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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時間比起上一次來縮短了一半有餘,但留下的餘波卻比上一次要更加難以消除。

那一場由北堂寒夜主導的神交,那種愉悅超出了楚倚陽的承受範圍,到結束的時候他顫唞個不停,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得有多厲害。

真是過分離譜了,在修□□體驗過這樣極致的愉悅,拉高了人的閾值,現實世界裡卻再也體會不到,豈不是容易回去就變成陽痿?

心懷著這樣的擔憂,楚倚陽維持著躺在北堂寒夜臂間的姿勢,開始內視自己的丹田跟經脈。

經脈中的靈力比起三天前他醒來的一次又要充盈了一些,如果說一開始還隻是斷斷續續的細流,那麼現在總算是流得通暢起來,而丹田裡的那顆天極夔龍妖丹在再次作妖了一次之後又安靜了下來。

不過楚倚陽知道,安靜隻是表象,隻要一天不把它完全煉化,那這顆留在丹田裡的炸.彈就會不定時爆炸,他但凡離開北堂寒夜一步,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沒有辦法,那就隻能等這顆天級妖丹熔煉完之後再從這個山洞離開了。

幸好,楚倚陽心算了一下,以他們現在的修煉效率,應該在兩個月內就能把這顆內丹徹底熔煉,不至於會被困在秘境裡等上半甲子才能出去。

想通以後,他感到自己的肚子又餓了起來。

前後算算,他已經十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而且先前的澡白洗了。

他伸出手,試圖把北堂寒夜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臂移開,然而努力了一番沒有移動,身旁的人要抱住他的決心十分堅定。

楚倚陽想了想不知什麼時候又要暴動的夔龍妖丹,乾脆放棄了。

洞頂照下來的光線漸漸發生了偏移,那顆妖丹還是安分地待在他的丹田裡,饑餓的感覺卻更強烈了,楚倚陽眼前浮現出那天他在池邊看到的紅色果子,隻覺得迫切地想吃。

他再一次伸手去挪開北堂寒夜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並且通過“美人恩”在兩人之間形成的鏈接向他下達了鬆手的暗示。

這一次北堂寒夜終於鬆開了手,讓楚倚陽得以撐著地麵坐了起來。

他看著躺在身邊的人,總覺得他身上初見時的那種高不可攀的冰寒減退了,尤其是這樣睡著的時候,天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人看出了幾分柔軟來。

他看了片刻收回目光,伸手就要去撿自己的衣服,然後就見到又經曆了這一番鏖戰,那件衣服是徹底被撕得不能穿了。

看著手裡比破布強不了多少的上衣,楚倚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雖然這山洞之中就有他們兩個活人,而且北堂寒夜還被蒙住了眼睛,即便是醒來也看不到他光著身子跑來跑去。

但人跟禽獸的分彆就是人有羞恥,禽獸沒有,就算是沒人在看,他也是要穿衣服的。

楚倚陽垂目看向了北堂寒夜的玄色重衣,比起自己那身淒慘的神廟侍奉衣服,這身重衣除了%e8%83%b8口位置豁了個大洞以外,看起來依舊整潔。

片刻之後,少年披上了這身玄色重衣,因為身高不夠,所以衣擺拖在地上。

他赤著腳朝著水池邊走去,吸取上一次的教訓,縮減了清潔的時間,在飛快地清洗了一番之後就來到了先前發現果子的地方,摘了一衣兜的果子。

因為已經在水池裡洗過澡了,所以楚倚陽沒有再在池子裡清洗摘到的漿果,隻是隨意地擦了一下就放入了口中。

漿果多汁綿軟,一入口就立刻爆發出酸甜的汁水跟清香,如他想象的一般美味。

前後加起來差不多有半個月沒有吃東西的人再次體驗到了味蕾複蘇的感覺,很快就把摘下來的果子吃了大半,然後又再摘了一些成熟的,捧著回到了山洞中央。

果子被放在一旁,楚倚陽看著北堂寒夜,想著他什麼時候會恢複清醒。他在這裡坐著等那顆天級夔龍妖丹再次作妖,可是這個東西今天卻是十分安靜。

楚倚陽便有些坐不住了。

那麼久沒有吃東西,光是吃果子並不能滿足他的口腹之欲,就算不能離開山洞到外麵去打獵,那也可以在山洞裡找找看有沒有彆的東西可以吃。

他站起了身,玄色重衣仍舊拖在地上,在他身後像是散開的孔雀尾翎。

這個山洞比他想的更大,除了天然形成的水池以外,在後麵竟然還藏著一條通道,像是通往山腹深處。

楚倚陽走了進去。

這個通往深處的通道中雖然光線晦暗,但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借助著潮濕的山壁上生出的那些發著微光的苔蘚,也能夠看清前路。

通往山腹的路是另一個小世界,跟外麵那個空曠的、見不到生物的山洞不一樣,他腳下隨意踩過的地方都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蛇蟲爬過的聲音。

他的修為還在的時候,這些生物咬不破他的護體靈力,而現在他身負天級夔龍的內丹,猶如一個人形的天級妖獸,來自高階物種的威壓更是令這些沒有開啟靈智的生物都匆忙地朝著更深處躲去。

楚倚陽沒有往裡麵探索太多,隨手抓了一隻倒黴的蛇就從通道裡回來了,準備在山洞裡想辦法生個火把蛇烤了吃,彌補那天沒有吃到的遺憾。

他拿著被石頭敲得昏死過去的蛇,從通道的方向走回來,一回來就看到天光之下,在他離開的時候還在沉睡的人坐了起來。

天光之下,美人如畫,長發披落身後,線條腰腹間蓋著的是他破得不成樣子的上衣,看起來已經恢複了清醒。

北堂寒夜像是從一個漫長的夢境中醒來,腦海中記得夢中發生的一些片段,但是卻不知道哪些是真實,哪些是虛幻。

他睜開眼之後也覺得同夢境裡一般,眼前一片黑暗,隻見得到無邊的翻滾的黑霧,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也不知道自己置身何處,仿佛失去了視力,神識也被什麼阻擋。

正在這時,從遠處傳來了那陣在他夢境裡一直縈繞的鈴聲。

他朝著鈴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鈴鐺的主人像是沒有預料到他會這麼快醒過來,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繼續朝著他走來,屬於少年的清冷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醒了。”

聽到這個聲音,北堂寒夜瞬間想起了自己重傷那日在山洞中遇上的那個少年。

等對方來到自己麵前,像是蹲下來在旁邊放下了什麼東西,他才開了口,聲音因為許多天沒有說話而帶上了幾分沙啞。

他問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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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是你”這兩個字,在這個情境之下可以有兩種解釋。

一種是北堂寒夜認出了他是那天晚上在山洞裡給他包紮傷口、要把他打暈的人,另一種則是他認出了楚倚陽是這段日子一直跟他在雙修的人。

楚倚陽在兩者之間權衡了一下,覺得沒有什麼必要區分,反正不該做也做過了,後麵還得繼續雙修,於是答道:“是我。”

然後又問他醒來之後感覺如何。

他跪坐在北堂寒夜麵前,問話的姿態明明同朋友一樣,可是不知為何,在聽完他的回答之後,麵前的人卻陷入了沉默。

美人沉默起來也是一座美人雕像,蒙在他眼睛上的那黑色布條似為他的美增添了一分殘缺,如古畫的殘卷,如斷臂的美神。

北堂寒夜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開口道:“是我失控,強迫了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楚倚陽把蛇放在地上,見它有要複蘇的趨勢,於是拿起旁邊的石頭往蛇的七寸上給它補了一下,徹底把它弄死了。

聽到北堂寒夜這句話,他拿著手裡尖銳的石頭抬起了頭:“什麼?”

北堂抿著唇,那張冠絕四境的臉上每一個線條都寫著對他自己的厭惡。

想到他的身世,想到他父母之間是如何糾纏到一起的,楚倚陽理解他對自己做出這種事情的厭惡,還有那種隱隱的逃脫不了宿命的無力感,於是放下了石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本來想說我是自願的,但認真一想他也不是自願的,不過是形勢逼人,趕鴨子上架罷了。

眼下的情況顯然說多錯多,他索性拍了拍手,對北堂寒夜說道:“事情有點複雜,三句兩句說不清楚。我剛剛抓了條蛇打算烤著吃,你剛醒就彆亂動了,我去撿點樹枝回來。”

北堂寒夜設想過他會是什麼反應,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從這少年口中說出的會是這麼風輕雲淡、仿佛渾不在乎的話。

他聽見一旁摩攃發出了聲響,是麵前這救了自己、他卻不知道長相的少年站起了身,打算依他所言那樣去尋一些樹枝。

金鈴聲再次響起,北堂寒夜腦內無端地浮現出一幅畫麵,是那串金鈴圈在少年纖細的腳踝上,然後被自己握在手中。

難怪每次他一來自己都能聽到鈴聲,原來是鈴鐺在他腳上。

麵前的人起身走出幾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站在原地轉過身來對著自己說道:“我穿的是你的衣服,我那件被撕破了,告訴你一聲。”

說完腳步聲與鈴聲再起,漸行漸遠,然後在某一個地方停住了。

北堂寒夜伸手朝著腰間蓋著的那件衣服摸去,入手布料的感覺十分熟悉,是那天少年撕下來給他包紮傷口一樣的料子。

楚倚陽在灌木叢那裡撿了些乾枯的樹枝回來,見到北堂寒夜依然維持著自己離開時的姿勢,隻是手指停留在腰間蓋著的那間破損不堪的白衣上。

他把樹枝堆到了一起,然後發現那天獄修羅用來在這裡生火的也是這種樹枝。堆好樹枝之後,之前靈力沒有恢複,他用的都是鑽木取火,現在好歹能用出一點法術了,於是指尖亮起了一個小火球。他手指一彈,就將這一團小火苗扔到了樹枝上。

可惜這種灌木仿佛不容易燃燒起來,楚倚陽發出的這點火苗在上麵虛弱地搖晃了兩下就滅了。

仿佛因為血契,北堂寒夜能夠感應到他的失望情緒,於是抬手,指尖同樣生出了一團看起來毫無威力的火苗,精準地向著這堆樹枝彈去。

分明是外觀同樣的火焰,楚倚陽的落在樹枝上就虛弱地熄滅,北堂寒夜的落在樹枝上就一下子擴散成了熾烈的火,在兩人之間熊熊地燃燒起來。

“謝了。”楚倚陽手邊沒有趁手的工具,也就懶得多加處理了,直接把蛇往樹枝上一串,就架在火上專注地烤了起來。

火焰燃燒發出“嗶啵”的聲響,把兩人的身影分彆投在兩邊的山壁上。

“美人恩”雖然不能將北堂寒夜的情緒傳遞到楚倚陽這裡來,但是看他的臉,楚倚陽也知道他想問什麼,於是一邊轉動手上的烤蛇,一邊說道:“你想知道什麼?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不過首先,我們之間不是你強迫我。”

“那日你身受重傷又中了豔毒,我原本弄暈了你,想要拖到你的師門長輩回來,但是等了很久也沒有人回來,而我自己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