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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還不知道會被怎麼說,報紙上要是寫她剛出名耍大小姐脾氣,欺負普通人可就麻煩了。

她隻能按耐住,語氣隻是有點不悅:“你不是名角麼,怎麼到酒店做服務生了?不跟你計較,我要回去換衣服。”

蘇香蕊趕緊低頭,還是被認出來,自己最落魄的時候,被正在風光的情敵撞見,這種感覺太不是滋味,慌張尷尬時,被白小瑩伸手推開。

他踩到地上的果汁,腳下一滑,就往後摔了過去,磕在了後麵的桌角上,頓時鮮血從額頭流下。

唱戲是體力活,名角都是身體康健的人,白小瑩想不到自己一推,竟然把一個大男人推得磕出血了,茫然望了望謝棠,然而謝棠正在若有所思地想事。

“那不是剛出名的大明星,白家小姐白小瑩嗎?”

“一個明星,怎麼來這兒欺負服務生,看電影裡她那麼可愛,想不到是蠻橫的小姐脾氣。”

“不對,那是蘇香蕊啊,以前謝大少爺捧的那個……”

謝棠都快忘了蘇香蕊這個人,看到白小瑩被眾人圍觀指責的場麵才想起來。

劇情書裡寫到,蘇香蕊因為天價違約金,不能離開去彆的地方唱戲,也不願意繼續在謝家戲樓裡服軟,就自己出去做工湊違約金。

五十萬銀元,要不是突發橫財,常人做一輩子都難掙來,蘇香蕊是名角,台柱子出場還是很賺錢的,但他不肯服輸,不願意繼續在謝家采曲社唱戲。

蘇香蕊出來當服務生賺錢。

書中原劇情裡,蘇香蕊也像今天一樣,把咖啡潑了白小瑩一身。

白小瑩大發雷霆,對蘇香蕊痛罵了一頓,還刻薄地打了一巴掌,罵他寡廉鮮恥,搶彆人未婚夫。

整本書裡,白小瑩就像是專門出來搞破壞,為了和蘇香蕊過不去而存在的,“惡毒”的形容非常恰當,最後書中謝棠對她越發厭惡,懷念蘇香蕊的好。

謝棠就覺得蘇香蕊思想奇怪而已,放著自己專職的工作不去做,非要莫名其妙賭氣,戲曲名角來做服務生。

簡直像在這裡等著他們來撞上。

白小瑩被人群指指點點,已經快忍不下去了:“你潑了我一身果汁,我今天出來約會,特意買的名牌裙子,我還沒說什麼,你自己撞傷了難道怪我?”

“我向你道歉了,白小姐,但我也不是故意的。”蘇香蕊忍著氣低頭。

按照書裡的劇情,接下來……

果然,謝棠意料之中地聽見了汽車鳴笛聲,還有一群士兵踏步跑來的腳步聲,在街道上由遠及近,有攝人心魄的殺氣。

“沈司令到!閒雜人等全都讓開!”

兩排持槍警衛衝進酒店,嚇得其他人急忙往後退,等警衛站定,一個個筆直如鬆,氣派非常。

接著,穿灰色軍裝風衣的高大男人慢慢走了進來,全場鴉雀無聲,所有的焦點都在他身上。

沈覺曦如天神般突然出現,一身軍裝,腰中帶槍,大跨步走過來,甩開風衣拔出手槍直接頂到了謝棠的額頭上。

謝棠:……又關我什麼事?

他仍然坐著,舒適地靠在椅子上,手中高腳杯沒有放下。

“你管好你的未婚妻,帶著她滾回你家,否則,我的槍可保不準會不會走火。”沈覺曦眉眼深沉,瞪著謝棠的時候,那種陰鬱銳利的殺意更強烈。

書上寫,這位年輕的軍閥張狂霸道,心狠手辣,是在戰場上殺出來的閻王,隻對蘇香蕊有一腔柔情。

謝棠有些興奮起來,這個世界雖亂,但他手上還沒見過血。

蘇香蕊站起來,看謝棠被槍指著,怕血濺當場,擋在謝棠麵前:“彆衝動!不關他的事。”

“你還向著他說話!”沈覺曦不容反抗地拉過蘇香蕊,把人圈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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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民國老板(十)

沈覺曦手上還拿著槍,白小瑩拉著謝棠後退,突然飛來一把西餐刀,把他手上的槍給打脫手了。

周遠深從旁邊衝來,搶過手槍,擋在謝棠和白小瑩前麵,用槍指向前麵的沈覺曦,警衛一擁而上,把所有人團團圍住,槍口對著謝棠和周遠深。

情況劍拔弩張,沈覺曦壓著怒氣看周遠深:“讓你殺他,你退錢不乾,壞了規矩就算了,現在還保護他?不知道他給您多少錢?”

周遠深沒有先理他,而是把一個手提袋給白小瑩。

“這是一身新洋裝,白小姐可以儘快換上,彆穿著臟衣服。”

對於陌生男人的東西,白小瑩不敢輕易接受,謝棠也詫異,他對蘇香蕊好像沒興趣了,難道喜歡白小瑩?劇情規定他非和自己過不去嗎。

“白小姐即將是謝家大少奶奶,我送這些是應該的。”周遠深雙手奉上。

“我……是謝老板的手下。”

韓誠:怎麼非要連彆人飯碗都搶!

蘇香蕊震驚失望地搖搖頭,看著周遠深問:“你怎麼成了他的手下?他害你們父子相殘,你卻認賊作主?”

謝棠讓白小瑩趕緊去換衣服,把她先推出危險圈子,才開口說話。

“沈司令,你已經是這座城的新主人了,希望司令能體恤我們這些商家,行有行規……”

從蘇香蕊的信上,沈覺曦知道了違約金的事,也因此對謝棠更厭惡,這些有錢人,賺的都是不義之財,早晚要他們出點血。

原劇情裡,蘇香蕊堅韌地自己做活掙錢,但違約金最後還是沈覺曦為他一次性清賬的。

蘇香蕊有些感動,還有些覺得自己尊嚴受損。

劇情書上寫,沈覺曦把五十萬支票甩到謝棠身上,強行帶走了蘇香蕊,謝棠因為氣憤也一分沒要,當場撕了。

謝棠就等這一刻呢。

沈覺曦冷冷看著謝棠,眉宇間含著陰鷙,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洋行支票,甩了過來,謝棠早有準備地抓在手中,沒讓五十萬有落地的機會。

仔細一看,還是謝棠自家入股的銀行,沈覺曦把不少軍費私產都在他家銀行存著。

“多謝沈司令。”謝棠笑著把支票收起來,“今天這件事純屬意外,我沒有為難任何人的意思,我家小瑩也是被打擾心情,發了點脾氣而已,請見諒。”

“你家……小瑩,你家……”蘇香蕊喃喃這幾個字,臉色越來越白,微微苦笑。

沈覺曦脫下大衣,披在蘇香蕊的身上,把恍惚虛弱的人橫抱而起,大步走向酒店外。

此情此景,謝棠仿佛能聽見有深情婉轉的配樂響在耳邊。

黑白電影哪有這個精彩。

“謝棠,以後最好彆讓我看見你!”沈司令抱著名伶蘇香蕊,親自放到自己的專車上,帶著隊伍,浩浩蕩蕩地走了。

如今世道,誰不怕軍匪,沈覺曦一走,這裡的人群立刻都散了,謝棠坐著等白小瑩回來。

周遠深在旁邊等了會,看他掏出來支票不停撫摸,臉色莫名。

這是在想蘇香蕊,還是白小姐?

他怎麼能沉浸於哀傷之中?

突然,周遠深一拳打向謝棠,淩厲的攻擊不出意外地被擋下,謝棠抓住他手腕,疑惑抬眼:“你是真有病還是假有病?”

周遠深繼續打上去,很快被謝棠抓著頭發,把腦袋按在了桌子上:“你到底什麼意思?”%25思%25兔%25在%25線%25閱%25讀%25

“我隻是不想看你沉迷於那些情愛東西,像你這種人,就應該鐵血手腕,無柔軟心腸。”周遠深的手被扭在背後,臉貼著桌子吃力說話。

“你和白小姐門當戶對,很般配,我願意幫你保護白小姐,如果你想,以後對我無論做什麼也都行……當然,如果你肯把我家的房地還給我最好。”

“行行行,還給你行了吧,真是煩死了!”

謝棠搞不懂他的思維,為了不讓他纏著自己,把韓誠叫過來,帶他去拿原來的房子和地,趕緊把手續辦妥。

韓誠領命帶著周遠深離開,周遠深臨走送了謝棠一把槍:“你槍法還不夠好,多練練就更厲害了。”

“你管得真寬。”謝棠想既然沈覺曦出場了,自己必然被針對,不如多個幫手,“既然說了是我手下,回來就跟著我吧。”

“是。”周遠深冷峻的表情笑了,他隻信奉弱肉強食,佩服打敗自己的人,隻要他覺得這個人夠資格,那自己願意為他獻出一切。

蘇香蕊被帶回了沈覺曦落腳的豪華公館,一整晚,蘇香蕊發著低燒,都是沈司令親自照顧。

靜靜看著蘇香蕊這張憔悴了很多,沉靜溫潤的臉,沈覺曦看了一夜,小心撫摸他的麵龐,直到天亮,陽光照進來,蘇香蕊退了燒,終於醒了。

“我怎麼會忘不了你?瘋了一樣愛上你?”沈覺曦俯身,在蘇香蕊的眼角上%e5%90%bb了%e5%90%bb。

蘇香蕊睜開眼睛,麵對他深情的目光,眼睫顫了顫。

“五十萬,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

“不需要你還!我要你知道,我和謝棠不一樣,我願意給你的,絕不收回,他保護不了你,給不了你想要的,我來給,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

沈覺曦抱住他柔軟的身體,這個霸道有力的擁抱,讓蘇香蕊前所未有的感到安心。

雖然沒有謝棠的浪漫,沒有謝萱的隱忍,沒有周遠深的神秘,沒有師哥的體貼,他卻覺得有一絲甜蜜……

一個幾乎陌生的人,讓他感到距離如此之近,曾經朝夕相處的謝棠,已經那麼遙遠,謝棠,你有沒有反思過為什麼?

“沈司令,我不知道如何感謝你,但我還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沒有什麼事我不能為你做。”沈覺曦扶著他的肩膀。

“幫我請謝大少爺,我想最後唱一出戲給他,就當做個了斷,這是最後一次,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的戲了,為了聯姻,永遠不回頭了。”

“蘇香蕊,你太善良,太心軟了,在這個亂世,你這樣隻會害了自己。”沈覺曦歎口氣,憐惜地整理他的發絲,“但我偏偏喜歡你的善良。”

如此皎如明月,純白如雪的人,謝棠,你怎麼忍心這麼對他!

以為蘇香蕊忘不了你,就能讓你好過嗎?

沈覺曦命人發請帖,他剛剛入主這裡,順理成章地請各界名流參加宴會,互相交流試探,謝棠自然而然被請到,而且請帖寫明了,瓊玉班會來演出。

暗地裡,他另外請了殺手,這次不是殺謝棠,而是假裝殺自己。

之前起了矛盾,到時候就可以順理成章把罪名按在謝棠頭上,從謝家那裡起碼能敲出一大筆家產,給謝棠一個教訓,到時候讓他來求自己。

謝棠接到請帖知道是鴻門宴,所以不讓家裡任何人去,更不會帶忙著拍電影的白小瑩,隻對周遠深和韓誠吩咐。

“到時候你們跟著我去就行,萬一有事,我弟弟謝萱是警察,還可以在外麵接應,要是局麵無法應對,可能會死在那裡,你們都提前安排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