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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楚倚陽片刻,然後點了頭:“好,讓他留在這裡。”

得到母親的應允,楚倚陽徹底放下了心,讓弟弟留在這裡,有合歡宗的洞天密地遮掩存在,有出自神君之手的禁製在外保護,還有即將合道的大乘期修士保護,如果這樣鬼君都還能夠找到他,將他抓到手裡,那楚倚陽也認了。

他看向弟弟的手,自己送他的指環還戴在他的手上,雖然現在不應該說失敗的事,但他做事從來都是做好最壞的打算。

跟北堂寒夜離開之前,最後一次,他握住謝長樂的手:“如果指環亮起,有通道在你麵前打開,不要抵抗。”

那時候必然是他們跟鬼君談不成,整個世界都開始崩潰,通道穩定器會打開最後的路,把戴著它的人傳送出去。

到那時,這個世界存續與否就已經不在楚倚陽的考慮範圍內,隻要弟弟能出去,這樣就夠了。

第144章 【修】

楚倚陽跟北堂寒夜離開了這片洞天。

謝長樂就抱著小靈獸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動。

許久之後,這一大一小才動作一致地垂下了眼睛,周身散發出失落的氣息。

抱著小靈獸從原地轉過身,謝長樂看向了還在洞天裡的江雪樓跟水中央沒有動過位置的應滄海。

瑤池少主並不確定自己接下來是該留在這裡,還是該換個地方。

雖然哥哥的交代是讓他留在這裡,應宗主也答應了,但謝長樂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彆給人添麻煩。

在他想著應該怎麼開口的時候,江雪樓也在看著他。

隨著楚倚陽跟北堂寒夜的離去,他的怒氣仿佛也消了些,“唰”的一下合起來扇子,轉頭去問應滄海:“師姐,真的像劫心說的把這小子留在這裡,不用帶出去?”

聽到自己關心的問題,謝長樂忙豎起了耳朵,等著應滄海的回答。

應滄海淡淡地道:“留下。”

既然師姐都做了決定,江雪樓也就沒有再多問,隻不過看著這個抱著小靈獸的小年輕,想著他要在這裡又留一段時日,總不能自己每日來給他送吃的,於是從儲袋裡摸出了兩瓶辟穀丹,朝謝長樂拋了過去,“接著。”

謝長樂單手抱著小貓貓,連忙伸出另一隻手接住了這兩瓶丹藥。

他張了張嘴,才想要說什麼,就見江雪樓皺眉,“怎麼,莫不是有意見?”

“並不是,前輩誤會了。”謝長樂連忙搖頭收好辟穀丹,解釋道,“晚輩隻是想托前輩給我母親送個信。”

他本來在公主府裡好好呆著,突然被帶到了合歡宗,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就是在大廳的動亂裡失蹤了。

如果不送個口信回去,告訴母親他一切安好,以他母親的性格肯定會動用瑤池之力,上天下地的去尋他。

謝長樂分辨著江雪樓的表情,意識到他可能在擔心什麼,連忙說道:“前輩放心,晚輩不會說自己在哪裡的。”

既然在合歡宗的事情需要保密,那他寫信回去,就說是跟哥哥一起出去遊曆了,也好讓母親放心。

“好。”江雪樓思忖了片刻,覺得他這麼做可以讓事態變得更簡單,於是答應了,“你寫吧。”

謝長樂忙說了聲“謝謝前輩”,然後把小靈獸放在肩上,從儲物戒中取出了空白玉簡。

他以神念為筆,在上麵留下了寥寥數語,讓母親勿念,然後又將自己腰間玉佩解了下來,當做印信跟玉簡一起交給了江雪樓:“有勞前輩,送去軒轅皇城。”

江雪樓伸手接過,心想這小子還挺有禮貌,比北堂寒夜讓人看著順眼。

剛剛見過了楚倚陽對他的看重,要不是這小子看起來太嫩,整個氣質真的就像個弟弟,他都以為前者是開竅了,打算左擁右抱了……

想到這裡,他才想起自己都還沒問這小子是什麼人,於是看了一眼手裡的印信——瑤池?

謝長樂還在說:“……前輩隻要讓人將玉簡跟晚輩的印信送到軒轅皇都,送到公主府上就可以。”

瑤池,公主府,兩者一結合,江雪樓確定了他瑤池少主的身份,神色都變得滿意了幾分。

這個身份做他們劫心的結拜兄弟,倒也不差了。

“好,我會派個穩妥的人去送信。”

他應下了謝長樂這件差事,原本打算退去,就聽見應滄海叫住了自己。

“師姐還有什麼事?”

江雪樓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她。

應滄海道:“劫心這次一走,再出來的時候應該就是他飛升之時,不能再接掌合歡宗,所以這宗主之位就落在你肩上了。”

“什麼?!”

謝長樂在旁,聽見這位一直瀟灑倜儻的前輩失態地叫出了聲。

……

江雪樓從密地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蔫了。

他完全無法理解在宗門人才不斷層、繼承人如此優秀的情況下,這樣的擔子怎麼還會落到他身上,而且他還不能推辭。

謝長樂先前不舍地目送楚倚陽離去,此刻又擔憂地看著江雪樓出去。

最後洞天裡就隻剩下他跟應滄海還有小靈獸了。

江雪樓一走,小靈獸就待不住了。

在它眼中看來,這裡就隻剩下自己跟謝長樂兩個人,已經在合道的應滄海對它來說就同這洞天裡的流水差不多。

它三下兩下攀著謝長樂的手臂跳了下來,輕盈地落到地上,開始在洞天裡四處聞嗅,四處探索。

謝長樂看它如此放鬆,而水中的應宗主也重新閉上了眼睛,沒有在意,於是就沒有去乾涉它。

他不知自己要在這裡待多久,但怎麼想哥哥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快成功,便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修煉。

這裡靈氣充足,而且他遺失已久的這一小部分靈魂又在身旁,說不定修行起來能夠事半功倍,等出去的時候實力還能夠增一增。

他朝著岸邊看了看,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剛一撩衣擺坐下,就聽見端坐在水中央的應滄海再一次說話了:“你姓謝?”

剛要入定的謝長樂連忙睜開了眼睛:“是……”

他看向水中央對自己說話的人,迎上應滄海那雙美麗中帶著憂愁的眼睛,絲毫不敢怠慢,又畢恭畢敬地道,“回應前輩,晚輩姓謝,出身瑤池。”

看他這般緊張,應滄海溫柔地笑了笑。

剛才在見到他取出印信,請求江雪樓派人把信送到軒轅皇朝去時,她就已經知道他出身瑤池,再想到劫心帶他回來,兩人一直是以兄弟相稱,她就知道他們之間真實的關係了。

劫心還不知道他的生父是誰,然而遇見這個堂弟就本能的親近,所謂親緣就是這麼奇妙。

哪怕他們不知道彼此之間分享著同源的血脈,也一樣能夠投緣。

“彆緊張。”她對謝長樂柔聲道,“我隻是想知道你跟劫心是怎麼認識的,這孩子從來就不怎麼跟人交往,你是他帶回來的第一個朋友。”

“是嗎?”謝長樂聞言,一下子高興了起來。

想到除去北堂寒夜之外,自己就是第一個被哥哥帶回來的朋友,他就忍不住感到開心。

而且再一想到眼前這位溫柔的應宗主是哥哥的母親,謝長樂就又再次生出感慨——果然隻有這樣溫柔的大美人,才能生出像哥哥這麼好、這麼完美的繼承者。

在岸邊探索了一圈的小靈獸聽到他們說話,也跑回來了。

謝長樂順手摸了摸它,它就在謝長樂身邊,好奇地向前邁步,仿佛想靠近去看應滄海。⊕思⊕兔⊕網⊕

說來也奇怪,一把應滄海跟楚倚陽聯係到一起,謝長樂就不再緊張了。

他對這位溫柔美麗的前輩很有好感,雖然他也很喜歡自己的母親,但在看到應滄海的時候,卻本能地覺得她才更符合自己理想中母親的形象。

他有心想要跟應滄海多說兩句話,又想起自己在這裡本身就已經影響她的修行。

現在又再說話,不是更加耽誤她?

想到這裡,謝長樂連忙把想朝岸邊湊過去的小靈獸撈回來放在腿上,然後對應滄海說道:“其實宗主不用刻意跟晚輩說話的,晚輩在這裡打坐入定也可以,不能耽誤宗主的修行。”

應滄海溫和地道:“並非刻意,隻是想聽你說說劫心在外麵的事。”

原來是想聽哥哥的事,謝長樂安了心,抱著小靈獸想了想,便從昆侖劍宗大典相識開始,跟應滄海說起了自己同楚倚陽認識的經過。

……

魔域,七情穀。

六欲七情宴結束已經有一段時間,七情穀雖然不再向外開放,但今日的穀中依然熱鬨。

舉辦宴會的大廳裡,七情穀主坐在上首,看著滿座高朋,不分妖魔,皆是放蕩不羈,縱情享樂,一派歡聲。

這樣的場景在魔域其他地方都看不到,就隻有在自己的七情穀才能一見,七情穀主每每想到自己這裡是魔域樂土,都很是自得。

不過……他摸著胡子,眯起眼睛朝著身旁看去。

在他身旁所設的另一張座位上,與他平起平坐的晏尋卻顯得不是很有興致。

晏尋的伴生魔蟒仍舊保持著手指頭粗細的大小,正盤在他麵前的金色酒杯裡,而晏尋自己則直接用酒壺喝酒,偶爾也往杯中倒一些,讓魔蟒與他共飲。

他人雖然在這裡,但是心思卻不在。

七情穀主喚了他一聲,在他看過來時無奈地道:“你來我這裡,我設宴款待,可你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裡,弄得人很是沒趣。到底是我這裡的東西不好吃,還是酒不好喝,又或者說下麵這些人,你都看不上眼?”

晏尋一笑,放下了酒壺:“菜很好,酒很好,人也很好,我心不在此,跟你的布置沒有什麼關係。”

兩人在上首的交談落入殿中眾人的耳中,殿中的談笑聲都低了下去。

滿座賓客都知道,他們今日來這裡隻是作陪,真正的客人是坐在上首的晏尋。

他是當之無愧的魔域副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在這裡若是沒有尋得開心,那這場宴會就白辦了。

“那跟什麼有關係?”七情穀主奇道,“你總要給一個說法,不然今日我的招牌可就砸在這兒了。”

晏尋斜靠在座椅上,曲著一腿,手中把玩著酒壺,七情穀主見他似是打算開口,但最後卻又什麼都沒有說。

怎麼說呢?晏尋想,難道要告訴他們自己打理魔域,每每去找魔皇陛下,卻一次都不見人?

前任魔皇獄修羅在位時,哪怕也是什麼都不管,自己每次去魔皇宮也總是還能見到人的,可是換了北堂寒夜繼任,就是人影也不見。

魔域易主時,晏尋還想這一次換了曾經的北境之主來當魔皇,魔域會煥然一新,自己能夠像輔佐舊主一樣輔佐他,將魔域治理出一番新氣象——可是現在看來,換人跟不換人又有什麼區彆?

君主不在意,光是臣子勤奮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