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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101 字 1個月前

的孩子,臣妾不寵他,那還能寵誰!”

朱祐樘無言以對,索性不與她爭辯,直言道:“你讓開!”

“臣妾不讓!”說著,張均枼低下頭,將朱厚照死死的護在懷中,柔聲道:“照兒不哭,母後在這兒。”

“你讓不讓!”

“不讓!”張均枼側首望著他,斥道:“陛下若要打照兒,索性連臣妾也一起打!”

“你!”

朱祐樘自然不會打張均枼,而今張均枼將朱厚照護著,他也無從下手,卻見張均枼不再將朱厚照護在懷裡,而是蹲下`身子,一手扶著他的肩膀,一手抬起為他擦眼淚。他見勢旋即過去將朱厚照拉到身前,揮起%e9%b8%a1毛撣子便打下去,張均枼見此一驚,當即撲上去,一把將朱祐樘推開。

遭了張均枼這一推,朱祐樘一個踉蹌,他待穩住腳,便斥道:“枼兒,你寵他太過!”

張均枼卻道:“臣妾寵著自己的兒子便是有錯,那陛下寵信李廣,便沒有錯了麼!”

“李廣又怎麼了!他到底哪裡得罪你們了!你們一個個都彈劾他,都要……”

不等朱祐樘說罷,張均枼便打斷,道:“陛下整日裡隻知道同他一起畫符煉丹,難道也想學先帝不問政事麼!”

“我何時不問政事了!我如今還是與從前那般每日早朝晚朝,何時不問政事了!”

朱祐樘竟是如此執迷不悟,張均枼怒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陛下從前也是這樣的麼!”

“你!”朱祐樘自知理虧,一時語塞,接不上話,隻道:“你這都是聽誰說的!誰這麼嘴碎!”

“聽誰說的?”張均枼冷噗,“陛下要治他們的罪的麼!朝堂上有人在說!後。宮也有人在說!天下的百姓也在說!宮外的那些酒綰小販,所有人在拿李廣的事情作茶餘飯後的談資!就連那些目不識丁的孩子,也滿嘴都是陛下昏庸,寵信方士,不理朝政!陛下是不是要把他們統統都抓起來,治一個大不敬之罪!”

朱祐樘氣急,斥道:“這都是胡編亂造!”

“陛下倘若真的沒有被李廣迷失心智,旁人會胡編亂造麼!難道陛下從前重用的那些大臣,他們也是胡編亂造!他們滿心抱負,會胡亂彈劾一個小小的宦官麼!陛下滿心的壯誌抱負呢!你眼裡還有沒有這個天下!心裡還有沒有你的臣民!”

見朱祐樘沒有接話,張均枼又道:“如今朝綱敗壞,北方韃靼犯境,內憂外患,就讓他們一舉打過來好了!臣妾也不過就是個深宮婦人,隨天下生,隨天下亡,陛下是否昏庸,與臣妾又有何乾!”

張均枼說罷便一轉身,摔門進了東暖閣,連帶著朱厚照亦是被她拉著進了去,朱祐樘見她走了,他便也拂袖而去。

朱秀榮躲在田氏懷中抽泣,想著被嚇著了。

知道張均枼回來,朱秀榮這便撲去她懷中,仰麵望著她,哭道:“母後,父皇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聽及朱秀榮喚道父皇,張均枼心中便有氣,怨恨道:“這樣的父皇,咱們不要也罷,隻要有母後在,便沒人敢欺負你們!”

☆、第五章 以禮視眾臣

自與張均枼大吵了一架,朱佑樘便收斂了許多,雖說沒有再不理會李廣,卻也沒有再同他整日裡呆在隆禧殿煉丹畫符。昨日自坤寧宮離開,他便回乾清宮反思去了,至乾清宮之時,他方才察覺自己已有好些日子不曾回來過,而今朝政的的確確如張均枼所責備的那般,被他徹底拋諸腦後。

朱佑樘自回了乾清宮,便將自己關在東暖閣,心想閉門思過,任誰過來,他也拒之不見。不過他已近三個月沒有理會朝中政事,如今朝中早已不會再有人過來求見他。

想這朱佑樘,往日那般勤政,即便身體有恙,也依舊不會免視朝,而今竟為了同一個宦官煉丹畫符,長久不入朝堂,至今落得一個無人再進乾清宮的田地!

反思了一晚上,朱佑樘似乎真的願意悔過自新了,翌日非但前去奉天殿上了早朝,連午朝也重新開設,整個早晨,都坐在奉天殿與朝中大臣將多日未處置的政事理清。

張均枼聽聞朱佑樘一早上都在奉天殿視朝,又聽聞他下了早朝,急急忙忙回乾清宮用膳,膳後又趕去奉天殿午朝,她這心裡頭雖由衷欣慰,卻始終記著昨日他在坤寧宮與她大吵的場景,於是心中那一絲欣慰,轉瞬間便化為灰燼。

她雖消了氣,卻仍不願理會朱佑樘。

這些日子,張延齡因在國子監讀書,鮮少得空進宮看望,張均枼便時常覺得宮中生活實在無趣,加之昨日又與朱佑樘大吵,她便有了回興濟小住幾日的念頭。可她轉念一想,此去興濟路途遙遠。僅是過去小住幾日恐怕又不值當,況且,娘家一行人如今都在京城,老宅子空置了七八年,空空蕩蕩的,久無人住,她這一回去。隻怕要比在宮裡頭更加煩悶。

她想。若是能拋開宮裡的一切,借著微服私訪的噱頭,出宮遊玩一番多好。她所想的出宮遊玩。可不是就在京城走一圈兒,而是走訪民間各地,諸如下江南此類。

隻可惜,她是皇後。她雖無需請得朱佑樘批準,可若是要微服私訪。那也得帶上朱佑樘才行。且不說朱佑樘身為天子,平日裡政務繁忙,根本抽不出空子,就是依著如今她與朱佑樘這鬨掰了的情勢。隻怕連話都不會說上一句,更莫說是出宮遊玩了。

看來她微服下江南的願望,怕是這輩子都不能實現了……

想下江南卻又不能。這免不了叫張均枼心中有一股淡淡的憂傷,既然如此。那索性便不想了。

今日心情不好,想回家同幾個弟弟妹妹小聚一日,又聽聞母%e4%ba%b2掛念外孫和外孫女,張均枼這便帶著朱厚照與朱秀榮回娘家去了。

隻是金扶嘴上說掛念外孫和外孫女,實則僅是掛念了朱厚照一人,至於朱秀榮,與她非%e4%ba%b2非故,她哪裡會掛念,朱厚照才是她的嫡%e4%ba%b2外孫,真的是嫡%e4%ba%b2的!

這張均枼心裡頭倒也清楚,隻是忍著沒有說出口罷了,畢竟金扶養了她十幾年,就此戳破,恐怕也是難堪。

張均枼未在侯府久留,午膳過後不久,她便帶著朱厚照與朱秀榮回宮了,臨走之前,金扶似開玩笑一般說道:“不如把兩個孩子留在府上,陪她打打岔。”

而今張鶴齡整日裡頭,不是呆在神機營,便是去張家名下諸多店肆裡玩鬨,而張延齡,每日去往國子監讀書,鮮少得空呆在府上,張靈姝又嫁了人,不應常回娘家,是以這偌大的侯府,除了上上下下那些丫鬟家丁,便隻有金扶一個人,張鶴齡那個太過文靜的妻室,在府上就像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一樣,是以金扶的日子,也是難過得很!

她自然想留著孩子在府上陪她打岔,隻是她想留的,僅僅隻是朱厚照,而非朱秀榮。

張均枼自然知道,可這兩個孩子,她卻是一個也不願留,一來是因她自己舍不得,二來,倘若留了,隻怕朱秀榮要吃虧,可她也不好拒絕,便故意道:“照兒是太子,他得隨我回宮才是,不如把秀榮留下吧,秀榮生來也是話嘮,陪母%e4%ba%b2打岔,再合適不過了。”

金扶怔住,她自是不願帶這個小祖宗,於是道:“既然如此,那還是都彆留了吧,秀榮還小,她怕是離不開你們。

朱秀榮倒也沒有表麵願意或是不願意,隻是問道:“母%e4%ba%b2,什麼是話嘮?”

張均枼解釋道:“話嘮就是話多的意思。”

朱秀榮又問道:“那,秀榮話多麼?”

張均枼還未接話,朱厚照攙在張均枼左手邊,便朝右看去,望著朱秀榮,僅道一個字“多”,朱秀榮一時不高興,擠眉弄眼道:“我又沒問你。”

朱厚照聽她如此說,也不答話,單隻是朝她吐了%e8%88%8c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張均枼一手攙著朱厚照,一手攙著朱秀榮,垂首左右各看了一眼,柔聲喚道:“好啦好啦,咱們回家了。”

馬車自午門進宮,母子三人就勢下了馬車,欲要步行回坤寧宮,走至奉天殿外不遠處,正逢退午朝,於是母子三人皆與朝中大臣打了照麵,朱厚照與朱秀榮竟是異常的禮貌,見著年紀較老的朝臣,便喚道“老伯伯好”,見著年紀不老卻也不小的,便喚道“大叔叔好”,見著年輕的,便喚道“大哥哥好”,即便那些朝臣,他們兄妹一個也不認得。

至於見著張邑齡,兄妹二人自然是齊齊喚道:“舅舅好。”

一眾朝臣見這兄妹二人如此禮貌,自然不甚欣喜,皆出言誇讚,有人說“太子都長這麼高了”,還有人說“公主一晃都長這麼大了”……又不忘同張均枼行禮,雖不是行大禮,卻也畢恭畢敬的喚了一聲“娘娘”。

張均枼雖貴為皇後,卻也同他們客客氣氣的,隻是一直不曾停下步子。就快走至奉天殿旁,忽然聽聞李東陽疾呼道:“娘娘!”

聽喚張均枼方才停步,等候李東陽同劉健、楊延和二人走來。

李東陽三人疾步走來,張均枼望著他們,問道:“三位先生可是有事與本宮相商?”

張均枼說罷,李東陽三人並未直接言答,是先躬身作揖行禮。而後方才道:“娘娘。老臣是想同娘娘商議太子出閣就學之事。”

聞言張均枼自是一愣,問道:“這麼早?”

楊延和聽言訕笑,道:“娘娘。太子如今八歲,這年紀可不小了,想當年陛下也是八九歲時出閣的。”

張均枼想是忽然聽聞此說,是以有些驚詫。而後再想,便也不覺得此事過早。是以微微頷首,應道一聲,問道:“陛下怎麼說?”

李東陽道:“陛下準了,吩咐老臣問問娘娘。倘若娘娘也同意,那此事便儘快。”

張均枼聽聞李東陽所言,方知朱佑樘倒也顧及了她。她道:“那先生今日便準備準備相關事宜吧,本宮明日午後便送太子去文華殿。”

李東陽點頭。應道:“欸。”

又聽聞一人驚喜道:“這可是小公主?”

眾人循聲望過去,方見是馬文升,彼時馬文升已快步走過來,朱厚照與朱秀榮便恭敬道:“老伯伯好。”

想這馬文升一直想要個小孫女,當年朱秀榮出生之時,他便一直歡喜,今日偶然見著,一路走來目光竟是全然在朱秀榮身上。

馬文升方才至此便將朱秀榮一把抱起,朱秀榮倒也不生分,坐在他手臂上就勢便拽起他的胡子來,還問道:“老伯伯,為什麼你的胡子是白的?”

張均枼見朱秀榮如此,倒也是由衷的歡喜,並不曾說馬文升失禮,馬文升道:“我老了,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