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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70 字 1個月前

那左少卿與右少卿便是副審。

一眾審案之人到公堂時,屍體已早早的橫在了堂下,隻是遲遲不開審,直至衙役自後堂入內,貼附在董天錫耳邊道:“皇後娘娘到了。”

鄭越在側座聽此一說,猜想那衙役方才從後堂過來,那張均枼定是在後麵聽審。便想著今日勢必要保住這頂烏紗帽。

師爺見了董天錫眼色。微微仰頭朗聲道:“升堂——”

話音未落,堂內一眾衙役捶擊手中的水火棍,齊齊呼道:“威武——”

待衙役們言罷。隻見一老婦人兩個衙役領著進堂,那老婦人想必是證人,許是從不曾進過大理寺衙門,此回過來。便是東張西望,又免不了有些許膽顫。

那老婦人跪地。道:“我就是一個賣菜的,你們抓我過來乾什麼呀。”

師爺倒是和氣,麵對老婦人微微笑道:“老婆婆莫怕,這位是咱們大理寺卿董天錫大人。聽聞這死者死時。您就在旁邊賣東西,您昨兒在西城街看到了什麼,告訴董大人。大人也好追查凶手。”

“我……”老婦人又四下掃了眼,方才道:“我就看見長得挺漂亮一黃花兒大閨女。被兩個公子纏著,後來……後來,又被那兩個公子推倒在牆上,撞死了。”

董天錫示意兩個衙役上前,將死者蒙住身子的白布掀開,露出死者一張慘白的臉來,董天錫繼而又道:“死去的那位姑娘,可是她?”

老婦人顫著身子微微上前,窺視了一眼,見那姑娘死狀淒慘,便禁不住擰緊眉心,道:“誒喲,就是這姑娘,當時我見她長得可漂亮了。”

衙役隨即驗了傷口,直起身稟道:“大人,此人確是頭部受了重擊而死。”

董天錫又道:“老婆婆,那你可知道,那凶手是何人?”

那老婦人這便像是受了驚一般,渾身的不自在,顫顫巍巍道:“我……我不知道,我不認得他們……不認得。”

“他們?”董天錫道:“這麼說,凶手不止一個?”

老婦人抬頭望著董天錫,麵露難色,糾結道:“大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您……您彆為難我,我就是一個賣菜的,什麼都不懂,您問我,我也說不出來什麼呀。”

董天錫訕訕一笑,道:“老婆婆,您莫怕,隻要您告訴我,凶手是哪些人,我就能把他們全部都抓起來,到時候,他們也傷不到您了。”

老婦人暗暗抬眼,窺了眼董天錫,扭扭捏捏道:“我……我隻知道,那其中一個,是周侍郎家的大公子,另一個,好像也是大官人家的公子。”

董天錫聽言,側首望著師爺,道:“把嫌犯帶上來。”

師爺隨即朗聲道:“帶嫌犯上堂——”

一眾衙役又緊跟著捶擊手中的水火棍,而後便見周家公子連同侶家公子一起被押來,又一同被摁得跪倒在地上。

董天錫便問道:“老婆婆,你說的凶手,可是他們二人?”

老婦人轉頭仔細看了看,道:“是,就是他們兩個。”

侶家公子一聽,當即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胡說什麼鬼話!”

“放肆!”不等董天錫接話,鄭越倒是拍案斥了聲。

周家公子見是鄭越,這便麵對著他,道:“鄭越,你昨兒不是說我們無罪,今兒為何又把我們抓來!”

“我……”鄭越一時心慌,啞口無言,董天錫亦斥道:“好了!”

老婦人算是豁出去了,道:“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昨兒個就是他們倆,抓著人家姑娘不放,人家不從,他們便把人家朝牆邊推,姑娘一時沒站住,一頭撞到了牆角,就頭破血流,一命嗚呼了。”

“你可彆血口噴人啊!”侶家公子哪裡承認,指著老婦人道:“她的死跟我可沒關係,我不過就是看她漂亮,碰了兩下而已。”

“跟你怎麼沒關係!”周家公子聽言察覺不對勁,便道:“不就是你起了歹心,把她推倒的。”

侶家公子這便露了馬腳,反駁道:“什麼叫我起了歹心,難道就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不也推了!”

“你胡說!我豈會推她,就是你自己失手殺了人,乾嘛還得把我也拖下水!”

侶家公子爭辯不過,回頭便同董天錫道:“大人,大人明查,這件事情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推她的不是我。”

周家公子見勢,亦道:“大人,你彆聽他胡說,就是他殺了人。”

董天錫聽至此,抓起驚堂木拍了三聲,沉著臉道:“據本官推斷,死者是被你們二人一同推倒致死,所以,你們都逃不了罪責,來人,把他們押下去,秋後處斬!”

二人大驚失色,紛紛哭爹喊娘,恰巧周經與侶鍾也到此,聽聞董天錫要殺自己的兒子,便一同上堂,一個道:“董天錫,你瞎了狗眼!”

另一個道:“我兒子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也休想仕途順利!”

張均枼聽罷自後堂出來,異常平靜道:“周侍郎好大的口氣,本宮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叫他仕途不順!”

眾人見張均枼出來,皆是俯首行禮,唯獨周經與侶鍾神色慌張,晚了旁人片刻方才跪下,顫聲道:“娘娘……”

張均枼豈會輕易饒了周經,近前垂眸望著他,追問道:“你說,你有什麼本事叫他仕途不順?”

周經吞吞吐吐道:“微臣……微臣一時心急,隨口胡謅。”

“哦?”張均枼微微頷首,道:“周侍郎的公子殺了本宮的妹妹,你說,本宮該不該殺他?”

周經與侶鍾聞言自是一驚,皆抬眼窺了張均枼一眼,而後又低下頭去,周經道:“該……該殺。”

“那周侍郎徇私枉法,行賄主審官,企圖替凶手%e8%84%b1罪,又當如何處置?”

周經不敢答,張均枼便移步至鄭越身前,道:“鄭越,你說。”

鄭越亦不敢答,隻道:“微臣不知。”

“你不知?”張均枼一聲冷笑,道:“這般簡單的案子你都不知,你是怎麼當上左少卿的。”

張均枼回過身,道:“董大人,你起來吧。”

董天錫起身道:“謝娘娘。”

“本宮來之前,已同陛下請旨,今日之事不論結果如何,都交由本宮全權處理。”

“是。”

張均枼側首瞧了他們三人一眼,道:“周經、侶鍾,徇私舞弊,行賄主審,革職抄家!至於鄭越,收受賄賂,貪贓枉法,發配邊關!”

言罷張均枼便轉身離了大理寺衙門,她這一舉,倒還真將這三人一網打儘了。

隻是朱祐杬那兒,恐怕就不甘心了。(未完待續。)

☆、第廿九章 不悅斥田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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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裡有些昏暗,唯有一支燭火在燃著,隻是燭光微弱,窗子也緊閉著,叫人深感壓抑。朱佑樘遠遠隻聽聞朱厚照的哭聲,那哭聲嚎亮,亦是哭得撕心裂肺,叫他心如刀割,他進了暖閣便見朱厚照坐在冰冷的地上,而張均枼卻是坐在妝台前,自顧自的描眉,對朱厚照的哭聲仿若未聞。他心中怒意油然而生,便闊步上前將朱厚照抱起,麵對張均枼訓斥道:“枼兒!照兒在哭你沒聽到?”

張均枼淡掃蛾眉,也不曾回過頭看他一眼,隻是淡淡道:“聽到了。”

朱佑樘見她如此,更是不悅,道:“聽到了你還不管他!”

張均枼不語,換了隻手描眉,舉手投足間滿是隨意,似乎對朱厚照絲毫不在乎,朱佑樘望著她這般舉動,便想起了這些日子朝中鬨的那些事情,不由得擰緊了眉心,佯裝作心平氣和的模樣,極是認真的問道:“枼兒,你告訴我,照兒他,到底是不是你%e4%ba%b2生的?”

他原想著張均枼定是頓生怒意,告訴他,朱厚照確是她所出。怎知張均枼卻是輕放下手中的眉筆,轉過身望著他,久久方才露出一笑,隻是依舊漫不經心,道:“不是。”

朱佑樘聽言自是怔怔,亦是不由自主的挪了步子,微微前行,滿目驚詫的問道:“那他是誰的孩子?”

張均枼並未直接言答,反倒是不緊不慢的站起身,走至他跟前,露出冷冷一笑,道:“陛下不是早就已經想到了?”

言罷張均枼便越過他,正想出了暖閣。朱佑樘怔了片刻,當即轉過身,趁著她還未出去,質問道:“你明知照兒會被封為儲君,為何還要選娉婷的孩子!”

張均枼停住步子,冷笑一聲,轉過身道:“娉婷怎麼了?陛下那晚不是挺喜歡她?”

朱佑樘原本心中怒意不減。卻仍不忘解釋。隻道:“那晚我不過是喝多了酒,錯將她當作是你。枼兒,你將她的孩子充作你的。莫不就是為了報複我?”

張均枼聞言卻是移步近前,緊靠著朱佑樘,望著他目露凶光,恨恨道:“陛下總是以此作借口。倘若真是如此,那陛下日後看上誰了。便裝作是喝多了……”

“枼兒!”朱佑樘打斷她的話,道:“你彆說了。”

張均枼就此閉口不言,暖閣中唯有朱厚照愈發響亮的哭聲,朱佑樘定了定心。當然問道:“枼兒,這是娉婷的孩子,那你的孩子呢?”

“沒了。”張均枼隨意的攤手,無所謂笑道:“陛下吩咐張瑜用鱔魚骨磨出來的米分。倒是挺下飯。”

朱佑樘聽聞一驚,怔怔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張均枼淒然笑道:“五年了,陛下還想瞞臣妾多久?”

“我……”朱佑樘頓了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索性坦然,道:“枼兒,這件事情,確是我的不對,你打我罵我都好,我絕不說什麼。”

“打你罵你算什麼,”張均枼忽然自頭上拔下朱佑樘%e4%ba%b2手做來送她的玉笄,道:“臣妾還想殺你。”

話音方落,朱佑樘還未回過神來,張均枼便已將那玉笄刺入他脖頸裡,鮮血霎時間濺了張均枼一臉……

朱佑樘陡然驚醒,回想方才種種,方知一切不過都是一場夢。他已聽聞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循聲側首望去,見的是張均枼抱著朱厚照嬉戲,自是嘗到了一絲絲欣慰,隻是想到了夢中之景,仍不免心驚膽戰。

彼時張均枼見他已醒來,便抱著朱厚照走過來,溫婉笑道:“陛下醒啦。”

朱佑樘微微點頭,張均枼近前卻見他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她便抽出腰間的絲帕,一麵伸過去為他拭去汗水,一麵又道:“陛下夢魘了?”

見張均枼如此,朱佑樘竟覺得有些受寵若驚,抬手握住張均枼為他拭汗的手,望著她深情款款,問道:“枼兒,若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