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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兒子掖了掖被角,然後說道:“知道了,朕會讓人去查的。”

方淮學著原主,滿臉信任的點了點頭,眼神中盡是孺慕。至於皇帝要上哪兒去找這莫須有的刺客,她一點都不在意——她自己說多錯多,但曲葳是聰明人,遇上問詢自然會設法周全。隻要自己不說什麼添亂,她自可脫身。

皇帝到後不久,宮中其餘的皇子公主也陸續趕來探望,承麟殿一時間熱鬧極了。方淮都來不及翻找記憶認人,最後索性眼睛一閉,稱累趕人。

待到承麟殿重歸平靜,方淮偷偷睜開眼一看,才發現俞貴妃還守在床邊。

她遣退了殿中宮人,湊到方淮耳邊低語:“恒兒,你不是還惦記著曲葳呢?放心,這次的事與她脫不開乾係,母妃這就去求你父皇,定不讓你這傷白受。”

第16章 頂替的第四天

俞貴妃的心思很好猜,幾乎就寫在了臉上——她就是看兒子遇刺受傷委屈了,想讓他開心開心,娶到他想娶的王妃罷了。更何況在俞貴妃心裡,她的兒子也沒什麼不好,乖巧孝順,儀錶堂堂,娶了人家姑娘也不會薄待,王妃之位配丞相之女,也很是合適。

方淮短暫的驚詫過後,也看出了對方的用意,一時間竟沉默下來。

講真,她是真沒打算頂著別人的身份一直過下去的,可俞貴妃已經盯上了曲葳,她又當如何?猶豫一陣,她試探推脫:“這個,母妃容我想想。”

俞貴妃自然沒強求,不過卻提醒她:“是該好好想想,若成婚就是大人了。不過恒兒,你可得快些想好啊,如今盯著曲葳的人可多著呢,別到時候想好也來不及了。”

這話可真是提醒了方淮,她之前在九皇子記憶力匆匆翻找,便已經窺見了端倪——當今皇帝很是能生,排到薑恒都已經是九子了,下麵還未成年的皇子暫且不提,他前麵除去夭折的就有六個皇子。他們或是各自為政,或是三兩抱團,早就形成了一股股奪嫡勢力。

曲葳因著身份緣故,早就被這些皇子盯上了。九皇子當初之所以能夠借長公主行事,多半就是這些人爭不到,也不甘心讓給敵人,索性順水推舟給了他這個廢物。

總而言之,也算恰逢其會,但若是這些人忽然改了主意,九皇子想娶曲葳可就是癡心妄想了。

方淮自然不可能將曲葳拱手讓人。她都還沒與對方正式見麵,更沒與對方為當日之事道歉並表示負責,怎麼可能看著曲葳就這樣捲入漩渦之中?

心中幾番盤算,終究覺得如今這身份不好拋棄,方淮應承道:“好,我會好好想的。”

俞貴妃聽她應承下來,也不再多言,又聊了幾句見方淮臉上疲態明顯,終於放過了她。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叮囑幾句,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方淮本已經閉上了眼睛,此時又睜開瞧了瞧她背影。那氣勢洶洶的步伐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要去尋皇帝,為她可憐的兒子討個公道。

……

俞貴妃和九皇子受寵,不是說說而已。

再則皇朝雖然不穩,但皇帝自認為對京師和朝堂有著十足的掌控。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愛子隻是出去酒樓喝了一場酒而已,居然遇刺。在京城發生這種事,這不僅僅是兒子受傷那麼簡單,更讓他生出了一種被挑釁的憤怒——雄獅已老,但也不是誰都能夠撩撥的。

皇帝離開承麟殿後,還沒等俞貴妃尋來梨花帶雨的哭訴,他就已經找來大理寺卿將事情交給了他詳查。主要懷疑目標毫無疑問就是那些過於活躍的皇子。

一時間,京城之中風聲鶴唳,幾個皇子都被嚇得夾起尾巴做人。一邊在心裡怒駡沒事跑去行刺老九的兄弟,一邊假裝好哥哥,帶上重禮前往承麟殿探望受傷的九弟。

方淮不勝其煩,但也不得不分出時間來應付這些人,連帶著養傷都不得安生。

另一邊的曲葳情況就好多了,她雖因擔驚受怕小病了一場,但隨後宮中並沒有降罪,更沒有等到京兆府或大理寺上門拿人。

相反俞貴妃大抵是想給曲葳留個好印象,還主動讓人送了禮物上門,說是謝她當日施救……講真,曲葳都被這操作弄懵了,看著那些禮物更覺燙手無比。無論如何她都曾捅了九皇子一刀,現在九皇子的親娘還送禮物來謝她,這是什麼荒誕現實?

可這好意她還不能不接,接下之後又無人可說。於是隻好抱著不會說話的大貓,滿臉苦惱的沖她吐槽:“銀光你說,九皇子他是不是失憶了,不然怎麼會覺得是我救了他?”

大貓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後甩了甩,金色貓眼熠熠生輝,不便說話的她深藏功與名。

至於銀光,那是曲葳給大貓取的名字,雖然貓貓並不承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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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平浪靜,時間就在方淮的養傷中緩慢流逝。

一開始曲葳還提心吊膽,可時間久了不見變故,她也漸漸安了心——不論九皇子是不是失憶了,總歸他不像是要追究的樣子,她就當他真的失憶好了。

事情似乎就這麼告一段落了,可沒等曲葳完全放下,便又以猝不及防的方式砸在了她麵前。

為朝政忙碌多時的曲丞相,這日終於有空在天黑前回家,還見了女兒一麵。

父女倆關係說不上有多親密,畢竟當爹的成日在外忙碌,鮮少有時間和女兒交流。但也說不上有多糟糕,因為對這唯一的女兒,曲丞相明顯還是疼愛的。尤其夫人不在之後,不僅吃穿用度不曾虧待女兒,更將丞相府內務都交給了她打理,有事也會替她撐腰。

這一回,父女倆難得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曲葳看了看父親臉上的疲憊,不免開口關心道:“爹您最近又忙得忘了休息?朝事忙碌,您也得顧著自己的身體才是。”

她一邊說,一邊拿起碗,替父親盛了一碗湯。

曲丞相接過湯碗,點點頭應承兩句,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他是有聽沒有做。而今日的曲丞相比起往常,似乎又有些不同,他看上去比以往更沉默,顯得心事重重。

曲葳本就聰穎,自然看出來了,麵對親爹也不必揣度,便問道:“怎麼了,爹您可是有事?”

曲丞相端著湯碗已經沉%e5%90%9f許久了,到這時也沒喝上一口。他緩緩將湯碗放下,用一種憂心忡忡的目光看向女兒,良久才問了一句:“葳兒,你覺得九皇子如何?”

曲葳聞言臉上表情一滯,瞬間想起前兩回見麵,對方欲強迫自己的醜惡嘴臉。饒是她性格沉穩,臉上也不由露出兩分嫌惡:“女兒覺得……不如何。”

如此明顯的厭惡,曲丞相當然不會看不出來,不免又歎了口氣——他自來是中立的保皇黨,麵對諸位皇子的拉攏從不動搖。但幾位皇子為人如何,他卻也是看在眼裡的。

大皇子居長,卻好勇鬥狠。二皇子好文,卻隻為邀買人心。三皇子出身低賤,名聲不顯。四皇子、六皇子早夭,不必多提。五皇子母家貴重,自成一派。七八兩位皇子一個依附大皇子,一個依附二皇子,都不為主。九皇子最為得寵,卻不太聰明,皇帝甚至明白的暗示過不會立他為儲。

當然,在曲丞相眼裡,九皇子不僅不夠聰明,甚至還被寵壞了。他如今不過十六七的年紀,倒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欺男霸女的惡事,但打罵宮奴,放惡犬咬人之類的惡行,也是屢見不鮮。

由小窺大,這人性情多半暴戾,隻一張繼承母親的好皮囊尚可哄人。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暴戾紈絝的皇子,皇帝居然暗示,想讓他將女兒嫁給對方!他並不想答應,已經藉口推脫了兩回,可又真能推得掉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17章 頂替的第五天

曲丞相很清楚,如果皇帝堅持的話,他不能拒絕。

已經婉拒過兩次的曲丞相很清楚,皇帝大概是真的動了心,因此不得不回來試探女兒的態度。而以曲葳的聰慧,即便這短暫的言語之間,又哪會聽不出端倪?

曲葳聽到父親歎氣,心頭不由“咯噔”一下,一張臉也白了白:“父親何意?”

曲丞相用無奈又憐惜的目光看著她,很不想與她說這不幸的消息,可又不得不開口——若皇帝心意已決,賜婚的聖旨早晚都會發下。與其讓女兒事到臨頭猝不及防,不如先與她說上一說,也好叫她有個準備。而且女兒不久前剛救助過九皇子,說不定提前接觸一下,也沒那麼糟糕。

想到這裡,曲丞相狠了狠心,也不再隱瞞:“葳兒如今年已十八,早到了議親之齡。這兩日陛下與我私言,有意使你做漢王妃。”

曲葳其實已經猜到了,可真從父親口中聽到這些,還是不由得一陣頭暈目眩——她與九皇子哪裡有什麼救助之情?分明是她捅了對方一刀。這時倒也明白對方為何一直沒有揭破了,原來是想將她娶回家去,才好長久肆意的折磨!

她的手顫了顫,手邊的湯碗被她碰倒,“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曲丞相見她失魂落魄,也是憂心極了。最後見她臉色愈發慘白,終歸不忍心,狠了狠心說道:“我兒不願,那為父就替你拒絕了吧。”

他說得倒也堅定,顯然是下了決心。

可曲葳哪裡敢讓他這麼做,一下子抓住父親寬大的衣袖,顫聲道:“不可,陛下心意怎容拒絕?!”說完這句,聲音愈發顫唞:“更何況我與九皇子有仇,父親越是拒絕,恐怕報復越強。”

曲丞相驚詫:“如何有仇?不是九皇子遇刺,你替他療傷嗎?”

往日曲丞相忙於政務,曲葳麵見父親的時候都不多,以至於事情已經過去許多天了,她也沒能與對方道明真相。此時終於不得不說:“不,不是,根本沒有什麼刺客。九皇子的傷,是我所為。”說罷又將長公主宴會,以及九皇子兩次欲行不軌之事都說了,隻隱去自己糊裡糊塗失身於人一事沒提。

饒是如此,老父親也被氣得怒髮衝冠。他“啪”的一聲重重一掌擊在桌案上,倏然起身怒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豎子欺人太甚!”

曲葳也是神色黯然,剛要開口勸慰幾句,就見曲丞相拂袖而走:“不行,九皇子品性不堪,我這就去啟奏陛下,定不可答應這樁婚事。”

他說完就要走,可一腳邁出,便感覺衣袖上一股拉扯之力。

回頭一看,就對上女兒晦暗臉色:“爹,不必去了。”說完抬頭問他:“你若去了,該與陛下如何說?說他兒子品性不端,還是說我反抗之時傷了對方?若陛下得知真相,又該如何處置?他難道會嚴懲自己心愛的兒子,還是會對曲家心生芥蒂,甚至直接降罪?”

父女倆都清楚,皇帝並非公私分明的千古明君,在這事上毫無疑問會偏向九皇子——事情揭發,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