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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99 字 1個月前

“誰?”祝允明瞬間又來了精氣神。

李東陽道:“皇後!”

“皇後?”祝允明怔住,問道:“大人何故如此說?”

“皇後在陛下跟前說話一向極有分量,你若能請得動她,那唐寅,必將得救!”

祝允明也知張均枼在朱祐樘跟前說話素來有分量,可張均枼既身為皇後,哪裡又是好請得動的,莫說如此,他一介草民,恐怕是連她的麵都見不上的。

可隻要能救唐寅,他仍抱有一絲希望,道:“大人,我如何能請得動皇後鳳駕。”

李東陽道:“你怕是請不動,可唐寅請得動。”

祝允明愣住,問道:“這怎麼說?”

“皇後一向欣賞唐伯虎的才華,素來喜愛他的詩作《一剪梅》,你隻要憑著這個,定能請得動她。”

祝允明聽聞此事,自然大喜,眼下隻要能見到張均枼,那唐寅便定然有救,李東陽望見祝允明欣喜神情中,似乎摻雜著些糾結,他猜想他定然是為見不到張均枼鳳駕一事發愁,便道:“明日壽寧侯的嫡子滿月,到時皇後定然前去,你隻需想法子攔住她回宮的路,那此事便好辦了。”

“可壽寧侯嫡子滿月,陛下不會一同前去?”祝允明自然有法子攔住鳳駕,他隻是惶恐攔到朱祐樘,到時弄巧成拙,反而害了唐寅。

李東陽伸手指著他,笑道:“糊塗!明日殿試,陛下需得%e4%ba%b2自在保和殿監考,哪裡得空出宮。”

祝允明這下歡喜,起身給李東陽行禮,“多謝大人指點!”

☆、第十一章 力保唐伯虎

唐寅因曾經以一枚金幣向程敏政乞文之事,被杖責五十大板,而後又被革除士子身份,不日便要被發配藩江充當小吏,如今唐寅受此劫難,好友祝允明同為此回會試應屆考生,消息自然來得迅速,他為給唐寅翻案,不惜以徐有貞外孫之名前去拜訪李東陽,隻是李東陽無力幫他,又教他去尋張均枼求情。

祝允明得知張均枼素來喜愛唐寅的詩作《一剪梅》,自然是勝券在握,如今他祝允明可是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張均枼身上了。聞知殿試之日,張均枼必會前去壽寧侯府,是以到今日,他便一直等候在壽寧侯府外不遠之處,這裡是回宮的必經之路,張均枼今日若是要回宮,必定要途經此處,到時他再使計攔架,此事必然能成!

可若是張均枼今日並沒有出宮前去壽寧侯府,那他祝允明可就得撲空了。

隻是張鶴齡嫡子滿月,張均枼作為姑母,必定是要前去的,可若是宮裡頭有事叫她抽不開身,那她不去,旁人也不會說她什麼。

這日清早,張均枼照舊起得頗晚,彼時一切都已準備就緒,這會兒張均枼妝容雖已化好,卻仍坐在妝台前對鏡觀摩,東暖閣的門忽然叫人慌慌張張的推開,張均枼與南絮聞聲皆是側首望過去,卻是見著%e4%b9%b3母田氏神色驚惶,急急忙忙的喚道:“娘娘!”

張均枼見她如此失禮,自是不想搭理,隻是仍望著她,南絮黛眉微微擰著,問道:“夫人怎麼了?”

田氏站好身子。這會兒又趁勢捋順了氣,恭敬道:“民婦方才聽聞,太子在文華殿玩耍,不小心摔了一跤,腦門兒上給磕破了。”

聽聞朱厚照磕破了腦門兒,張均枼自然大驚,這便站起身。連忙問道:“嚴重麼?”

田氏搖頭。卻是道:“民婦也不知,文華殿那邊兒差人過來通傳了,隻說請了禦醫去看。並不曾多說什麼。”

張均枼舉步正要走出屋子,一時記起了今日是侄兒滿月的日子,於是又回首望向眉黛,囑咐道:“眉黛。你差人去侯府回一聲,本宮這兒還有些事情。一時半會兒怕是%e8%84%b1不開身,今日便不去了,改日本宮必定過去出禮。”

“是。”

囑咐了此事,張均枼方才急急忙忙的趕去文華殿。見著朱厚照還坐在殿中聽著劉健與謝遷關懷,張均枼方才放下心來,隻是一顆心仍是七上八下。是以她仍進了殿去。

劉健與謝遷望見張均枼過來,連忙起身迎接。且躬身行禮道:“老臣參見娘娘。”

“不必多禮,”張均枼意在朱厚照,便未多理會劉健與謝遷,甚至不曾瞧他們二人,進殿便直接越過了他們,走去朱厚照跟前,喚道:“照兒!”

這會兒朱厚照見她過來,自也是起身迎接,隻是此回受傷實在是因自己貪玩,他便又不敢麵對她,便微微低著頭,輕喚道:“母後。”

張均枼走至他跟前,便捧起他的臉,瞧著他腦門兒上那被一小塊紗布遮住的傷口,問道:“這傷可還疼?”

朱厚照搖頭,道:“不疼。”

張均枼回首望見身後座椅,便順勢坐下,而後收回手,望著朱厚照問道:“照兒,你這傷是怎麼來的?”

朱厚照到底是害怕挨罵,是以言語間極是輕聲,他吞吞吐吐道:“方才在外頭玩,一不小心摔了,頭磕到了門口的台階上。”

張均枼輕聲責備道:“父皇叫你到文華殿是來聽課的,哪是叫你來玩耍的!”

聽聞訓斥,朱厚照垂首不語,張均枼便也不再說他什麼,隻是回首望著劉健,問道:“先生,此事可曾差人去保和殿通傳了陛下?”

劉健聞言,並不言答,隻問道:“要差人去告訴陛下?”

張均枼微微搖頭,言道:“今日殿試,陛下尚在監考,此事莫要驚動他。”

“是,”劉健應道一聲,謝遷隨後道:“娘娘,太子受傷,今日的課業,想是要免了。”

“本宮知道,”張均枼回首,與朱厚照道:“照兒,你隨母後回宮去吧,等你這傷好了再過來。”

朱厚照聞言心中自然暗喜,隻是又故作不大情願,略顯委屈道:“那好吧。”

張均枼對張鶴齡頗是不喜,此回朱厚照雖然並無大礙,她卻仍以此為借口,不願前去侯府參加小公子的滿月席。可她若是不去了,那傷心的可不是張鶴齡,而是祝允明!

天色早已暗下,祝允明仍在侯府外不遠處等著,這侯府今日極是喜慶熱鬨,人來人往,祝允明卻始終未曾見著有宮裡的車駕,不曾有來的,也不曾有走的,這便意味著,張均枼根本沒有過來。祝允明自然不會覺得李東陽騙他,以他的官品,定然是不會蒙騙他的。

可今日已是唐寅受刑的第三天,大後天便是唐寅被押送往藩江的日子,他若是再見不到張均枼,那唐寅便真的沒救了。

而今見不到張均枼,祝允明心裡頭自然焦急,他本想再去拜訪李東陽,可李東陽已指點過他一次,如今又豈會再三指點,再者說,他也拉不下臉哪!‘

祝允明萬般想再次拜訪李東陽,可礙於禮節,此事總不能行,而今他正為此事糾結著,不想天無絕人之路,翌日午後,他尚走在街上,便趕巧遇上了李東陽。

想這李東陽雖為禮部尚書,又兼文淵閣大學士,為官卻極是清廉,旁人每日進宮早朝晚朝皆乘坐馬車,可李東陽卻是自己騎馬,身邊也單單隻跟隨一個牽馬的隨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祝允明找他雖是為打聽張均枼的行程,卻總歸是不好直接問的,殿試的結果已經出來,他便借此回金科狀元倫文敘的事,接近李東陽。

這會兒晌午。李東陽這想是要進宮午朝,此事祝允明倒是清楚,是以他為與李東陽交談,便一路同行,他故意問道:“小生聽聞此回金科狀元的備選原本有兩個,一個是此回的狀元倫文敘,另一個是叫作柳先開。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祝允明言罷。李東陽卻隻是笑笑,並不言語,祝允明繼而便道:“聽聞此二人才華不相上下。陛下一時不好抉擇,便命他們二人即興賦詩,誰的詩好,便點誰作狀元。大人。小生覺得,僅憑一首詩。便定下狀元,恐怕過分客觀。”

話音未落,李東陽忽然大笑,祝允明不解。李東陽道:“哪裡有什麼柳先開,這不過是坊間傳言罷了。”

“可無風不起浪,金科狀元憑一首詩登頂。此事隻怕不假吧。”

李東陽側首望著他,低聲道:“柳先開是陛下化名。陛下欣賞倫文敘文才,點狀元之時故意出題考他,望月賦詩一首,要他也以月為題,賦出一首詩來,若是他的詩好,那便點他為狀元。”

“竟是如此?”祝允明不免驚奇,便停下步子來,李東陽望見他停下來,他便也停步,問道:“昨日皇後並未出宮,此事是我錯了。”

祝允明愣住,他們二人這會兒正巧停在張均枼常去的那家劉記點心鋪子門前,李東陽便又指著那劉記,言道:“娘娘素來喜愛她們家的點心,隔三差五便會差人過來買,有時也會%e4%ba%b2自過來,你若是真想見她,不妨在此等候。天無絕人之路,倘若唐寅仕途不該絕,你自能見到皇後。”

聞言祝允明未語,李東陽這會兒已說罷,這便轉回身,頭也不回的進了宮去。

祝允明再次得李東陽指點,果真每日守在劉記點心鋪子外頭不遠處等候著,這劉記生意好,每日人來人往,可他就是等不到宮中模樣的人過來。

一連等了兩日,今日已是唐寅被押送藩江的日子,祝允明依舊未能見到張均枼,他這便打算放棄此事。他進了劉記鋪子買些點心去,也不枉這幾日在此等候。

這世上偏偏就有那麼巧的事,就是祝允明想要放棄之時,張均枼竟是帶著南絮與樊良%e4%ba%b2自過來了。

祝允明並不認得張均枼的模樣,他隻是在店肆裡頭,忽然聽聞劉記的老板娘畢恭畢敬的喚道一聲“柳夫人”,又匆匆忙忙出去迎接,祝允明隻覺得這柳夫人許是富人家的夫人,便隻是望了一眼,也並未多作打算,可他又見著老板娘走至那柳夫人跟前欲要跪地行禮,雖被柳夫人暗暗扶著,可這也入了他祝允明眼中,他見老板娘如此,瞬間覺得這柳夫人來頭不小。

對了,李東陽不是說,朱祐樘的化名,便是叫柳先開麼!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位柳夫人,其實就是皇後!

張均枼買好點心,這會兒便出了店肆,祝允明見她走,急忙跟上去,跟到店外喚道:“柳夫人請留步!”

聞言張均枼停步回首,望著他卻並不言語,祝允明拱手作揖,問道:“敢問您家相公,可是喚作柳先開?”

柳先開這名字素來隻有張均枼夫婦與朝中個把人知道,張均枼聽他這麼問,也覺得此人頗有來曆,便將他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見著他右手有六隻手指,一時間想到了唐伯虎的好友祝枝山,便淡淡道:“你是……祝枝山?”

祝允明一時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