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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全了,否則胡老太監不會帶著眾人匆匆忙忙離去。她休息一下就必須走,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外邊的街道似乎很冷,不知道自己能否受得住嚴寒?逃跑時很是慌亂,什麼金銀細軟都沒有帶,隻是隨手抓了為小九縫製的棉衣。

她現在身無分文,身上的衣袍亦是臟亂不堪。京城的人家個個緊閉門戶,誰敢收留她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她沒有一個%e4%ba%b2人,難不成要回水韻坊暫避一時?司徒坊主會第一個將她交出去領賞吧?宮變之時,清平樂宮裡亂糟糟,宮舞伎們四散逃竄,也不知道酈飛煙姐姐是否平安?

蘇離兮暗歎一聲,各人有各自的命!她抬手摸了摸發髻,上麵佩戴著一根玉簪子,還有一串珍珠鏈子,也許可以換取一些食物果腹。

忽然,蘇離兮警惕地豎起了耳朵,她是學舞蹈學音樂的,對各種細小的聲音特彆敏[gǎn]。不遠處,隱隱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正朝著這邊走過來。不是一個人的腳步,似乎是兩個人的?有人來了,他們這麼快就搜尋過來了?

蘇離兮左右看看,這破舊的屋子裡除了一些枯草,無處可躲。她無路可跑,窗口太小鑽不出去,此時若是跑出去剛巧與來人撞個正著。正在她惶恐不安的時候,小屋的門被推人開了……

“吱扭……”

蘇離兮驚恐地看著門口,借著門外冷白的雪光,她看到了來人。隨即,她的目光又變得驚喜,一男、一女兩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那裡,李灃年和昶蕞丫頭!

“你們…你們!”蘇離兮呢喃地言道,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們:“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昶蕞跑過來:“六品,我和李樂師主動請命,留下來保護你!胡總管原本不同意,可拗不過我們兩個人的臭脾氣,嗬嗬!”

蘇離兮恍惚了片刻,悲喜交加!她一把兒抱住了昶蕞的肩膀,眼圈溼潤了:“昶蕞、昶蕞,謝謝你!”

在此性命攸關的時刻,在人人都想著逃命的時候,隻有真正的朋友才能留在你的身邊。患難之中見真情,千言萬語都湧動在她的心口,唯有化作感激之情!

蘇離兮看向李灃年,幾乎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灃年,謝謝你!”

李灃年懶洋洋地站著,依舊是那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蘇離兮,你不必感謝我,我也是為了自己。與其,等皇上蘇醒過來,被他罵死打死?還不如留下來陪你,估計還能活得長久一些!反正,我對半夜裡爬城牆也不擅長!”

蘇離兮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更加感激不儘了!若不是他們兩個,她現在真是彷徨無措、無路可走了!

“我們走吧!”李灃年言道:“這個地方不宜久留,我在京城有一個落腳處,宮裡的人幾乎都不知曉,我們先去那裡住上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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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冷風呼呼吹著,即使是大白天裡出了太陽,也絲毫感覺不到溫暖。

京城西街市一間小小的樂行中,日常經營一些樂器的買賣。外間臨街的房屋裡,擺放著幾個琵琶、古琴、竹簫等。跨過一條窄小的通道,內間還有一處小屋子。這裡原本是李灃年好友的樂行,隻因為好友出遠門采辦貨品,才臨時交給李灃年打理著。

蘇離兮

tang將雙手揣著自己的懷中,捂住一些熱氣。她的雙腳不斷摩攃著,想要搓出一些溫暖來,十根腳趾頭都凍得麻木了。小屋裡雖然生了一個炭火爐,也擋不住由內而外散發著的寒氣。這幾年她在皇宮裡,過慣了錦衣玉食的富貴日子,現在突然清冷下來,倒是很有些不習慣了。

她們隨著李灃年躲藏在這裡,前後住了三、四天的時間。雖然無比清苦,總算有了一個安身之處。夜間,蘇離兮和昶蕞擠在裡間的一張床上休息,李灃年就住在外間的鋪麵上,隨時觀聽著街上的動靜。他們計劃等時局穩當些,再尋找機會出城,前往西北方的錄州與楊熠的人馬彙合。

京城裡麵到處戒嚴,沿街的店鋪都關門大吉,就連尋常買菜挑柴的人都找不見了。這間小小的樂行自然也是無法經營了。臨街大門緊閉著,若不是仔細瞧,還當裡麵沒有人。

昶蕞用火鉗子從火爐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饃饃,放在手裡左右交替著:“哎呀、好燙、好了好了,可以吃了!”

她輕輕吹著饃饃上的黑灰兒,送到蘇離兮的麵前:“離兮姐,您先吃幾口暖和暖和。等一下熱水燒好了,就給您灌上一個湯婆子。”她們在宮外一起相處著,為了避免麻煩,之間的稱呼也變的隨意起來。

“你先吃吧!”蘇離兮咽下口水,這是最後一個饃饃了,她若是吃了它,這屋子裡再也找不出一粒食物了。

“嗬嗬,離兮姐,我們都是習武之人,身體結實頂得住。李大哥出去找糧食,晚上我們就有米湯喝了!”說起李灃年,昶蕞的眼睛裡閃過欣喜之情:“李大哥,人真好!”

蘇離兮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先在手心裡捂了一小會兒,感受著暖烘烘的熱氣,再將饃饃從中間掰成了兩半:“我們一人吃一半!”

“這……”昶蕞遲疑著:“您是主子,我是奴婢!”

“不許再怎麼說了!”蘇離兮將一半的饃饃塞到昶蕞的手中:“在我的心裡,咱們兩個就是%e4%ba%b2姐妹。你若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昶蕞這才肯吃起來,兩個人坐在火爐旁邊默默吃著食物,昶蕞擔憂地看著蘇離兮,六品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蒼白中透著一股病氣?

“嘔……”蘇離兮才剛吃了兩口,就泛起了惡心,急忙捂住嘴巴乾嘔起來。

昶蕞慌忙走過去,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離兮姐,你這兩天怎麼了?總是這個樣子。唉,可惜現在也找不到更好的食物了!”想來,這些粗糙的食物實在是難以下咽。

蘇離兮喘熄幾口,緩緩直起了腰身,露出一抹苦笑:“不打緊,習慣了就好!”這剩下的饃饃可不能浪費了,她強迫自己吃下去。

厚厚的布簾子揭開了,李灃年從外麵走進來,帶進來一股子寒氣。他用力拍打著身上小兒雪花片,昶蕞笑著迎過去幫忙:“李大哥回來了!”

李灃年走過來烤火,兩隻手凍得紅腫:“轉悠了一上午了,外間根本找不到食物,花錢也買不到!唉,路邊凍死的乞丐越來越多,北疆叛軍們還在四處抓捕犯人,你們兩個千萬不要輕易出門。”

蘇離兮憂慮地問道:“李大哥,可否有皇上他們的消息。他們是不是已經順利出城了?”她真是擔心小九的傷勢,更害怕他們被叛軍抓到。

“現在沒有傳來任何消息,這就算是好消息了!”李灃年接過昶蕞端來的一碗熱水,仰頭咕咚咕咚喝起來!

李灃年言道:“我下午再去東城看看,聽人說那邊有幾間安氏家族經營的米鋪,尚且還在經營。咱們總不能白等著、活活餓死!”

☆、第三百零四章 殘手

傍晚時分,天色早早就昏暗了,烏沉沉的雲壓在城頂上……

蘇離兮與昶蕞在小房間裡來回渡步,焦急地等待著。李灃年去找食物,整整一個下午也不見他回轉。算算時辰早就該回來了,難不成出了什麼岔子?她們雖然肚子餓得難受,不時‘咕咕’叫喚著,可心中的憂慮更深。外邊兵荒馬亂的,李灃年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呀!這幾天都是他在四處張羅食物的事情。現在,他就是她們兩個女人的主心骨。

蘇離兮不斷向窗口外邊探望著,街道上隻有稀稀落落幾個行人,在寒風中縮著腦袋艱難的行走著。偶爾,還有騎著大馬的兵士路過,他們腰間掛著長長的兵器,神態冷漠,眼神警惕。

“離兮姐……”昶蕞不安地問道:“李大哥去了安氏家族的米鋪,該不會被人認出來了吧?”

蘇離兮麵露憂色,這也正是她所擔心害怕的。上午的時候,當他說要去安家米鋪購買糧食,蘇離兮便勸說過他,可是沒有用。如今的市麵上,還敢正常經營的商鋪也隻有南郡安氏家了菟。

蘇離兮搖搖頭,自我安慰道:“李大哥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昶蕞跺腳:“這樣乾等著不是個辦法,我心裡怎麼越來越慌了呢?我還是出去找找看吧!逖”

“不行!”蘇離兮急忙拉住昶蕞的衣袖:“外間太亂了,你一個年輕的女子出行,很容易引起彆人的主意,聽說很多賊子趁亂打劫,李大哥交代過多次,不許我們輕易出門的。”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她剛剛站在窗邊看了半天,街市上沒有看見一個女子出行。昶蕞什麼都好,就是性格有些急躁了。

昶蕞不甘心的言道:“那怎麼辦?李大哥若是遇到什麼危險,我有武功也可以幫幫手呀!”

蘇離兮凝神想了一下:“昶蕞,要不然這樣,你換上一身男子的衣服吧,這樣安全一些。”這小屋裡的木櫃中,有原先主人留下的幾件男子衣服。

昶蕞喜道:“這個主意好!”

兩人動手打開衣櫃,正要挑選一件較小的衣袍……

“砰砰、砰砰、砰砰……”外間的鋪門被人敲響了。

蘇離兮和昶蕞一驚,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從縫隙中張望:“李大哥!”

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撲倒在門檻上,看身形和容貌正是李灃年。

“哎呀?”昶蕞慌忙打開門,兩個人一起用力將李灃年抬進來,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床邊躺下。

細細打量李灃年,他的衣襟前邊沾滿了血跡,麵色蒼白穿著粗氣,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返回來?蘇離兮和昶蕞眼圈都紅了,李灃年遭遇了什麼?

“李大哥,你的手什麼了?快叫我們瞧瞧。”

昶蕞挽起李灃年的右手,上邊用粗布條兒草草纏繞了幾圈,不斷有血跡從中間滲透出來。

李灃年卻用左手,費力地從懷中掏出一個沾染血跡的小布袋子,裡麵裝著一些糙米:“拿去,好不容易搶奪了一小袋子,節約著吃,應該夠我們幾個人三天的口糧了。”

“搶?灃年……”蘇離兮捧著這一個帶血的米袋子,哽咽著言道:“你怎麼會受傷?”

李灃年目光黯淡,休息片刻才勉強言道:“京城的饑民太多了,大家被逼得走投無路,安家米鋪遭到了哄搶。我到的時候,剛巧看到他們提著棍棒衝擊米鋪的糧倉。我…我情急之下也進去搶奪。可惜,不出片刻安家軍便趕到,對著百姓們一陣兒打殺,我來不及躲閃用手阻擋刀刃,就受傷了。能趁亂逃出來已經是萬幸,很多人直接被砍死在當地。”

蘇離兮的眼睛又看著他的雙%e8%85%bf:“你的腳呢?”他剛才一瘸一拐地走路?

“跑的太快了,腳踝子不小心扭了一下,不打緊,休息兩天就好了!”

昶蕞急切道:“你流了那麼多血,我去找個郎中回來看看。”

李灃年掙紮著言道:“蕞兒,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