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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中衣上撕,可是北堂寒夜這一身金蓮法衣是法寶,現在的他沒有修為,撕不破。

雨夜被抓出來,唯一一身衣服沾到泥點就夠讓人不能忍受。

幸好獄修羅是抓著他瞬移過來的,楚倚陽沒有發現什麼泥漬,意識到接下來幾天不用穿臟衣服,這才舒展了眉心。

他在池邊洗掉了手上沾到的血跟藥粉,甩乾了水之後又走了回來,見北堂寒夜依然躺在地上。

他的玄色重衣被自己扯開,袒露出肌肉線條完美的上身,寬肩窄腰,襯著被充作繃帶的白色布料,再加上縱橫交錯的傷痕,顯出一股難言的色.氣。

楚倚陽重新蹲在他麵前,替他把衣襟重新歸攏好。

他的腳步一停,那陣回響在北堂寒夜耳邊的鈴聲也就停了下來,他聽見這個給自己包紮傷口的少年開口道:“傷我給你包紮好了,但你身上的豔毒我解不了。”

隻有等獄修羅回來,讓他帶他回合歡宗取解藥,才有辦法。

“你是怎麼中的豔毒?”

先前北堂寒夜就懷疑過這股在體內肆虐,連劍心跟意誌都壓不下的高熱有問題,現在聽楚倚陽提到是有人給自己下了毒,俊眉修目間籠罩上了一層如冰如霜的寒意。

獄修羅加諸在他身上這一重封鎖,在外人眼中是這一道蒙眼的黑布,對北堂寒夜而言卻是漫天湧動的黑霧,遮擋了他的視線,封鎖了他的神識,隻餘四感。

“這豔毒不常見。”他聽蹲在麵前給自己係好腰帶的少年繼續說,“這是大乘期也抵擋不住的頂級豔毒‘美人恩’,就算是合歡宗自己可能都沒有,是誰給你下的?”

原本楚倚陽這樣問,並沒有期待北堂寒夜會回答,畢竟被人這樣暗算不是什麼好事。

然而他剛給北堂寒夜整理好,躺在地上的人就出乎他意料地開了口:“應當是我被救到這裡來之前跟我在一起的人。”

青葉山城為血河所禍,鎮在地下陰脈的一件水屬性天級法寶不見蹤影。

這次青葉秘境開啟,七大司座跟他一起同行,就是要聯手殺了秘境中央這頭天級夔龍,取它的內丹來煉製一件新的水屬性天級法寶,重新鎮回地下陰脈。

然而他們與夔龍激戰了一整日,在將要擊殺天級妖獸的最後一刻,七司座中卻有三個突然倒戈,調轉劍鋒來攻擊他們。

北堂寒夜就算再強也好,也依然隻是合體期的境界,提防不住渡劫中期的劍修從背後刺來的一劍。

天級妖獸見人類內訌,更是發動了臨死前的瘋狂反撲,與其中一人夾擊北堂寒夜。

眼看劍子重傷,就要隕落在妖獸跟叛徒的夾擊之下,四司座拚著受一劍也出手將他送出了戰局,送至秘境之中離他們最近的昆侖劍宗弟子處。

暴雨狂瀾之中見到劍光,前來迎劍子的是昆侖劍宗其中一脈的弟子,論輩分應該叫四司座太爺爺。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四司座的劍光才帶著北堂寒夜飛來了這個方向,尋了這個在秘境中與他同脈的後人。

北堂寒夜在失去意識之前,對這個接住自己的女子驚鴻一瞥,認出了她來自哪一脈。

再加上重傷難支,就沒有對她設下提防,卻不知她會對自己下毒。

原本被同門下豔毒,應該是難以向外人啟齒的醜聞,但北堂寒夜卻不抗拒回答這個他尚不知來曆也不知長相的少年人。

楚倚陽聽完了他重傷又中毒的來龍去脈,補上了在青葉秘境裡缺失的一環,望著躺在地上的北堂寒夜,忍不住想:“如果係統沒有死機,自己就能知道這段隱線劇情是不是原著裡沒有寫出來的一部分邏輯了。”

但是這時候想這些沒有意義,現在要緊的是另一件事。

他告訴了北堂寒夜剛剛把脈的結果:“道友中毒的時間不短,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可能再有十息你師門長輩留下的封印也會失去效用,屆時你就會徹底失去理智——”

山洞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一個身中豔毒理智儘失,另一個身上又毫無修為,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他的話音未落,北堂寒夜就打斷了他:“走。”竟是要他離開,選擇獨自麵對豔毒發作。

不愧是昆侖劍子,不愧是殺伐果斷,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主角。

楚倚陽感慨了一下,然後說道:“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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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話音落下,他出手如電,連點了北堂寒夜頸後幾處%e7%a9%b4道,做到了當世無數人想做都做不到的事——從旁人難近的昆侖劍子身上討了便宜。

豔毒雖不能解,但要讓中毒之人再昏迷過去延緩一時,成為了合歡宗少主的楚倚陽還是能做到的。

看到玄色重衣下緊繃的軀體線條不受控製地鬆弛下來,眼上蒙著黑色布條的美男子再次陷入了昏睡,楚倚陽繃著的那根弦也鬆了下來。

他維持著半蹲的姿勢,緩緩地收回了手,盯著這張冠絕四境的麵孔,沒有絲毫旖旎地想:“這下該能拖到獄修羅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這個念頭剛閃過,山洞裡就再次出現了第三人的氣機。

楚倚陽抬頭,果然見到全身籠罩在翻湧黑霧中的魔域之主現出了身形,他出去不過片刻,一回來身上的血腥氣竟然又重了幾倍,楚倚陽鼻翼輕輕地抽[dòng]了一下,不知他這是去多殺了幾個人。

獄修羅從山洞外歸來,身上依舊沒有沾染水汽,隻是看著什麼也沒發生的兩個人,仿佛見到了某種他意料之外的情況,在剛剛吞噬了幾個渡劫期劍修的血肉而顯得慵懶滿足的黑霧中,他皺起了眉,問道:“你還沒給他解毒?”

他自認已經把不配合的後果說得足夠清楚,而且尋常難見的頂級豔毒被這少年一語道出,他顯然是跟合歡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四境之內,彆說是本來就以此為修行的合歡宗,就算是出身西境的佛修見了身中豔毒的劍子,也未必能不動心,結果這少年竟毫無行動。

楚倚陽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幾分不太明顯的意外,幾分十分明顯的不滿,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微妙的猜測:難道魔皇剛才忽然離開,是特意回避,留下空間讓自己給他兒子解毒?

這令他的麵色不由得透出了幾分古怪,父愛的力量果然偉大,竟讓眼前這個對合歡宗手段厭惡至極的魔域修羅都做出了妥協。

他心中有了決斷,站起身來開口道:“我——”

楚倚陽原本想冒一些風險同獄修羅攤牌一部分事情,比如自己合歡宗少主的身份。左右現在北堂寒夜也已經暈過去了,他可以單刀直入,告訴他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救子心切,但我實在不想睡你兒子,所以事情可以有第二種解決方法。

當代魔皇修煉的是魔功中最難修的“無疆魔”,已經臻至化境,天下秘處對他來說都猶如門戶大開,毫不設防,所以他能不借助任何東西在青葉秘境自由進出,要帶個人在合歡宗與青葉秘境來回一次也不是難事。

隻要動作夠快,相信就可以在北堂身上的“美人恩”發作,不得疏解的情火欲毒把他的丹田經脈徹底摧毀之前把解藥帶回來。

然而獄修羅的動作比他想的要更快,楚倚陽才說出一個“我”字,耳邊便響起他那華麗憊懶卻不容抗拒的聲音:“罷了。”^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下一秒,少年人眼前一黑,是魔域之主挾著那一身翻湧的魔氣懟到了眼前,同先前在另一個山洞一樣抬手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地上一摜。

每個人都有兩隻手,四境三海之外的異族或許會有三隻,但獄修羅是切切實實的人,所以他也隻有兩隻手,其中一隻既然已經掐住了楚倚陽的脖子,要做其他動作就要用上另一隻。

被毫不講理地摜倒在地的人看到魔皇伸出了之前一直藏在黑霧裡的另一隻手,五指修長白皙如冷玉,與漆黑的魔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完美猶如天神執刀精心雕琢而成的白玉五指間,一顆沾染著夔龍鮮血的內丹散發著磅礴的精純水係靈力跟毀滅性氣息,一出現在楚倚陽麵前就讓他感到仿佛有萬頃怒濤朝著自己拍來。

天級夔龍妖丹!

楚倚陽的瞳孔在它的威壓下猛地一縮,這恰恰昭示了獄修羅剛剛離去是為了什麼,也說明他剛剛離去是做了什麼。

“吃下去。”

向來按自己的心意行動,從來不給人說話機會的獄修羅一捏他的脖子,楚倚陽就身不由己地張開了嘴,意識到麵前的人要自己生吞天級夔龍的妖丹,求生的本能瞬間令他掙紮起來:“等——”

天級妖獸的內丹何等暴烈,就算是煉成丹藥也可能撐爆服用者的丹田經脈,像他這樣修為儘失,直接吞下去簡直就是找死!

獄修羅搶奪妖丹不費力氣是一回事,要暴殄天物又是一回事,但是要他的命就不行!

然而他才掙紮了一下就被鎮壓,眼睜睜看著那顆散發著濃烈血腥跟毀滅氣息的妖丹被送入口中,靠近咽喉的地方再被一按一壓,就不由自主地把妖丹吞了下去。

妖丹一入喉,獄修羅就鬆開了他,手掌在他的%e8%83%b8膛上方催動魔氣,包裹著妖丹向他的丹田落去,楚倚陽沒在妖丹入喉的瞬間就爆體而亡,全是因為他用魔氣裹住了妖丹。

注視著天級夔龍的妖丹落入楚倚陽的丹田,自己為兒子選中的爐鼎不可能再把它吐出來,獄修羅才收回了手,目光落在少年被火光映著的臉上。

他被摜倒的地方就在北堂寒夜身旁,火光映在人的臉上本應呈現出溫暖的紅色,然而少年如畫的麵孔此刻卻因為驚懼而顯得蒼白,與旁邊因為情毒欲焰而殷紅的另一張完美麵孔形成鮮明對比。

獄修羅如冷玉的修長手掌依舊停留在他的丹田上方,與他的衣服隔著兩寸距離。

楚倚陽定了定神,知道此刻妖丹還有取出來的機會,但要指望麵前操縱魔氣的人,於是說道:“你要我解他的毒,就不怕我把他變作我的傀儡嗎?”

全身籠罩在黑霧中的人完全沒有把他這點威脅放在心上,漠然道:“我原打算回來就殺了你。”身中“美人恩”,會淪為給他解毒的人的傀儡這一點確實無解,但把解完毒之後把對方殺了,此局也就破了,“你該感激昆侖那些蠢貨自相殘殺,沒把妖丹帶走,給你留了幾分利用價值。”

好一手過河拆橋,哪怕是沒有絲毫想要跟主角產生糾葛的楚倚陽,聽到這話也感到背脊一冷,今日要是換了另一個人在這裡,眼下怕是已經成了黑霧的養分,一點骨頭渣都不會剩。

獄修羅在黑霧中冷漠地俯視他:“剛剛你吞下去的這顆夔龍妖丹,將會以你的身體為鼎煉化,如果你想要活下去,而不是被天級妖丹狂暴的靈力撐得爆體而亡,就想辦法當好這個爐鼎。”

說完,他目光往旁邊一移,一伸手就抓起了兒子的手臂,指尖在楚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