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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89 字 1個月前

:“遊荔妹妹怎麼會在宮裡”

遊荔滿肚子的火氣正是無處可說,偏偏這柳文又問道她這樣的話,她便忍不住叫囂,“我母%e4%ba%b2是隆慶大長公主,我父%e4%ba%b2是駙馬都尉,禦前帶刀侍衛,太後是我嬸嬸,我為什麼不能在宮裡!”

柳文一驚,連忙擺手道:“遊荔妹妹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遊荔近前,緊緊逼問。

柳文吞吞吐吐答:“我……我……”

“你不是該隨你父%e4%ba%b2回廣西封地進宮來乾什麼?”

“我父%e4%ba%b2進宮麵聖,我隨他一起。”

“所以你就私闖後.宮”

柳文一聽,更是大驚,“我……我……我這不是私闖後.宮。”

遊荔愈發得勢,徑直越過他,冷笑一聲,道:“窩囊廢。”

柳文聽罷心裡頭自然多有不適,可也不曾表現出來,亦轉身跟在遊荔身後,問道:“遊荔妹妹今日似乎不開心”

“我不開心又能怎樣,憑你能讓我開心起來嗎!”

柳文訕訕一笑,“遊荔妹妹告訴我,我說不準就能讓你開心起來呢。”

遊荔又是一聲蔑笑,回身乜視他,毫無顧忌的說道:“我啊,不喜歡皇後,我想讓她死,你能……”

未等遊荔說罷,柳文便陡然以手掌捂住她的嘴,隨即四下裡掃視了一眼,正要開口同她說些什麼,卻被她掙%e8%84%b1開。

遊荔一把推開他,罵道:“你乾什麼!神經病啊!”

言罷遊荔便轉身跑開,徒留柳文一聲急喚。

柳文喚她不得,便急忙追去。

彼時談一鳳亦不動聲息的走出來,望著遊荔與柳文的身影,心底思量了許久。

“娘娘,談大人來了。”

張均枼聽聞談一鳳過來,心中無端便是欣喜,忙出去迎接。

隻見談一鳳背過身佇立在殿中央,她步出後望著他的背影,輕喚了聲“談大哥”。

談一鳳聞聲回首,轉過身微微福身行禮,喚道:“娘娘。”

張均枼心中略感不適,“談大哥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談一鳳略加掩飾,眼神飄忽不定,答道:“哦,近來有些疲累。”

“哦,”張均枼走至正座坐下,拂手指著談一鳳身後的椅子,道:“談大哥坐吧。”

隨後側目看了眼玉珠,喚:“玉珠。”

玉珠這便走去服侍談一鳳坐下。

“談大哥今日來找我,所為何事”

“我要走了,”談一鳳說得極是平靜,殊不知張均枼聞言內心已是波瀾四起。

張均枼明顯怔住,“走去哪兒可是要回金陵”

“不是,”談一鳳見她怔怔的模樣,竟倍感寬慰,便扯出一絲笑容,道:“陛下調我去平江任知縣。”

張均枼暗暗放心,“平江,知縣一職確是空缺了。”

“是談大哥自請去平江,還是陛下”張均枼生怕是因她的緣故,朱佑樘才會將談一鳳遠遠調離。

談一鳳知她的意思,便答:“是我自請的。”

“哦,”張均枼端起茶盅,埋頭將臉遮住,欲要掩飾憂心,淡然問:“那談大哥可還會回來?”

“不會。”

張均枼端著茶盅的手分明抖了一下,她極力穩住心緒,將茶盅輕輕放下,抬頭與他一笑,“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談一鳳笑容有些僵硬,“京城太過嘈雜,我喜歡清靜。”

張均枼苦笑,談一鳳察覺到,便也是一笑,道:“我今日來此,就是同你道彆的。”

他側首望了望天,回首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張均枼頷首,“嗯。”

見談一鳳走向殿外,張均枼目中竟滿是失落,談一鳳忽而停步,轉身望著她,道:“提防遊荔,還有,安遠侯世子。”

張均枼一愣,卻也未曾追問,她確是一直提防著遊荔,如今多了個安遠侯世子,那想必此人,已歸心於遊荔了。

“陛下。”

張瑜一聲輕喚,生怕擾了朱佑樘的心神,他自然知道,朱佑樘若在聚精會神的批閱奏本,旁人是萬萬不能打攪的。

倘若打攪了,怕是免不了受罰。

何況此回這事,並非朱佑樘歡喜的。

他伺候的主子,個個兒都是喜歡清靜的,這邊兒的朱佑樘是如此,坤寧宮的那個,也是如此。

朱佑樘聞聲抬眼,神情略有幾分不悅,而後又垂下眼簾,因他實在無暇理會他,便隻沉聲問道:“何事”

張瑜被他那一個眼神看得打冷戰,悻悻道:“遊荔姑娘來了。”

朱佑樘果然皺起眉,張瑜又道:“很早就在外頭跪著了。”

張瑜說罷,朱佑樘極是不耐煩的起身出了去,果真見遊荔跪在殿外。

“皇帝哥哥……”遊荔如此神色,看來極惹人憐愛。

朱佑樘不再看她,轉身便要回內殿去,遊荔卻道:“皇帝哥哥,荔兒知錯了,求皇帝哥哥責罰。”

遊荔哭得梨花帶雨,朱佑樘雖未瞧見,聞聲卻也是不忍。

他到底還是走過去雙臂將她扶起,遊荔見勢佯裝作%e8%85%bf軟,跌入他懷中,苦訴道:“荔兒%e8%85%bf好痛。”

朱佑樘極力往後退去,可依舊是將她扶著,“你起來,叫人瞧見怕是要汙了你的名聲。”

遊荔卻是緊緊靠著他,且將臉頰貼在他%e8%83%b8膛,道:“荔兒不怕,荔兒隻想嫁給皇帝哥哥。”

“放手,”朱佑樘禁不住煩躁。

“荔兒不放,皇帝哥哥若不答應娶荔兒,荔兒便要一直這樣抱著皇帝哥哥,”遊荔說罷抱的愈發緊了。

朱佑樘眉心已擰成川字型,他側首望著張瑜,張瑜忙走來將遊荔拉開。

巧的是玉珠端著藥膳至此,見此情景著實愣住,朱佑樘亦是一驚,玉珠張皇將藥膳放下,快步跑出去,一麵又碎碎念道:“奴婢什麼也沒瞧見,什麼也沒瞧見。”

☆、第廿二章 眾怒一觸潰

清晨,初陽傾灑。

張均枼睡眼惺忪,困乏不已,雖如此,卻仍是與朱佑樘一同起身,一同洗漱,而後伺候他更衣,為他換上朝服,送他去往奉天殿早朝。

她多希望他們的生活每日皆是如此,平平淡淡,與尋常百姓無異,恩愛相偕,白頭到老。

可這是後.宮,不是民間,他是帝王,而非坊間平民。

有些事情,從一開始,便注定成為不可能。

張均枼接來眉黛手中的朝服,還未靠近朱佑樘,卻陡然怔住,頓了頓方才為他披上,一麵又言道:“陛下勤政愛民是好事,愛誰都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朱佑樘聞言不免一驚,他雖不知張均枼為何突然說道這個,卻也猜到,定然是因昨日之事被她知曉了,他便垂下眼簾,未再多問。

送走朱佑樘,她本可像往常一樣臥在軟榻上小憩片刻,可此回卻是心神不寧,實在難以撫平心緒。

“玉珠,”張均枼垂目坐在梳妝台前,冷冰冰的一聲叫喚。

玉珠聽喚疾步走來,垂首站在門邊,應允道:“娘娘。”

“你昨日去乾清宮送藥膳,可曾見了什麼人在裡頭”張均枼目不斜視,依舊垂著眼簾,正對妝台。

玉珠略顯張皇,吞吞吐吐答:“沒……沒見著旁人。”

“你說實話,”張均枼再抑製不住內心的怒意,突然側首望著她。

張均枼言此並不非常凶狠,玉珠卻嚇得癱軟跪地,哭道:“奴婢……奴婢看見遊荔姑娘在裡麵。”

聞知是遊荔,張均枼自然顰眉,追問道:“她在乾清宮做什麼?”

玉珠彼時已哭得滿麵淚痕,道:“奴婢昨日去的時候,隻看見陛下緊緊抱著她,還有張公公,他見奴婢過去,便走去要將遊荔姑娘拉開,彆的……彆的奴婢什麼也沒看見。”

張均枼黛眉緊皺,當即站起身指著她,“那你昨日為何沒有稟報本宮!”

玉珠俯首,顫著身子,竟要將一切都胡亂供出來了,她哽咽不止,道:“是陛下……陛下不準奴婢將此事說出去,奴婢不敢不從。”

“娘娘,”眉黛進屋來見玉珠跪在地上,張均枼又是那樣一副慍怒的神情,不免怔怔,愣是後退了一步。

“什麼事”張均枼甚是不耐煩。

眉黛垂首,略帶顫唞,道:“遊荔姑娘來了。”

“本宮正想找她!”張均枼言罷再不顧及旁的,越過玉珠眉黛二人便疾步出了去,果真見遊荔滿麵紅光,傲然站在殿中,而殿中竟有著一股子極重的脂米分味,似乎遊荔此舉是故意而為。

那脂米分味,分明與朱佑樘朝服上的味道無異。

張均枼定了定心,僅剜了她一眼,冷語道:“你來乾什麼”

遊荔笑容絲毫不減,“我給皇後姐姐請安呀,晨昏定省,不是後.宮中人該守的本分”

“姐姐”張均枼拂袖坐於主座,“當是嫂嫂吧久聞隆慶姑母家中長女天生癡傻愚鈍,本宮原本並不相信,而今看來,恐怕是真的。”

遊荔聞言麵不改色,輕狂道:“如今確是嫂嫂,日後,可不就是姐姐了”

張均枼望著她冷笑一聲,“可笑。”

“姐姐不信”遊荔忽而露出一副羞怯的神情,掩麵嬌笑,道:“陛下脊背上那道傷疤,想必是他六歲那年被人追殺所致吧?昨兒晚上陛下在我耳邊說了,我這會兒耳邊還癢癢呢。”

聞罷張均枼當即變了臉色,厲目望著她,心底也委實不願接受這事實,可她最終還是壓住了火氣,心平氣和的說道:“你今日這是要站著給本宮請安”

遊荔不曾察覺自已失禮,反而言道:“荔兒這%e8%85%bf酸痛得緊,陛下特準不必給人下跪,見誰都如此,何況是姐姐你。”

“放肆!”話音未落,張均枼陡然摔下茶盅,“這是坤寧宮,豈容你一個外人造次!”

“外人”遊荔極是輕蔑,狂笑一聲,道:“我遊荔若是外人,你張均枼也不見得就是自家人!”

“你住口!”張均枼說話間忽然拍案而起,怎知話音方落,忽見王太後任由風風火火的走過來,她道:“喲,皇後這是與誰置氣呢?”

遊荔見得王太後至此,當即撅起嘴靠過去,扶住她手臂撒起嬌來,故作一副委屈的模樣,苦訴道:“嬸嬸。”

王太後自然任由遊荔將她如此拐著,現下遊荔此人於她還有極大的用處,她確是萬不能將她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