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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118 字 1個月前

回正殿帶了南絮與眉黛二人,一同去了仁壽宮。

至仁壽宮之時,王太後尚單手支頤,側臥在軟榻上,由著都人揉肩捶背,雙目微合,似在小憩,這神情模樣,好不快活!

張均枼至此,殿中都人紛紛同她行禮,齊聲道:“奴婢叩見皇後娘娘。”

都人齊齊呼聲,自已將王太後吵醒,隻是這王太後與張均枼素來不合,多少年來從未和和氣氣的說過話,一見麵不是%e5%94%87槍%e8%88%8c戰,便是冷嘲熱諷,而今張均枼忽然到此擾了她的美夢,她自然不快。

坐直了身子便陰陽怪氣道:“喲,今兒這是吹的什麼風啊,竟把皇後也吹到哀家這兒來了。”

張均枼聞言也不客氣,直接坐下,亦是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臣妾今日過來,自然有話要說。”

說著張均枼側首四下裡打量了一番,繼而道:“想不到仁壽宮的擺設竟如此簡陋,莫不是太後平日裡的月俸,都拿出宮去。供養您王家的小祖宗了?”

王太後聽聞張均枼言語既是輕蔑,又有意提及王家已沒落之事,她接話便也帶著刺,隻道:“有什麼事快說吧。哀家這仁壽宮,可不是任你撒潑的地方。”

誰料張均枼聽聞她辱罵,便更是不遜,言道:“臣妾若要撒潑,怎麼著也得尋個風水寶地呀。您看看您這兒,這家徒四壁的,臣妾想撒潑都沒那心情。”

“是麼?”王太後亦道:“你若是不想過來,哀家也不留你,門就在那兒,你自己走。”

“臣妾會走,”張均枼有意拖長了音,而後道:“隻是今兒走之前,臣妾要從您這兒,帶走一個人。”

張均枼未免最後審問之時方便些。這會兒說的便是一個人。

“好,”王太後亦拖長音,道:“隻要你走,帶一個人走又算什麼。”

張均枼微微揚起%e5%94%87角,望著站在王太後身後一側的束翕,言道:“勞煩束翕姑姑,把這仁壽宮上上下下所有都人都召來,本宮有事要問。”

束翕此回未曾看王太後的臉色,直接低眉應道:“是。”

而後片刻,殿中已站滿了人。高矮胖瘦,應有儘有,人雖不多,花卻不少。

都人整齊排列著。張均枼這才站起身,從右到左,挨個兒打量了這兩列都人的臉色,最後移步至她們前端,方才言道:“本宮要問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張均枼說著。又暗暗掃了一眼這些都人的臉色,繼而問道:“昨兒下傍晚,到底是誰,在太子耳邊胡言亂語,說些荒唐之言?”

言罷,張均枼再次觀她們的臉色,卻見眾人麵色並無異常,隻是都微微低著頭,也瞧不見眼色的變化,張均枼便道:“都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都人們應聲抬頭,張均枼仍未見她們目中有慌張,她便道:“自己主動站出來,也能免受皮肉之苦啊,可莫叫本宮不好做人才是。”

一語儘,張均枼見她們仍沒有人站出來,她便側目望向眉黛,言道:“眉黛,你回坤寧宮去,把太子叫來。”

“是。”

眉黛方才應了,張均枼迅速回首,望向這些都人,而後道:“定是你們其中一個。”

張均枼說起僅有一個人,果然有兩個都人暗自麵麵相覷,張均枼當即道:“眉黛,不必去了。”

說罷,張均枼走至那其中一個都人跟前,輕聲道:“把另一個也供出來。”

話音方落,那都人當即跪地,磕頭道:“娘娘!娘娘饒命!奴婢當時隻是想和太子開個玩笑,真的彆無惡意啊娘娘!求求您,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娘娘……”

張均枼垂眸望著她,隻道:“把另一個也供出來,本宮姑且可以考慮,到底要不要饒了你。”

不等這都人%e4%ba%b2口指控,另一個都人已自己站出來,跪地道:“娘娘饒命!奴婢不敢了!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娘娘!”

張均枼側首望著她,言道:“現在才主動站出來,你不覺得遲了麼?”

那都人未敢言語,張均枼收起目光,不再望著她們,隻道:“本宮不殺你們。”

張均枼方才言罷,那兩個都人皆磕頭道:“謝娘娘!謝娘娘不殺之恩!奴婢定不敢了!”

聽言張均枼卻是冷冷一笑,道:“就賜你們板著之刑吧。”

張均枼說罷便轉身離去,那兩個都人卻如同受了打擊一般,皆是沉沉的坐在小%e8%85%bf肚子上。

至於她們如此驚懼,自然是因這刑罰太過嚴重。

板著之刑,是為坐立體前屈,即受刑者麵向北方立定,躬身垂下雙臂,以手扳住腳,期間不容將身子屈曲,也不容有所動作,以此姿勢,持續一個時辰。而結果,輕者頭暈眼花,僵臥在地,半身不遂;重者,口鼻溢血,嘔吐成疾,直至殞命。

相比直接賜死,這板著之刑,隻怕是更叫人受折磨,哪怕是賜個杖斃,也不過是疼上片刻,到底死還是痛快些的。

張均枼回了坤寧宮之時,見的是朱厚照與朱秀榮一同坐在殿中,同吃一碟蜜餞,兄妹二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張均枼見他們如此,心中自然甚感欣慰,都人見她回來,又望著那兩個小祖宗,便迎出來解釋道:“娘娘,禦膳房隻剩下一碟蜜餞了,大廚說,其餘的被嶽太妃要去釀酒了。”

聽聞此言,張均枼並未怪罪,隻是聽聞嶽太妃拿蜜餞去釀酒,不禁疑惑,道:“釀酒?”

都人點頭,道:“是。”

“蜜餞還能用來釀酒?”張均枼愈加不解。

都人道:“想必是釀果酒,少了些東西,便用蜜餞來替代了。”

張均枼微微頷首,略帶笑意道:“改日本宮得去嘗嘗。”

想是朱厚照與朱秀榮吃的入神,直至張均枼進了殿,他方才知道母後回來,便迎上去問道:“母後,你幫照兒教訓她們了麼?”

張均枼道:“當然教訓了,母後一出手,哪還有辦不成的事兒。”

話音方落,便聽南絮道:“娘娘,張瑜來了。”

張均枼聞言回首,果真望見張瑜一臉笑意的走進來,躬身道:“娘娘,陛下有請。”

聽聞張瑜如此說,張均枼當即來了興趣,揚起%e5%94%87角,露出一笑,這便隨他去了絳雪軒。

至絳雪軒,張均枼卻又未見朱佑樘的身影,她倒是不急,隻見張瑜作勢請她進偏殿,又道了聲“請”,她便應聲推門進了屋去。

方才推門進了去,還未入眼瞧,便是一股撲鼻的玫瑰花香襲來,殿中偏暗,張均枼定睛瞧了,方才見地上鋪滿了玫瑰花瓣。

見此情景,張均枼自是愣住,絲毫不曾察覺屋門已被張瑜關上,隨後便有人將她自身後抱住,那個溫暖的懷抱,極是熟悉的懷抱,還有他身上獨有的味道,溫存的氣息,是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的。

朱佑樘緊貼她的耳邊,輕聲呢喃:“枼兒,今日是我們成婚十二年。”

張均枼笑得淺淺,嗔怪道:“成婚十年,都沒見陛下如此。”

“這是補償你的,以後的每一年,我都補償你。”

“果真?”

朱佑樘未答,僅在她耳邊摩挲。

張均枼這便在他懷中轉過身,微微仰麵,凝著他,笑問:“陛下這是做什麼?”

“我想吃了你。”

“若是臣妾不依呢?”

“不依也得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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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癡女若癡女

而今三月,春風和煦不少,這也使人心情大好,尤其是張均枼。

張均枼心情大好,這緣由,多得數不勝數,隻要朱秀榮與朱厚照,連同朱祐樘好,她便也好。

說起來,自那日朱厚照與朱秀榮當著張均枼的麵爭搶一碟蜜餞之後,這兄妹二人的感情竟是愈發和睦了,至少,在人前是和睦了不少。

至於在人後……既然是在人後,那自然就是誰也不知道。

今日三月初三,是上巳節。

想這上巳節又俗稱“女兒節”,是極古老的一個節日,因為自小到大,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在宮中,她都不能特意過此節日,也對這上巳節鮮有聽聞,還是早晨起身之時,南絮隨口提及的。

南絮說,上巳節,其實就是女兒家的成人之禮。

張均枼不曾在意,除了是上巳節,今日還有件頗是特殊的事,便是朱祐樘%e4%ba%b2自在宮後苑設了家宴。

在張均枼腦海中,朱祐樘可從不曾%e4%ba%b2自設過宴席,莫說邀請各朝臣抑或是諸多命婦的宴席,就是家宴,他也不曾辦過。

而這些年宮裡頭大大小小的酒宴,皆是張均枼督促開辦的,至於朱祐樘,他隻負責吃!

因此回家宴,並非張均枼監辦,所以,她倒是清閒。

聽說朱祐樘在宮後苑設了家宴,朱秀榮一早便跑去乾清宮纏著朱祐樘了,而今坤寧宮唯獨剩下朱厚照這麼一個小祖宗,倒是叫都人和內監們輕鬆了不少。

張均枼一個女人家,若要赴宴,即便是自家的宴席。她也免不了要拖拖拉拉的,她尚在東暖閣中梳妝之時,朱厚照早已在殿中等候,說是等候,其實也不然,他不過是因桌子上有一碟蜜餞,才甘願乖乖的在此等著。

彼時張均枼已準備好一切。這便出了東暖閣。望見朱厚照坐在殿中吃蜜餞,便隨口喚道:“照兒,走了。”

想這朱厚照自小便是個好吃鬼。有這蜜餞,他哪裡還舍得走,瞧都不瞧張均枼一眼,隻道:“等我吃完。”

張均枼望見那蜜餞。左右思慮了一番,今兒她可沒吩咐人去禦膳房取蜜餞來呀。她心中一時狐疑,便朝朱厚照身後的兩個都人望去,問道:“這蜜餞是哪兒來的?”

那兩個都人皆未言答,頓了頓後。二人相視一眼,一人問道:“這蜜餞不是你去禦膳房取來的麼?”

另一個都人搖頭,道:“我沒去取呀。”

“那這蜜餞是哪兒來的。”原先那都人聞言亦是不解,自言自語道了句。

張均枼自然不解。垂首望見朱厚照還在吃著,便隨手拿起一塊,忽聽聞眉黛在殿外不遠處斥道:“去去去,哪兒來的瘋子!”

聞聲張均枼尚未放下手中蜜餞,這便循著聲音望過去,卻見眉黛拿著%e9%b8%a1毛撣子驅趕一個蓬頭垢麵的灰衣女人,那灰衣女人雖是蓬頭垢麵,模樣卻也頗是好看,張均枼遠遠隻望見那女人盯著朱厚照笑。

這便叫她甚是費解,那灰衣女人遭了眉黛驅趕,麵色卻未曾有過變化,始終望著朱厚照傻笑,可目光移至張均枼身上時,卻陡然收起了笑容,非但如此,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