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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46 字 1個月前

子的生母逼死。”眉黛說得小心翼翼,絲毫不敢鬆懈。

“還有呢?”張均枼抬手無比悠閒,望著好看的丹蔻甲,似乎毫不在意。

眉黛抬眸看了張均枼一眼,道:“今兒早上。有兩個都人私下議論此事,不巧被太皇太後聽去,太皇太後一怒之下,將那兩個都人賜死了。”

張均枼冷笑一聲,悠然放下手,一麵坐起身,一麵調侃道:“要本宮說,皇祖母未免太較真兒了,不過是幾個都人間傳的流言蜚語,還不至於如此。”

說來以張均枼這急性子。她若聽得這種於她有威脅的話,怎麼可能不去計較,她而今有意做出這副淡然的模樣,不過是不想打草驚蛇罷了。

她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一開始便已將此事分析了個透徹。

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寥寥數幾,除了金扶與談允賢,便隻有南絮、眉黛、瑾瑜三人。

金扶自是不會與人泄露此事,談允賢亦斷斷不會。

眉黛方才將此事告訴她,亦不會是她。

剩下來的,便是南絮和瑾瑜。

在南絮和瑾瑜之間。絲毫沒有可選性,她隻能斷定,泄密之人是瑾瑜。

因為她,永遠也不會懷疑南絮。

南絮忽然推門進來。喚了張均枼一聲,言道:“奴婢有事要同娘娘稟報。”

張均枼微微頷首,卻不曾聽聞她說下去,於是抬眼,隻見她眉目流轉間時不時望向始終略略垂首的瑾瑜。

見她如此,張均枼自然明白。可她卻無意支走瑾瑜,反倒是偏首望著眉黛,道:“眉黛,你先下去吧。”

眉黛怔怔,愣了許久方才應了聲,極不情願的出了門去。

南絮原本確是有幾分驚詫,而後轉瞬間便也意會,聲東擊西,叫旁人以為張均枼似乎是不信任眉黛,而信任瑾瑜。

若如此想來,莫不是瑾瑜有鬼!

“姑姑說吧,”張均枼言語異常和善溫柔。

“方才仁壽宮的線人來報,說見著樊良同王太後在屋中秘密議事,而且,這還不是頭一回。”

原來是有關於樊良之事,怪不得南絮欲將瑾瑜支開。南絮疑心並無過錯,瑾瑜心裡藏著樊良,而今聽及南絮與張均枼密議樊良,保不準她哪天便會偷偷跑去告訴他。

再看瑾瑜,眼神飄忽,秀眉微凝,目中總不時閃過絲絲惶恐。

張均枼倒不曾有任何表現,悠悠哉哉的躺下,仍單手撐額,側臥在軟榻上,待安定下來,方才道:“姑姑可還記得王家倒台時,那賬本上,曾記了一個樊姓之人。”

“娘娘懷疑,樊良便是那樊姓之人?”

張均枼假意冷笑一聲,笑道:“姑姑多慮了,本宮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想當初王家土崩瓦解,樊良還在蘄州,那樊姓之人,又怎會是他!”

南絮聽罷不再多言,默默然站在張均枼身後,彼時見張均枼與南絮皆不再言談樊良,瑾瑜亦是鬆了口氣,放寬心站在這兒伺候著。

想當初王家那賬本上所記樊姓之人贈禮為春節之日,後來樊良奉了荊王旨意進宮進獻美女,這前前後後,雖隔十月之久,卻也不無關聯。

前幾日荊王進宮再次進獻美女,細想之下便可知此事定然蓄謀已久,那麼上回必定也是做足了準備。

王太後一向與張均枼不和,這是宮中人儘皆知的事,荊王利用這一點,從王太後身上為樊良打通關係,好讓樊良輕而易舉便能帶著五個美女進宮,此種說法也並非不可能。

即便那樊姓之人不是樊良,那樊良幾次三番去往仁壽宮與王太後秘密議事,也是不該!

乾清宮伏地跪著幾人,張均枼到這兒,朱佑樘便揮手示意他們退下,而後望著張均枼,問道:“枼兒怎麼來了?”

張均枼側首望著倉皇離去的那幾人,而後方才回過頭,笑意綿綿的近前,道:“臣妾想跟陛下討要一個人。”

朱佑樘一愣,抬眼道:“這乾清宮除了我,還有誰入了你的眼?”

張均枼側首看了眼護衛在書案另一端的樊良,隨即指著他與朱佑樘笑道:“他。”

樊良頗是怔忡,朱佑樘亦不免有幾分詫然,笑道:“你要那個榆木腦袋乾什麼?”

“臣妾就是看上他了。”

朱佑樘故作不情願,道:“那可不行,他是我的。”

張均枼笑得洋洋得意,道:“臣妾想要的,陛下不給也得給。”

說罷張均枼便轉身離去,回首間隻喚了一聲“樊良”,朱佑樘還不曾反應過來,隻誒的一聲,側目卻隻見樊良一臉茫然的望著他,他便望著他,揮揮手道:“去吧。”

再說樊良,這一路跟著張均枼,始終不言語,卻終究還是忍不住喚了一聲“娘娘”。

張均枼當即停步回首,問道:“樊良,你原本是荊王府的人?”

“是,”樊良稀裡糊塗的應道。

“那便好,”張均枼道:“樊良,本宮有一件事需你去做。”

“什麼事,屬下聽憑娘娘吩咐。”

張均枼笑意淺顯,道:“本宮要你,去蘄州調查荊王,不論你使什麼法子,都得查清他所有的罪行,保護好樊山王朱見澋,直到荊王伏法,你方可回京。還有,你務必要趕在蕭敬三人前頭。”

樊良麵露難色,吞吞吐吐道:“娘娘,屬下是荊王府舊人,您讓屬下去調查荊王,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難道你不想儘快回京,迎娶你的楊姑娘?”

樊良聽言當即怔住,久久說不出話來,張均枼繼而沉聲道:“即刻啟程,不得有誤!”

“是,屬下領命!”樊良這回答得乾脆利落。

張均枼抬眸望著樊良愈漸行遠的聲音,冷冷道:“姑姑,你私下告訴瑾瑜,就說,本宮已將樊良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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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計引蛇出洞

春和景明,尺樹寸泓。

入夜南絮神色倉皇,匆匆行走於長廊中,忽的停在一間屋子前,左右掃了眼,而後急忙推門進了去。

這屋裡布置得雖並不簡單,可燭光卻極是微弱,唯有屋子正中的桌子上豎著一支即將燃儘的紅燭,因屋內昏暗,便顯得有幾分淒苦蒼涼。

瑾瑜坐在妝台前正對銅鏡,左手握著發梢,右手持桃木梳,垂首一縷一縷的梳。

鏡中女子低著頭,模糊得隻見一團漆黑。

因南絮忽然推門進來,叫瑾瑜著實一驚,是以當即側首望去,見是南絮,也不免怔怔,鬆開手中握著的發梢,站起身喚道:“南絮姑姑……你這是怎麼了?”

南絮側首看了她一眼,目中略藏歉疚,而後又回頭緩緩將門合上,良久方才徐徐轉身,抬眸望著瑾瑜時,麵色黯然,極具愧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瑾瑜始終凝著她,南絮緩慢開口,沉聲道:“樊良……死了。”

聽言瑾瑜驚得瞠目結%e8%88%8c,啞口無言,隻覺得渾身無力,眼皮沉重,自也是毫無意識的鬆開手,於是手中木梳勻速墜地。

那一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悄然的屋子裡頭無疑如雷貫耳,驚得瑾瑜旋即回過神來,顫著身子接話道:“你說什麼?”

因屋中昏黑,叫人實在看不清瑾瑜的臉色,更看不出她的目中,是悲傷,還是驚懼。

“樊良死了!”南絮此回不再拖泥帶水,直截了當的應答。

瑾瑜望著南絮,反複搖頭,言道:“不,不可能,他今天早上還好好兒,不可能,你在騙我,不可能……”

“是真的,”南絮無情拆穿。隻是言語間也略顯揪心。

瑾瑜蹲下`身子,瑟縮成一團,將臉埋進雙膝之間,細聲哽咽道:“不可能。他不會死,他怎麼舍得就這樣離開我,他說過入秋時要求皇後娘娘給我們賜婚的,他不會死的……他說過會回來娶我的……”

南絮見她如此,止步不前。靜待瑾瑜哭夠,隔了許久,瑾瑜不再嗚咽,低著頭冷冷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見勢南絮並不直言,單隻是默聲長歎,道:“娘娘疑心他是太後的人,寧可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一個。”

瑾瑜合上眼,淚流不止,此刻她心中唯有悔恨。她多後悔,多恨自己,她明知張均枼已懷疑樊良,卻不曾去提醒他萬事小心。

“瑾瑜,”南絮緩步近前,弓下`身子,兩手伸向前,欲要將她扶起,豈料她方才觸及瑾瑜肩頭,瑾瑜便陡然站起身將她一把推開。聲嘶力竭的哭訴道:“你走開!”

南絮故作怔忡,以極是不可置信的目光凝著瑾瑜,瑾瑜卻伸手指著她,臉色凶狠毫不軟弱。怒道:“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挑撥離間,在娘娘跟前誣蔑樊將軍,他豈會遭了娘娘的殘害!都是因為你!你才是罪魁禍首!”

聽言南絮佯裝心寒,垂下眼簾顯得黯然神傷,漠然道:“我今日是知會你一聲,你若是要怨恨我。那便怨恨吧。”

南絮說罷便闊步出了屋子,隻是停步在屋門外,而後垂眸往屋內瞧了一眼,露出冰冷一笑,顯得詭異無比。

瑾瑜方才哭得滿麵淚痕,而今已掩住了悲切之情,怔然站在那裡,拳頭緊握,目中殺意儘顯。

翌日一早,東暖閣便陡然傳來一聲響,隻見得地上儘是上等陶瓷的碎片,鋪在地上錯落有致。

瑾瑜進了東暖閣,隻見張均枼怒色滿麵,站在桌子前頭,兩手撐著桌子邊沿,冷冷道:“姑姑甭勸本宮了。”

進來見這地上皆是瓷器碎片,瑾瑜原本便是一愣,又聽聞張均枼如此說,便忍不住偷偷探聽。

張均枼斥道:“是陛下薄情寡義,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原來都不過是謊話連篇,陛下他既是做不到對本宮從一而終,那本宮自也無需鐘情於他!”

瑾瑜聞言大概已略略猜到了前因後果,隻是怔怔立於此,分明是不妥的,張均枼餘光已見著了她,於是側首冷不防的瞧了她一眼,瑾瑜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轉身出去尋了掃把進來,將一地的碎片掃了個乾淨。

這瑾瑜將暖閣清掃乾淨,便疾步出了門去,片刻也不敢妄自逗留,張均枼偏首望著瑾瑜疾速遠去的背影,目光中略帶深意。她倒要瞧瞧,這坤寧宮的內鬼,到底是不是她楊瑾瑜!

張均枼忽然回首,望著南絮,溫和問道:“給陛下熬的藥膳可送去了?”

“送去了。”

不過半天的功夫,張均枼與朱佑樘二人感情不和的假消息便在宮中傳開,這張均枼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