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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76 字 1個月前

均枼被他拉住,便也順著他,回身道:“陛下不是乏了?怎麼還有精神?”

“自然有精神,”朱佑樘一手拉著張均枼不放,一手托著張均枼後腦勺,垂眼露出一絲笑,道:“一見著枼兒便來精神。”

“臣妾可沒精神,”張均枼垂首嬌羞。

“朕待會兒就讓你來精神,”朱佑樘垂首,%e5%90%bb上張均枼額頭,張均枼便也順勢仰麵,任由他自額上一路%e5%90%bb至%e5%94%87邊。

張均枼方才迎合朱佑樘開了口,他卻陡然抬起頭,垂下眼簾望著張均枼,極是認真嚴肅的問道:“枼兒,我和南絮,哪個重要?”

聽言張均枼一愣,道:“陛下竟連南絮姑姑的醋也吃。”

“你說呀,我和她到底哪個更重要?”朱佑樘竟撒起嬌來。

“都重要,”張均枼白了他一眼,哪知他並不罷休,追問道:“二選一。”

張均枼卻道:“沒法選。”

“枼兒,”朱佑樘聽不得結果自是不願不買賬。

張均枼拗不過他,便思慮了一番,道:“於臣妾而言,若陛下是天,那姑姑便是地,天與地並存,缺一不可。”

朱佑樘聞言未語,隻是望著張均枼淡淡一笑,她終究還是離不了南絮。

張均枼見他神色,唯恐她方才說錯了話,開口正想詢問,卻被朱佑樘猛然張口過來堵住。

這二人翻雲覆雨,纏.綿不休,一夜溫存,事後朱佑樘精疲力竭,恍恍惚惚合上眼眸便沉沉睡去,張均枼枕在他手臂上,側身麵朝他,忽的想起她與樊良所言之事,她也想問問朱佑樘,卻終究是不敢開口。自古女人與前程之間,都難以抉擇,何況帝王,江山與女人,與他而言到底孰輕孰重,並非她能猜測到的。她怕她於他,本沒有那般重要。

“陛下,臣妾與江山,哪個更重要?”

張均枼出聲極低,她怕將朱佑樘吵醒,想來也隻有在他睡著時,她才敢問這種問題。

誰想朱佑樘翻了個身,抬臂將張均枼攬入懷中,這迷迷糊糊間竟給出了答案。

張均枼知了他的選擇,望著他熟睡的模樣,竟情不自禁落下淚來。

原來在他心裡,江山與女人,竟是那樣分輕重的。

近些日子宮裡頭沒什麼棘手之事需得張均枼%e4%ba%b2自去辦,是以張均枼每日都得以清閒,翌日午後小憩之時,硬是將眉黛叫來陪她下棋,哪知眉黛對棋局竟是一竅不通,空掃了張均枼的興致。

“你不會下棋,隻會女工,可本宮不會,咱們不如出去走走吧,宮裡頭實在悶了些,”張均枼說罷便放下了手中的繡帕與繡花針,目中略帶厭煩。

眉黛見她如此,亦放下手裡的東西,她就知道張均枼定是學不下去的。

“去哪兒?”眉黛聽聞能出宮,自也是滿心歡喜。

張均枼站起身,道:“鎮撫司衙門。”

眉黛聽言目中閃過一絲失落,低低的應了聲“哦”,而後極是僵硬的笑了笑,看她那神情便知,她定然是不想去的。

如今無論張均枼去何處,樊良必定是得跟著的,哪怕是從坤寧宮到乾清宮這樣短的路,他也得跟著,更莫說是從宮裡到宮外,何況坊間混亂。

張均枼到北鎮撫司衙門時,未見牟斌出來迎接,她進了衙門內,方才詢問力士,隻道:“牟斌呢?”

“大人在後院兒,”力士躬身稟道。

“帶本宮去見他。”

“是。”

力士領著張均枼進了後院,起先上前與牟斌知會了聲,而後自信退下。張均枼見牟斌坐在長廊裡,獨自飲酒,喝得微醺,神色黯然,似乎愁悶,她便悠然近前,一麵又道:“借酒消愁?”

牟斌見張均枼已過來,方才起身迎接,拱手道:“娘娘。”

張均枼淡淡的掃了眼滾落一地的酒壇子,略帶調侃的笑道:“飲酒傷身,少喝為妙。”

“是。”

“姑姑這兩日可還好?”張均枼問及南絮之事,牟斌心下一驚,直應付道:“還好。”

“還在獄中?”張均枼睨了他一眼。

牟斌垂眼不敢與張均枼相視,吞吞吐吐道:“是……在獄中。”

張均枼見他如此,察覺異常,便試探道:“獄中陰暗潮濕,呆久了怕是得落下病,若是可行,還是把她接出來吧。”

“是。”

張均枼黛眉微皺,試想這牟斌素來剛正不阿,豈會應下這等荒誕之事,張均枼繼而又打量了一番,而後當即轉身朝錦衣衛獄走去,牟斌不好阻撓,隻得任由她過去。

到底紙包不住火,張瑜口說是密旨,萬不可叫張均枼知道,如今看來,牟斌是想讓張均枼知道的。

張均枼至獄中,卻見那牢房裡空無一人,當即側首斥道牟斌:“牟斌,你膽敢欺瞞本宮!”

牟斌未語,張均枼追問道:“姑姑在哪兒!”

見牟斌目露神傷之色,張均枼心中便有幾分不詳之感,回首將牢房內四下均掃了眼,忽見地上一隻酒盅,便怔怔俯身撿起,牟斌見勢,這才道:“陛下密旨……”

張均枼驚了許久,目中淚水已充盈,木然道:“什麼時候的事?”

“那日娘娘走後不久,便……”牟斌言至此不再明說,張均枼猛然擲下酒盅,轉身指著牟斌,厲聲道:“好!你們一個個都把本宮當猴耍!你們一個個都把本宮當猴耍!”

“娘娘,”眉黛微微移步輕喚了聲,張均枼卻是拂袖,斥道:“回宮!”(未完待續。)

☆、第廿三章 主仆情至深

且說朱佑杬窺聽張均枼與樊良交談,得知張均枼已知他的陰謀,如今生怕她使計從中作梗,畢竟眼下朱佑樘對她可是癡心得很。

是以今日午朝,他便與蔣斆商議好在朝中眾多文武百官麵前提起朱厚照的身世,一來借此機會使得朱佑樘對張均枼有所懷疑,二來可將此事公諸於眾,朝中人多口雜,到時眾說紛紜,定然有人諫言徹查,即便朱佑樘不願意,想必也拒絕不得。

偏偏此回午朝所議之事頗為繁多,湖廣總兵鎮遠侯顧溥差人送來八百裡急報,言道平定古田壯人叛亂戰敗,那快馬加鞭送來奏本的小卒當庭稟道:“湖廣副總兵馬俊,參議馬鉉,與錦衣衛千戶王珊,征討古田壯人叛亂,途中遇伏兵戰死。”

朱佑樘聽此當下便是一驚,連忙示意張瑜接來奏本,隻道:“快快呈上來!”

張瑜聞言自是三步並作兩步走下去,接過奏本折回身交給朱佑樘,朱佑樘看了奏本,起先便已將眉心擰成一團,合上奏本目中又怨又怒,蹙眉思慮了一番,而後側首同張瑜道:“張瑜,為朕擬旨,古田叛亂,命貴州巡撫都禦史鄧延瓚,禦馬監少監江鰆,即刻會師古田平亂!”

“是,”張瑜領旨這便退下。朱佑樘轉而又垂眸望著右列一眾武將,道:“古田叛亂不可輕視,而今主將已戰死,糧草不濟,鎮遠侯上疏奏請朕派人押送糧草,你們可有人自願前去?”

眾將聽聞要前去古田運送糧草,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均是默不吭聲。久久下來,朱佑樘忍不住一腔怒火,噴湧而出,斥道:“如今隻是叫你們運送糧草,你們便如此推%e8%84%b1,那若是日後叫你們上陣殺敵,你們是不是都得辭官回鄉了。朕養著你們吃閒飯的嗎!”

一群人垂首杵著不敢吱聲。朱佑杬佇立最前端,見無人應答,便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暗想不如借此機會討好朱佑樘,反正朱佑樘也不會差他過去,故而拱手道:“皇兄,既然無人自願前去。不妨讓臣弟去吧,臣弟自幼習得一身本領。還未曾出去曆練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朱佑杬雖曾險些奪了朱佑樘的儲君之位,可朱佑樘卻是異常疼愛他,皺著眉沉聲道:“老四,押送糧草這種事情可不是鬨著玩的。”

“皇兄。”朱佑杬望著朱佑樘正想接話,卻聽聞兵部尚書馬文升喚了聲“陛下”。

因而見朱佑樘循聲朝馬文升望去,他便順勢望過去。隻聽馬文升道:“說起押送糧草,老臣倒是願意前去。”

馬文升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尚有忠君報國之心,隻是古田之行路途凶險,朱佑樘自是不願叫他去,是以道:“先生年邁,此去古田,路途遙遠,且多奔波勞累,朕恐怕先生吃不消……”

聽朱佑樘說他年邁,馬文升便是不甘,打斷朱佑樘的話,言道:“陛下,老臣雖是年邁,這身子骨可是硬朗,莫說是押送糧草,就是帶兵打仗,那也絕對不輸那些年輕人。”

朱佑樘聽言方知自己說錯了話,這馬文升可是倔脾氣,若說他年邁,他定要以為朱佑樘嫌他年紀大了不中用,朱佑樘訕訕一笑,圓道:“先生,不是朕不準你前去,隻是朝中瑣事頗多,兵部也走不開不是?”

馬文升這才打消了念頭,隻是又道:“陛下,您若是不準老臣前去,那老臣這兒,倒是有個人選。”

“誰?”

“楊一清。”

朱佑樘不曾聽說過此人,是以不解問道:“楊一清?是何人?”

“太常寺少卿。”

“那不是文臣?運送糧草怕是做不來吧。”

馬文升心中急切,道:“文臣又如何,那抗金女將梁紅玉還是女支女呢!”

此話一出,眾人皆忍不住噗笑,朱佑樘仍緊皺著眉,馬文升又道:“陛下,此人文韜武略,樣樣不輸老臣,隻是一直不受重用,陛下不妨試他一試。”

朱佑樘仍有些疑慮,可轉念一想,此事也不是不可行,何況馬文升舉薦此人,定然有他的道理,是以道:“好,就派楊一清前去吧。”

“眾臣可還有事需議?”朱佑樘問道。

朱佑杬見似乎要下朝,忙微微轉頭,暗暗給蔣斆使了個眼色,彼時朱佑樘已道:“若無事需議,便退朝吧。”

“陛下!”蔣斆見勢連忙出列,拱手稟道:“臣有事議。”

“何事?”朱佑樘聞知蔣斆有事需議,心中頗是厭煩,是因方才詢問他們幾個武將何人自願前去古田押送糧草一事,這蔣斆那時是何種神情,朱佑樘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蔣斆道:“近來宮裡宮外皆傳言,說太子……並非皇後娘娘嫡出。”

這話一說出來,眾臣皆怔住,太子乃是皇後嫡出此事豈會有假,更何況朱佑樘幾乎每日都與人炫耀太子是大明自建國以來第一位嫡出的皇長子。

如此一來,眾朝臣果真如朱佑杬所料那般眾說紛紜。蔣斆未曾住口,繼而又道:“而是……安和夫人所出。”

朱佑樘聽及安和夫人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