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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大家的安全,楊熠等人分成了三批分頭行動,約定在三天後出城彙合。慕容家的人保護著容妃娘娘和漣漪公主,皇太後留下的秘密力量保護著憐妃娘娘和皇長子楊旭,最後一批人是昶氏兄妹保護著皇帝。

這一深夜,昶十一出門打探消息,久久不曾回來,眾人焦急的等待著。一室安靜中,偶爾聽到楊熠深深的咳嗽聲。他們現在躲避的這個地方十分鄙陋,整個地下室內陰暗潮濕,隻有一個小小的窗戶,許多人擁擠在一起席地而坐,空氣也顯得渾濁汙穢。

冬季的寒風瑟瑟,凍得人縮著脖子發抖。怕被人發現,不能燃明火取暖,大家隻能乾耗著。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間鋪著厚厚的白雪,會有零散的雪花飄進來饅。

蘇離兮輕輕揭開楊熠後背處的傷口,捂住自己的嘴巴差點驚叫起來,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傷口已經開始潰爛了。她忍著眼淚不落下,溫柔的言道:“小九,你疼不疼!”

短短兩天的時間,楊熠原本英俊的麵容憔悴許多,他眼眶深陷,嘴%e5%94%87發白,虛弱地言道:“無事。”

蘇離兮將他身上的袍子攏了攏,想要儘量使他暖和一些。她從自己的小包裹裡翻出一個貼身的棉布襖子,幸虧走的時候帶來了,這件貼身小襖是她%e4%ba%b2手縫製的,上麵還繡了一朵白色的小梨花。

“皇上,我給你披上暖和暖和吧!”

楊熠的目光停留在那一朵秀美的小梨花之上,露出一絲微笑:“是你自己做的?”

“嗯!”

他的神態有些不舍:“朕現在身上有血,彆弄臟了。等傷好了再穿上!”這是她第一次%e4%ba%b2手做衣裳給他。

蘇離兮苦笑:“沒關係的,一件小襖算什麼,以後我還會做很多件給你!”

楊熠將貼身小襖摟住懷中:“朕抱著就覺得十分暖和了!”他還是舍不得穿上,怕弄臟了。

李灃年走過來探頭看看傷口,眼中泛起憂慮之色,這樣艱苦的條件下皇帝身負重傷,情況真是不妙。必須要儘快離開京城了,這般沒有醫藥的拖延下去,就算皇帝能挺過去,將來也會落下`身體隱患。

昶菁推門走進來,手中端著一碗熱水:“找到熱水了。”

她看到皇帝一天天忍受傷痛,內心極其不忍。她昨天偷偷溜出去找傷藥,可恨京城裡的藥鋪和醫鋪前,都把守著很多安氏叛軍,他們似乎料定了有人會來求醫。有幾次,昶菁差點被人追捕上,幾經廝殺才逃了出來。

眾人都是一喜,將那碗熱水捧到楊熠的身邊:“皇上,您失血過多,先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楊熠勉強喝了幾口,臉色似乎好了一些,將碗遞給蘇離兮:“離兮,你也喝一點!”躲在這裡幾個時辰,大家都是水米未進。

蘇離兮搖搖頭:“我一點都不渴。”

胡老太監向李灃年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悄悄走出了房間,來到一處拐角僻靜處。

胡老太監言道:“昶十一剛剛傳出過來的消息,兵馬司指揮使安慶業(安五郎),領兵控製了軍機內閣和六部都察院等要緊部,將一乾官員齊齊軟禁不許離開。若是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李灃年蹙眉:“文武百官都被南郡安氏控製了,前幾天幾個德高望重的天熙老臣被殺,首級懸掛在菜市口處以示警告。現在,還有誰敢站出來為皇上說話?大家敢怒不敢言,唯有明哲保身了!”誰家不是老老少少的幾百口人!

胡老太監言道:“這一次,南郡安氏舉全族之力孤注一擲,四處屠殺楊氏皇族,泰源老公主,齊國夫人、富慶老王爺、昌伯侯等皇戚都被他們抄家滅族了,這就是要改朝換代了呀!”

李灃年心中淒然:“京城不能再待下去了,今天半夜裡必須離開!”

胡老太監歎息:“誰說不是呢?安氏狂徒暴虐,一寸一寸刮地搜捕,早晚都要找到這裡來。八個城門十二個時辰緊閉,嚴防死守隻能進、不能出。幸好咱家早有準備了,西北角的小城門有我們昶氏的人。不過,他所管製的地段甚小,我們還要徒手攀岩過一小段城牆。天寒地冷,城牆上的雪都結冰了,可謂是艱險之極。”

李灃年發愁:“皇上身負重傷,不便於行動。多安排幾名高手交替換手,抬過去未嘗不可。但是動靜不能太大,很容易驚動其他守門叛軍。所以速度要快,動作要輕。”

胡老太監恨道:“其他人都好說,多少都有些武功可以

tang自己攀爬城牆,唯獨那蘇六品手無傅%e9%b8%a1之力……”

李灃年吃了一驚:“胡老的意思,是要將蘇離兮一個人丟下嗎?隻怕皇上不依!”

如今這京都城兵荒馬亂,將蘇離兮留下無疑就是送死。安氏眾人都恨透了蘇舞伎,又識得她的容貌,一旦抓住她唯死而已。

胡老太監怒道:“若不是這個舞伎多次惹是生非,得罪了皇後和貞妃,在我們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提前與安氏翻臉,皇上豈能被逼得如此狼狽不堪?到了這種時刻,還顧忌她一個人作甚?蘇離兮簡直就是皇上命中的克星!咱家看在皇上的情分上,沒有%e4%ba%b2手殺了她,已經是忍耐到極限了!”

李灃年麵色灰白:“皇上那一邊兒,如何交代?蘇離兮不走,皇上也不會走!”

胡老太監冷哼:“適才的那一碗熱水中,咱家已經放了一些安神定心的藥,不出片刻皇上就會沉睡過去,咱們立刻行動,等皇上清醒過來,我們已經遠遠離開京城了!光複江山要緊?還是一個低濺的宮舞伎要緊?孰輕孰重,皇上自然能拎得清楚,隻能罷休而已!”

李灃年神態黯然:“皇上若是醒來,定會雷霆震怒,我們誰人可以承擔?不如,多安排幾個高手背著蘇離兮一起翻越城牆!”

“不行!”胡老太監堅定的拒絕道:“我們的人手有限,攀爬城牆的過程中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所有的力量都必須用來保護皇上出城,豈能分心去照顧一個舞伎?此事無需再議,將來皇上若是怪罪,老奴我一人承擔後果,大不了,咱家以死謝罪,任憑皇上千刀萬剮泄恨!”

胡老太監老淚眾橫:“咱家對不起先帝的重托,沒有照顧好皇上,雖萬死不能辭其咎。就讓皇上來處置我這個沒用的老奴吧!”

而後,他又咬牙切齒:“總之,咱家不能讓蘇離兮再拖累皇上了!也隻有將蘇離兮留著京城,皇上將來才會有雄心壯誌再殺回來!”

李灃年無奈垂頭!

正在此時昶菁推門而出,悄然走過來稟告:“胡總管,皇上已經…沉睡過去了,可以行動了!”

胡老太監麵色毅然:“好,立刻行動!”

他們三人轉回地下室,胡老太監開始布置今夜的行動,眾人豎耳傾聽,麵色慎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和爬牆的方位,蘇離兮除外。胡老太監竟像是忘記還有她這麼一個人了?隻字不提她。李灃年的目光有意躲開蘇離兮,竟是不敢多看她一眼。

昶蕞忍不住多嘴:“我們都走了,蘇六品怎麼辦?”

胡老太監瞪了她一眼,她低頭不敢做聲!

蘇離兮守護在楊熠的身邊,越聽就越是明白了,她又不是一個傻子,他們這是要拋棄她全部都離開了,他們不要她了。

她悄然低頭,一滴兒晶瑩的眼淚落下,落在楊熠沉睡的臉頰上,小九,咱們兩個人就要分開了嗎?她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小九的額頭,內心充滿了不舍和依戀。

小九,這輩子,我們還有機會相見嗎?這一次是不是生離死彆?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做不做皇帝都不要緊,可是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也會努力活下去,我會等著你,等你回來找我!

我信你,會來找我!

昶菁等幾個人過來,一把兒推開蘇離兮,冰冷的言道:“讓開!”

眼看他們抬著楊熠要走,蘇離兮哽咽道:“慢著……”

昶菁回頭,譏諷地言道:“怎麼?蘇六品可有抱怨?那麼多的宮舞伎,皇上隻帶你一人出宮,叫你避開宮中的殺戮,已經夠對得起你了。”

蘇離兮露出一個淒涼的笑容:“奴婢不敢有怨言,請等一下,待奴婢將棉襖給皇上穿上。外邊天冷,彆凍壞了皇上的身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話有幾分道理!外麵的天空中,正飄著一片片的鵝毛大雪,確實寒冷無比。

胡老太監陰沉著一張臉,點點頭!

眾人默默無言的後退,看著蘇離兮將她%e4%ba%b2手縫製的棉襖給皇帝穿上。

她跪在他的身邊,俯身看著沉睡中的男子,多情而溫柔的眼眸中是萬分不舍。她不怕死,她怕再也見不得他了!

她輕輕低頭,一個輕如羽毛的%e5%90%bb落在他的%e5%94%87角:

“小九,再見了!”---題外話---%e4%ba%b2們,近段時期的周末都要保持3000字更新了。開學以來,工作任務逐漸增加,一大推的事情等著去做。每天十塊錢左右的稿費,實在是不敢辭職呀!有時間的情況下一定會多寫,沒時間的情況下也會保持更新,因為寫作對墨來說很重要,望相互體諒!

☆、第三百零三章 患難見真情

半夜裡的氣溫越來越冷,外邊的屋頂上積著厚厚的白雪。剛才還擁擠不堪的地下小屋內,現在突然變得空蕩蕩的。

都走了!他們都走了!

蘇離兮雙手抱膝,坐在一個黑暗的角落中,由於寒冷身體蜷縮成一團兒。地上丟著很多垃圾,被窗口吹進來的冷風打著卷兒翻滾著。

隻剩她一個人了!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裡,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她一個人。

蘇離兮不敢有所抱怨,小九受了重傷,她隻能成為他的累贅。胡老太監的決定很是英明,保護好皇上才是他們的重任。她聽了他們的出城計劃,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沒有可能爬過那結冰的城牆。他們沒有殺她滅口,已經是極大的仁慈了。想想有些後怕,若是胡老太監再狠毒一些,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瑪。

隻是,等小九蘇醒過來的時候,他若是看不見自己,會不會傷心?會不會動怒?會不會發脾氣?會不會痛苦?千萬不能亂發脾氣呀,會牽扯到傷口更加嚴重!

小九,我會想你、會等你!上天不會如此無情,將我們永遠分開了澉!

一陣兒冷風吹來,灌進她的脖子裡,她渾身打個冷顫,忍不住泛起一陣惡心,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乾嘔起來。反胃了幾下,卻是什麼也吐不出來,嘴巴裡酸酸苦苦的。

蘇離兮喘熄幾下,倚靠在牆角上麵色蒼白,整整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她是餓極了吧。

以後的路該怎麼走?此刻的她,心裡一點主張都沒有。京都城中的叛軍到處在抓捕皇帝,她是皇帝身邊最得寵的宮舞伎,若是落在叛軍的手中,難免受到嚴刑拷打逼問皇帝的下落。不敢想,真是不敢想呀。

她孤獨地坐著,這一間鄙陋的地下小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