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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95 字 1個月前

便信了她,早前她在鹹陽宮時,談姨便與她提起過南絮這個人,這個人在仁壽宮伺候周太後,依周太後之命到鹹陽宮任司儀一職,又被擢升為哪個宮的掌衣女官,當時談姨未能聽清,而今想來,怕便是端本宮了。

依她之見,這個南絮姑姑,明麵上的周太後的人,實則是效命於太子。

朱佑樘也曾與她說過,南絮姑姑是個可信之人。

“奴婢如今伺候在端本宮,便是娘娘的人。”

南絮確實聰明。

出了屋子自然是寒氣逼人,地上厚厚的一層雪,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瞧著還有些刺目。

到偏殿用早膳時,張均枼遠遠望去也未見朱佑樘的身影,唯有一大桌子的葷菜。

見張均枼至此,侍立在此的都人不慌不忙的躬身行禮,“娘娘萬福。”

張均枼走至一身形偏瘦的都人身前,啟%e5%94%87問道:“太子呢?”

“回娘娘,殿下一早便去奉天殿上朝了。”

張均枼聞言頷首,回首與南絮道:“去仁壽宮請安吧。”

“娘娘不用膳”

張均枼望了眼桌上的菜品,不禁倒胃,“一大早便吃這些東西,未免有些油膩了。”

南絮轉而側目,“將這些都撤了吧,換幾道清淡的。”

“不必了,”張均枼黯然,“我沒胃口。”

張均枼伴著內監高聲通傳進了仁壽宮時,不少娘娘們都已向太後請了安,坐在兩側閒聊,王皇後也在其中,滿臉的笑意。

“瞧瞧,說曹操曹操便到了,”左側一個紫衣婦人調侃道。張均枼與她露出明媚一笑,隨即向周太後福身道:“臣妾給皇祖母請安,恭祝皇祖母福壽安康。”

不等周太後言語,那紫衣婦人又道:“瞧這小嘴兒甜得,果真討人喜歡,長得又好看極了,太後看人可是愈發仔細了。”

“你這嘴也是甜膩膩的,到這兒來都沒停過,”王皇後笑說。

“枼兒,”周太後依舊和藹可%e4%ba%b2,對著張均枼招手道:“過來上哀家這兒坐,讓哀家也沾沾你的喜氣。”

“是。”

周太後待張均枼坐下,小聲問道:“南絮伺候得可還習慣”

張均枼笑意不減,“嗯,皇祖母忍痛割愛,叫臣妾受寵若驚了。”

“如此便好,”周太後望著底下姹紫嫣紅的一大片,慈笑道:“哀家這仁壽宮今日好生熱鬨,她們這一個個兒的,一大早便過來請安了,還都賴在這兒不肯走,非吵著要看看你的模樣。”

“可不是”右側一綠衫婦人柔聲細語:“太子妃今兒來得晚,咱們姐妹幾個便得空多聊了會兒。”

紫衣婦人舉手投足間皆略帶風塵味兒,這會兒又接了話,“太子妃來得晚,怕是昨兒夜裡頭給累著了。”

話音方落,殿中眾人便皆是掩麵噗笑,適才那綠衫婦人身後左側的素衣婦人侃笑,“恭妃姐姐真不害臊。”

原來那紫衣婦人便是近些日子最得聖寵的楊恭妃,果真美豔十足。

“害什麼臊,這些東西你我都明白,還藏著掖著做什麼。”

殿中樂作一團,這些女人平日裡處處爭鋒,在太後麵前卻是乖巧得很,若和睦起來,女人家之間的話題總是不少。

這會兒眾妃聊得正起勁兒,忽聞內監通傳“萬貴妃到——”

眾人聞言忙斂了笑容,皆板著臉端端正正的坐著。

“喲,”萬貴妃風風火火的進來,“太子妃也在,今兒真是巧了,頭一回過來便能見著太子妃。”

周太後神色不悅,站起身來,“時辰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宮去。”

眾妃紛紛站起身來,張均枼亦走下去同她們一起福身,“臣妾告退。”

☆、第卌二章 相望總無言

年輕婦人一身棗色襖裙,排場大如皇後,如此,舉手投足間本該容光煥發,卻是臉色鐵青,與身側都人言語時句句皆埋怨。

“真是的,天天早上都得在這兒跪著,不過是低了一個位份,哪至於如此!”

太後畢竟是太後,不同於皇後,若要給太後請安,為嬪的隻能在宮外跪著,這位王惠嬪雖囂張跋扈,卻也不敢蔑視宮規。

巧顏方才語罷,抬眼間便收起了不快,側目望著身側的都人,毫不客氣的問道:“這誰呀,怎麼見了本嬪也不知行禮”

“惠嬪娘娘真是說笑了,若論品級,你還得給本宮行禮不是”張均枼微微笑答。

南絮屈膝躬身,輕語道:“惠嬪娘娘萬福。”

“可若論輩分,本嬪還是你姨娘呢,”巧顏舉步上前,趾高氣揚。

張均枼淺笑,“見姨娘隻需福身,可姨娘見了本宮,想是還得下跪吧。”

巧顏自知被張均枼下了套,忙不迭越過她疾步走開,語道:“本嬪還得回去伺候皇上,可沒工夫與你閒聊。”

“慢走。”

張均枼抬眼忽見一人,遠遠的走在前頭,神色慌張,匆匆忙忙的消失在眼前,她自然記得,那是方才在清寧宮偏殿內,告知她太子已去奉天殿上朝的那個都人。

這般鬼祟,定然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張均枼這便領著南絮疾步跟過去,這是去往安喜宮的方向,一路跟來,張均枼已猜到了些,直至站在宮牆後%e4%ba%b2眼見那都人在頂頭東張西望了一番而後又疾步進了安喜宮,她才確信下來。

張均枼未語,回過身便離了此處,如今伺候在清寧宮的都人定是經太後一番精挑細選的,不想仍免不了有萬貴妃的眼線,這萬貴妃果真好手段,竟能瞞過太後的雙眼,偷梁換柱。

原來萬貴妃到底是不信任她的。

南絮跟隨在她身後便也不言語,隻在心中暗暗思量,她素來少言寡語,且如今主子還不曾說什麼,她這個做奴婢的,自然也不能多嘴,免得僭越了禮數。

“這是什麼料子”朱佑樘輕撫內監送來的新衣,斜眼細細打量。

捧著新衣的內監答:“這是鬆江府所造大紅細絨裁製的,陛下說穿著舒服,便每年都向那裡加派上千匹。”

朱佑樘眉心微擰:“用這種布縫製的衣服,抵得上幾件錦鍛的,穿著未免有些浪費了。”

語罷朱佑樘收回手,揮了揮,“送回去吧。”

內監抬頭看了眼朱佑樘,目光中皆是疑慮,戰戰兢兢的回道:“殿下,這……”

朱佑樘聞言側首,內監見他眼色如此,這便住了嘴,躬身退下,“奴婢告退。”

那內監方步出殿外,張均枼便與他打了個照麵,奈何那內監始終躬身,不曾見到她,張均枼見他手中捧著的衣物,也不禁疑惑,卻未追問。

殿門大敞著,隻見朱佑樘背著身%e4%ba%b2自斟茶,見張均枼進了殿去,南絮便自覺的退在門外。

屋中頓時茶香四溢,張均枼輕啟朱%e5%94%87,“殿下回來了”

朱佑樘聞聲身子一顫,轉過身眉頭深鎖,“嗯。”

張均枼望著他不悅的神情,霎時間一肚子的話都咽了回去,再也開不了口,朱佑樘察覺不適,回身續了杯茶,一麵乾巴巴的問道:“昨晚,睡得可還安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嗯。”

“哦,”朱佑樘輕輕頷首,放下茶壺,望著張均枼垂下的眼簾,自是心疼又歉疚,可她到底是萬氏的人,便是他心中有她,也萬不能敞開心扉去愛。

“今日文華殿還有不少事務未曾處理,我這就過去了,”朱佑樘這回倒沒有一聲不吭的離開,越過她又停住步伐,回首道:“午膳你便一個人吃吧。”

張均枼聞他所言雖失落不已,卻也作掩飾,福身道:“恭送殿下。”

張均枼望著朱佑樘再一次漸漸遠去的身影,一語不發,卻忍不住苦笑,張均枼啊張均枼,你與冷宮裡的那些棄妃有什麼區彆!

南絮凝著朱佑樘的背影進殿,見張均枼冷著臉,柔聲道:“殿下每日這個時辰都要去文華殿,想必今日也不例外。”

張均枼淺淺一笑,“姑姑對殿下的起居日常了解得如此透徹,令我這個為人妻子的,都自愧不如,”南絮姑姑言語間已露了破綻,張均枼察覺自然要提個醒。

南絮知她此話意在何處,便住了嘴不再多言。

今晨伺候太子妃梳妝時,她便已試探過她,恐怕那時她便已懷疑她是太子的人,如今這一番話,隻怕更要惹得猜忌。

“姑姑,”張均枼麵頰忽然浮起笑意,“你去宮正司,把清寧宮的名錄簿子取來,我想查查在這兒伺候的每一個人。”

“是。”

張均枼待南絮走後,亦獨自一人離了清寧宮。張均枼進了安喜宮時,方才那都人已不見蹤跡,唯有萬貴妃慵懶得躺在軟榻上,眼波流轉間,風塵味兒十足。

一見張均枼過來,萬貴妃便坐起身下了地,調侃道:“喲,這新婚燕爾的,太子妃不在清寧宮陪著太子,怎麼有空到本宮這兒來了?”

張均枼取出袖中玉玨,平放在手心,“娘娘前些日子將這個落在臣妾這兒,臣妾今日得空,便%e4%ba%b2自給娘娘還回來,娘娘不介意吧”她知道,這塊玉玨,她留著始終是禍害。

萬貴妃怔住,凝著玉玨,許久未回過神,終是一笑接過,隨手丟棄於火爐中,泰然道:“想不到這玉玨太子妃還收著。”

“本宮有件事,”萬貴妃繞著張均枼一番打量,“一直想拜托太子妃。”

“何事,貴妃娘娘且說。”

萬貴妃朝劉娘子使了個眼色劉娘子這便領著一眾都人內監紛紛退下,直至合上門,萬貴妃才厲目道:“本宮要你,殺了太子!”

張均枼假意訕笑,“如今臣妾已是太子妃,娘娘竟要臣妾殺了太子,這豈不是要臣妾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話雖如此,可本宮聽聞,東宮心係旁人,可不曾正眼瞧過你,本宮不信,你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這心裡頭,對他是半點兒怨恨都沒有。”

張均枼未答她話,垂眼一笑,“娘娘這是在利用臣妾”

“可以這麼說,”萬貴妃信心滿滿,折回身站在張均枼身前,輕語道:“太子妃可要想清楚了,你張家百十口人的性命,可全都拿捏在你的手上,你那個母%e4%ba%b2,是三十一年前先帝下令舉國通緝的要犯,她的行蹤若是被人抖露出來了,隻怕你張家,得遭滅頂之災吧”

☆、第卌三章 風雲暗湧動

張均枼回了清寧宮時,南絮已在內殿的桌案上布好了菜,張均枼走至殿門前頓了頓,方才緩緩步入,南絮見她神色凝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