聽一聽。」他用一種商量和誘哄的語氣,溫柔地說。

我不敢不照他說的去做,小聲哭怕進一步刺激到他,嚎啕大哭卻怕招來更粗暴的虐待。最終,我還是小聲地哭了起來,抖著唇,發出「嗚嗚」的聲音,有點假,斷斷續續的,夾雜著抽噎的聲音,更像是在哼唧,但絕對委屈極了。

私以為我哭的絕對不好聽,乾巴巴、顫微微地十分失真。

我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怏怏然放開了我的頭髮,我一直緊縮到酸疼的心臟終於放鬆了些。

一離開他的掌控,我立刻向後退,抖得像麵條的腿磕磕絆絆地,踩在地毯上像是雲絮。我差點絆到,庫洛洛在後麵接住了我。我立刻死命地攥住他扶住我肩膀的手,使出吃奶的力氣握著他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草,感覺自己抖得像篩糠一樣,甚至把這種顫唞傳遞到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