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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的食物,歪頭打趣他,“那我可叫相公了?”

展昭無奈:“念一……”

念一深覺有趣,湊上前,語調微微上揚:“相公。”

“……”

她笑容明媚:“官人。”

“……”

“夫君。”

展昭臉上微窘:“好了……”

念一帶著笑意,伸手摸摸他發紅的耳垂,“展大哥好容易臉紅啊。”

他無可奈何地澀然垂眸,低頭在她%e5%94%87角上%e4%ba%b2了%e4%ba%b2,柔聲道:“快些吃吧,一會兒出去曬曬太陽。”

“好。”

晚春的陽光已經開始變熱,吃過飯,他二人在院子裡散了一會兒步,眼見日頭漸大,就往花廳裡走,遮遮陰。

連翹和白玉堂正對坐下棋,餘光瞥到他倆過來,忙讓了座。

她也沒多想,口無遮攔張嘴就歎道:“你們倆可真能睡,都要正午了才起?”

話一出來,白玉堂就被茶水嗆著,念一同展昭各自尷尬地望向彆處。

“往後怎麼打算的?”白玉堂勉強緩過氣,放下茶杯問他,“可要留在蜀中,還是去彆的什麼地方?”

“倒是沒有特彆想去的地方。”展昭抿著茶,閉目思索,“我們想尋個安靜的地方住下。”

“隻是安靜的地方?這可容易得很。”白玉堂撫掌笑道,“蜀中我熟,離這兒最近的有一處龍脊山,風景好,人也少。我師娘就住在那附近,可以拜托她幫你們找住處。”

“山裡麼?”念一聞言笑道,“那好啊。”

“山下就是小鎮,平時采買也方便。”他想了想,“正巧我要去拜祭師父,等過幾日咱們一同走吧。”

“麻煩你了。”

“什麼話。”白玉堂捏著茶杯淡笑,“你我還用這麼客氣?”

一旁的連翹沉思良久落好棋子,%e8%85%bf腳有一搭沒一搭的晃悠著,他漫不經心地偏頭來問:

“你呢?跟我一起走麼?”

“走啊。”後者想也不想。

聽罷,他%e5%94%87邊笑意漸深,撤回視線來,心情甚好地拈子走棋。

“叫吃。”

“啊?啊啊啊!……”

*

在範青雲府上又住了幾日,四月月末時,眾人便啟程去往龍脊山。

一路上,依舊是連翹白玉堂嘰嘰喳喳,念一展昭在旁看戲,時音心懷怨念駕著車。

這日,正講到白玉堂幼年學武的糗事,連翹托腮問他:

“說起來,你的那位師父我還從沒見過呢,也很少聽你提到。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白玉堂倚在窗邊心不在焉看外麵的景色,“就是個會點拳腳功夫的江湖小人物罷了,街上一抓一大把。”

展昭當然知道此言不真,他的武功絕非在自己之下,名師出高徒,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個普通的小人物。

“是什麼模樣?”連翹偏偏不依不饒,“說說嘛。”

“一個鼻子一張嘴,反正沒我好看,有什麼可說的……”

“哼。”聽他言語裡這般敷衍,連翹噘嘴鬱悶,“不說就不說,我也不告訴你我師父的事。”

白玉堂嘖嘖搖頭:“你師父那點破事兒我也沒興趣聽,實話告訴你吧,他……”正要開口,他腦中猛然閃過些許畫麵。

莫名的“咦”了一聲。

“怎麼?”

“我想起來了!”白玉堂直起背,眸色慌張且古怪,“是她!”

他食指撫上嘴%e5%94%87擰眉沉%e5%90%9f道:“可是怎麼會是她呢……”

“什麼啊?”連翹聽得糊裡糊塗,和展昭二人相視一眼,“她是誰?”

白玉堂閉眼理了理思緒,複又睜開,“初見時我就覺得,念一很像一個我曾經認識的人,可是沒能想起來。”

念一微微愣住:“我?”

展昭沉聲問道:“她像誰?”

“你像我師娘。”白玉堂肅然頷首,“和她年輕的時候極像極像……”

“你師娘是誰?”念一問完,又補充,“她姓什麼?”

“她姓明……不過閨名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他抿%e5%94%87兀自琢磨,“旁人都叫她明姑娘,因我喚她師娘,久而久之,也沒去問她名字。”

明……

當年顧家的分支裡,沒有姓明的旁係。

何況爹爹隻她一個女兒,就是叔父家中也隻有兒子,沒有女兒。

此人,會和她有關係麼?

“世上之人,千千萬萬,有兩人容貌相似也不無可能。”

念一遲疑道:“真有這麼巧的事?”

“自然有。”怕她多想,展昭遂覆在她耳畔輕聲道,“幾年前我去揚州辦案就遇到過這樣一個案子……等夜裡再說給你聽。”

念一點了點頭:“熄燈後還是熄燈前?若是熄燈後,我……”在她往下說之前展昭眼疾手快把她嘴捂住,瞥了眼對麵不明真相的白玉堂二人,輕咳一聲。

“……呃,方才說到哪兒了?”

這段路程並不遠,不過三四天就到了山下的小鎮,因為已近午時,於是幾人且先在鎮上的客棧裡吃午飯。

連著數日都在下雨,地上濕漉漉的,今天好不容易才放晴。飯桌間,念一瞧上去精神並不太好,臉色很是難看,沒吃多少就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她這是怎麼了?”白玉堂奇道,“不舒服?”

展昭亦覺得奇怪:“我也不知道。”

連翹叼著饅頭猜測:“難不成是懷娃娃了?”

白玉堂扭頭來盯著她,低低道:“彆瞎說。”

“成%e4%ba%b2了不就該懷娃娃麼?”她不解,“我又沒說錯。”

“那你也小點兒聲……”

沒心思聽他二人說這些有的沒的,展昭擱下筷子也起身離席,“我去看看她。”

客房設在後院中,一個單獨的二層小樓內,他打起簾子從穿堂出來,恰見念一立在陽光之下,麵色蒼白,站了沒一會兒,她實在是受不了,趕緊拿手遮在頭頂,小跑著躲到陰涼處。

展昭微微一驚,忙奔上去扶住她,心頭又是難過又是擔憂,眉峰緊緊皺著,半晌才艱難道:

“已經到這種地步了麼?”

念一靠在他肩上,穩住心神,笑著寬慰他:“其實還沒那麼嚴重,剛剛算了算,在太陽底下半盞茶時間裡,還不會覺得難受。”

話音才落,溜進廚房裡找吃食的黃狗忽站在門外眼神凶煞的對她一陣吠叫。

“去去去……”店夥聞聲趕來,拿棍子將它攆開,邊走邊道,“這小畜生,瞎叫喚啥?吃錯藥了是不是?”

待夥計走遠,展昭伸手將她摟在懷中,深深歎了口氣。

念一帶著幾分遺憾笑道:“往後我又不能陪你曬太陽了。”

“沒關係。”他語氣溫柔,“咱們還是和從前一樣,明日起撐傘出門吧。”

“嗯……”

“這次,再不會有外人打攪。”展昭信誓旦旦,“你放心。”

原本以為重生一次,一切都會改變。

殊不料,又回到了起點。

走上樓梯的時,念一還在茫茫然的想著:要是能有個孩子就好了。

他們倆的孩子……

不遠處,靠在牆邊的時音神情淡漠地抬起眼皮,自袖中摸出那一隻早就泛黃的草編蝴蝶,若有所思地把玩。

“啊,快壞了。”^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他小心翼翼地扯著翅膀的部位,喃喃道,“今年應該可以換隻新的吧……”說完又放回袖裡,仔細揣著。

在小鎮上住了一日,第二天四人便從山道往上而走。

這座山頗為陡峭,樹木繁茂,飛禽走獸各樣皆有,偶爾看得一兩個砍柴打獵的村民,果然十分僻靜。行在林中不由心曠神怡,渾身舒暢,白玉堂拉著連翹興致勃勃地爬山。

“那邊有個小水池,小時候我常過去捉魚蝦,裡頭的螃蟹能長到這——麼大。”

“這個小木屋原本是獵戶臨時搭建的,那時為了不練武,一被師父責罵我就躲到這裡來,每次他都能找到我。”說道此處,他不禁懷念道,“師父總說我笨,連換個地方躲也不會。”

聽到此處,連翹噗嗤一笑,“想不到你也這麼笨過?”

“難不成你小時候聰明?”他倒半分沒帶惱意,仍向她指著四周又說又解釋。

展昭並著念一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頷首望了望左右,隨意問道:

“白兄幼時是在這裡習武的?”

“不錯。”前麵的白玉堂回過頭,“如何?這可比你的世外山莊自在多了。”

他笑而未語。

這附近確實清幽,要能住下養養身子也不錯。

畢竟,念一的確是需要好生靜養一段時日了,無論是身還是心。

“就快到了。”白玉堂朗聲道,“你們可看見了?”

☆、第87章 【野墳】

春草樹木,青山隱隱之間,一座小屋現於眼前,帶著山中濕氣的微風輕拂過門前的一棵老樹,枝丫搖曳,落葉紛紛,沙沙作響。

白玉堂三兩步上去,抬手叩門。

“師娘,師娘……”

一連喚了好幾聲,卻無人應答,反倒是將門給敲開了。

“咦?”連翹歪頭來看,“你師娘沒關好門哦?”

“鎮子上的人大多淳樸,再加上這地方來人少,夜裡睡覺不關門都是常有的事。”他一麵解釋,一麵推門進去。

“師娘,你在家麼?”

見狀,連翹和展昭二人也隨即跟在他後麵。

院中屋內都收拾得很乾淨,桌上還有尚未涼透的茶水,顯然是有人住的。白玉堂發愁地在大小幾間房舍裡轉了一圈,回來朝他三人道:

“咱們來得突然,此前也沒有書信告知她,想必這會不在家。”

正說著,門外經過的樵夫望見院子裡站著這麼大一大波人,遂踮腳來問:

“怎麼?找明娘啊?”

“是。”白玉堂忙笑道,“她人呢?”

“一早下山去采買了,怕是要等午後才回來呢。”他緊了緊肩上的柴禾,“找她有事兒麼?坐會兒歇著吧,我若碰見她就給你們帶個話。”

“好,多謝了。”

師娘既然不在,也隻好等著,白玉堂琢磨了片刻,招呼他們,“那就坐坐吧,四下裡逛逛也行,你倆若是想住在附近,提早瞧瞧這地方合不合心意。”

展昭點頭應下。

山林間氣息清幽,加之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