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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忍道:“你故意的吧?!”

齊蘊不吱聲。

肖柯扯扯大胡子,想罵人又不能破口大罵,低咒了一聲。

馬車停在一家客棧前,齊蘊問道:“這家如何?”

肖柯沒回答,跳下馬車,拎起包袱,直接走了進去。

周染寧扶著徐福來步下馬車,齊蘊去拴馬,徐福來問周染寧:“殿下怎麼鬨脾氣了?”

周染寧欲言又止,搖搖頭,“鬨了點不愉快,一會兒就好了。”

徐福來不認同,“殿下雖失智,但執拗勁兒不變,真要動怒,誰也哄不好。”

周染寧歎口氣,“您彆操心了,待會兒讓肖柯給您檢查下背部的傷口。”

這時,齊蘊剛好走過來,恰好聽見她口中提到肖柯,心裡發堵。

肖柯為了解氣,故意要了三間上房,他夜裡要照顧徐福來,所以理所當然跟徐福來住一間,讓周染寧和齊蘊各住一間。

齊蘊沒說什麼,兀自進了客房,全程沒理會周染寧。

周染寧性子沉悶,他不理她,她自然不會上趕子討嫌。

因為她冷淡的態度,齊蘊更鬱悶了,夜裡差點憋出內傷,她對他果真心狠。

齊蘊越想越氣,聽說借酒能夠消愁,於是管店小二要了一小壇酒,可酒水不是特釀的,度數偏低,怎麼喝也不過癮,於是又接連要了兩壇。

半個時辰後,他走出房間去茅廁,路過周染寧的房間時,大力拍了拍,然後腳步虛浮地下樓。

周染寧打開門扉,見他醉醺醺的,立馬跟了上去。

等他進了茅廁,她便等在外麵,稍許,男人走出來,回了房間。

周染寧沒想到他會因為她醉酒,心裡煩亂。

稍許,她端著湯碗走到齊蘊房門前,抬手敲門,門自動開了。

門沒上栓。

她跨進去,合上門扉,來到床前,見齊蘊仰麵躺在床上,輕聲喚道:“殿下。”

齊蘊聽見她的聲音,睜開狹眸,意味不明地盯著她,仔細看會發現,眼裡帶著委屈。

周染寧心軟了,坐在床邊,“我讓廚子熬的醒酒湯,殿下喝了再睡。”

齊蘊坐起來,卻不講話。

周染寧為他捋了捋淩亂的發,目光柔和,“殿下不氣了好不好?”

齊蘊眸光微動。

周染寧繼續哄:“是我不對,不會再有下次了。”

齊蘊這次看向她。

周染寧見他動容了,心裡稍鬆,舀了一勺湯汁,送到他嘴邊。

齊蘊薄唇吐字:“燙。”

周染寧收回勺子,放在自己唇邊輕輕吹拂。

齊蘊看著她嘟起的紅唇,眸色深了又深,潛藏在體內的本能開始作祟,喉嚨上下滾動,在她抬起頭時,驀地低下頭,湊了過去,薄唇精準地貼上了那嬌豔欲滴的紅唇。

他嘗到了茉莉花抹蜜的味道,甜中帶著清香。

小乖狗心跳如鼓,波動了心湖,停泊在心湖的小船晃晃悠悠,激蕩著他的思緒。

周染寧驚得手抖,手裡的湯碗連同瓷勺一起跌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她向後躲去,眼裡帶著抗拒,“殿下……”

齊蘊像吃不到糖的孩子,扣住她雙肩,憑借力氣桎梏住意欲逃離的她,深深吮了一下,將她剩餘的話吞入口中。

第19章

第 19 章

嬌豔的唇被吮住,帶著從未有過的體驗,刺激著周染寧的感官,她推不開醉酒的男人,被生生壓在床柱上。

齊蘊像鬱結的小狗,找到了宣泄口,胡亂地啃咬,從中得到了滿足和享受。

她的唇太可口。

他是生手,不會換氣,卻執拗地吮著不放,直到呼吸不順,才微微拉開距離,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被咬破的唇,那上麵還殘留著一層水澤。

周染寧狼狽地彆開頭,亂了衣襟,亂了發鬟,也亂了心跳。

她梳理不清對他的情感,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他是君主,是她要鼎力輔佐的下一任帝王,實不該與之糾纏不清。而且,他心智受損,又失了記憶,與她之種種,皆非本意!

齊蘊嘗到了甜頭,不懂見好就收,捧起她的臉,眼中流露出不自知的癡迷,“寧兒。”

他頭一次這樣喚她,帶著小心翼翼和眷戀。

周染寧閉上眼,不知該拿他怎麼辦,適才的%e5%90%bb,亂了她的機智。

齊蘊%e8%88%94%e8%88%94唇,又湊了過去,周染寧驀地睜開眼,用力推開他……

*

平旦時分,萬物初醒,周染寧卻一夜未眠,聽見一聲雞鳴,才稍微挪動下`身子,她不記得昨晚是如何擺脫齊蘊的,隻記得唇瓣火辣辣,破了口子。

齊蘊哪裡是親她,完全是狗崽子拿她練習磨牙,咬得她生疼。

他們的關係已經超乎了君臣、朋友,往風月道兒上拐了,也不知,齊蘊磨人的本事是跟誰學的?

她告誡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須臾,她換了一身緗色束腰並蒂蓮暗紋襦裙,發鬢斜插一枚貝岩石榴花釵子,站在銅鏡前照了照,覺得氣色稍差,又塗了點玫瑰胭脂。

收拾妥當,準備下樓點早膳,卻被齊蘊堵在門口。

齊蘊手裡抓著一把不知從哪裡采擷的一品紅,羞答答遞給她,“給。”

周染寧深吸口氣,決定從今天起跟他保持應有的距離,“殿下送錯人了。”

齊蘊沒聽出異常,溫笑道:“賣花的小哥說,嬌花配美人,我才買下的。”

他目光清澈,語調輕鬆,像是完全忘了昨夜的不愉快,亦或是,那個%e5%90%bb消除了那些不愉快,總之,此時的他心情極好,神采奕奕。

周染寧神色淡漠,繞開他往外走,隨口胡扯道:“這花叫一品紅,也叫老來嬌,送給徐老更合適。”

齊蘊一愣,跟上她的腳步,手裡捧著花,“那你喜歡什麼花?賣花的小哥還沒有走,我去給你買。”

周染寧忽然轉身,齊蘊立馬停下步子,怔愣地看著她,感覺她有些陌生。

周染寧:“殿下送的,我都不喜歡。”

這話夠直接、夠絕情,她希望齊蘊能夠領會。

齊蘊察覺出她的不愉快,心裡發虛,低頭盯著鮮紅的花束,自顧自道:“總有喜歡的,你且告訴我,我送你。”

周染寧直截了當道:“我喜歡清靜。”

齊蘊完全愣住,她嫌他吵?

周染寧壓著心中不適,又道:“我不喜歡花,也不喜歡殿下,想必殿下聽明白了。”

齊蘊忽然覺得冷,冷意從腳底蔓延至發絲,顫著手去抓她手臂,“我不要蹭蹭了,你彆生氣。”

看他卑微的樣子,周染寧心口更堵,卻倔強地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齊蘊抓個空,低著頭保證:“我以後都會乖乖的,不會亂發脾氣了,彆不理我,行嗎?”

回應他的,是她決然的腳步聲。

齊蘊捏著花束,心裡五味陳雜,大步走出客棧,來到買花的小販麵前,“你騙我,這花討不得姑娘歡心。”

小販以為他想退錢,指了指推車前的木板,“睜大眼睛瞧清楚了,小本生意,概不賒賬,一經賣出,概不退錢!”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何意啊?”小販掐著腰,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齊蘊心裡亂糟糟的,把花束放在推車上,轉身就走。

小販撓撓頭,心道,他這是被心上人拒絕了?

有人忍心拒絕這麼俊的公子?

小販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拒絕齊蘊的女子長什麼樣……

客棧大堂內,周染寧點了一桌飯菜,坐在四仙桌前,目光空洞地凝著門外的街道,見齊蘊走進來,收回視線,餘光瞥見門口鬼祟的人影。

她眯下美眸,撇出一根筷子,正中小販腦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販“誒呦”一聲,捂住額頭,怒目掃過來,當對上周染寧冷清的眼眸時,心臟驟然一縮,一雙圓眼瞪成銅鈴。

“小姐!!!”

小販大聲喊道,引得所有人看過來。

周染寧黛眉緊皺,忽而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盯著門外的小販。

小販摘掉歪帽,抹下臉,複又看向周染寧,嘴巴一咧,闖進客棧,“小姐,真的是你啊!”

周染寧邁開步子,不小心撞倒了腿邊的長板凳,並在齊蘊詫異的目光下,與之擦肩,向小販走去。

人海茫茫,能夠重逢,想必是緣。

主仆二人相擁在一起,附耳說話兒。

鎮遠軍全軍覆沒後,府中下人被遣散,周染寧從未想過,有生之年,能再遇故人,還是陪自己一起長大的書童阿虎。

阿虎難掩激動,加之力氣大,輕而易舉將周染寧懸空抱起,在原地轉圈。

周染寧頭暈,卻沒製止,雙手緊緊攥著對方肩頭的衣料。

倏然,阿虎感到後頸一寒,待扭頭時,嚇得打了一個嗝——

齊蘊拔出雁翎刀,橫在其身後。

阿虎下意識抱緊周染寧,微微前傾,向後抬腿,想要踢開齊蘊的刀。

誰知,齊蘊手腕一轉,向下砍去。

見狀,周染寧拔下發間釵,任三千青絲垂落,以釵子抵住了揮下的雁翎。

砰!

刀背震飛了周染寧手裡的釵。

齊蘊立馬收勢,刀身在空中劃弧,發出冷寒的光。

“有沒有傷到你?!”齊蘊焦急地問,眼裡全是無措。

周染寧握住拳,淡淡搖頭,拍了拍阿虎的肩膀,“放我下來。”

阿虎將她穩穩放在地上,擼起袖子就要揍齊蘊:“小爺走南闖北,還沒見過你這麼不講道理的小白臉,找打是吧?小爺成全……”

狠話還沒放完,齊蘊抬起刀,抵在了阿虎心口。

“誒誒,說笑呢,咋還當真了!”阿虎露出一抹賊笑,委曲求全的功夫練就得爐火純青。

齊蘊不為所動,除了周染寧和徐福來,他不會在任何人麵前流露稚氣的一麵,此刻舉著刀,雙眸冷冽,頗有幾分威儀。

阿虎眨眨眼,猜不出他與自家小姐的關係,小姐已經成親,這名白衣男子是何來頭?

想到周染寧已經嫁給陸緒,阿虎喪氣又頹廢,自家小姐那麼好,怎就看走了眼,瞧上陸緒那個武夫了?

鎮遠大將軍府被陸緒送給了宋契,阿虎被打發出府,身上隻有二兩銀子。

他氣不過陸緒的所作所為,又見不到周染寧,於是一個人背起包袱北上,來投靠周染寧的表哥——北陲軍軍師葉欽,再做長遠打算,可還沒有徒步走到北陲,銀子就花光了,不得不靠沿途賣花掙盤纏。

周染寧心裡歎息,抬起纖細的手指,抵在雁翎的刀刃上,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齊蘊怕傷到她,立馬收回刀,垂著手臂問道:“他是誰?”

語調帶著鼻音。

周染寧將阿虎拉到身後,道:“我的書童。”

齊蘊薄唇緊抿,寬袖下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勉強扯出一抹笑,“他多大?”

阿虎十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