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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143 字 1個月前

如煙火般絢麗,如流金般耀眼。隨處可聞嬉笑聲,孩子們亦揮舞著手中的煙火,興奮的跳喊。

耳邊仿若傳來陣陣鑼鼓聲,喧囂似響徹雲際,這張家嫁女,聲勢竟如此浩蕩,場麵恢宏堪比公主出閣,這恐怕又將變成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早前坊間百姓常言談張家一女嫁入帝王家,使得天子坐擁天下卻甘願為她不禦六宮,有人道這張皇後賢淑溫婉,深得陛下的歡喜;也有人說張皇後使了狐媚手段,將陛下的魂兒給勾走了;更甚者,說的是張皇後性子潑辣,嬌縱蠻橫,如同萬貴妃一般,叫陛下不敢碰旁的女人。

而今張家再次嫁女,嫁的是內閣首輔劉吉之子。這一門姻%e4%ba%b2,叫張家的權勢,又壯大了幾分,雖說如今張家隻是個都督同知,可中宮張皇後獨得聖寵,張家封侯進爵是遲早的事。若這張皇後有幸能為陛下添得個子嗣,那這張家,定然迅速水漲船高,張家子弟日後也必能獨攬朝中大權,手握機要,就同先帝一朝時的萬家一般。

這談資笑柄,皆是有關於張家的,唯一不同的。便是前者所言張均枼,後者所論為張家一族。

隻是不知日後這張氏一門,將受人豔羨,還是遭人唾罵。

有時風光太過也未必是好事,就如當初的萬家。

因為盛極必衰,榮極必哀。

說來說去,似乎人人都將張均枼比作了萬貴妃。

劉府熱鬨無人能及。遠遠隻見得裡頭人山人海。皆談笑風生,無疑乎是道喜,可這卻是朝臣門巴結權貴的大好機會。

天已將黑。這時便不會再有什麼客人將到訪,可偏偏那站在府門前迎客的劉吉與管家想要進門時,又來了輛馬車。

自馬車上下來兩位女子,前一個是身著粗布衣裳。模樣老實的丫鬟,後一個是衣著華貴漂亮。麵容姣好的主子。

而那主子,便是已由通房丫頭轉作平妻的張靜嫻。

那隨行的丫鬟已將請柬交由管家過目,劉吉正請她們二人進去,張靜嫻站在府門前卻是不肯動步。今兒是大喜的日子,來人本應是高高興興的,可她張靜嫻卻是臉色蒼白。似是見著鬼了一般。

劉吉見她不進,一時有些不解。又是誠惶誠恐,便問道:“張夫人,您怎麼不進”

張靜嫻聞聲回首,與他訕訕一笑,囁喏道:“我……我可以不進去麼?”

劉吉一愣,連忙賠了笑臉,道:“嘿喲,張夫人,你今年還真是說笑了,您看您這來都來了,豈有不進去的道理。況且您是貴客,這不,您的請柬還是皇後娘娘%e4%ba%b2自發的。今日小兒大婚,還望張夫人您,賞個臉喝杯喜酒,老夫也儘了東道主之儀不是”

“皇後娘娘也在”張靜嫻言語間略帶試探。

“那可不是”劉吉言此略顯自豪,“皇後娘娘是小兒的主婚人,再者說,她也是咱們劉家的%e4%ba%b2家呀。”

“張姨娘,”丫鬟亦難抑心頭困頓,問道:“你怎麼了?”

張靜嫻一驚,連忙道:“沒……沒什麼,我們進去吧。”

府內紅綃直垂,輕紗搖曳,喜燈高懸,紅燭點點。

“堂姐,彆來無恙啊。”

張靜嫻正是灰頭土臉的躲著張均枼與張邑齡,這會兒張均枼卻是自己找來了。

南絮聞張均枼此言未免驚詫,原來這張靜嫻竟是她的堂姐,怪不得昨兒晚上她臉色那般陰沉。

張靜嫻聽話放下酒盅,站起身來,麵朝張均枼略是緊張,福身微微行禮,語道:“賤妾見過皇後娘娘。”

“誒,”張均枼竟極是和善,近前將張靜嫻扶起,欣然道:“堂姐與我,怎還如此多禮。”

張靜嫻未免詫然,抬眸望著張均枼,略顯震驚。

“怎麼”張均枼亦如她一般訝異,“堂姐不認得我了?”

張靜嫻當即接話,笑道:“認得,枼兒。”

聞言張均枼略是怔忡,頓了頓方才應了她,她怔忡是因張靜嫻喚她枼兒,她張靜嫻何時這般喚過她。

從前在家中時,張靜嫻若要喚張均枼,那她便直呼其名,既非妹妹,也非枼兒。

“好些年未見,不知堂姐如今過得可還安好?”

張均枼此話自已是戳到了張靜嫻的痛處,可張靜嫻自以為張均枼不記她怨恨,是以此言皆是無心,便未與她置氣。

“嗯,”張靜嫻微微頷首,與她笑容淺淺,道:“挺好的,隻是不及枼兒你舒適安逸。”

張均枼笑得溫婉,“我在宮裡頭位分雖高,可也算不得清閒,每日都有諸多瑣碎之事需我著手,若是可以,我還想將這位置送給堂姐呢。”

“呃,”張靜嫻聞言難免驚懼,吞吞吐吐道:“這怎麼行,枼兒又說糊塗話了。”

她目中竟充滿了愧色,怎麼都不敢與張均枼相視,況且張均枼似乎話中有話,總叫她難以捉摸。

想當初,張均枼初被封作太子妃時,她便曾使了詭計欲要奪了她的位子。

而今張均枼此言,隻怕是在試探她,可她眼神真切,看來又不像是作假,是以才叫她惶恐不已。

張均枼噗嗤一笑,道:“瞧堂姐緊張得,我不過是說句玩笑話了,況且堂姐你如今也已嫁做人婦,見你與徐卿這般幸福,我自然欣慰。”

“娘娘,”南絮在旁忽道:“天色已晚,咱們該回宮了。”

張均枼側首目光微寒,略似慍怒,道:“今日靈姝大婚,本宮不想回去。”

“可是娘娘,過兩日南郊祭天,您應當回宮準備諸多事宜。”

“既是過兩日,”張均枼黛眉微微皺起,“那便明日再回去,姑姑且先回宮吧。”

南絮抬眸,張均枼望著她似有深意,道:“乾清宮那邊一切都得打理妥當了。”

“是,”南絮暗暗欣喜,想是機會來了。

待南絮走後不久,張均枼望著她的身影,側目瞥著瑾瑜,低語道:“你也跟著。”

瑾瑜聽喚一怔,她何曾想過,原來娘娘對南絮姑姑也並非完全信任的。(未完待續。)

☆、第卌三章 方幡然醒悟

遠山重巒,寒風凜冽。

張均枼初次上這兔兒山,此雖僅是一座小山,不想景色也是怡人。

“枼兒,”張靜嫻偏首,笑容清淺,問道:“你不隨陛下回宮,到這兒來做什麼,這天寒地凍,怪冷的。”

張均枼並未作答,也未與她相視,依舊遠遠俯視整個皇城,似乎自語,道:“想不到這兔兒山也有如此秀麗之景。”

“若做葬身之所,”張均枼側首望著張靜嫻,%e5%94%87角略微上揚,冷笑道:“便是死,也不為惋惜。”

張靜嫻聞言心下一驚,免不了惶恐,張均枼此話似乎暗藏深意,恐怕話裡有話,她想至此暗暗回首掃視了四周,這裡僅她們姊妹二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早知如此,她便該稱病躲在府中,又何必來趟這趟渾水,隻怪她一時昏了頭,想到能隨聖駕前往南郊祭天便歡天喜地的出了來。

都說伴君如伴虎,可伴著自己的堂妹,竟也如此,朝避猛虎,夕避長蛇,果真應當!

張靜嫻訕訕一笑,略是張皇,答道:“枼兒這是說什麼胡話,什麼死不死的,不是應避諱這些”

“避諱什麼”張均枼笑得淡然,“這世上還有什麼話,是堂姐也需得避諱的。”

聽言張靜嫻默然,倒不是她有意如此,隻是她實在不知該如何作答,才能使得張均枼滿意。

“堂姐這些年可曾尋過伯母的蹤跡”張均枼突然詢問起林氏的事,叫張靜嫻頗是怔忡,她怔了怔,方才吞吞吐吐答:“沒有。”

“哦”張均枼稍有質疑,“可我聽聞。伯母年前曾去往徐府投靠堂姐,隻是堂姐不認,硬是將她給逐出去了”

張靜嫻著實驚怕,沉住氣道:“是有過這麼一回事,可林氏當初已被逐出家門,她便不再是我的母%e4%ba%b2,我自然不能認她。”

“堂姐果真心狠。”張均枼垂眸。望著懸崖下之景,毫不恐懼,反而是眼角略帶輕笑。她道:“就像當初,待我那般。”

張靜嫻總算是明白了張均枼此回喚她到此的目的,可她位卑,山下不少都人內監侯著。她又豈敢輕易造次,便訕笑道:“枼兒還記恨著堂姐”

“記恨!”張均枼絲毫未有遲疑。當即接了話,言道:“豈能不記恨,堂姐與伯母當初對我所做種種,我從未敢忘記。到如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枼兒,”張靜嫻看來像是服了軟,似乎央求。隻說道:“我當初是被豬油蒙了心,你可莫再記恨堂姐了。”

“豬油蒙了心”張均枼冷噗。“真是笑話!”

張均枼側首望著她,窮追不舍的追問道:“若伯母是豬油,那堂姐又是什麼,豬狗不如的畜生嗎?”

“我……”彼時張靜嫻麵色蒼白已無可掩飾,連忙問道:“枼兒你今日這是怎麼了”

張均枼仍未作答,良久方才轉過身,正對著張靜嫻,冷麵凝著她,她那目光竟似寒潭冰冷,叫人頓生徹骨之意。

“十五年前在中隱山,阿姊被推下山崖時,堂姐也在吧!”

此話一出,張靜嫻便是怔怔,望著張均枼,啞口無言,瞠目結%e8%88%8c。

“堂姐害得枼兒好苦,”張均枼略略挪步,愈發靠近張靜嫻,彼時張靜嫻見勢亦驚得連連後退,張均枼淒然道:“你我姐妹,你非但不幫我說話,反而說假話陷害我,叫父%e4%ba%b2恨了我十五年,到如今依舊不肯與我和善!”

張靜嫻惶惶不已,眸中驚慌大顯。

“你可知當年就因你那句話,害得金家沒落,主母袖手旁觀,我與母%e4%ba%b2險些被逐出家門,若不是那時母%e4%ba%b2懷著延齡,恐怕我們早已命斷黃泉!”張均枼仍步步緊逼。

“我恨你!我恨張家的每一個人!”張均枼目露凶光,“我與母%e4%ba%b2十年隱忍,為的隻是一份安寧,可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施壓!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張均枼陡然抓起張靜嫻的雙肩,兩眼通紅,似是要發瘋一般,癲狂斥道:“你既已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靈姝選%e4%ba%b2那日,你為什麼要進宮!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眼前!”

話音未落,張靜嫻亦再忍不住如此,將張均枼一把推開,厲聲道:“你以為我願意如此!從小到大,你樣樣都比我好,處處都比我精,我作為張家的嫡長孫女,外人卻都不歡喜我,他們隻知張家有一個夢月入懷而生的張均枼,而不知我張靜嫻是何人!什麼騎龍抱鳳!什麼後星轉世!張均枼,你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