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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102 字 1個月前

祐杬仍怔怔立著,不曾想過解釋。

張均枼難免有些幸災樂禍。冷笑道:“你知道嗎,從你殺瑾瑜嫁禍南絮那時起,你便注定要敗給本宮。”

言罷張均枼亦是轉身離開,徒留一地塵埃,隨風飄過。

張均枼用人倒是精明,想她趁著朱祐杬與蔣寧安成婚之日的混亂,將劉瑾安插在興王府監朱祐杬,至今不過三日,劉瑾便送來密報。

彼時張均枼尚且提筆在殿外作畫,南絮外出回來,喚道一聲:“娘娘。”

“何事啊?”張均枼因在作畫,需得專心,是以無心理會她,誰想南絮道:“劉瑾有信了。”

張均枼聽言當即起了興致,放下毛穎,折回身接過南絮手中的書信,拆開看了看,轉瞬間麵露笑意,欣喜不已,隻誇讚道:“劉瑾果真好本事,回頭得好好兒賞他。”

說話間,張均枼已回了暖閣,她將書信捧在手中,依次讀道:“禮部尚書倪嶽、工部尚書劉璋、刑部尚書彭韶、戶部左侍郎周經、戶部右侍郎侶鍾。”

張均枼讀罷一笑置之,道:“他倒是巴結了不少人。”

南絮撿起張均枼隨手丟到的書信,看了一眼,隨後丟棄在薰爐中焚儘,回身道:“娘娘,這恐怕還不止。”

“本宮知道,”張均枼目中分明有一絲憎恨。

“不過,”南絮轉念思慮了一番,言語間抬眼略是試探的看了一眼張均枼,道:“劉瑾提到的這些人,想來也不一定已經全然依附於興王,保不齊隻是興王平日裡與他們有些來往。”

“那姑姑的意思,本宮還要等?”張均枼略顯慍怒,南絮心平氣和應道:“是。”

張均枼愈發衝動,微微斥道:“姑姑覺得本宮還能再等嗎!幾日前彭韶便已同陛下說過此事,當時還曾有人以死明誌,若再等下去,還不知要出什麼亂子。嘴長在他們自己身上,如今隻有除掉一個是一個。”

南絮拗不過張均枼,亦知張均枼行事一向果斷,便隻好順應她的意思,問道:“那娘娘,打算先動誰?”

張均枼不假思索,道:“戶部左侍郎周經,右侍郎侶鍾。”

言至此,張均枼側首,看了南絮一眼,道:“聽聞兩家公子皆是喜好女.色之人,姑姑想個法子,把他們二人引到一塊兒去,找個模樣俊俏的姑娘事先在那兒等著,等他們為她大打出手,再吩咐樊良把那個姑娘殺了,叫他們兩個當替罪羊。”

“是。”

張均枼是想,與其除掉周經和侶鍾,倒不如先除掉那兩個小的,到時出了命案,大理寺公審,二人互相推%e8%84%b1罪責,誰也逃不了一死。

兒子一死,老子還不是反目成仇!

張均枼倒不擔心大理寺公審時會出什麼岔子,畢竟,大理寺卿董天錫可是她的人。

南絮辦事一向迅速,從不拖遝,翌日晌午,她果真使計引得了侶家公子一路跟著她。

隻是一個湊巧,她還未尋至早與樊良約定之處,便瞧見周家公子在前頭不遠的地方調.戲姑娘,是以陡然轉身,望著侶家公子,揚%e5%94%87巧笑,問道:“公子總是跟著我做什麼?”

侶家公子見南絮笑的模樣,當即酥了心,道:“那不是喜歡你嘛。”

“喜歡我?”南絮忽然一聲冷笑,道:“你也配?”

侶家公子愣住,正想來硬的,但見南絮走過去,於是心花怒放,南絮卻是一把將他推開,斥道:“讓開!”

這侶家公子一時沒站穩,險些跌倒,幸得身後那兩個家丁攙扶住,他忙轉過身,一麵疾步跨步正想追,一麵又道:“小娘們兒脾氣還挺倔。”

家丁忽將他拉住,連連喚道“少爺”。

侶家公子聽喚回過身,斥道:“乾什麼!”

家丁衝他指著前頭,他見那小姑娘被周家公子逼到牆角,急急忙忙跑過去,借著人多勢眾,不由分說,一把將周家公子推倒在地,回頭又將那小姑娘護在身後,衝周家公子道:“你瞎了眼了!這小娘們兒是你老子我的!”

周家公子哪裡甘心,被自家家丁扶起之後,隨即使了眼色,道:“都愣著乾什麼!還不給我打?!”

於是兩家家丁大打出手,轉瞬間便亂作一團,哪家打得占了上風,哪家公子便拉著那姑娘。這東拉西扯間,南絮在不遠處的樓上已是看得一清二楚,她見勢頭足了,便投了顆石子砸到那侶家公子%e8%85%bf上,那侶家公子吃了痛,一不留神便鬆了手。

周家公子正卯足了氣力拉著那姑娘,經侶家公子鬆手,他這便往後一仰,當即便是摔了個人仰馬翻。(慣性的原因,詞窮了,不知該怎麼寫)

誰想他們二人回過神時,那姑娘已在牆邊撞了個頭破血流,氣絕身亡。

兩家公子見狀,紛紛推%e8%84%b1,各指對方殺人,力爭不過,便皆是落荒而逃。(未完待續。)

☆、第廿八章 一舉網三人

張均枼是怎麼也料想不到,此回主審那案子的,並非大理寺卿董天錫,而是大理寺左少卿鄭越。說起來,能在當上大理寺左少卿的,也非尋常之輩,想這鄭越原本確是剛正不阿,兩袖清風之人,可久經官場,看慣了官場上的烏煙瘴氣,意誌不堅定之人總難免沾染上世俗之氣,或與世俗同流合汙。

是以鄭越此人收受賄賂,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算過去了,加之有興王朱祐杬壓在頭上,這案子便不了了之。

此案開審不過半個時辰,鄭越與兩個凶手言談不過五句,便斷定死者係意外而死,而與他們毫無關係,是以當庭釋放。

那鄭越自知此二人一個是戶部左侍郎周經之子,一個是戶部右侍郎侶鍾之子,而這周經、侶鍾倒是算不得什麼人物,可他們偏偏又與朱祐杬交好。這兩個凶手背後定然有朱祐杬作保,朱祐杬何許人也,那可是大明的%e4%ba%b2王,當今聖上最是寵信的四弟,又豈是他區區一個大理寺左少卿得罪得起的!

兩對父子自大理寺衙門出來,倒不曾相互甩臉色,反倒都是客客氣氣的。

因兩家公子都無罪釋放,周經與侶鍾也並未如張均枼起先設想的那般不和。想他們二人同在戶部任職,一個是左侍郎,一個是右侍郎,關係原本便算得上和睦,而今這一鬨,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竟是愈發和氣了。

張均枼辛苦算計,而今得了這麼個下場,她又豈會甘心。

彼時她尚且不知情,是以在坤寧宮裡頭。仍是閒著,卻見南絮快步進來,臉色頗是陰沉,隻聽她喚道:“娘娘。”

張均枼聽喚側首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問道:“何事?”

南絮四下掃了一眼,隨後道:“案子結束了。”

“這麼快?”張均枼不免詫異,隻道:“結果如何?”

“無罪釋放。”

聽言張均枼一怔。當即提起神來。斥道:“什麼!”

南絮未語,張均枼繼而又斥道:“董天錫這是反了?!”

“娘娘,”南絮黛眉微皺。解釋道:“此案並非大理寺卿主審,主審官,是大理寺左少卿鄭越。”

張均枼略是怔怔,道:“那董天錫呢!他去哪兒了!”

南絮開口正想答話。卻聽聞眉黛喚道一聲“娘娘”,她偏首望去。隻見眉黛手中拿著封信,信封上寫著一個‘瑾’字,眉黛同張均枼道:“這兒有封信。”

眉黛方才說罷,南絮便抬手接了那信。垂首看了一眼,而後抬起頭給眉黛使了個眼色,道:“你先下去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是。”

見眉黛出去。又帶上了門,她方才將信遞給張均枼。張均枼拆了信,赫然見信上清清楚楚的寫了‘大理寺左少卿鄭越’七個字,當下便是滿麵不悅之色,南絮正望著她,她便也將書信遞給她,而後起身下榻。

南絮見這紙上寫的是鄭越,亦是一驚,彼時隻聽張均枼恨恨道:“好一個鄭越!”

張均枼一向隻知大理寺卿董天錫是自己人,哪曾想過他手底下的左少卿鄭越,竟是朱祐杬的人!

南絮雖未言語,心裡頭卻已是多番思量,她暗暗長舒了一口氣,轉身將那書信燒掉,而後回身道:“娘娘,要不,奴婢去給董大人送信,叫他回頭重審此案?”

張均枼卻是道:“不,事已至此,倘若無故重審,隻怕要惹人猜忌,倒不如將計就計,任鄭越草草了結此案,到時候,本宮好將他們三個一網打儘!”

南絮怔怔,她知張均枼如此說,必定是已想出了對策,便順應著她,隻問道:“娘娘想怎麼做?”

張均枼並不告知她,單隻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言道:“明日你便知道了。”

翌日大理寺卿董天錫%e4%ba%b2審此案,是以那周經之子與侶鍾之子又被請了回來,周經與侶鍾得知此案重審,自下了早朝便往大理寺趕。

左少卿鄭越聞知董天錫要%e4%ba%b2自主審此案,心中不免驚慌,趁著案子還未開審,在後堂便將董天錫喚住,急急忙忙問道:“大人,那件案子昨兒不是已經結束了,何故今日要重審?”

董天錫急著去公堂,便僅是睨了他一眼,道:“是何原因,難道你這心裡頭不清楚?”

鄭越聽言更是心驚膽戰,他自是知道,昨日的案子草草了結,這能出什麼亂子,恐怕不簡單,他見董天錫要走,便又攔在他身前,佯裝毫不知情,問道:“大人,是何原因?”

董天錫停步望著他,皮笑肉不笑,略帶諷刺和挖苦,道:“你可知你得罪了誰?”

鄭越不解,不過就是死了個小姑娘,沒權沒勢的,他還能得罪哪個人物,反過來說他巴結了戶部左侍郎周經和右侍郎侶鍾倒是真的。

可他見董天錫這神情,瞧著極是玄乎,是以仍問道:“誰……”

董天錫剜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聲,道:“皇後娘娘。”

鄭越聞言頗是怔忡,吞吞吐吐問道:“這……這怎麼說?”

“你知不知道,死的那個姑娘,她是皇後娘娘的遠房表%e4%ba%b2!她死了,你就應該秉公辦案,可你草草結案,非但沒有將凶手下獄,你還把他們放了,你說你這不是得罪人麼!”董天錫言語間略是無奈,亦是恨鐵不成鋼,他倒是器重鄭越。

鄭越自是大驚,倉皇道:“那……那怎麼辦?”

“怎麼辦?”董天錫瞧了他一眼,不經意冷笑一聲,道:“你得罪皇後,你說你還能怎麼辦!”

董天錫說罷便拂袖而去,鄭越怔在原處,一時難掩張皇之色,頓了許久方才跟隨董天錫進了公堂。

對於此案,董天錫既是主審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