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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28 字 1個月前

怔怔,他與娉婷的確是稀裡糊塗的有過一回,隻是此事除了他與娉婷,絕沒有第三人知道,張均枼又怎會得知,更莫說是奪了她的孩子。

蔣斆見朱佑樘怔然,暗想他對此事大概已起了疑心,眼下眾臣尚不知安和夫人是何人,一時間均議論紛紛,蔣斆見勢,道:“陛下,這安和夫人若是漢人,那尚且說得過去,可她是……是李朝人,咱們大明的儲君豈能是李朝人所出,此一事關乎國本。而今百姓常以此做茶餘飯後的談資,更有甚者惡語中傷皇後娘娘,實在有傷大雅,望陛下徹查此事,以證娘娘與太子清白。”

這蔣斆說罷跪地。而後又有幾人出列跪地,亦跪地迎合道:“望陛下徹查此事,以證娘娘與太子清白。”

朱佑樘細想了番,他知蔣斆是朱佑杬的人,此事恐怕不簡單,可他又深信朱厚照是張均枼所出,見有多人附議。禁不住有幾分不悅。站起身道:“太子是皇後嫡出,此事無需證明,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佑樘走至蔣斆身側忽然停步。垂眸淡淡喚道:“蔣斆。”

蔣斆聽喚仰頭望著朱佑樘,亦喚道:“陛下……”

“朕把你的女兒,許給老四如何?”朱佑樘麵色淡然,目中略帶冷意。

蔣斆心中不免一驚。卻仍強作鎮定,笑道:“陛下賜婚。是小女的榮幸。”

朱佑樘冷冷一笑,舉步離去。

既是午朝,張家自也有人在此,今日高祿雖因病未能至此。可張邑齡卻是在這。

見朱佑樘離去,眾臣起身,漸漸散去。張邑齡亦是轉身,隻是起步離開時。不由自主的掃了眼蔣斆,卻見蔣斆已站起身,等著朱佑杬過來與他同行。

蔣斆同朱佑杬是最後出了奉天殿的,這時眾朝臣皆已走遠,見四下無人,朱佑杬方才問道:“方才皇兄同你說了什麼?”

聽朱佑杬提起,蔣斆便是心慌,側首道:“他問我,把寧安許給王爺你如何。”

朱佑杬皺眉思慮,道:“莫不是皇嫂同他說了?”

“想來還真是她說的,”蔣斆忽作一副悔恨的神情,道:“怪就怪在寧安昨晚一時口誤,在她跟前給暴露了咱們的關係。”

朱佑杬心中也是怨了蔣寧安,隻是避了這話,道:“恐怕皇兄對你我已起了疑心。”

“啊?!”蔣斆愈發張皇,道:“那可如何是好!”

朱佑杬倒是從容,道:“無妨,近來少提太子的事便好。”

這蔣斆心中雖驚怕,可到底此事已開始著手,況且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當上國母,是以他也不願罷休,道:“那……此事難道就得作罷了?”

朱佑杬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揚起%e5%94%87角微微一笑,道:“嶽父放心,就算咱們不說,那還有旁人,況且,皇兄今日聽你一言,想必對皇嫂已有所懷疑。太子日後還得繼承江山大統,即便沒人說,他這心裡頭對太子必定也心存芥蒂。”

蔣斆亦奸笑迎合,道:“那如此說來,王爺不日便可奪得儲君之位,到時,可得多多提攜微臣。”

朱佑杬笑而不語,彼時他們已走至午門,是以二人分道揚鑣,朱佑杬走去自家的馬車下,正想上去,卻聽小廝喚道:“王爺。”

回首望去,小廝已走過來,貼附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聽罷隻見朱佑杬眉心微攏,頓了頓,方才道:“容本王先回府換身輕便的衣裳。”

朱佑杬果真是回府換了身稍微輕便的衣服,隻見一男子身著月白色常服,又身披牙色鬥篷,從興王府正門疾步出來,上了馬車。

隻是那男子戴著帽子,從側旁看,根本瞧不出他是誰,不過想來他就是朱佑杬。

馬車駛得極慢,一路未停,直至煙花之地方才停下,自馬車上出來的,還是那將整張臉都遮了的男子。

那男子進了煙花之地,直奔樓上廂房,彼時又有一身著朱色對襟褙子的美貌婦人尾隨他進了去。

想這煙花之地一向是男人去的地方,一個女人要進去,那老.鴇自是阻攔,婦人卻是剜了她一眼,斥道:“讓開!”

老.鴇猜她定然是過來尋自家相公的,是以無奈隻得放她進去,那婦人仍是暗暗跟著那男子,她見那男子進了廂房,便站在房外窺聽,聽得裡頭儘是聲聲嬌.嗔,方才轉身離去。

那婦人光明正大的從煙花之地裡出來,旁人自是驚詫,自也有人將她給認了出來,那竟是茗品茶樓的老板娘!

彼時煙花之地外不遠處一男子窺見她,亦冷笑一聲,低聲自語道:“沈瓊蓮?原來是錦衣衛。”

再看說這話的男子,與方才進了煙花之地的男子穿著一致,竟是朱佑杬!

他是朱佑杬,那方才那個……

這朱佑杬倒還是聰明人,他知朱佑樘已對他起疑心,唯恐朱佑樘派人跟蹤他,是以找了個身形相似之人假冒他進了煙花之地,自己則在最後頭跟著。

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想來這朱佑杬如此大費周章,也並非隻是想看看朱佑樘到底有沒有派人跟蹤他,而是有旁的目的,便是那小廝與他所言之事吧。

朱佑杬真正的去處是西內,而這西內關著的,是已被廢為庶人的朱見潚,原來朱佑杬同他也有勾結,隻是朱見潚已不是荊王,他與他還有什麼可用之處,除非,他想聯合他密謀造反。

午朝退後,朱佑樘便回了坤寧宮,隻是張均枼恨他賜死南絮,而今哪還願見他。

朱佑樘進了暖閣,見的是張均枼坐在妝台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他便走去站在她身後,抬手落在她肩頭,方想捏起來,便聽她淡淡問道:“陛下殺人,算罪過麼?”

聽言朱佑樘當即怔住,道:“算,但若是殺有罪之人,便不算罪過。”

“那陛下殺南絮,算罪過麼?”

“不算。”

張均枼陡然站起身,轉身仰頭望著他,追問道:“為什麼!”

“她是有罪之人。”

“她……”張均枼本想說南絮是冤枉的,到底還顧全大局,終究隻是哽咽道:“陛下不分青紅皂白便殺了她,也是罪過。”

見張均枼哭得梨花帶雨,朱佑樘緊皺著眉,極是心疼,頗是無奈的問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她留在你身邊?”

“陛下在朝堂上有股肱之臣,難道臣妾就不能有左膀右臂麼!”

“枼兒,你聽我說,”朱佑樘抬手扶著她雙肩,道:“南絮她……”

張均枼卻是一口打斷,斥道:“我不想聽,你走!”

“枼兒,你……”

“你走啊!”張均枼不容他解釋,隻道:“我不想再見到你,這輩子都不想!”

朱佑樘知他需得在她眼前消失一陣子,是以應聲轉身,一步三回頭,尚未出了暖閣。張均枼見他要走,又道:“你無情無義,不仁不愛,根本不配當皇帝!”

聞言朱佑樘終於壓不住火,轉身亦斥道:“枼兒!可是朕將你寵壞了!你竟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是!就是陛下將臣妾寵得無法無天,臣妾大逆不道,所以陛下也要賜臣妾死罪嗎!”

“好!好!”朱佑樘不住點頭,近前道:“你記恨我殺南絮,那你就殺了我,殺了我給她報仇!”

話音方落,張均枼轉身便握起妝台上的匕首,正對著朱佑樘,朱佑樘仍滿目怒意,抬手指著心口,道:“來,對準這裡,這裡是心,你把我的心挖出來,看看我這心裡裝的到底是誰!”

張均枼握著匕首,渾身顫顫,凝著朱佑樘,因目中滿是淚水,是以看得模糊不清,久久方才道:“夫之過,妻來還。”=思=兔=網=

說罷張均枼刀鋒一轉,正對準自己心口左側刺下去,霎時間鮮血四濺,她漸漸沒了意識,腦袋一沉,便倒了下去,恍惚間隻聽聞聲聲急喚。(未完待續。)

☆、第廿四章 割發結同心

天明時分,張均枼仍未醒來,朱佑樘卻已坐在床前守了一夜,他原本心存愧疚,又極是擔心,是以想著等她醒過來,奈何深夜實在抵不住困乏,終還是趴在床邊歇下了。

熟睡時恍惚間忽聽得些許動靜,似乎是張瑜回來了,他再睜眼時方知天已大亮,卻見張均枼仍臉色慘白,絲毫不見好轉,不免心疼,便抬手輕撫她臉頰,望著她緊皺著眉,目露黯然之色。

暖閣的門忽被人輕手輕腳的打開,朱佑樘側首望去,果真是張瑜回來了。

“陛下,”張瑜喚得極是低聲,他見朱佑樘望過來,便微微往左偏移了身子,朱佑樘這時方才見著他身後跟著的那個素衣婦人。

南絮一身素衣,絲毫沒了深宮都人的模樣,瞧著反倒像是尋常人家的婦人。

朱佑樘瞧了她一眼,心中仍略帶不喜,又氣張瑜隱瞞他,是以回首對南絮置之不理,依舊望著張均枼。

“陛下,”張瑜又喚了聲,朱佑樘仿若未聞,張瑜這便挪了幾步,靠近他,輕語道:“該上朝了。”

朱佑樘這才極不情願的站起身,舉步正想出去,偏偏心中不舍,又垂首看了一眼,而後方才走向門外,走至南絮身側時停住步子,目不斜視冷冷道:“照顧好枼兒。”

南絮亦沒有側首看他,淡然應道:“是。”

朱佑樘想是心中不快,步子愈發疾速,叫張瑜幾乎跟不上,是以即將到了奉天殿時,張瑜忍不住喚了聲。“陛下!”

哪知朱佑樘陡然停步,張瑜竟是沒穩住身子,硬生生的撞了上去,朱佑樘卻是回首,望著張瑜,麵色略顯不悅,沉聲道:“回頭再找你算賬!”

說罷朱佑樘便轉身進了奉天殿。隻道:“你在這兒侯著!”

張瑜知道朱佑樘怨他欺瞞。可他自認也有功勞,是以忍不住自語道:“切,要不是我。還不知道娘娘得跟你鬨多久呢。”

話音方落,這張瑜便吃了一掌,他回首驚見朱佑樘站在他身後,問道:“你方才說什麼?”

張瑜心驚。訕訕一笑,道:“沒……沒什麼。”

朱佑樘忽然抬手伸去張瑜身上。捏了把肉毫不留情的擰了一把,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張瑜吃了痛,整個身子漸漸蜷縮,無奈隻得實話實說。道:“要不是奴婢,還不知道娘娘得跟您鬨多久……”

聽罷,朱佑樘這才收回手。道:“那改明兒朕還得好好謝你一番。”

張瑜抬臂揉著方才被掐之處,垂首道:“不……不用了。”

朱佑樘聽言冷冷哼了一聲。便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