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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九皇子自罰三杯賠罪,曲氏一族萬劫不復陪葬。

曲丞相呆呆佇立良久,接著長長一歎,險些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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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並不知道這父女倆的談話,也不知道在她養傷之時,俞貴妃已經替她說通了皇帝——這並不很難。畢竟九皇子在皇帝心中,已經是排除在儲君選擇之外。而一向忠心的丞相與九皇子結親,也總比與其他皇子結親更好,畢竟曲葳總歸是要嫁人的。

晚些時候,她還在優哉遊哉的養傷,忽而通過大貓知道,曲葳病了!

她又病了,這一次病情來勢洶洶,甚至高燒了整整一夜,大貓也在她病榻上趴了整整一夜。可奇怪的是隻有醉冬和抱秋兩個侍女照顧她,這一次曲葳依舊沒尋大夫看診。

方淮不太明白對方為何沒請大夫。雖說這時代的醫療水準遠不及星際,可這裡的大夫似乎也另有一番醫療手段——她作為親身體驗者,被太醫大把的珍稀藥材喂著,雖然湯藥依舊難喝,但身體恢復的速度卻明顯加快了。相信再過不久,憑著她alpha的強悍體質就能痊癒。

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方淮覺得曲葳可能有些諱疾忌醫。

恰在此時,俞貴妃又一次前來探望。問過兒子傷勢恢復良好之後,她便遣退了宮人,又問了她上回問過的話:“恒兒,你考慮得如何了?”

方淮知她說的是曲葳的婚事,可這事她思量許久,也沒下定決心。畢竟她現在用的可不是自己的身份,甚至不是自己的外貌,就這樣貿然娶了對方似乎有些不妥。但要她恢復身份之後再去追求,似乎難度頗大,更有些來不及,因此格外猶豫。

此時被俞貴妃問起,方淮又不由為難起來,想了想說道:“我想先見她一麵。”

方淮想,她既不願以九皇子的身份迎娶曲葳,不如當麵表明身份。到時候對方如何選擇,她都認可,不願意嫁她的話,她也可以當那日的事不曾發生,私下再做補償就是。

隻不知為何,想起這種可能,她心裡就一陣陣發堵……

俞貴妃倒是一如既往的寵兒子,哪怕她已經鬧著皇帝應下了這樁婚事,可若兒子不願意了,她也不介意自打臉求皇帝收回成命,左右賜婚的聖旨還沒下不是嗎?

此時的俞貴妃隻擔心一點,她目光上下掃視方淮一圈:“見麵倒是無妨,總歸是要過一輩子的人,還得你自己喜歡才好。可是恒兒,你的傷還沒痊癒,刺殺你的刺客亦未伏誅,此時你若出宮,是否有些不妥?”越想越是如此,便又道:“不如母妃將人招進宮來,你們再見?”

方淮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可知道曲葳現下還病著,貴妃的傳召也不是那麼好拒絕的。與其讓對方為難,不如她自己行動:“無妨,我的傷已經好了。”

說著話,方淮還舉起雙臂在俞貴妃麵前轉了一圈,示意她看自己無礙。

俞貴妃仔細看了看,便發現她最近確實養得不錯。受傷之後不但沒有蒼白消瘦,反而被養得臉色紅潤,就連從前眼底的青黑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此時的少年神采奕奕,舉手投足之間意氣飛揚,哪裡還有之前的羸弱輕浮,反而容光煥發愈加出彩了。

看著兒子與自己如出一轍的俊俏臉龐,俞貴妃心中生出幾分滿意來。她伸手在方淮抬起的手臂上拍了拍,發現還挺結實,於是笑道:“既如此,那就隨你吧,記得多帶些侍衛就好。”

方淮應下,那雙桃花眼熠熠生光,期待起與曲葳的第一次正式見麵。

第18章 頂替的第六天

方淮並不是個拖拉的人,更何況事情確實需要早些定論了。

就在俞貴妃答應她的當天,她便帶著十幾個護衛離開了皇宮,前往丞相府——曲葳才病了一場,她也想去探探病,為此甚至還特意帶了一個太醫同往。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皇宮,與往日九皇子出入皇宮時的招搖無異。讓見到她的人都有些驚訝,畢竟九皇子不久前遇刺被抬回皇宮的事已經傳遍了朝野,甚至有不少人聽說他已經傷重得快要不治。結果這才幾天啊,人又活蹦亂跳的出來了。

消息傳到長公主那裡,自然又氣得她砸了不少東西——雖說方淮後來澄清了指認刺客一事,但這位長公主近日確實不順,天外飛石的影響還沒消下去,遇刺的皇子又出現在了她的別院。哪怕有人覺得她是被栽贓的,但也同樣有人懷疑她與刺客有關。

為此,皇帝最近待她的態度都冷了許多。結果她這邊還承受著冷遇,那邊遇刺的九皇子就已經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人前了,後者被遷怒怨恨也是無可厚非。

當然,方淮並不知道這些,更不在意,畢竟她是連眼下這個身份都不在意的。

笑話,她來自星際,享受過無數便利的科技,這要啥沒啥的遠古皇子有什麼好當的?若非與曲葳有了一段糾纏,為了幫她,她才懶得佔據這身份。

有這時間,她去遊歷四方尋找能源礦不好嗎?

不過眼下方淮是來不及去想什麼能源礦了,她得先解決曲葳的事——方淮設想得不錯,她打算見到曲葳便表明身份,身為alpha的她也沒打算推脫責任。至於之後曲葳是接受自己,還是另選補償,那都要看對方的選擇。如果對方不需要她這身份,她便可以尋機會死遁了。

坐在前往丞相府的馬車上,方淮甚至將之後如何開口都想好了。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如今的丞相府並不歡迎她,到了地方她連門都沒進就被人攔下了。

丞相府的門房很客氣,低眉順眼的說道:“貴客若無拜貼,還請先送了拜貼再來。如今我家大人尚在官署,府中隻有小姐主事,恐怕不宜待客。”

方淮雖然接收了九皇子的記憶,但對於這個時代的許多常識仍舊不足。畢竟誰叫那傢夥是皇子呢,除了皇帝之外沒人比他大。再加上他性格本就驕縱,自然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見什麼人就見什麼人,何時需要什麼拜貼了?

因為沒這方麵記憶,方淮也完全沒想到這一茬,眼下被人拒之門外,也挺尷尬。她悻悻的摸了下耳朵,又與那門房打商量:“我並不是來見丞相的,我想拜訪的本就是你家小姐。”

這下門房也沒忍住滿臉驚訝了,看過來的目光就差明晃晃的寫著:哪兒來的登徒子,我家小姐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這話確實很不合適,以至於跟隨方淮前來的那些侍衛隨從都忍不住怪異的目光。

方淮被這些目光前後包圍,隻覺得如芒在背,仿佛自己又說了什麼蠢話——這卻是社會環境的影響了,星際的omega雖然也是受保護群體,但平權運動興起百年,基本上也實現了性別平等。Omega和alpha之間雖有著某些客觀原因,但日常見麵、讀書或工作在一起,都是相當正常的。

因此在方淮這個星際人的腦子裡,壓根就沒有避嫌這個念頭。或者說她並不覺得短暫的登門會麵需要避嫌,她又沒打算對曲葳做些什麼。

可方淮想不想不重要,門房聽了她的話,更不可能放她進門了。

眼看著方淮便要被拒之門外,常年跟隨在九皇子身邊的人,又哪裡會是什麼好脾氣?他們跟隨主子囂張慣了,再加上前不久遇刺一事,眼下正是這些人爭先表現之際。立刻便有人伸手推開了門房,怒道:“你這老兒嘰嘰歪歪個沒完,居然還敢攔路。我家主子是誰你知道嗎?我……”

囂張的宣言還沒說完,就直接被人一把推開了,摔了個四腳朝天。他帶著怒意回頭一看,卻對上了方淮警告的眼神,頓時蔫兒了。

他揉著屁股爬了起來,重新回到方淮身後,同時心中還很疑惑,殿下力氣何時這般大了?

方淮卻不管他,輕咳一聲對門房說道:“沒有拜貼是我的疏忽,但我來這一趟也不容易。不知可否替我通傳一句,就說是,說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說什麼?她忽然噎住,難道要說是九皇子來謝曲葳當日相救?那曲葳恐怕得以為她是上門報仇來的,可若不表明身份,堂堂丞相千金又憑什麼見她?!

方淮忽然發現,自己頂替的這個身份相當微妙,在曲葳麵前尤其不討喜。

……

這場見麵從一開始就不順利,方淮被門房阻攔在外後,忽然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如果她不是趁著曲葳生病前來,說不定還能讓大貓引著曲葳主動來門外。當時候雙方見了麵,再要說其他的解開誤會,也比現在更容易些。

可惜,現在曲葳生著病,大貓也不可能將人引來了。

正一籌莫展之際,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平日裡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曲丞相,居然在這時候回來了,與在府門前不肯離去的方淮撞了個正著。

曲丞相風風火火下了馬車,一眼瞧見門前少年,目光深邃帶著沉沉壓迫。

方淮從前也有見過許多大人物,但即便是在軍團長麵前,她也沒感受過如此壓力。

在曲丞相的目光下,她原本就挺直的脊背下意識挺得更直了,臉上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抬手沖對方行個軍禮……幸好,她還記得自己現在的身份,沒這麼做。

不過方淮的表現還是落在了曲丞相的眼裡,他眼中不覺劃過一絲驚異——九皇子尚未入朝參政,他從前見得不多,但印象中那就是個鬥雞走狗的紈絝,何時有了軍人一般的凜然之氣?看看臉,還是那張臉沒錯,再看看人,卻又不是從前那樣的氣質。

曲丞相心中奇怪極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可想起之前女兒袒露的那些,他對眼前人也不由生出許多厭惡來,以至於連這明顯的怪異也被他暫時壓下了。

收回打量的目光,曲丞相抬手行了一禮:“臣見過漢王殿下。”

方淮愣了一下,忙上前扶起對方:“丞相不必如此,我當不起這禮。”

曲丞相順勢被扶起,他行禮本來也是敷衍:“不知殿下來我家,所為何事?”

方淮想起自己目前的身份,真是懊惱又尷尬。她輕咳了一聲,還是如實說了:“我來是想見曲小姐一麵。之前與她有些誤會,我想與她說清楚。”

曲丞相聞言,廣袖裡的拳頭捏得嘎吱響,真恨不得一拳頭打在這小白臉臉上——誤會?給他女兒下藥,私下見麵欲要強迫,一而再的還能說是誤會?!

方淮感知敏銳,雖然沒看到那蠢蠢欲動的拳頭,但也感覺到了眼前人蓬勃的怒意。她心頭頓時發苦,可之前那些混帳事真不是她做的啊,都是背了原身的黑鍋。可話又說回來,她與曲葳之間那些糾葛,又讓她在麵對人家親爹時全無底氣。

罷了,她是alpha,那事她確實該負責任。如果對方真要揍她,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