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1 / 1)

帝後為凰 息時 4080 字 1個月前

率,自知沈瓊蓮定然要因此同牟斌爭吵,連忙道:“你們兩個彆吵了,大殿之上,吵吵鬨鬨的成何體統!”

他又豈知他說這話,根本不曾入他們二人耳中,殿中依舊是火藥味兒十足。

這牟斌原想著他說了這話,總歸能震懾住沈瓊蓮,誰知沈瓊蓮卻是冷笑一聲,道:“輕率又如何!我告訴你,我是你師姐,你彆拿你的三品頭銜來壓我,我若不是女人,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又豈會是你的!”

牟斌再壓不住這一肚子的火氣,亦是怒道:“師姐你說這話,可是過分了些!”

“我過分!那你殺……”沈瓊蓮言語至此忽然停頓,她要說的,便是牟斌殺江離之事。

其實當年沈瓊蓮離開北鎮撫司衙門,並非單純隻是因為她嫁了人,而是因為她無意得知牟斌%e4%ba%b2手殺了江離,她雖離開錦衣衛,朱祐樘卻仍命她為錦衣衛指揮同知。

這麼多年過去了,懷恩之死帶給沈瓊蓮的傷痛已漸漸愈合,可唯獨牟斌殺江離一事,是她這輩子都不能釋懷的。

這也是她處處與牟斌為敵的原因。

沈瓊蓮已查出江離真正的死因,牟斌尚且不知,他聽聞沈瓊蓮說起殺人之事,心中雖有幾分狐疑,卻也不曾想到江離之事。

想她沈瓊蓮雖痛恨牟斌,卻終究念及往日同門的情分,她知道若是此事被抖露出來,牟斌定然難逃一死,是以她甘願守口如瓶。

沈瓊蓮頓了頓,繼而忽然心平氣和,淡淡言道:“大家都是憑本事說話的人,你憑著官職,處處高於我,難道我就應當被你壓在頭上?”

牟斌見她冷靜下來,他便也平心靜氣,隻是他不願說官職一事,便道:“師姐你今日這是一定要同我爭這個案子了?”

“是!”

“好!那咱們一個也彆想接手這個案子,不如讓陛下%e4%ba%b2自審理此案,”牟斌回過身,抬眼望向朱祐樘,拱手問道:“不必陛下怎麼看?”

牟斌既是如此說,那他必定是勝券在握,畢竟他們師姐弟二人在此吵得不可開交,朱祐樘左右為難之下,定然會答應%e4%ba%b2審。

孰料話音未落,沈瓊蓮便道:“不必了!”

眾人皆是一愣,彼時牟斌亦是暗自慶幸,哪知沈瓊蓮卻是轉身麵向朱祐樘,拱手道:“陛下,此案卑職已審出結果,無需陛下%e4%ba%b2力%e4%ba%b2為,勞心費神。”

牟斌當即怔住,朱祐樘亦是回了神,問道:“什麼結果?”

沈瓊蓮道:“有人自己想篡位,可手上沒有兵力,便偷偷將朱見潚放走,又資助他回蘄州,慫恿他領兵進京,逼宮謀反。”

聞言朱祐樘已猜到了是何人,可他始終不願相信,終究還是問道:“是誰?”

“興王!”

千躲萬躲,沈瓊蓮終於還是說出來了,這回,朱祐樘即便不願相信,怕是也不得不信了。

沈瓊蓮側首瞧見牟斌麵色陰沉,便道:“師弟,這回若要審問興王,師姐便不同你爭搶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罷沈瓊蓮又回首,對朱祐樘拱手道:“卑職告退!”

牟斌這回果真是吃了大虧了,偏偏這還是啞巴虧,他未接話,正等著朱祐樘吩咐,卻聽朱祐樘淡淡道:“你下去吧。”

見朱祐樘如此,牟斌自然愣住,可他也不好說什麼,隻得應聲退下。

張瑜望見朱祐樘愁眉不展,自知這會兒需得叫他一個人清靜片刻,這便要自行退下,誰知他方才舉步,便聽聞他一聲喚,張瑜應了聲,朱祐樘道:“隨朕出宮。”

“陛下要去鎮撫司衙門?”

朱祐樘搖頭,欣然道:“咱們去劉記,皇後還等著湯圓。”

“是。”

沒想到朱祐樘經此一擊,竟還惦記著張均枼心心念念的湯圓。

而今朱祐樘已知朱祐杬有謀反之心,此事傳到朱祐杬耳中,他自然是坐立不安,惶恐如同朱見潚的結果,或是密旨賜死,或是被降為庶人。

若是朱祐樘念著兄弟情分,那他的結果,便是被降為庶人,若是朱祐樘不念情分,那他便隻有一死了之,總之,在他看來,他是斷不會有好結果的!

朱祐杬初初得知此事,尚在書房練字,聽聞這個消息,他已是慌得手足無措,扔下手中毛穎,連他心愛的字畫也可不聞不問。

如今朱祐杬已是手忙腳亂,一時間總回不過神,久久方才急切問道:“道長呢!”

朱祐杬口中的道長,便是陳純一,當初鼓動朱祐杬謀反的是他,教朱祐杬習得奇門遁甲之術的,也是他。

想他陳純一一個山野道士,何故有如此心機,這是朱祐杬從不曾想過的。

至於這緣由,怕是要問他的同門師兄,白雲觀的觀主,喻道純。

小廝也趕忙道:“道長在後院。”

朱祐杬這便要出門去,誰知陳純一卻是自己過來了,朱祐杬急忙喚道:“師父!您知道了?”

陳純一卻是從容淡定,道:“徒兒莫急。”

朱祐杬慌裡慌張道:“師父,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徒兒豈能不急!”

陳純一故弄玄虛,抬手捋著灰白的胡須,道:“你且放心,為師自有計策。”

朱祐杬當即像是瞧見了神仙一般,連忙問:“什麼計策?”

“你明日便去乾清宮,求他讓你去封地,到時山高水遠,他不會再追究你了。”(未完待續。)

☆、第圩三章 望雨生憐意

朱佑杬得知他鼓動朱見潚謀反已敗露,如今自然是惶惶不可終日,而今得了陳純一出謀劃策,叫他明日前去乾清宮求朱佑樘準他即刻去往安陸州就封。想這陳純一是朱佑杬的師父,他曾教朱佑杬諸多奇門遁甲之術,也曾教過朱佑杬許多為人的道理、學識、謀略,有一句老話,叫做“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若說這僅是尋常師徒之間的感情,那他朱佑杬同陳純一,便更甚如此。

在朱佑杬眼中,陳純一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倘若他的生母邵太妃居一,那這居二者,便定然是陳純一。

所以,陳純一說的話,在朱佑杬看來便是聖旨,陳純一要他做的事,朱佑杬皆是照做,不論對錯與否,也不論有無道理,朱佑杬皆是一口答應。

而今陳純一要朱佑杬主動前去乾清宮求朱佑樘準他去往安陸州就封,朱佑杬自然是照舊一口答應,何況這陳純一所說,還是能叫朱佑杬保住性命的計策,那朱佑杬便更不會有一絲絲的疑慮了。

且說朱佑杬聽了陳純一的話,翌日方才下了早朝,他便急急忙忙去了乾清宮,那會兒朱佑樘方才在書案前坐下,彼時司禮監的人已將今日的奏本全部送去,朱佑樘正想安安穩穩的批閱奏本,忽聽聞張瑜稟報:“陛下,興王來了。”^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朱佑樘聽聞朱佑杬過來,自然免不了一愣,他這兩日總琢磨著要不要找他談談,如今他竟是自己主動找來了,這於朱佑樘而言,自然是要詫異幾分。

可朱佑樘心中雖有惑,到底卻是慍怒居多。他自小到大最是疼愛,亦最是信任的弟弟,如今竟背叛他,又企圖奪了他的一切,這換作任何一個人,怕是都難平心中之怒。

朱佑樘不想麵對他,亦是不敢麵對他。可又不得不麵對他。他躊躇不過片刻,便合起方才拿起的奏本,不緊不慢的放回原處。淡淡道:“傳他進來吧。”

“是,”張瑜應道一聲,這便折回身,一步一步朝殿外走去。走時又給兩邊侍立的都人內監使眼色,暗暗揮手示意他們跟出去。

都人內監心中也已了然。自是紛紛默然跟隨張瑜一同出了正殿,皆等候在殿門口,張瑜待瞧見朱佑杬,並未卑躬屈膝。不太客氣的言道:“王爺進去吧,陛下等著。”

朱佑杬見張瑜如此不敬,倒也沒有責備。也沒有說什麼,一聲不吭的舉步進了殿。他見張瑜將殿中所有都人內監皆遣出去,自知朱佑樘要同他說些隱秘之事,是以進了殿,便隨手將殿門帶上,而後方才快步近前,至大殿正中央同朱佑樘行禮,屈膝拱手道:“臣弟,參見皇兄。”

而朱佑樘自朱佑杬進殿,直至如今朱佑杬同他行禮,臉色始終不曾有變化,朱佑杬見他不應,便暗暗抬眼,望見朱佑樘亦是望著他,卻是麵色冰冷,他便又低下頭去,道:“臣弟,參見皇兄!”

朱佑樘經朱佑杬連喚兩聲,他方才淡淡應道:“起來吧。”

待見得朱佑杬直起身子,朱佑樘主動問及:“有事?”

朱佑樘望著他雙目無神,麵無表情,叫朱佑杬心中愈發張皇,亦是不寒而栗,他應了一聲“是”,而後一時慌張,竟不知該如何接話,微微頓了頓,方才道:“臣弟想去安陸州就封了,懇請皇兄恩準。”

話音落下,殿中又是死一般的沉寂,這壓抑氣氛,叫朱佑杬大氣不敢出,朱佑樘良久方才問道:“為什麼?”

聞言朱佑杬暗自慶幸,這緣由他早已編好,他便直言道:“臣弟年已十九,早已是時候就封,幸得皇兄恩賜,能在京城多呆一年,如今寧安有孕,臣弟想趁著她還未顯懷,早早的回安陸州,以免得日後她身子足了,不能跟著臣弟顛簸。”

朱佑杬說罷,他原本以為朱佑樘會專心聽著,不想話音方落,朱佑樘便道:“朕問的不是這個。”

聽言朱佑杬當即怔住,一時間接不上話,不過片刻,朱佑樘繼而又漠然道:“朕想知道的,也不是這個。”

朱佑樘言罷,朱佑杬更是接不上話,左右都不好開口,正是進退兩難之際,朱佑樘再次發問,同樣是問道:“為什麼?”

這朱佑杬想是被問的沒奈何,一時被逼無奈,終於垂首,黯然道:“臣弟鬼迷心竅,一時起了反心。”

“然後呢?”朱佑樘語出依舊冰冷,言語間雖是淡然,卻叫朱佑杬招架不住這陣勢,亦是叫他覺得朱佑樘咄咄不休。

朱佑杬亦仍然強裝鎮定,長舒了一口氣,言道:“然後……然後臣弟便借皇兄吩咐前去西內賜死朱見潚之事,動了逼宮的念頭。臣弟知道,朱見潚在蘄州有五萬兵馬,也知道他不想死,便同他做了交易,臣弟偷偷放了他,他便回蘄州,領兵進京,幫助臣弟謀朝篡位。”

“臣弟給他出謀劃策,布好了所有的局,可他反悔了,”朱佑杬說著,言語間原本愈發帶有懺悔的意思,可在朱佑樘看來,後悔的並非朱見潚,而是朱佑杬,朱佑杬後悔自己相信了朱見潚。

正因為他錯信了朱見潚,所以他才會有今天這樣朝不保夕的日子。

“你有此心思,隻怕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