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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104 字 1個月前

是目露凶光。

眉黛見她這凶神惡煞的模樣,更是厭惡,斥道:“你凶什麼呀,還不快走!坤寧宮也敢亂闖,當真是不要命了麼!”

灰衣夫人望著張均枼,凶了片刻,抵不住眉黛這般驅趕,隻好轉身,極不情願的邁步朝遠處走去。

眉黛見她步子緩慢,分明拖延,便忍不住推了她一把,那灰衣夫人一個踉蹌,卻並未停步,也不曾迅速走,反而是回過頭來,望著張均枼露出詭異一笑。

照理說,眉黛推她,她應當是望著眉黛,可她竟是望著張均枼,非但如此,她還笑得如此詭異。

張均枼見她望著自己露出如此笑容,經不住打了個寒顫,一時間心底竟是毛骨悚然。張均枼心中狐疑愈發的重,左右想了想,倍感不對頭,便側目朝南絮望去,言道:“姑姑,你跟過去瞧瞧,本宮這心裡頭怎麼瘮的慌。”

“是,”南絮應了聲,便快步出了殿去。

待吩咐了南絮,張均枼又想起朱厚照兒,她便急忙回過身,抽走朱厚照身前的小碟子,呼道:“彆吃了。”

朱厚照見張均枼將蜜餞抽走,自然困惑,雖仍坐在椅子上,卻是仰麵望著張均枼,極是天真的問道:“為什麼呀?照兒喜歡吃蜜餞。”

張均枼不知該如何同他這麼一個小孩子解釋這些,總之,這就是她心裡頭有些發慌,她索性言道:“不乾淨,方才有一個掉到地上了。”

朱厚照又問道:“是哪一個掉到地上了?”

張均枼不過是隨口編了個理由,哪裡能指出到底是哪一個掉在了地上,她隻道:“母後也不知道,為保萬全,你還是一個都彆吃了。”

朱厚照心裡頭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他仍道:“可是照兒已經吃了。”

張均枼道:“僅是吃了一個不乾淨的,無妨。”

朱厚照年紀雖小,卻也極是機靈,他見縫插針道:“母後剛才說,僅是吃了一個不乾淨的,無妨,那照兒把剩下的蜜餞全吃了,是不是也無妨?”

說罷朱厚照便將那小碟子拉回身前,埋頭繼續吃著,也不理會張均枼了。

“你……”張均枼見他如此,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隻怨她一開始便編錯了幌子,既然如此,那她索性也不管了,亦是同朱厚照坐下,等著他將那蜜餞吃完。

且說南絮應了張均枼之意,出了坤寧宮去跟蹤那蓬頭垢麵的灰衣女人,那灰衣女人看起來像個癡傻之人,實則卻也是有腦子,不然。她又豈能從那陰晦之地逃出來,又何來本事避過坤寧宮眾多耳目,每日送來一碟蜜餞,給朱厚照呢!

南絮自坤寧宮起,便一直跟著她,這灰衣女人自然知道,隻是未叫她信服。是以一路走得東倒西歪。以佯裝作什麼也沒有察覺罷了。

既然南絮跟著,那灰衣女人自然也不能將她引去了她那陰晦之處,隻是一路搖搖晃晃走進了禦膳房。

南絮見她進了禦膳房。便想她許是禦膳房的炊火都人,便也沒有跟進去追查,這便折回身,要回了坤寧宮去。待她回到坤寧宮之時。張均枼早已去了宮後苑。

都人見她回來,便提醒道:“娘娘帶著太子去宮後苑了。囑咐姑姑去那裡找她。”

南絮至宮後苑之時,家宴已開,張均枼亦與朱祐樘坐在主位,而此回赴宴之人倒也不多。除了朱祐樘一家四口,便唯獨是張邑齡、張鶴齡、張延齡,以及張靈姝。和她的相公,即劉吉長子。

張均枼雖未曾將那件事情掛在嘴上。卻也是一直記掛在心裡,是以她一直等著南絮過來,而今南絮至此,她這目光,便是一直都在她身上。

南絮已走至她身側,張均枼礙於朱祐樘在身旁,便壓低了聲,隻問道:“可打探到了?”

“是禦膳房的人,”南絮自知有些避諱,便也答的乾脆利落。

幾年前劉吉便已被迫致仕,隻是他因兒女的緣故,仍留在京城,隻是一個人搬去了城郊的彆院居住,想他劉吉當年也是朝中的大員,亦是朱祐樘的老師,朱祐樘素來敬重他,他雖已致仕,朱祐樘也時常掛念。

趁著今日劉吉之子也在,朱祐樘便也忍不住噓寒問暖,他望向劉相公,問道:“你父%e4%ba%b2而今身體如何?”

劉相公竟是極拘泥禮數,雖未起身答話,卻也挺直了腰板,望向朱祐樘,拱手道:“承蒙陛下關切,家父身子健朗,並無抱恙。”

想他劉相公雖也是張家的一份子,卻並不自恃張家的勢力,他到底也不能算是與張均枼極%e4%ba%b2,畢竟他姓劉,何況夫人張靈姝,亦並非張均枼的嫡%e4%ba%b2妹妹。

朱祐樘點了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今日家宴,朱厚照與朱秀榮作為兄妹,自然同桌而坐,原本異常和睦,兄妹二人相互著給對方夾菜,可突然便鬨得不愉快了。

緣由仍是因為互不相讓。

這一回,這兄妹二人不願讓給對方的倒不是一塊蜜餞,而是一粒花生米,花生米!

兄妹二人為叫張均枼看來和和氣氣,給互相夾了菜後便自顧自的埋頭進食,似乎再不相乾。

可他們兩個同時抬頭,同時夾菜,又是同時將目光轉向那碟花生米,偏偏二人看上的,又是同一顆花生米。

這下好了,原本這兄妹二人因為一碟蜜餞鬨得不可開交之事叫旁人聽了去,倒也不足為奇,可如今僅是為了一顆花生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大打出手,這可是要叫人家笑話了。

到底這兄妹二人皆被張均枼和朱祐樘寵壞了,又都是倔強的性子,莫說是一粒花生米,就是為一粒芝麻,那也定然是互不相讓。

不過這兄妹二人倒也知道些分寸,見此處人眾多,便未曾爭吵,僅是以手中筷子作武器,暗暗爭搶。

隻是那金筷子相撞,聲響也不小,眾人聽得這動靜,齊刷刷望過去,兄妹二人竟是迅速放了那粒花生米,各自埋頭進食,等到旁人將目光移開,他們便又爭搶起來。

可張均枼知道他們兄妹二人的性子,便始終沒有移開目光,她望見朱秀榮突然緊緊擰起眉心,眼下便要發作起來,急忙輕輕咳嗽一聲,二人聽這動靜,瞬間放了那花生米,二人亦如同方才那般,均是低頭不語,各自吃食。

而後雖也曾夾菜,卻是誰也不願再動那碟花生米。

張均枼見他們如此,始終是不放心,唯恐他們再生事端,便問道:“你們兩個,誰到母後這兒來坐?”

兄妹二人聽言,幾乎是同是站起身,隻是朱厚照居左,相比朱秀榮,更占優勢,站起身後便忙不迭朝張均枼懷中奔過去,朱秀榮雖也想去張均枼身邊,卻礙於禮數,終究無奈坐下,隻是板著個臉,頗是可愛。

朱祐樘見朱秀榮臉色陰沉,便喚道:“秀榮,到父皇這兒來。”

酒宴已過半場,因時將至深夜,張靈姝便與劉相公辭去,而後不久,張邑齡亦是借醉酒頭暈之故離席,張均枼不放心他回府一路,便吩咐張延齡陪同。

時辰過晚,朱厚照與朱秀榮到底不是夜貓子,竟是昏昏欲睡,張均枼連忙吩咐都人將他們兄妹二人帶回坤寧宮歇息。

朱祐樘見眾人已走去一半,便也有離席的想法,可他是設宴之人,實在不好先於眾人離去,便隨手放下頭頂帝冠,而後抱起眼看著就要睡著的朱秀榮,同張均枼道:“我帶她回去,待會兒便過來。”

張均枼微微頷首應允,她估摸著朱祐樘回了坤寧宮,定然是倒頭就睡,哪裡還會再過來。待朱祐樘站起身,她亦是起身相送,隻是轉身望著而已,再回過身時,張鶴齡已至她與朱祐樘的食案前,醉醺醺的拿起朱祐樘的帝冠,抬手便要戴上,幸得張均枼轉身及時,見他如此舉動,斥道:“放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平日裡張鶴齡那些所作所為,朱祐樘皆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蒙過過去,可私戴帝冠可不是什麼小事,這喻意謀朝篡位,是要誅九族的!

張鶴齡可不是真的醉了,他確是想戴這帝冠,便佯作未聞,借醉酒之故,硬生生的將帝冠戴上,而後癡笑道:“阿姐,我戴這個帝冠,是不是也像姐夫一樣神氣?”

聞言張均枼自然又驚又怒,忙近前將帝冠搶下來,道:“這豈是你能戴的!早些回府吧。”

張均枼說罷便轉身回了坤寧宮,張鶴齡憨笑一聲,而後回身坐回席上,哪知方才坐下,便遭了司禮監內監何鼎手持金瓜重重一擊,他一怒之下站起身,側首望向何鼎,哪知一陣頭暈目眩,竟倒了下去。

太祖朱元璋曾定,奸佞之人行不法作為,而皇帝視若無睹,所見者可持金瓜鞭笞,此舉作大功。

何鼎見張鶴齡躺在地上,已是頭破血流,半張著眼睛暈乎乎的看著他,他便道:“壽寧侯大不敬,奴婢依太祖所定的規矩,持金瓜鞭笞治罪,應當記上一功。”

張鶴齡說不出話,這會兒四下又無人,他隻能任由自己的血流儘。(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第二章 一怒獄何鼎

且說那何鼎手持金瓜鞭笞張鶴齡醉酒戴帝冠,他雖有理有據,卻總歸是要進宮將此事稟告給朱祐樘的,畢竟張鶴齡並非尋常之輩,倘若不及時稟明此事,那毆打皇%e4%ba%b2國戚,於他一個司禮監的內監而言,也同樣是誅九族的大罪。

姑且不論此事的後果,就是以金瓜打了普通的一個奸佞之人,他也得上報朝廷。

他何鼎一向看不慣張鶴齡的所作所為,自聽聞張鶴齡時常出入內宮,且暗自玷汙宮中都人一事之後,他便一直暗暗打量,日後定要找個機會將這張鶴齡懲治一番。好巧不巧,昨日朱祐樘%e4%ba%b2自於宮後苑設家宴,邀張家兄妹四人前來吃酒,那張鶴齡趁著朱祐樘離席,擅自戴上帝冠,這便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想這私戴帝冠,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昨夜他%e4%ba%b2眼望見張鶴齡拿起帝冠,心知肚明他定要戴上,而未及時上前阻止,就是想等他將那帝冠戴上,好治他大不敬之罪,想他當時若是及時阻止張鶴齡,那便隻能言他失禮,而非大不敬。

而張家的兄弟失禮於人前,這在朱祐樘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

想他昨夜原本想立即將此事稟報朱祐樘,奈何朱祐樘已回坤寧宮歇息,他也不好前去叨擾,加之他打傷張鶴齡,若當時便被張均枼知道,那他定然也免不了一死。是以今日待朱祐樘下了早朝,他便急急忙忙趕去了乾清宮。

可他就是再快,那也快不過張鶴齡!

想他張鶴齡身為壽寧侯,又是皇後張均枼的嫡%e4%ba%b2弟弟,性子一向乖張跋扈。就是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