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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誠點頭,臉上平靜如水,他早就習慣了隨時會死的情況。

周遠深:“大少爺放心,我絕對相信你能應付,沈覺曦這個人陰險了點,但我以前做過他的生意,認為他還是個感情用事的人。”

“行,就這麼定了。”

謝棠微笑,劇情裡,周遠深為了蘇香蕊,那是比誰都感情用事。

周遠深猶豫了下,決定開口:“我還有一件事想和大少爺說。”

“講。”

“還請少爺到時候不要顧及和蘇班主的舊情。”

“滾。”

蘇香蕊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新來的軍閥司令抱回去,這件事已經傳得滿城風雨。

報紙上不敢報道,但不知道多少人在閒談,有嘲笑謝棠遭報應的,也有可憐蘇香蕊被軍閥霸占的,還有人感歎蘇香蕊風華絕代,傾心者眾。

蘇香蕊幾天後回戲班子,告訴大家違約金已經還上,成功和謝家戲樓解約的“好”消息。

因為蘇香蕊堅決不開戲,他們整個戲班子閒了快一年,沒有什麼收入,解約了,到下一家也是簽差不多的合同,他們倒不覺得在謝家旗下待著有什麼不好。

“我們總算出了這口氣。”蘇香蕊神色欣慰,“你們也終於自由了,不用在謝家這裡熬著。”

其實戲班子裡有些人不是很理解,整件事好像隻關於謝家大少和班主,他們隻是唱戲賺錢的,從來沒有參與過。

怎麼他們要白白熬著,硬是一年不做生意?

然而想到這裡,他們也稀裡糊塗了,好像幫著班主和謝少爺賭氣也沒錯,這可是他們班主,應該講情義。

沈覺曦還給他們每個人都送了禮,請整個戲班子到宴會上演出。

已經離開瓊玉班的師哥劉莫沉演了電影後,也有了不錯的名氣,開始接其他的事務,聽說蘇香蕊被新來的軍閥頭子搶回去,焦急擔心得睡不著。

趁著夜色,劉莫沉來到司令公館,恰好看到在花園散步的蘇香蕊。

“師弟,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我會有什麼事。”蘇香蕊忍著心痛,語氣冷淡,“你如今也演了電影,離開了戲班子,在謝棠手底下做事,還來找我乾什麼?”

“我是擔心你,軍閥哪有什麼好人,萬一要是對你……”

“你不要亂猜測,覺曦他是個好人,和彆的軍閥不一樣,他對我很好,從來不會讓我不高興。”

“那好。”劉莫沉黯然,轉身要走,蘇香蕊又在後麵囑咐一句。

“你還是離開謝棠吧,你就算不要我,不要戲班子了,我也希望你好好過,跟著那種隻認錢的人不會好的。”

“但我聽說,師弟你……不是自己還要給謝少爺唱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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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民國老板(十一)

蘇香蕊隔著花園的鐵欄,正在和外人談話,沈覺曦發覺他不知道在和誰談天,立刻走過去厲聲問:“什麼人!敢到這裡來找死?”

“我是蘇香蕊的師哥,從小一起長大的,戲班子裡,我和他最親……”

“最親?”沈覺曦掃了蘇香蕊一眼,拉過他,當麵直接%e5%90%bb上去,等他喘不過氣才放開,然後笑了笑,“除了我,沒人可以說最親。”

蘇香蕊臉色嫣紅,氣喘微微。

劉莫沉表情晦暗地退了兩步,他早知自己不配,可看到這一幕如何不痛?

“不識相的東西,你和他做過什麼?”沈覺曦殺人隨意慣了,就算沒想要他的命,還是一槍打在劉莫沉腿上。

蘇香蕊慌了神,想要撲過去,卻被死死壓製在沈覺曦懷中,看也不能看一眼。

沈覺曦命令去找大夫給劉莫沉治傷,還讓人賠償一百銀元,當場扔給他,把蘇香蕊帶回去了,才開口道歉。

“是我不好,我一時情急……”

“沒有,我不怪你。”蘇香蕊搖了搖頭,“你也是為了我,師哥隻是關心我,你不要當他是壞人。”

聽說軍閥都是蠻橫凶殘,他竟然還會道歉,這份溫柔與眾不同。

司令府邸宴會當天,名流聚集,白小瑩竟然跟著他爹一起來了,她爹是商會的會長,原劇情中被謝棠利用白小瑩除掉,自己坐了會長位置。

謝棠沒有和劇情裡一樣,對商會打主意。

要不了多久,另一個軍閥就要打過來,謝棠已經在考慮怎麼提前跑了,怎麼可能處心積慮經營這些。

“謝棠,聽說你的投資最近都在往外地轉,還賣了幾個廠子,不知道什麼打算?”準嶽父白會長端著酒杯和他聊起來。

“我打算分散投資,多投藥廠,機械廠,銀行,有打不完的仗,這些行業都賺錢。”

“那我們以後合作的地方還多。”白會長不知道,謝棠目的主要在於置換一筆保值的黃金,走的時候更方便。

白小瑩過來挽住謝棠的胳膊:“我們過去邊吃邊看吧,聽說,蘇班主特意為你演戲的。”

“我?我不懂戲……”

謝棠和她坐在沈覺曦旁邊位置,周遠深和韓誠站在身後,沈覺曦手裡拿著茶杯,向台上一指,冷眼暼了下謝棠:“你的白蛇傳要開場了。”

實話說,哪怕在自己原本的世界,謝棠都對戲劇這東西一竅不通,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麼,何況現在。

蘇香蕊扮的白蛇白素貞,和另一個扮演青蛇的演員在咿咿呀呀地唱,眼睛一直在望台下的謝棠,跨越時間,跨越空間,仿佛其他人都消失了。

他想從那人的眼中看到欣賞,看到感動,深情,對戲曲的沉醉,對自己的著迷。

謝棠卻因為聽不懂,雙眼迷離。

這迷離之中,蘇香蕊看到了過去,想起來曾經一幕幕美好的回憶。

謝棠為他在寒風中送來溫熱的早餐,謝棠為他安排一棟豪華房子,謝棠為他拋下應酬來見他,謝棠為他守夜無微不至的照顧,謝棠為他一擲千金解圍,謝棠為他多出三成酬金簽下戲班。

真是甜蜜啊。

蘇香蕊唱完走下台來,一步步走到謝棠麵前,目光有期待,有怨恨,看著他和白小瑩手臂貼在一起,不禁皺眉。

“是誰的就該是誰的,台上台下,白娘子隻有一個,假的真不了。”

白小瑩也姓白,很快聽明白這是說自己,這次她想到了回複的由頭:“假的是真不了,像不像都沒用。”

蘇香蕊上了妝的臉看不出顏色,紅唇緊抿,謝棠曾經拿他當替身,這件事他可以不在乎,可心裡卻放不下,他容不得自己的人格尊嚴被這麼侮辱。

沈覺曦見他情意綿綿看著以前的舊人,心裡有些厭煩,手按在槍上,真想直接崩了謝棠。

按照約定時間,埋伏的殺手開槍了。

槍聲一響,謝棠拉住白小瑩躲到旁邊,沈覺曦和計劃的一樣,被擦傷了手臂,殺手沒放第二槍就退走,警衛立刻過來圍了謝棠。

沈覺曦指著謝棠痛斥:“前日發生一些矛盾,你就要雇殺手殺我,真是太狠了!”

蘇香蕊一聽,對謝棠隻有更大的失望:“你……你怎麼變成了這樣?為什麼要殺覺曦?難道他也得罪了你?”

謝棠:“……”

不必反駁,手裡有人有槍的說什麼就是什麼,彆看謝家是有頭臉的商人,照樣沒法講理,軍閥今日勝明日死,根本不會想長遠之計,沒有不敢搶的。

商會的人精哪裡不知道這些,今天拿謝家開刀,明天就輪到他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覺曦來了才多久,城裡的稅都收到三十年後了,他們這些有錢人肯定要被挨個刮一遍,搞不好連命都沒有。

周遠深看謝棠不著急,也把槍放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他以前經曆過什麼,為何能輕易打敗自己,但既然是謝棠,這樣冷靜不就是應該的嗎!

白小瑩緊張抓著謝棠的手臂,謝棠拍拍她的手,對沈覺曦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也要查幾天,走個程序,今晚大家都受驚了,我想先回去休息。”

沈覺曦伸手示意:“那當然,我們是講公平,講道理的,你可以先回去休息。”

謝棠帶著人從容離開,蘇香蕊看著他那顯得孤獨的背影,著一身戲裝,頹然坐下來,他不想這樣,他隻是不想被彆人傷害,更不想傷害任何人。

“為什麼,要因為我鬨成這樣……”

沈覺曦找警察走流程,不過是一兩天的時間,因為謝萱不肯配合簽字,主動辭去職務回了謝家。

聽說這件事,蘇香蕊更不安,謝萱都牽扯了進來,好在沈覺曦沒有把他怎麼樣。

沈覺曦霸道強橫,殺伐果決,但也有他的溫柔,有他在,至少這裡不會被其他軍閥洗劫,百姓會被保護,交三十年的稅,總比交六十年的好,他也是無可奈何的。

蘇香蕊去敲謝家的門,等謝棠出來,焦急握住了他的手。

“你去給覺曦道歉,服個軟吧,你殺他未成,他隻是擦傷而已,隻要你道歉,你一定不讓他再針對你。”

“我什麼時候殺他了?”謝棠在這件事上可是完全無辜。

蘇香蕊更著急,這個時候了,偏偏還是要硬抗:“殺手不是你請的,難道是他自己嗎?你身邊的周遠深不就是殺手!”

“你煩不煩。”謝棠已經存了一批黃金,正和家裡人商量怎麼走,就有人上門打擾,他是沒耐心談無意義的問題了,“沈覺曦無非是缺錢搞軍費而已。”

腦子隻要能拐個彎,都能想明白這件刺殺案的內情,蘇香蕊覺得各退一步海闊天空,寬容能化解一切,是不是因為其實他生來沒有這根弦?

“那他也比其他軍閥好得多,我們應該幫幫他,缺軍費非常危險,他是被逼無奈才這麼做的。”

“我看他也是被逼無奈住的豪宅,那我一樣是被逼無奈,比他還無奈。”

謝棠要關上門時,見到沈覺曦帶著人來了。

“你和這個天天穿得和孔雀開屏一樣的多說什麼?”沈覺曦領幾個警衛,直接走近謝家,在所有人麵前的沙發上坐下。

“專會騙女人,賺黑心錢,光鮮亮麗的,謝大少爺,我們談個條件,把你的銀行股份讓給我,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如何?”

“你要多少股份?”謝棠坐在最前麵,是全家定心的主心骨。

“全部,我可不是白要,會出三成的價格向你買,已經夠客氣了。”

“你欺人太甚!”謝萱要衝上去,被謝棠拉住後衣領,“大哥,你真要忍氣吞聲?我輩革命,最要緊的就是打垮這幫最不是東西的東西!”

“行了,形勢比人強,我雖然不懂革命,但你死了也沒法繼續革啊,你先退下。”

謝棠走到故事結局就會離開,至於這個書中世界會怎樣,不關他的事,而且送出去再多,最後還是要收尾。

那現在送給他又如何,謝棠不介意讓他高興得早一些。

“謝大少爺,算你還識相。”沈覺曦命人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