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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64 字 1個月前

淡道:“是。”

“那你說,陛下若是知道老四對他有異心,他會怎麼辦?”

南絮不假思索道:“或許會懷疑,不過以奴婢對陛下的了解,他若不見興王帶兵逼宮,便絕不會相信他有謀反之心。”

張均枼望著朱佑樘,冷冷一笑,道:“真是可笑。”

朱佑樘尚且不知,仍與朱祐杬有說有笑,隻聞他道:“男人麼,你可以將自己置於險境,但一定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傷害,不論生與死,都要護住她。”

說罷朱佑樘笑意深深,隨後喝了口酒,繼而又道:“從今日起,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後千萬不能再流連於煙花之地了,你還小,不知道珍惜愛你的人。要知道,你這輩子,即便是對不起自己,也萬不能對不起她。”

“皇兄可曾做過對不起皇嫂的事?”

朱佑樘怔怔不語,良久方才露出一笑,道:“做過,朕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這輩子都償還不清。”

“是什麼?”

聽聞朱祐杬問這個,朱佑樘又豈會告訴他,單隻是舉起酒壺作勢要與他乾杯,言道:“來,咱們兄弟兩個,今兒要喝個痛快!”

話音方落,忽見牟斌扣著一身披鐵甲之人疾步走來,首先見此情景的是朱祐杬,他見仇駟被抓來,心中自是惶恐,於是怔然停住手。朱佑樘見朱祐杬那神色,亦是抬頭望去,瞧見牟斌押著仇駟,當即放下酒壺,站起身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張均枼見勢連忙走至朱佑樘身側,顫顫喚道:“陛下。”

朱佑樘見她似乎驚怕,便一把將她護在懷中。

牟斌將仇駟摁得跪在地上,斥道一聲“跪下”。

仇駟怎敵得過他,隻得順著他,垂首跪在地上,牟斌抬頭望著朱佑樘,稟道:“陛下,卑職方才出府,發現此人帶兵埋伏在王府四周,鬼鬼祟祟似乎有異動,便將他抓來了。”

朱祐杬聽言自是惶惶不已,隻聽朱佑樘斥道:“仇駟,你帶兵埋伏在王府四周,到底有何企圖!”

仇駟抬起頭,看了眼朱祐杬,而後又低下頭去,並不言語。

張均枼暗暗側目瞧了朱祐杬一眼,亦道:“仇駟,你明知陛下今日會過來,如今帶兵埋伏在王府四周,莫不是意圖造反!”

仇駟這便反駁,道:“天下是朱家的天下,卑職並無反心。”

“那你這又是何故?”朱佑樘追問道。

仇駟仍不言語,單隻是望著朱祐杬,朱佑樘見他如此,亦瞧了眼朱祐杬,卻聽仇駟道:“卑職,是為搶婚!”

朱祐杬聽言這才暗自鬆了口氣,仇駟又道:“卑職早前便喜歡蔣小姐,如今得知蔣小姐嫁給興王,心中不甘,一時糊塗,便帶兵過來搶婚了。”

聞言朱佑樘蹙眉未語,良久方才斥道:“帶下去,軍法處置,革職查辦!”

“是!”

張均枼卻是恨恨,好一場忠心護主的戲碼!

朱佑樘被這一鬨,已沒心思呆在這兒,也不曾想過要與朱祐杬打招呼,隻同張均枼道:“枼兒,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宮吧。”

張均枼恍然間回過神,道:“陛下先回吧,臣妾還有些事情,想同老四交代。”

“也好,早點回宮。”(未完待續。)

☆、第廿七章 殘羹置醋飲

自朱佑樘離開王府,眾多賓客亦是紛紛告辭,府中丫鬟家丁見賓客散去,儘數過來撤下酒宴,唯獨張均枼與朱祐杬仍坐在席上,是以,丫鬟們留了這一桌酒席未撤。

天色將晚,張均枼竟絲毫沒有要回宮的打算,坐在席上悠悠然用膳,忽聽聞朱祐杬沉悶的長舒了一口氣,張均枼聽著,這便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筷子,陰陽怪氣的問道:“今兒可是老四大喜的日子,怎麼你還板著個臉,莫不是,不歡迎本宮?”

朱祐杬聞言偏首望著她,擠出笑容,道:“怎麼會,皇嫂能來吃臣弟的喜酒,臣弟已是感激不儘。”

“果真?”張均枼亦是侃笑。

“自然,”朱祐杬毫無怨色。

“自方才那個仇駟來過之後,老四便一直冷著臉,”張均枼自知朱祐杬是為仇駟被革職查辦而不快,便有意戳他傷心事,略帶嗤笑道:“你該不會是吃他的味了吧?”

朱祐杬迎合著張均枼的笑意,道:“皇嫂說笑了,一個失敗之人,臣弟怎會吃他的味。”

張均枼隨手取了個賓客用過的臟碗,又倒下一大碗醋,推至朱祐杬桌前,道:“本宮見你似乎同陛下喝了不少酒,想叫你吃點醋,好醒醒酒。”

朱祐杬自知那碗不乾淨,是以垂下眼望著那碗醋,怔了許久,聞著那泛酸的醋味,心中早已起波瀾。張均枼見他不動,目中當即露出不善,仍調侃道:“怎麼,老四嫌棄本宮吃過的碗?”

“不是,”朱祐杬說著陡然端起那碗醋,毫不猶豫的飲下,一口飲下,莫說是皺個眉,連眼睛也不曾眨過。

張均枼見狀卻是忍不住反胃,彆過臉去暗暗乾嘔了一番。南絮站在她身後。見她如此連忙走過去,方才輕喚了聲“娘娘”,張均枼便做了個手勢,示意她止步。而後回首望著朱祐杬,繼而笑道:“老四果真有血性。”

朱祐杬未語,張均枼又道:“喝了這醋,想必老四這腦袋也清醒了,那這白日夢。可是要繼續做下去?”

“是,”誰想朱祐杬仍不死心,淡然道:“白日夢也有成真之時,皇嫂又何必阻撓。”

張均枼出聲冷噗,道:“老四要想白日夢成真,得有天大的本事才行。”

“多謝皇嫂提點,”朱祐杬始終麵色平靜,毫無起伏。

張均枼站起身,走至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頭,俯身靠在他耳邊。低聲道:“不用謝。”

說罷張均枼直起身,轉身進了正廳,朱祐杬亦是隨之進了去。正廳放置的都是此回賓客們送來的賀禮,張均枼隨意掃了眼,便瞧見了她轉送的那對鐲子。是以走去拿起那禮盒,轉身正對著朱祐杬打開,露出那兩隻金鑲玉鐲子,她自是知道朱祐杬在看著,抬眼瞧見他目露驚訝之色,便道:“這是本宮與陛下大婚之日。萬貴妃送的,如今老四與寧安成婚,本宮將這對鐲子轉送給你。老四,不會嫌棄本宮禮薄吧?”

朱祐杬淡淡一笑。客氣道:“皇嫂忍痛割愛,臣弟豈會嫌棄。”

“那就好,”張均枼合起禮盒,隨手丟下,道:“本宮還怕你不收。”

朱祐杬未言,張均枼近前。道:“你知道,本宮為何要將萬貴妃的東西,轉送給你?”

“臣弟愚鈍,不知何故。”

張均枼移步越過他,走至他身後一側,冷笑一聲,道:“你豈是愚鈍之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想當年萬貴妃在世之時,便想著立你為儲君,想必,你的野心,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張均枼言語至此回首瞧了他一眼,而後又轉過頭去,道:“本宮想著,你與她一向交好,那對鐲子,也算是她的遺物,本宮自是要交還給你。”

朱祐杬聽言心中有氣,卻仍是強忍著怒火,轉身望著張均枼,訕訕一笑,道:“皇嫂,今日是臣弟大喜的日子,您不必說這麼喪氣的話吧。”

“喪氣?”張均枼回身,攤手道:“喪氣在哪兒了?你也知道今兒是你大喜的日子,竟還吩咐仇駟帶兵在王府四周埋伏著,怎麼,你這是造反?”

“仇駟承認自己帶兵埋伏在王府四周,是為搶%e4%ba%b2,皇嫂空口無憑,直言臣弟企圖謀反,恐怕不妥,”朱祐杬說得有理有據,似乎叫張均枼無話可說。張均枼卻微微點頭,道:“好,如今仇駟被關在錦衣衛獄,老四覺得,憑牟斌的本事,審不出幕後推手,還是覺得仇駟對你忠心耿耿,絕不會將你供出來?”

朱祐杬並不言答,單隻是一笑而過,張均枼亦不再與他談及此事,舉步出了正廳,朱祐杬自是需得陪同,是以亦是隨她出了去。

張均枼極是隨意的走在府中,左右四下都漫不經心的掃視了幾眼,隨口道:“你這王府倒是挺大,是陛下賞賜的?”張均枼轉頭瞧著朱祐杬。

朱祐杬淡淡應道:“是,是皇兄賞賜的。”

張均枼回首,繼續朝前走,冷笑道:“看來陛下待你不薄,不過可惜了,養了隻白眼兒狼。”

朱祐杬每聽及張均枼如此嘲諷,心中便有幾分揪痛,倒不是因張均枼惡語傷他,張均枼口出皆是事實,他之所以心痛,不過是與朱佑樘情同手足的緣故。

張均枼彼時想是到了後院,便就此停步,未再前行,轉過身,將朱祐杬從上至下細細打量了一番,隨後道:“本宮還記得第一次見著你的時候,那會兒你還是個孩子,一眨眼,你都這麼大了。”

說罷張均枼又禁不住冷笑一聲,道:“長大了,也不好伺候了。”

朱祐杬仍舊不言語,張均枼勾%e5%94%87巧笑,道:“不愛聽?那好,說個你感興趣的。”

“你可知,蔣斆為何被革職?”

朱祐杬果然被激起了興致,抬眼望著張均枼,雙目炯炯有神,不再如死魚一般無神。

張均枼卻是故意問道:“你想知道?”

“那本宮就告訴你,”張均枼踱步在院中。道:“那日本宮收到家信,出宮想要回去一趟,哪知方才出宮不遠,就在皇城街上遇到刺客。本宮受了驚,中城歸蔣斆管轄,他自是要受過。”

朱祐杬麵色陰沉,張均枼側目忽見蔣寧安躲在牆後望著,便道:“老四一直陰著臉。想是這心裡頭不舒坦吧。”

“說來倒也是,娶了個對自己毫無利用價值的女人,心裡頭不舒坦也是應當的,”張均枼言語間又瞧了眼蔣寧安。想她蔣寧安生來便是直性子,說話毫不避諱,做事也從不過腦子,說好聽點是單純,說白了便是愚蠢,唯獨用情至深,如今聽張均枼說這話。她尚且對朱祐杬抱有幾分希望,卻見他不言不語,心裡頭頓時沒了依靠,一時間竟落下淚來。

“不過老四還真是深藏不露啊,巴結了蔣斆,又和仇駟勾結上了,倘若他們二人沒有被革職,那你這手裡,不就有了京城一半兒的兵力?怎麼不說話,可是本宮又戳中你的傷心事了?”

話音未落。蔣寧安忽然走出來,站在朱祐杬身側,一雙淚眼哭得朦朧,望著他哽咽道:“她說的是真的嗎?杬哥哥。”

“你娶我隻是為了我父%e4%ba%b2的兵力……”

朱祐杬始終不語。亦是垂下眼簾,避過蔣寧安的目光,蔣寧安見他如此,最終還是確信了,是以轉身頭也不回的跑開。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