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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嬌嬌小小,瘦成麻杆,臉色蠟黃,一看就是飽受饑寒所致,到現在,%e8%83%b8脯還沒有發育,外表看不出性彆,實則是個女娃子,可任誰辨認,都會認為她是男子。

周染寧護著她,回答道:“十五。”

齊蘊道:“十五,應該懂得男女之大防了。”

周染寧反問:“殿下二十了,可知這個道理?”

齊蘊啞然,犟道:“我和他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是你的……”齊蘊斟酌用詞,“家人。”

周染寧:“阿虎亦是。”

齊蘊不知自己對周染寧的占有欲愈來愈強,今日被她疏遠,心底慌得很,連表麵的淡定都做不到了。

耳邊傳來食客們的議論聲,他渾然不覺,朝周染寧邁了一步,道:“我們談談好嗎?”

周染寧難受的緊,卻沒有給他、給自己機會,乾脆利索地拒絕:“沒什麼好談的。”

她主動握住阿虎臟兮兮的手,往二樓走去。

阿虎懵逼,卻沒多嘴,乖乖被領著上樓,當路過站在二樓的白發老者時,哆嗦一下,感覺此人目光陰森森的。

徐福來收回落在阿虎身上的視線,看向周染寧,無聲地詢問此人的來曆。

周染寧與他小聲說了幾句,徐福來叮囑道:“殿下`身份隱秘,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半個字。”

周染寧點點頭,帶著阿虎進了客房。

徐福來默了片刻,換上笑臉,拄拐走下樓梯,來到齊蘊麵前,溫和開口:“殿下餓了吧,咱們先開飯,不用等寧兒了。”

齊蘊似沒有聽到,木訥地盯著二樓緊閉的門扉。

徐福來覺得奇怪,太子為何在周染寧麵前,頻頻流露出卑微的姿態?又為何這般悵然?

審視半響,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太子對周染寧動心了。

第20章

第 20 章

客房內水汽氤氳,隱隱傳來撥弄水花的聲音,周染寧站在屏風外,手中團著一身襖裙,柔聲問道:“洗好了嗎?”

阿虎立馬爬出浴桶,挺著平坦的%e8%83%b8脯,“洗好了。”

周染寧走進來,見她站在浴桶外,蹙眉道:“不嫌冷?”

說著,將手中衣衫裹在她身上,“都及笄了,彆像個假小子似的。”

阿虎鼻頭酸,傾身抱住周染寧,將濕氣一並傳了過去,“小姐,快告訴奴婢,你出嫁的一年裡,都發生了哪些事?”

周染寧沒在意被打濕的衣衫,抬手扣在阿虎的後腦勺上,將這一年的經曆細細講來,唯獨沒有提及齊蘊和徐福來的身份。

半餉,阿虎忿忿道:“若有機會,奴婢要親手宰了陸緒!”

提起陸緒,周染寧除了恨,心中再無波瀾。

用膳後,周染寧向店小二要了一套男衫,遞給阿虎,“你先扮作男子,隨我一同北上,切記,不可向外人透露你的女兒身。”

“為何?”阿虎雖然外表像假小子,卻從未遮掩過性彆。

周染寧不自然地湊近阿虎,附耳說了幾句。

阿虎不認同,替齊蘊講道:“齊公子雖然失智,但氣度卓絕,出身定然不凡,他既對小姐有意,小姐大可試著接觸。”

在阿虎看來,隻要是個靠得住的男子,就比陸緒強,她希望周染寧能走出來,重獲幸福。

周染寧搖搖頭,“我和他不是一類人,不合適。”

阿虎默了默,“奴婢希望小姐能夠幸福。”

“彆自稱奴婢了。”周染寧露出一抹柔色,真心實意道:“以後叫我姐姐吧。”

“奴婢……”

周染寧怪嗔,“嗯?”

阿虎撓撓頭,猶豫半天,含羞道:“姐姐。”

*

阿虎雖是孤兒,但自幼鑽研醫術,長大一點,成為軍中侍醫,隨鎮遠軍走南闖北,說起來周染寧的醫術還是阿虎調。教的。

聽周染寧敘述完齊蘊的情況,阿虎想要為齊蘊望、聞、切、問一番。

隔壁客房內,肖柯將醫書放回包袱裡,拿出一副九針,扭頭看向齊蘊,“準備好了?”

齊蘊心裡裝著事,表情淡淡然,“嗯。”

徐福來知道齊蘊在等周染寧過來陪他,搖了搖頭,這時,周染寧剛好挽著阿虎走進來,帶著阿虎來到齊蘊身邊。

齊蘊盯著她們交握在一起的手,攥緊了膝頭衣裾,手背青筋直冒。

肖柯瞥了阿虎一眼,眼生道:“這小不點兒是誰啊?”

周染寧:“一位故人。”

因阿虎穿著立領上襖,肖柯沒察覺她的性彆,以為是個小男孩,於是指揮道:“過來幫我搭把手。”

徐福來對阿虎並不信任,攔住她,笑道:“還是我來打下手吧。”

肖柯:“您老眼都花了,彆瞎摻和。”

“……“徐福來繃緊臉,“那讓寧兒來。”

肖柯扭回頭,漫不經心道:“我的病人需要靜心,她在這裡,反而搗亂。”

意思很明白,攆人呢。

周染寧愣了下,旋即轉身離開,衣袂下的素手泛起薄汗。

齊蘊凝著她的背影,狹眸黯淡,扯扯嘴角,“開始吧。”

肖柯提醒:“我現在以鍉針和毫針試探你頭部的%e7%a9%b4位,疼了就吱聲,彆忍著,我需要通過你的反應,確定你哪根筋兒搭錯了。”

齊蘊:“……”

徐福來擔憂道:“會不會有風險?”

“做什麼沒風險?”肖柯攤手,“我治人,也治死過人,您要不相信我,大可換個大夫來試試。”

徐福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您就出去吧,彆在這搗亂。”

肖柯口氣一向惡劣,徐福來沒在意,他身邊的阿虎倒是嗤了一聲。

肖柯轉眸,對上阿虎高挑的眼睛,“有事?”

阿虎:“聽您的口氣,想必是集大成的醫學泰鬥,小爺鬥膽請問,您姓甚名誰啊?”

小豆丁個子不高,口氣竟跟他一樣惡劣,肖柯哼道:“爺報了名諱,你就能知道?孤陋寡聞四個字會寫嗎?”

阿虎掐腰,“說不定知道呢。”

“爺名聲鵲起時,你還在炕頭玩腳丫呢。”

阿虎掏掏耳朵,“洗耳恭聽。”

“你聽好了。”肖柯彎腰湊近她耳畔。

阿虎也靠了過去,等著他的下文。

肖柯勾唇:“我是你大爺。”

說完直起腰,笑得肩膀聳動。

阿虎磨牙,想拔光他的胡子,最終還是忍住了,撇向攤在炕幾上的九針,五指一縮,夾住四根,在肖柯詫異的目光下,轉動手腕,炙烤針尖,動作嫻熟,“大爺,就彆嘮嘮叨叨了,開始吧!”

肖柯眯眸,從她指縫拔出鍉針,捏在指尖,定眸看著齊蘊,破天荒地安慰了句:“不必緊張。”

隨後,將針尖刺入齊蘊的百會%e7%a9%b4,反複撚轉……

一副針後,肖柯抱臂思量起來,齊蘊竟全程沒喊疼,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阿虎靠在床柱上,也思量起來,“要不,換我試試?”

肖柯挑眉,“你?”

阿虎躍躍欲試,“彆瞧不起人,等我治好了齊公子,記得叫我一聲小爺。”

“……”肖柯哪放心讓一個陌生人治療太子啊,擺手轟人,“去給爺上山尋一味藥。”

“我恐高。”

“……”

*

周染寧和徐福來等在門外,心裡著急,等肖柯走出來,徐福來趕忙上前,“如何?”

肖柯扯扯大胡子,“哪有那麼容易,得慢慢來。”

徐福來歎氣,“隻要有法子就成。”

肖柯心裡沒底,從未見過齊蘊這種情況,但嘴上沒說,悄悄對周染寧囑咐道:“我需要一味藥,再配以處子血,混合做藥引,藥草不好找,你去辦一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處子血?

周染寧下意識摸摸自己手背上的血管,點點頭,“去哪裡找?”

肖柯掏出一張畫紙,“城外西郊的雪山上。”

周染寧沒有猶豫,拿起環首刀,去往客棧對麵的雜貨鋪,買了冰爪、冰鎬和麻繩,披著寒霜去往郊外。

山坡打滑,她將沿途撿來的枯枝綁在靴底便於行走,山坡的儘頭是一段崎嶇的盤山路,等爬上山頂時,已是隅中之時。

尋了大約一個時辰,連藥草的葉子都沒找到,周染寧解開腰間麻繩,靠在鬆樹上歇乏。

冷風嗖嗖地刮,刮得臉蛋生疼,她攏攏兜帽,打算再尋尋。今日上半晌,她都心不在焉的,擔心見不到“齊蘊”的最後一麵,這個陪她度過數十個夜晚的男子即將消失,真的到了那一刻,她怕自己接受不了,可無論能否接受,都要幫助齊蘊蘇醒。

周染寧撥開粘在嘴角的青絲,仰頭凝望天空,剛好有一束光從枝縫中射來,打在她眼尾的淚痣上。

妖冶無雙。

她不禁在想,之前齊蘊偷偷為她尋找草藥時,也是這般迷茫又堅定嗎?

回到客棧,阿虎撲過來,挽住她手臂,怪嗔道:“姐姐怎可獨自一人去采藥?”

“我閒著無事。”

“可有收獲?”

周染寧搖搖頭,想回房休息,餘光瞥見站在二樓欄杆前的齊蘊,邁出的腳又收了回去,故意刮刮阿虎的鼻尖,動作親昵,“你不是恐高麼。”

阿虎蹭蹭周染寧肩頭,“還是姐姐了解我。”

謔。

比起齊蘊,阿虎更像一隻聽話粘人的小狗崽。

齊蘊收回視線,默默離開。

晚膳時分,周染寧在屋裡打包細軟,明日晌午,他們將繼續北上,再穿過四座城池,就要到達北陲了,不知那時,齊蘊會不會恢複如初。

“叩叩叩。”

門口傳來敲門聲,周染寧以為是阿虎從齊蘊屋子裡回來了,拉開門一看,竟是齊蘊本人。

他端著銅盆,溫聲道:“我能進屋嗎?”

周染寧不明所以,側開身。

齊蘊走進去,把銅盆放在腳踏上,又拉著周染寧坐在床邊,蹲下`身,卷起衣袖,“你腳上的凍瘡還沒好,今日又受了寒,泡一會兒吧。”

周染寧沒動,疏離道:“這等小事,不勞殿下費心。”

齊蘊不氣餒,抬手為她脫靴,“好久沒幫你按摩了,今日順便按按吧。”

周染寧避開他的手,“不必了,殿下去忙吧。”

齊蘊低頭盯著銅盆裡的藥湯,悶悶地道:“那天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你彆疏遠我。”

那語氣委屈的,像被世間遺棄。

周染寧手指微縮,於心不忍。

齊蘊忽然抬起頭,笑容乾淨,“肖柯馬上就要治好我了,我……”

他忽然哽咽,%e8%88%94了下唇,“我怕沒有機會給你按腳了。”

周染寧僵坐在床邊,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說來也怪,齊蘊能恢複,是好事啊!

可為何心會難受?

齊蘊得不到響應,心底苦澀,“那我出去了,你記得泡腳。”

“嗯。”

他站起身,耷拉著手臂,“尋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