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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34 字 1個月前

,道:“竟有此事?!”

牟斌未點頭應答,隻是依舊拱手,言道:“陛下,此事隻怕是不容再輕視了!”(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第十章 訪尚書救友

唐寅勾結徐經重金賄賂會試主考官程敏政求得試題一事,早已在坊間傳開,而在此回應屆的考生當中,更是傳了個遍,而今此事朝廷並未作出任何回應,應屆考生有所不滿實屬必然,隻是大鬨貢院,不免過分了些。

朱祐樘尚在坤寧宮,方才同朱厚照父子倆交談了不少事情,這會兒正想著回東暖閣去找張均枼,哪知道他還未來得及進殿,便從牟斌口中得知應屆考生大鬨貢院一事。

這應屆考生大鬨貢院之事,曆朝曆代恐怕尚未有過先例,而今到了他這一朝,忽然有此一事,這委實叫人為之驚歎,就連朱祐樘自己,也不免吃了一驚。

朱祐樘見了給事中華昶等六科、十三道言官上疏彈劾程敏政徇私舞弊的奏本,原本已特意召見程敏政詢問此事,而李東陽也出言力證程敏政的清白,直言程敏政所錄取之人當中,並無唐寅、徐經二人。弊題之事,實屬子虛烏有,可人言可畏,如今應屆考生喧嘩不已,坊間輿論四起,此事實在難以平息,朱祐樘仔細思量一番,想著無風不起浪,既然坊間有此傳言,隻怕唐寅、徐經二人也絕非清白!

可此事又涉及程敏政,朱祐樘若是要將唐寅與徐經二人下獄,程敏政必定也不能安生,否則此事依舊不好平息。

眼下應屆考生已鬨著要砸貢院的大門,朱祐樘自然不能再坐以待斃,如今唯有處置主犯三人,給一眾應屆考生一個交代,此事方能平息。

牟斌不斷催促,朱祐樘左右思慮一番,在這萬般無奈之下,他終於吩咐道:“牟斌,朕命你,速速將唐寅、徐經二人逮捕下獄,不論使什麼法子。一定要將此事審出個結果來,至於程敏政,也下獄吧,但。你且需善待他!”

朱祐樘方才說罷,心裡頭對程敏政頗是歉疚,隻是聽聞一眾應屆考生聚眾在貢院前鬨事,他便又是一肚子的火氣,而今說罷。當即拂袖轉身,頭也不回的進了殿去,又直奔東暖閣去。

這會兒張均枼仍在與南絮談議朱厚照一個人搬去端本宮之事,想起朱厚照如今年紀還這麼小便要離開父皇與母後,張均枼便已是惋惜,又記著方才朱厚照聽聞此事之後,那一臉堅強不準自己流眼淚的模樣,張均枼便又有了幾分悲慟,彼時要黯然搖了搖頭,忽然見朱祐樘快步進了屋子。

她尚坐在軟榻上。一雙秀眉微微凝著,而今見著朱祐樘緊緊蹙著眉心,那一臉及時不悅的模樣,便不禁將這眉心皺得緊些。

如今天色已晚了,南絮望見朱祐樘進來,這便識趣退下。張均枼直至南絮出去帶上了屋門,方才開口詢問朱祐樘,她倒也不是有意避諱著南絮,隻是習慣於如此。

這會兒朱祐樘已走至她跟前,張均枼言語間自然而然的微微仰麵望著他。問道:“陛下這是怎麼了?”

朱祐樘沉沉坐下,依舊緊緊蹙眉,言道:“枼兒在後。宮,可曾對此回會試舞弊之事有所聽聞?”

“會試舞弊……”張均枼聞言略有些怔忪。應道:“此事臣妾略有耳聞。”

朱祐樘輕歎一聲,道:“連你在後。宮都對此事有所耳聞,看來此事果真鬨得非凡!”

張均枼聽聞朱祐樘如此說,便更是一愣,連忙問道:“怎麼了,莫不是此事鬨大了?”

朱祐樘道:“此事早已在坊間傳遍。而此回應屆考生,聽聞有人重金賄賂主考官求得試題,多是不服,今日竟聚眾在貢院門口鬨事,逼朕作個回應!”

“會試由禮部監辦,涉及朝中用人是否賢良,而今竟有考生花重金賄賂主考官求得試題,此事原本便是不該,或當是死罪,而今坊間流言四起,陛下卻不作任何回應,難道就這麼放縱他們徇私舞弊?”張均枼聞知此事,心中頗是不服,繼而又道:“陛下,請恕臣妾口無遮攔,倘若臣妾也是此回應屆考生之一,聽聞主考官徇私舞弊,那臣妾心中定然也是不甘。”

“枼兒,”朱祐樘望著她,眉頭始終緊蹙,他道:“主考官弊題一事,實屬子虛烏有,我今日已私下召見過程敏政,他說他是清白的,而李東陽也說他錄取的舉人當中,並無坊間傳言那二人,此事難保不是有人惡意栽贓。”

張均枼淡淡搖頭,言道:“既然陛下覺得此事是有人惡意栽贓,那何不繼續查下去,何況如今應屆考生聚眾鬨事,陛下倘若不給他們一個交代,恐怕是要出事的!”

朱祐樘又是一聲輕歎,他道:“牟斌方才與我說起此事,我已吩咐將程敏政和那兩個考生下獄調查了,相信不過三日,此事必有結果。”

“陛下……”張均枼頓了頓,而後方才道:“臣妾聽聞那兩個考生當中,有一個是蘇州鄉試第一的唐解元?”

朱祐樘點頭,道:“確是那個唐解元,此人在江南一帶名氣頗大,枼兒也曾聽說過他?”

張均枼聽聞確是蘇州鄉試第一的唐解元,已是愈發不安,又追問道:“那個唐解元,到底姓甚名誰?”

“唐寅,”朱祐樘不假思索。

張均枼聽聞此事名喚唐寅,而非她一直頗是仰慕的唐伯虎,心中便已安定下來。

她早聽聞蘇州有一個才子,名喚作唐伯虎,而今她又聽聞被牽涉科考舞弊案的人便有一個蘇州鄉試第一的唐解元,不知為何,她每想起唐伯虎與唐解元,便總會莫名其妙的將此二人聯係到一起。而今聽聞這唐解元名喚唐寅,她便也放下心來了。

可張均枼哪裡又知道,唐寅便是唐伯虎,唐伯虎便是唐寅,此回被牽涉在科考舞弊案當中的唐解元,其實就是她一直頗是仰慕的唐伯虎!

朱祐樘已同張均枼將此事發泄出來,自然也不再想著說這些叫人為之不悅的,朱祐樘頓了頓,忽然想起朱厚照的事,他便又經不住詢問起張均枼,隻道:“枼兒。你可是同照兒說了叫他一個人搬去端本宮住的事?”

張均枼微微一愣,道:“照兒同陛下說了?”

朱祐樘點頭,問道:“枼兒舍得叫他搬走?”

張均枼輕歎一聲,道:“舍不得也得舍得。照兒如今已九歲,早該一個人搬去東宮了,陛下也不能為他破了太祖定下的規矩不是?”

朱祐樘聞言確是道:“若是枼兒舍不得,我大可為你們母子破例。”

張均枼淡淡搖頭,道:“臣妾不想照兒日後沒本事。事事都依賴陛下。”

朱祐樘聽聞她如此說,便不好再說什麼。

原本朱祐樘同張均枼說,他已命牟斌將程敏政與唐寅、徐經二人下了錦衣衛獄,相信此事不過三日必定能有結果,可用不了三日,此事便已有了結果。

程敏政雖已年邁,卻是一身硬骨頭,何況牟斌善待他,隻是同他磨磨嘴皮子;唐寅家貧,自小吃慣了苦頭。而後受點刑罰,也斷不會屈打成招;可那徐經就不同了。

想那徐經是富家子弟,自小便是嬌生慣養,哪裡吃得了一丁點苦頭,牟斌不過是命人恐嚇幾句,他便將什麼都招了。

原本他與唐寅二人確實不曾以重金賄賂程敏政,隻是唐寅得了鄉試主考官梁儲的賞識,得以與程敏政結識,而他與唐寅進京之後,曾前去拜訪過程敏政。唐寅曾以一個金幣向程敏政乞文,隻不過他求的,並非此回會試的試題,不過是以往試題的範文罷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程敏政非但給了他們二人以往幾屆的試題範文。還給唐寅的詩集抒寫序章。

雖說在會試前後不久前去拜訪主考官本就是不對,可此事怎麼也不能算作賄賂主考官呀!何況此事如今鬨得這麼大,這也是他們二人萬萬沒想到的。

可在朝廷看來,拜訪主考官實在是考試之最忌,何況如今坊間流言蜚語頗多,朱祐樘為平息一眾應屆考生之怒。不得已將程敏政與唐寅、徐經三人定罪。原本他們三人應當被處以腰斬之刑,可朱祐樘因程敏政的緣故,便也留他們性命,隻是每人五十大板,程敏政被革職,而唐寅、徐經二人,皆被革除士子身份,發配藩江充當小吏,且此生再不得入仕途。

革除士子身份,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說,隻怕是比死來得更加折磨人,唐寅與徐經十年寒窗苦讀,不就是為了一朝魚躍龍門,能夠踏入仕途,可如今非但不能入仕途,他們連士子的身份都沒了,沒了士子的身份,他們哪裡還能再參見考試。

莫說是會試,恐怕連鄉試的資格也沒了!

唐寅被革除士子身份,又被發配藩江充當小吏,他如今已是無可奈何,自此一蹶不振,可聽聞有此事,他的好友祝允明哪裡又忍心於此,何況在他看來,唐寅斷斷不會做出這等有辱斯文之事。

祝允明自然極想救唐寅,因他的外祖父徐有貞與李東陽是世交的緣故,他便去求了李東陽。

李東陽身為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他的府邸自也不是好進的,祝允明深知外祖父與李東陽故交甚好,便同府上家丁報出了徐有貞外孫的名號,哪知家丁並不理睬,一番軟磨硬泡,家丁終於願意通傳。

祝允明這才得以見到李東陽,而李東陽聽聞這祝枝山便是好友徐有貞的外孫,又聞知祝允明也頗具才華,自然賞識有加。

李東陽問及來意,祝允明自知求他為唐寅說話之事不大好,言語間便是吞吞吐吐,連貫起來便是:“不瞞大人,小生此回拜訪,其實是為好友唐寅。”

“唐寅?”李東陽得知他的來意,方才有所震驚,他隻是未曾行色於表,依舊從容,問道:“可是前幾日受會試舞弊一案牽累的那個唐寅?”

祝允明見李東陽對此事還有些印象,自然暗喜,直點頭道:“是,大人還記得他?”

李東陽淡淡一笑,一麵又微微頷首,捋著胡須道:“你是來求我為他求情的?”

祝允明頗是羞愧,便稍稍低下頭去,言道:“大人,小生與唐寅一同長大,素來了解他的為人,小生敢以性命作擔保,唐寅定然不會賄賂主考官,做出此等傷風敗俗之事!”

李東陽笑著搖了搖頭,道:“若說實話,我也不信敏政會徇私舞弊,可此事早已結案,我並非通天本事,你來求我,隻怕是要失望而歸了。”

祝允明聽聞李東陽如此說,便不免灰心,連李東陽也沒有那個本事,那還有誰能救得了唐寅!

李東陽說罷,望見祝允明黯然模樣,繼而又道:“我是沒本事幫你,可有一個人定能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