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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80 字 1個月前

四喜,成化十八年臘月二十進安喜宮,侍奉萬氏貴妃。

是她,就是這個喚作邱四喜的都人,給張均枼抓藥的人是她,她是萬氏的人,下毒害張均枼的人定是她!

☆、第廿三章 險食奪命藥

在這個後.宮,似乎每個人都有秘密,不論是那些妃嬪,還是淑女,甚至是都人,便是朱祐樘口中的可信之人殷南絮,亦是詭秘莫測。

“奴婢南絮,叩見殿下金安。”

“起來吧”,朱祐樘眉頭深鎖,四下裡看了看,而後凝著南絮,“本宮今日過來,是與你詢問一個人。”

南絮心下不解,太子素來專情,在這鹹陽宮,除了張淑女,還會有誰,能入了他的眼,“殿下且說。”

朱祐樘長籲,壓低了聲兒,“你這鹹陽宮,可有一個叫邱四喜的?”

“四喜?”原來並非她所想,可四喜不過是個都人,從來寡言少語,溫順乖巧,何以太子今日竟詢問起她來了,還如此神秘。

“你可知,她是安喜宮的人。”

南絮滿目驚詫,卻未言語,前兩日她應旨過來,為了提防萬貴妃,借機囑咐於司正將鹹陽宮與西苑所有的都人和內監儘數調換,何況那時她也摸清了所有都人和內監的來曆和底細,若說四喜是安喜宮來的,她自然是怎麼也不敢相信。

朱祐樘知她向來沉默少言,便也不多說,“你知道該如何了?”

“是。”

太子一向仁慈,定然不願她傷人性命,為今之計若要拔掉這條眼線,便隻能借機將其調離鹹陽宮,可她來此不過三日,初來那日便要於司正在此作了翻天覆地的大調整,而今倘若再作要求,豈不叫人嫌。

那日於司正是看在太後的麵子上才應了她的意思,她雖有太後依傍,可向來謹慎低調,隻怕此舉要惹得旁人指她仗勢欺人了。

若四喜真的是萬貴妃的人,那張淑女豈不是有危險,遭了,那藥!

“張姐姐”,淑尤自攸寧死後竟是變得愈發勤快,每日到了時辰便特意跑去小廚房將張均枼的藥%e4%ba%b2自端來,“喝藥了。”

左鈺正在屋中與張均枼閒話,見淑尤對張姐姐如此殷勤,心裡頭便很是不悅,倏地站起身搶過她手中的木托,冷語道:“我來吧。”

張均枼漠然看著,直至左鈺將藥端來,她才淡淡說道:“且先放著吧。”

左鈺伶俐,乖乖將藥擱在桌案上,“姐姐近日氣色好多了,我看這藥啊,也無需再喝了。”

張均枼淡然一笑,“淑尤妹妹已將藥端來,我豈有不喝的道理。”

左鈺乜了眼淑尤,“都怨你,將這藥端來,害姐姐又得吃頓苦。”

淑尤垂目苦笑,“那,我去找姑姑要些糖來。”

左鈺見淑尤出了屋子,亦緊隨她後站在門內偷偷觀望,見她已走遠,才回首來瞧著張均枼,張均枼見勢忙端起湯藥往窗邊的花盆走去,正要倒下,卻見有卉回來,隻好又穩穩收回。

捧在手中微晃,不緊不慢的呡了口,又故作不適,緊皺眉頭將藥吐在花盆中,左鈺見機迎合,“這藥當真那麼苦澀”

“你來嘗嘗便知了。”

“藥是姐姐的,我可不願嘗。”

淑尤不巧回來,微笑道:“我與小廚房的人要了碗糖水來,姐姐喝完藥漱漱口。”

“妹妹真是有心了”,張均枼泰然自若,說罷作勢要喝下湯藥,是福不是禍,是禍終究躲不過,不過是些許南天竹,還不至於要了她的性命。

左鈺見張姐姐如此,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兒,這藥中可是有毒的!

有卉雖坐於鏡前,可目光卻緊隨張均枼手中的湯藥,見她終於要喝下去,不免欣喜,隻是她麵色依舊平靜如水,毫無起伏。

張均枼正是躊躇,忽聞南絮驚呼張淑女,於是應聲朝屋門口望去,見得有卉與淑尤亦是望著門口,便佯裝驚到,將湯藥打翻。南絮正巧站定身子,%e4%ba%b2眼見著張均枼打翻湯藥,不禁倒抽了口涼氣,好在來得及時,竟險些釀成大禍。

都人聞聲趕來,齊齊喚道:“姑姑!”南絮邁步進屋,不忘回首囑咐,“去喚四喜過來。”

“是。”

張均枼抬眼,“姑姑喚我有事?”

“哦…”,南絮已察覺張均枼定知藥中有毒,自是無需避及,可左鈺三人還在,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她鮮少如此慌張,“奴婢就是想問問姑娘,方才用膳時可有落下什麼東西”,南絮取出袖中的錦帕,“奴婢瞧著這帕子與姑娘的有幾分相像。”

“這帕子”,張均枼自知南絮是在助她%e8%84%b1困,便走去瞧了瞧,隨即接過,“確是我的。”

“姑姑”,南絮正要開口,四喜慌忙來此打斷,南絮應聲回首看了眼,而後指著地上的瓷碗碎渣,“你過來把這兒弄乾淨了。”

四喜越過南絮,看著地上的碎渣目光一怔,“這是張淑女的藥?姑姑,可還需過去端一碗過來?”

“不必了,瞧著張淑女的病已好得差不多了,你先過去把地上的碎渣清了。”

“誒。”

有卉見南絮這番神色,想必她也知了藥中有毒,南絮是太後的人,若要追查此事,隻怕是輕而易舉,而今姑母又未在宮中,看來此事不能再拖延了。

“可惜了這藥”,有卉作勢可惜,一麵又蹲下`身子要與四喜一同收拾,卻被南絮攔住,“誒,不勞周淑女,這裡奴婢來收拾便好。”

有卉故作平靜,怔怔的佇立一側,南絮趁勢劃傷手指,而後凝著傷口,見得傷口發黑,便作驚惶,驚道:“這藥…”

南絮慌張站起身,卻已覺暈眩,虧得張均枼與左鈺攙扶,才不至癱倒。

“姑姑,你沒事吧?”張均枼緊攏眉心,略顯焦急,“快傳太醫,春兒,快去傳太醫呀!”

“是。”

“我沒事”,南絮氣息微弱。

張均枼心知南絮待她向來%e4%ba%b2和,可即便是要幫她,也不至於如此以身犯險,藥中有毒,她豈會不知,此番若是當真危及她的性命,那又當如何!

“這藥怎會有毒啊!”淑尤滿目驚惶,指著四喜,“四喜你說,這藥可是你熬的!”

四喜心下驚怕不已,緩緩直起身,楚楚可憐的凝著淑尤,“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這藥…這藥是奴婢熬的,可奴婢沒有下毒啊,姑姑”,喜兒忽而扯住南絮衣袖,“姑姑,奴婢沒有下毒,奴婢沒有下毒啊!”

南絮未語,淑尤見勢又是一番虛情假意,故作擔心道:“姑姑啊,這藥原先可是給張姐姐的,她們要害的是張姐姐啊!”

“你們先彆慌,速命人去請於司正過來!”彼時南絮額頭上的汗珠已涔涔流下,必定是極具痛苦,可她卻毫無怨言。

“是。”

太醫院遠在承天門外,大明門前,雖是如此,劉文泰來得卻也不遲,反是於司正來得有些晚了。

“劉院判,姑姑中的毒,可有法子醫治?”

“殷司儀中的雖是南天竹,可中毒尚淺,還可醫治,服些半夏、連翹和地不容便可無礙,張淑女且照著我開的方子去抓藥,切記三碗水並一碗水。”

張均枼接過藥方看了眼,隨即遞至春兒手中,“送送劉院判。”

“是。”

劉文泰方走,於司正的人便從小廚房回來,手中的木托上還端放著藥罐子,畢恭畢敬的走至於司正跟前,打開蓋子便道:“司正大人,這是奴婢從小廚房取來的,裡麵有南天竹。”

四喜聞言又是一番驚慌,“不可能,怎麼會有南天竹,奴婢都是照著方子去抓藥的。”⊙思⊙兔⊙網⊙

於司正瞥了眼,毫不留情道:“帶走!”

“是。”

四喜這便淚眼凝著南絮,“姑姑……”

☆、第廿四章 恍知淑尤計

即便是在道家的祖天師眼下,萬貴妃也絲毫不願寬恕待人,禪房本該是個清靜的地方,可她偏生要將這白雲觀鬨得%e9%b8%a1犬不寧。

“你說!”萬貴妃徘徊在都人身前,怒目圓睜,伸手指著,“本宮的珍珠袍上為何少了一顆珠子!”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娘娘。”

“不知?”萬貴妃側目瞥向梁芳,“梁芳,你說,本宮今日該如何這個賤人?”

“既是偷竊”,梁芳不自覺的挑了挑眉,麵露陰險狡詐之色,“就當挖眼挖%e8%88%8c,斷手抽筋。”

都人聞言瞪目,滿麵驚惶,拉扯著萬貴妃的裙邊,“不要,不要啊娘娘,奴婢沒有偷竊,奴婢沒有偷竊啊娘娘。”

梁芳接過刀子,一臉悅色,方作勢要剜下都人的眼睛,另一都人便端著木托疾步走進,“娘娘。”

萬貴妃聞聲一驚,梁芳亦是收回手,瞪視進來的那都人,那都人見小姐妹滿臉淚痕跪在地上,才知自己來錯時辰,便低垂著頭欲要退下。

“何事!”萬貴妃從不避嫌,今日亦是如此。

那都人這才敢稍稍抬眼,“太後…太後說不吃娘娘的任何東西,還說娘娘假仁假義,恐怕在粥裡添了彆的東西,叫奴婢…送回來。”

“豈有此理!”萬貴妃聞言當即拂袖,甩下粥碗,那都人見勢旋即跪地,“娘娘息怒。”

萬貴妃聽罷便朝房外走去,走至門口時又回首,瞪著原先疑為偷竊的都人冷冷說道:“今日暫且饒你一命!”

都人聞之暗悻,忙重重的磕下頭,“謝娘娘,謝娘娘。”

“太後可是為東宮儲後之選而來?”

周太後方步入屋中,還未及與喻道純施禮,便聞他如此詢問,果真是神通,便微微頷首施禮,“喻道長既知哀家所求,可否告誡幾句?”

喻道純捋了捋胡須,“上有北鬥,下有泰山,西宮有奸人,謀奪儲君位”,說話間,萬貴妃正巧走至門外,聞得喻道純言此,當即怔住,定定的站在門外。

“而今有百忍堂張氏女,乃騎龍抱鳳而生,紅繩係足,與太子,是為天定良緣;此女妙手能回春,命理克奸佞,是故,必定為後,母儀天下”,喻道純仍捋著漸白的胡須,“東宮仁慈,此女可助他除奸祛祟,創盛世中興。隻是此女命格奇特,雖為後命,卻煞孤星,太後務必勸她一心向善,否則,必定喪夫亡子,孤獨終老!”

“那道長的意思?”

“誒,此乃天機不可泄露,恕貧道不能多言,隻是姻緣天定,太後隻需順其自然,又何必插足呢!”

周太後頷首,“哦,是,叨擾道長了”,說罷乜湄便扶著周太後站起身,要朝房外走去,萬貴妃見勢慌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