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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風雲 一片月 4213 字 1個月前

缺,朕看關侍郎久居禮部,倒可堪用。諸位愛卿以為誰可擔當此任?”

來露麵壓壓一些人的心思固然是有必要的,禮部空缺卻是大事。皇帝本想由關湖遷任,但也知道此事恐怕不成,所以以進為退,讓了一步。果然歐冶便道:“禮部總禮天下,關侍郎雖任侍郎,但無功名,隻怕不妥。”

皇帝心下歎口氣,道:“歐愛卿所言甚是,不知歐愛卿可有人選?”

禮部不容有失,這是昨日荊國公府共同商議的。但皇帝麵子不能不給,這是歐冶諫言的。這時候歐冶不容有錯,朗聲道:“工部尚書荀芳出身進士,履曆清白,曆任吏部,刑部,工部。為人君子之風,可遷禮部尚書。關侍郎宜遷工部尚書,至於空缺侍郎,可徐徐選之,不必操之過急。”

皇帝又問了問彆的人,倒都覺得可行。他便點頭道:“便如歐愛卿所言,擬了旨意吧。”關湖去了工部,倒方便一些事情。前段時間撕破臉麵,但終究還是要給點臉。眾臣議著旁的事情,皇帝自歪著想了許多,末了獨獨留下嚴寬續話。

嚴寬自然知道是因為女兒的緣故,火毒是他送進宮,但不知道為何沒得手。嚴阿嬌卻失了分寸大鬨景陽宮,皇帝再怎麼寵幸,也得顧忌劉太後。至於沒能除去劉幽,那也不是一次便能得手,沒什麼好失望的。

“阿嬌這次行事過了,朕也恰好生病,回護不得。怕是得委屈她些日子,等母後寬心了才好再有恩典。”皇帝歎口氣道:“你回去讓夫人進宮勸勸,朕近日去不得承乾宮,讓她一定不要再惹太後。大鬨景陽宮的事情,也不能再有。”

“皇上仁德,臣替娘娘多謝皇上。”嚴寬本以為會被訓斥,哪裡想得到皇帝卻要他去寬蓮妃的心,看來女兒確把皇帝的心把的死死的。嚴寬跪著行了大禮:“臣回去便安排拙荊進宮,為皇上寬心。還請皇上保重龍體,這才是臣的福氣。”

“你知道便好,”皇帝做出些無可奈何的表情,道:“朕心裡%e4%ba%b2近誰,蓮妃最是知道。卻不知道是誰這次攛掇著蓮妃做了此事,若非朕聽聞後立馬派人去求情,隻怕妃位不保,這又得不償失啊。”

嚴寬腦子一轉,心下大喜,“臣一定讓拙荊勸勸娘娘,平日裡該修身養性,以為婦德。”

皇帝深深看了眼嚴寬,笑道:“你明白便好。流風,待會兒把望海進貢的緞子取上十匹,給昌平侯帶回去。”

嚴寬大喜:“臣謝主隆恩!”這下可好,皇帝有意立嗣之事偏袒蓮妃,看來得找些生子秘方送進宮中,再讓女兒平日裡少生事端,拿出個賢良淑德來。若真立了女兒的兒子做太子,又何必跟著荊國公作亂?左右都是一同的富貴。嚴寬這般想著,更何況荊國公張廣性格晦暗,若是將來得勢,自己一家榮辱豈能保全?這幾年來雖然退居幕後,但殺伐之間從未見猶疑之色,也寒了不少人心啊。

☆、安娘

回了謹身殿,皇帝先在外麵低聲對流風吩咐:“好好選幾個安生妥帖的人補進景陽宮,朕知道承乾宮殿手段,防不勝防,便放個進去也不打緊。但你給我仔細好了,身邊的人不能再出差錯。”

“是,奴才已經著手去挑了,皇上放心。”流風替皇帝換上便袍,道:“皇上,晚膳備好了,您看在哪用?”

“這還用說,送進去吧。”瞪了眼流風,皇帝先抬%e8%85%bf進了寢殿,果然劉幽醒著,正靠著床,手裡拿了本書打發時間。

見她要起身行禮,皇帝便道:“坐穩了,不必這樣。那些禮節不過是外人麵前做做樣子,我今日想過了,可不拿你當皇後,而是當國士。”走到床邊,皇帝細細打量了她的神色,“好多了便好。”

“皇上玩笑話,讓流風聽著笑話了。”劉幽不以為意,皇帝揮揮手讓流風出去,認真道:“朕不是玩笑話。朕曾經答應過翼國公,也答應過你。”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同寢同食,便是和兩位姐姐也沒有如此%e4%ba%b2厚。我拿你當妹妹,卻不得不娶你當皇後。我對不得你先,今後定當還你自由。”皇帝直視著劉幽,句句真心,“瑾辰,你幫我除了荊黨,事成之後,我送你出宮。這世上便隻有瑾辰,沒有景陽郡主,沒有你不得不當的皇後。”

“如今大爭之世,我能信的人太少,在身邊能出謀劃策 ,也隻得你了。”皇帝笑著說,“便看在小時候替你背過幾次黑鍋的份上,做我的謀士吧。”

劉幽看著皇帝的眼睛,不發一言。

寢殿中安靜的可怕,皇帝等了良久,心下淒然,知道劉幽的性子,隻怕無論如何都不願涉及朝廷紛爭。苦笑了笑,皇帝端過矮幾,“先吃飯吧,待會兒讓吳然送你出宮,姐姐在七苦庵接你。”

一頓飯食之無味,皇帝尷尬著也不再開口,劉幽卻一直在心下思量,終究隻是沉默。等時辰到了,她換過一身侍衛的衣服,跟著出宮,一路上沒什麼阻礙,順利到達七苦庵。

“娘娘,這是陸安娘,”臨走之時,吳然帶了一個人來,“皇上和太後為娘娘選的侍衛,她丈夫本是幽雲軍前鋒營校尉,但戰死沙場,是個英雄。陸安娘女扮男裝要替丈夫報仇,被將軍,”說到這裡,吳然頓了頓,“被老國公發現後,加以訓練,送進宮中。本來在神靈宮中當差,這次專門調到娘娘身邊,護持娘娘。”

“奴婢陸安娘,見過皇後娘娘。”陸安娘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麵容不出眾,身量纖細,倒看不出身懷武藝的樣子。劉幽是整個幽雲軍的掌上明珠,能來護衛她,陸安娘心中雖然自豪,但多年受訓,並不流露半分。

劉幽知道爺爺生前為劉太後謀劃過些,卻不知道到什麼地步。但是她一向尊重將士,這時候一點架子也無,禮道:“今後勞煩安娘,瑾辰身邊的丫頭雖然良善,到底是些沒長大的丫頭,請安娘代瑾辰□□。”當此一事,劉幽也不敢再大意。更何況杏兒那個炮筒子,再不管教,隻怕惹出禍端也未可知。

到得廂房,安陽長公主早在裡間等候,杏兒一見她進來便撲過去,“可算見著小姐了,小姐沒事了吧?嚇壞杏兒了。”

劉幽摟住她溫言幾句,對安陽道:“長公主見笑,杏兒還小,這可是失禮了。”

安陽見她麵有勞累之色,略客氣幾句,便道:“好了,皇後無事,本宮也好交差。不過看你神色疲乏,早些休息。明日還得去後海,不能誤了時辰。”

“長公主說的是,本宮理會的。”劉幽送走她,屏退外人,坐在床邊,看了看江月,道:“江心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若你心下害怕,回頭本宮尋了由頭,送你出宮,你看可好?”

江月忙跪下,道:“奴婢雖和江心交好,卻不知道她居然敢害娘娘。奴婢一心侍奉娘娘,還請娘娘開恩!”

劉幽拉住要求情的杏兒,道:“如今本宮不瞞你,皇上對我並無夫妻之情。你跟著本宮,是沒有富貴可言。後宮爾虞我詐,想來你也清楚。今日之後,你若有半分可疑,本宮不會再留情麵。可就不是出宮那麼容易的了。”

“江月不悔,還請娘娘收留。”自從侍候劉幽後,江月才知道還有這般的主子,她是真心心懷感激,人又細心安靜,劉幽平日裡凡事都讓她做主,杏兒反而很少插手。

“起來吧。”劉幽點點頭,“你們見見,這是安娘,以後景陽宮的掌事女官。本宮將你們二人托付給安娘,你們要好好學著,尤其杏兒,再不能大意馬虎。”

杏兒看劉幽不像開玩笑,隻好過去福了福,“見過姑姑。”

江月也道:“見過姑姑。”

陸安娘話不多,彼此廝見後,才道:“娘娘便安置吧,明日還要啟程,奴婢帶著兩位姑娘在外間侍候。”◤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眼見著杏兒眼中的不舍,劉幽軟了心,道:“杏兒留下吧,本宮有些話要跟她說。”

“小姐,這人是什麼來頭,怎麼這般冷硬?”幫著鋪好床,杏兒和劉幽一同鑽進被窩,她才開口問。

“姑姑選出來護衛我的,”劉幽歎道,“這些年在宮中真是大意了,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如不是杜公公坐鎮,隻怕你我主仆再無翻身餘地。”

杏兒在庵中擔驚受怕多日,也知道若真是天花,該有多可怕。她仔細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臉,確定並沒有那些可怕的痘疤,才放心道:“小姐吉人天相,自然不會有事。隻是那個江心太可恨,竟然對小姐下毒。”

劉幽倒不以為意,輕聲道:“不過各為其主,不必理會了。”她心下有事,但不得不好生提醒道:“你今後定要乖乖聽安娘姑姑的話,這宮中日後必然多事,不然就早早出去,好歹能保周全。”

杏兒一急,道:“小姐莫要趕我走,杏兒知道,一定改。”這些日子安陽也明裡暗裡說了許多,杏兒人單純,但不駑鈍,自然知道厲害。“小姐一人在宮中,杏兒怎麼放心。”

“那便好,今後做什麼都先細細想想,再怎麼不差這點功夫。”劉幽心不在焉答了幾句,杏兒見她神色奄奄的,知道她累了,也就不多話了。

朝中暗流洶湧,朝堂卻平靜。皇帝已然去了後海,此次劉太後下了懿旨,除皇後不得旁人伴駕。元妃本就低調,每日隻去景和宮請安。蓮妃知道消息在承乾宮中大發脾氣,但好在前些日子昌平侯夫人進宮勸慰有功,好歹沒鬨出去。

皇帝畢竟已經%e4%ba%b2政,每日午朝便在宣政殿中。皇帝虛心求教,政務漸漸通順,慢慢熟練起來。他的寒疾似乎也將將好起,聽說還曾在馬場騎馬打獵。晚上宿在文淵閣,倒不是常去紫宸殿的。

這日午朝罷了,皇帝回到文淵閣,楊融早就在內等候。流風送上了酸梅湯,楊融想起來曾經在此苦讀,皇帝便夜夜差人送些,不由得想起遠赴幽雲的關原。

似乎暑氣影響不到,皇帝喝了兩口便放下,“關原那小子想來日日怨恨朕給他了個糧官,卻不知道楊侍讀怨恨朕麼?”他還是習慣於叫楊侍讀,哪怕自己並沒有去過幾次禦書房。

“臣不敢,臣今日來,是想請皇上恩準加大火藥供應量,”楊融並沒有多言,先說正事要緊,“臣所管的是四營火器庫房,因年久,臣便重新清理。發現大部分火器不得使用,因此下令工匠重新研製。近些時日已有成效,但試驗所用火藥不夠,兵部工部無文書不予供給。請皇上恩準。”

皇帝挑眉,他也沒想到楊融動作這般快,但他隨後笑道:“沒想到你個愣頭青,倒是有些手段。隻是這火藥,朕不能給你。”見楊融抬頭,皇帝忙道:“朕不能明著給你。不過自會有人把東西給你送去,你試驗的動作也不可太大,引人注意。”

楊融一思量便明白了緣由,於是道:“臣明白了,隻是皇上,四營官兵懶散,恐不堪用,請皇上下令練兵,方才有備無患。”

皇帝似笑非笑,“既然楊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