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 她幽幽地歎道,“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可悲嗎?”
明明這麼多人中,最惡心、最無恥的就是孟宗嶽。
孟芙最該恨的就是孟宗嶽,是他讓蔣氏母女倆成為外室和外室女,被世人恥笑,永遠擺脫不了的恥辱。
“其實你不過是因為孟宗嶽於你有利,所以你認他這個爹,為他辯護,覺得他身不由己,將恨意灑向更加無辜之人。”
褚映玉總結道:“孟芙,你真是可悲啊!”
自私自利,和褚惜玉如出一轍,不愧是母女倆。
趴在地上的孟芙渾身顫唞。
終於,她喉嚨裡發出像是野獸一般的嗚咽聲,喃喃地說:“不是的、不是的……”
褚映玉殘忍地說:“你的兩個孩子會和你一樣成為奸生子,也是你的選擇。你自甘為他的外室,沒有三書六禮,無媒無聘,就算你取代我娘的身份,但你也不是真正的孟蓉,褚惜玉和褚瑾玉成為了以前的你,也是被世人瞧不起的外室子、奸生子。”
“不——”孟芙崩潰地哭泣。
她吃過外室女的苦,發誓不讓自己的孩子也如此,可到頭來,她的兩個孩子卻步上她的後塵,成為和自己一樣的外室子、奸生子。
褚映玉漠然地看著她崩潰。
褚伯亭心驚肉跳地看著她,第一次發現,這個女兒一點也不乖順貞靜,也不是個木訥的。
相反,她是個瘋狂的,也是冷血的。
可以用最惡毒的語言打擊自己的敵人,直到對方崩潰。
更可怕的是,孟芙都崩潰了,她居然還沒放過她。
“還有,你既然取代我娘,也霸占了她的嫁妝,她的嫁妝好用吧?”褚映玉溫溫柔柔地問,“對了,褚惜玉出嫁時,你給她置辦的嫁妝中,有一半是從我娘的嫁妝裡掏的罷?她一個奸生女,怎麼能用正室的嫁妝呢?”
這話一出,褚伯亭臉色大變。
孟芙哭泣的聲音也頓住,她爬了起來,撲到鐵欄前,瘋狂地叫道:“不、你不能——”
“我能!”褚映玉一臉溫柔地說。
她依然是那般的溫婉柔和,就像他們印象裡那般,嫻靜優雅,如一朵亭亭玉立的芙蕖,嬌弱又美好。
可她說的話,做的事,卻如此冷酷無情。
此時,褚映玉臉上一帶掛著笑容,那笑容也是極為溫柔美好的。
仿佛這裡不是天牢,她對著的也不是自己的仇人。
她的目光從崩潰的兩人掠過,看向躺在角落裡、不知生死的靖國公,溫柔地說:“外祖父,我知道你能聽到,你要好生保重身體呀,您所重視的靖國公府,以及孟家所有人,隻怕也會走上長平侯府的路。”
太後和聖人都氣恨靖國公所做的事。
雖然孟芙手段惡毒,但靖國公的狠辣也觸怒太後和聖人。
或許太後還會因為靖國公世子是慶陽大長公主之子寬恕幾分,聖人卻不會, 在他心裡, 靖國公所做的一切, 讓他惡心之極, 連帶著作為靖國公的兒子的孟玉珂,亦會被聖人遷怒。
靖國公府的爵位遲早保不住。
就算靖國公為了保護孟玉珂,沒讓他參與那些事,甚至沒讓他知情。但孟玉珂是既得利益者,而且也是個蠢頓不堪的,聖人壓根兒就沒將他放在心上。
以前隻是看在慶陽大長公主的麵子上諸多恩賜,現在這些恩賜將會毫不猶豫地收回來。
人走茶涼,莫過如此。
這話一出,靖國公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艱難地轉過頭,朝這邊望過來。
“你、你……”
他想說話,但他喉嚨裡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就像被惡鬼扼住了喉嚨,徒勞地掙紮著,雙眼鼓起,不甘又絕望地嘶吼。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第105章 助母和離
離開天牢,陸玄愔便擔憂地詢問她的身體情況。
褚映玉抬頭朝他笑,“王爺放心,我很好呢,沒什麼不舒服的。”
她戴著雪帽,眉目如畫,雙眼彎成月牙,美麗無瑕,神態平和安然,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
陸玄愔默默地看她,碰了碰她的臉,生怕她積在心裡不說。
倒是褚映玉問:“王爺可是覺得我太過狠心?”
上輩子,她曾被人罵冷血無情,是個狠毒之人。
當時褚瑾玉和瑞親王府的六公子陸子文在迎芳樓起了衝突,褚瑾玉動手將陸子文從樓上推下來,導致陸子文當場死亡。
瑞親王府為此事震怒不已,揚言要褚瑾玉給陸子文賠命。
長平侯夫妻倆為了救兒子四處奔走求情,求到褚映玉這兒,讓她出麵救褚瑾玉。
褚映玉自然是不願意的,不過是拒絕兩人的要求,就被人罵冷血無情,不顧同胞兄弟死活。
那麼一個惡心的玩意兒,她為何要救他?
可人便是這般,誰弱誰有理。
褚瑾玉就要給死去的陸子文償命了,多可憐啊!就算褚瑾玉做錯了事,害了一條人命,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之事,可世人隻會覺得她是當姐姐的,居然不救自己的親弟弟,甚至還拒絕雙親的請求,任由他們跪在地上如何哀求都無動於衷,如此狠毒無情,枉為人子,枉為親姐。
褚映玉知道世人喜歡人雲亦雲,站著說話腰不疼。
可她也知道,人總是要被孝道和道德裹挾著,一旦有絲毫的差錯,就會成為世人眼裡的異類,被人側目,指指點點。
她並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可也架不住人人都指責她狠毒。
褚映玉有時候也會想,她真是個狠毒的人嗎?
聽得多了,她也覺得自己或許就是個冷血狠毒之人。
是以現在她很平靜地問他,平靜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同時也想讓他知道,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沒辦法做一個善良大度的女人。
誰傷害了她,她就會千方百計去報複,還要落井下石,將他們踩到塵埃,讓他們痛苦崩潰。
陸玄愔神色未變,隻是握緊了她的手,將她冰冷的手攏在自己手裡,說道:“傻話。”
這算什麼狠毒無情?
她是殺人了,還是害人了?或者是叛國了,還是禍害天下蒼生?
不過是將彆人施予在她身上的惡還回給罪魁禍首,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談何心狠?
如果不是那些人,她會有一個美好的人生,在母親的疼愛中長大。
她也會成為活潑可愛、單純討喜的姑娘。
她不會如此敏[gǎn],不會如此痛苦,在煎熬中長大,硬是逼得自己硬起心腸,豎起所有的防備。
其實在他心裡,沒有比她更好的姑娘了。
她保護自己的手段,在他看來,著實太過溫和,哪稱得上什麼惡毒?
褚映玉認真地看他,確認他說的是真的,抿嘴笑起來,“王爺,你真好。”
是啊,兩輩子其實他都沒變。
上輩子她拒絕長平侯夫妻倆的請求,不肯出手救褚瑾玉,他聽說後也沒說什麼,甚至在長平侯夫妻再來府裡尋他求助時,直接命人將兩人丟出去。
可惜褚瑾玉居然好命的沒死。
沒死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孟芙求到太後那兒。
太後那時候當孟芙是慶陽大長公主的女兒照顧,愛屋及烏,對龍鳳胎也極為恩寵,到底不忍心褚瑾玉年紀輕輕就給人償命,插手這事。
最後讓長平侯府用爵位贖褚瑾玉的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長平侯府早就沒落,用一個沒用的侯府爵位去抵陸子文一命,顯得陸子文的命很不值得,瑞親王府對此頗有微詞,更恨褚伯亭等人。
至於褚映玉,自然也被人罵得更狠。
很多人認為,娘家變成這般,失去爵位,都是她袖手旁觀,不顧念親情。養出這樣冷酷無情的女兒,還不如當初不生她,生下來是禍害娘家的討債鬼,白眼狼。
褚映玉心平氣和地想,這輩子長平侯府的下場更慘,褚瑾玉雖然活著,但被還活著的陸子文打斷了一條腿。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再罵她惡毒呢?
居然將娘家禍害成這般。
陸玄愔確認她身體沒有什麼不適,鬆口氣,就要帶她回府。
“王爺,我想進宮。”褚映玉輕聲道,“我娘的嫁妝,該討回來了。”
先前在天牢和孟芙說的話,她並不是為了嚇唬她,而是真的打算這麼做。
當初慶陽大長公主放心不下女兒,女兒出嫁時,給她備豐厚的嫁妝,然而在孟蓉死後,都便宜孟芙和長平侯府。
便宜誰都不能便宜那些惡心的人。
他們越痛苦,她就越暢快,瞬間就心平氣和、神清氣爽,比什麼安胎藥都有用。
陸玄愔聞言,讓馬車轉道進宮。
他親自陪褚映玉去了慈寧宮見太後。
太後見兩人進宮,有些納悶,“你們怎地來了?映玉的身子如何?怎不在府裡好好養著?”
說著趕緊讓陸玄愔扶他媳婦坐下來,千萬彆累著她。
婦人懷孕,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時候,沒事千萬彆出門到處亂跑。
聽到太後的話,褚映玉的眼睛就紅了。
“皇祖母……”
太後有些急,以為又出什麼事,“這是怎麼啦?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褚映玉哽咽地道:“先前孫媳和王爺去了一趟天牢……”
“你去做甚?”太後越發的急,“你懷著身子呢,那地方陰森森的,可不是什麼好地方。”然後又責備孫子,“你怎麼任她如此胡來?你也是個胡來的,居然還陪她去天牢。”
陸玄愔低頭認錯。
太後很擔心褚映玉的肚子,趕忙讓人去請太醫。
褚映玉道:“皇祖母,孫媳婦身體無礙,就是去天牢一趟,見了父親和外祖父他們,心裡有些難受罷了。”她哽咽地說,“看到他們,孫媳就想到孫媳可憐的母親,當年外祖母一直不放心她……”
太後也有些傷感,“可不是,慶陽所生的一雙兒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靜安。靜安不像她哥哥孟玉珂,她不是男兒,將來無法繼承靖國公府,姑娘家終究要嫁出去的,若是遇到良人還好,若不是……”
很顯然,靜安郡主遇到的不是什麼良人。
慶陽大長公主所出的一雙兒女,長子孟玉珂自出生就被封為靖國公府的世子,自幼被靖國公帶在身邊教養,與母親並不親近。
後來女兒出生,慶陽大長公主專心教養女兒,可以說靜安郡主是在慶陽大長公主身邊長大的,最得她的寵愛。
靖國公和長平侯府的老侯爺年輕時一起打過仗,兩府走得近,是以靜安郡主和褚伯亭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褚伯亭才乾平平,但他確實長了一張俊俏的臉,很容易引得姑娘家喜歡,靜安郡主亦是如此,兩人又是青梅竹馬的感情,長大後便想嫁褚伯亭。慶陽大長公主縱使覺得褚伯亭太過優柔寡斷,並非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