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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過去幾日中,因為豔毒的緣故,北堂寒夜一直沒有恢複清醒,純粹受藥性操控,全憑本能行動,加上視覺跟神識被獄修羅的法術封印,所以應該完全不認得跟他在一起的人,甚至等他醒來之後,或許還會不記得這七日之中發生的事情。

魔皇雖霸道,但向來說話算話。

楚倚陽一邊跪坐起來,一邊想道:既然自己解了北堂的毒,又活了下來,並識趣的從此遠離,那愛子如命的魔皇應該不會殺個回馬槍,回來取自己的性命。

然而他心弦稍鬆,身體卻因為起身的動作而驟熱緊繃,咬著牙才忍住了一聲很糟糕的聲音。

等到那陣席卷過全身的怪異感覺過去,他才伸手抓過地上被撕破的、還沾著血跡的白衣披上了,可等下一刻一邁步,就感到有些不該有的東西從腿的內側流了下來。

“……”

儘管沒有過相關經驗,但卻有一定認知的人動作一下子頓在了原地。

在望著遠處的水池,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後,楚倚陽才重新邁步,朝著目的地走去。

山洞裡響起有些蹣跚的金鈴聲,響了片刻之後停住,然後是一道入水的聲音。

秘境晴天的清晨,氣溫尚且不高,池子裡的水還是冷的,楚倚陽一下到水中就打了個寒顫。

白色的衣物被搭在池邊的石頭上,他離開之處,另一人尚在沉睡中,玄色重衣蓋在他的腰腹間,遮住了底下的風光。

適應了水溫之後,楚倚陽開始清洗起身上的痕跡,因為要從這裡出去,所以他洗得很認真。

此刻他心中生出了幾分對獄修羅選擇山洞的眼光的讚許,不然他這一身狼藉,就要無處清洗。

畢竟破的衣服可以將就著穿出去,但帶著一肚子彆人的東西,就算臉皮再厚也怕是走不動。

生吞妖丹雖然差點要他的命,但也因禍得福,讓他恢複了一點修為,不再像先前那樣筋脈裡空蕩蕩的,一點靈力都沒有。

楚倚陽浸在水中,伸出了右手,掌心再次浮現出了那枚青黑色的小鼎,在這七日之中小鼎沒有什麼存在感,此刻看也沒有什麼變化。

從洞頂落下的水珠打在池麵上,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這隻青黑色的小鼎也在楚倚陽的注視下緩緩地旋轉起來。

他盯著鼎身上古樸的篆文,想著自己剛剛恢複的這點靈力,也催動不了這個不知來曆的法寶,一時間有些意興闌珊。

洞頂的水珠滴入池中的聲音滴滴回響在空曠的山洞裡,楚倚陽在收起手中的小鼎之後,再次感到了饑餓。他浸在水中,想起了自己被獄修羅抓來之前在山洞裡烤的那隻蛇,想到自己用心烤的蛇肉應該早在那個山洞的火堆裡被燒成了焦炭,心中泛起了一陣可惜。

算起來,這已經是他第八天沒吃東西了。

先前在雙修之中還感覺不到饑餓,可是現在一脫離那種境界,這個沒剩多少修為的身體缺陷就再次暴露了出來。

他在水池中環顧四周。

有水的地方應當生有木,頂上透光,山洞中又有蟲蟻,洞中草木應當能結出可以果腹的果子才是。

果然,目光在四下搜索了一圈,楚倚陽就在東北角那棵石頭後麵見到了一叢矮小的植株。

生在池邊的低矮灌木結著累累的紅色果實,垂落到地麵,把枝乾都壓彎了,映在池中,猶如散落水中的紅色瑪瑙珠子。

楚倚陽離開池邊,劃著水朝那個方向遊去,然而才遊出一段,他就整個人猛地一震。

在他的丹田處,原本已經安分下來沉寂不動的天級妖丹不知為何又複蘇了,一如之前那般緩緩旋轉起來,釋放出磅礴且狂暴的妖力。

楚倚陽在水中,再次感到那股力量如同狂暴的洪流再次湧向剛剛修複完整的經脈,又令他有了先前那種整個人要被撐爆的痛苦。

他浸在池中,從肌膚表麵滲出的細小血滴,化作淡淡血絲,融化在池水中。

放任妖丹再這樣肆虐下去,他隻會直接死在這裡。

想要活命,隻有一個辦法。

嘩啦一聲,在池子裡泡著的人站了起來,隨手抓過放在岸邊石頭上的衣服衝回了山洞中央,身後隻留下兩行濕漉漉的腳印跟一串幽微鈴聲。

衝回山洞中央,北堂寒夜依然沒有醒來,而楚倚陽披著遮擋不了什麼的白衣跪倒在他麵前,從肩膀到背脊都在微微顫唞著,抬手捂住了一邊臉頰。

在他的手掌底下,那側臉上已經蔓延出了妖異的血色花紋,受他影響,地上原本安靜的人也生出了躁動,修長的眉皺起,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楚倚陽放下了手,寄望於北堂寒夜這一次也不要在半途恢複清醒,在兩人相遇之後第三次對他說了聲“得罪了”,然後就覆了上去。

安靜了不多時的山洞中,很快再起了聲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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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二次的感覺跟第一次明顯不一樣。

這一次是楚倚陽主導的,儘管他們之間血契跟美人恩的作用交錯複雜、互相影響,但這一次明顯是他的情緒通過“美人恩”影響了北堂寒夜。

在高熱之中,他的靈台仍舊保持著一絲清明,看著受自己所掌控再次陷入了毫無理智的情火欲焰裡的人,在朦朧的視野中看著他眼上蒙的那道黑色布條。

看來這毒一天不徹底解開,獄修羅設置的這個禁製都不可能解開。

……

山洞裡的光線由清晨的明亮轉向正午燦爛,又再轉向黃昏,儘管那堆篝火已經熄滅,可是身在情熱中卻完全不覺得冷。

楚倚陽不知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也忘記了腹中饑餓,隻是在驚濤駭浪中本能地伸出了手臂環抱住了北堂寒夜,閉著眼睛。

那為了他突破渡劫期而尋來的雙修心法自動運轉起來,將天極夔龍妖丹釋放出來的龐大靈力轉化在兩人連在一起的靈力回路中,朝著北堂寒夜那仿佛可以容納無儘靈力的氣海推去,然後又從他那裡得到反哺,任由那溫暖的浪潮一波一波地衝刷過四肢百骸。

北堂寒夜身處在一個十分特殊的狀況裡。

他的靈台仿佛還在被一陣陣的高熱侵襲,但現在這高熱卻不像先前那樣隻是給他帶來無儘的痛苦,反而催化出了極致的快樂。

他眼前什麼也看不到,隻有無儘的黑暗和翻滾的黑霧,可是耳邊卻聽到陣陣幽微動人的鈴聲,中間還夾雜著另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

這個聲音讓他在滿足之中又生出了更多的不滿足,讓他想要貼近他,從他這裡得到更多不同的聲調。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麼,隻是本能地朝著鈴聲傳來的方向伸出手去,指尖觸碰到的先是肌膚,然後摸到的是在皮肉包裹下的骨骼。

少年的小腿纖細,腳踝的位置他一手就能夠輕鬆地握住。

他的腿就在自己的身側,在被他高熱的掌心握住的時候,小腿的主人發出了一聲他所期待的聲音。

仿佛承受不住這額外的觸碰,少年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哽咽,但是那雙摟在他頸後的手臂卻像是沒有辦法、無力違抗一樣,攀附得更緊。

北堂寒夜移動著自己的手指,握劍的手在少年的腳踝處找到了他想要尋找的東西。

他將那串金鈴同少年的腳踝一起握在了掌中,晃動的金鈴聲音被悶在他的掌心裡,那幽微的聲音變得沉悶起來。

……

楚倚陽是一個很擅長忍痛的人,但他卻不擅長於忍受快樂。

像這樣從頭到腳都在另一人的掌控之中,哪怕實際上主導這一切的人還是他自己,也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停……”

他像被拋上岸的魚一樣徒勞地張了張嘴,想要讓北堂寒夜停一下,然而話都說不齊全。

他不記得在上一輪之中自己是否也像現在這樣,仿佛在被不斷地朝著崩潰邊緣推去,隻知道如果現在不停一停的話,可能會換自己昏死過去。■思■兔■在■線■閱■讀■

儘管他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是因為美人恩所以能夠在雙修時感知到他每一點情緒、聽懂他沒有說出口的指令的北堂寒夜動作卻停了下來,掌心仍舊握著他帶著金鈴的左邊腳踝,像忠誠的守衛一樣籠罩在他的上方。

得以喘熄,楚倚陽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看著北堂寒夜,雖然那雙在原著中被描寫成隨意地看你一眼,就能讓你臣服在他腳下的眼睛被遮擋在黑色的布條後,應當看不到自己,但楚倚陽還是生出了一種他在注視自己的錯覺。

他丹田處的天級夔龍妖丹還在瘋狂地向外釋放出靈力,在他的經脈中流淌而過,留下粗糙的痛楚,又被從北堂寒夜那裡返回來的靈力所安撫。

他們之間的靈力回路仍舊相連,龐大的精純靈力跟生機如同浪潮在兩人之間反複衝刷,帶來溫暖充盈的感覺,如同回到了羊水中。

楚倚陽察覺到北堂寒夜像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可是他的神智還在豔毒的操控之中,無法保持清醒,所以說不出來。

既然說不出來,那就直接做。

在這樣看了他許久之後,北堂寒夜采取了行動。

他向著楚倚陽傾身。

楚倚陽看著在麵前放大的這張完美麵孔,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他的唇。

他們做過了世間人所能做到最親密的事,此刻還處於這樣的距離,但是卻從來沒有過親%e5%90%bb。

他們之間不應該存在親%e5%90%bb。

會發展成現在這樣的關係,不過是形勢所逼罷了。

因為這樣的想法,楚倚陽鬆開了攬在他肩上的手,手掌貼在他線條分明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想要把他推開,可是北堂寒夜做的卻不是他想的事。

他沒有將唇覆上來,隻是低下頭與他的額頭抵在了一起,然後楚倚陽就感到自己的腦子裡轟然一聲,全副精神、整個靈魂都向麵前的人敞開了。

一股比先前更加極致的快樂像煙花般在他的腦海中炸開。

這與軀殼之歡不同,神魂交融帶來的衝擊超越了人的想象極限。

他的大腦中每一寸都像在炸開純白色的電光火花,在這樣的快樂中甚至微微地顫唞了起來:“……”

之前還能夠忍住的眼淚現在徹底決堤,順著他的眼角向著發鬢流去。

神魂這一刻的交流令他們之間循環往複的龐大力量更升級,在一瞬間茁壯了幾倍,楚倚陽的心法瘋狂運轉,將兩人席卷進純白的世界。

……

三日後。

山洞裡,楚倚陽再次醒來。

他的大腦緩慢地恢複了清醒,表情卻依然維持兩眼放空的狀態。

北堂寒夜依舊在沉睡,隻不過這一次他是充滿占有欲地把身邊的人禁錮在自己的懷中。一手讓少年枕著,另一手則環過他的腰間,呼吸平穩,吹拂在楚倚陽的耳邊。

儘管這一次稱得上是人類高質量修行,他們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