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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風雲 一片月 4243 字 1個月前

候停下,戲虐般看著對麵的重甲將領。

“我本就不是在逃。”劉光義將右%e8%83%b8上的羽箭拔下,鮮血立即湧出,他甩了甩手中長刀,解開綁在手中的布條,笑道:“也希望左賢王不要像當年那般鼠竄。”

阿巴青甲左眼狂跳,本能讓他正要大喝退兵,就聽到破空的箭鳴聲。一時間天色都被這箭雨所遮蔽,進穀的匈奴被射下馬將近一半。阿巴青甲將長刀揮舞得密不透風,後背仍舊被射中一箭。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苦心籌劃多年已然付之東流。他隻想不顧一切衝出去,手刃那個從容的漢人。一把沉重的長刀破空而至,切進自己脖頸。所有意識終結的瞬間,匈奴左賢王阿巴青甲想到的隻是,這把刀,好像是當年自己斬掉那個年輕人時候用的刀。

兩萬多匈奴看到他們的左賢王就這麼一頭從馬背上栽下去,一時間都有些恍惚。山穀四周都是幽雲軍特有的呼喝聲,隻是一個轉瞬,戰機顛倒,匈奴潰不成軍,四散而逃。

白叔海奉命前去斬下阿巴青甲的頭顱,取回長刀。“將軍,這裡交給季河,末將帶您療傷。”他看著那一刀擲出後,劉光義的的箭傷加劇,血水衝出傷口,半邊盔甲都已經紅透,不由擔憂道。劉光義一手按著傷口,一手接過長刀,淡定地吩咐:“我不礙事。叔海,去和仲江彙合,務必將引出的騎兵在雁回峰擊殺。讓季河率兩萬騎兵立即回援,幽州城若是失守,也得給我立馬奪回來!”

“末將遵命!”白叔海接令後,馬不停蹄而去。

馬季河得令後,顧不得去見劉光義,便帶早已等候著的騎兵而去。緊趕慢趕,連斥候都來不及派,他是第一個看到幽州城的人。但見北邊城牆已有小段坍塌,卻被破陣營的將士用身軀擋住。城門似乎也被轟破,但裡麵肯定澆了鐵水。馬季河顧不得愛惜馬力,拿佩刀狠狠紮了馬%e5%b1%81%e8%82%a1,駿馬長嘶聲中,迅速逼近幽州。

“左賢王阿巴青甲首級在此!已被我大昭鎮國大將軍翼國公斬殺!”一眾將士用匈奴語大吼,其中一個拿長杆挑著阿巴青甲圓瞪著眼睛的頭顱。

“真的是左賢王!”小王子定睛看後,不由得慌亂起來。幽雲軍騎兵營的旗幟正在迫近,將旗他太過熟悉,正是幽雲軍馬戰第一的馬季河。他恨恨看著守住缺口的劉伯韜,咬牙道:“收兵!”

匈奴軍心已散,先被阿巴青甲的頭顱所驚嚇,又被如虎似狼的騎兵營猛力衝鋒,自己的主帥也鳴金收兵,一時間猶如喪家之犬,慌慌張張往北逃去。馬季河留下副將驅趕幽州城外尋不著方向的匈奴,帶了一萬精銳追著小王子的%e5%b1%81%e8%82%a1足足追了四天,才罷手回城。小王子一路狂奔回烏蘭巴托,風聞白叔海也追了出來,又逃到北瀚,才安了心。

朝廷準備的糧草還未送至邊關,軍報傳來,早朝瞬間成為菜市場。但劉光義以幽州城為誘餌,雁回峰月牙穀不費吹灰之力殺敵三萬有餘,擲刀斬殺左賢王,逼得小王子敗逃北瀚,已是不爭的事實。大昭立國以來,此番功績,更不做第二人想。

但荊黨居然咬著劉光義不得兵部首肯,私自召集幽雲軍,乃重罪為由,歐冶竟然以此要求治罪。季芸吹著胡子罵道:“你算個什麼玩意兒,那仗打起來可不就是人!不召集軍隊,你現在就得扯淡!”

“此乃大不敬之罪,若此人有謀反之心,豈不是大患!”今日張廣刻意告假,並沒上朝。歐冶見嚴寬點頭,言語間更是激烈。荊黨更是搖旗呐喊,將白黑顛倒,仿佛幽州並無戰事,劉光義擁兵自重,不殺不足以祭祀先帝。

正不可開交之時,皇帝散著步進了門。張昌鬆先跪下行禮:“皇上萬歲。”百官看到皇帝進來,又見丞相大人跪下行禮,也都閉了口,跪下口呼萬歲。

皇帝走到張昌鬆身邊扶起來他,邊說話邊拉著張昌鬆的手往龍椅走,“丞相怎麼可以行此大禮,以後可不許。”他坐定後,才對殿中還跪著的諸位大臣道:“免禮吧。”

歐冶剛剛撩著官袍站起來,就聽見皇帝冷著聲音,“歐尚書,壽齡侯是父皇騎射課業授業恩師,你對帝師不敬,朕可聽得一清二楚。"

歐冶一驚,忙道:“臣絕無此意,翼國公私自調兵,乃不臣之心。臣隻是據理力爭而已。”

“跪下。”皇帝壓根不理會歐冶的話,“母後跟朕說,有人顛倒黑白,汙蔑國公爺擁兵自重。沒想到還真有其人,膽子真大。”

“臣非是……”歐冶話還沒說完,皇帝就衝下來,一腳踹在他膝蓋彎。這一下皇帝暗自用了巧力,歐冶一文官哪是對手。但旁人都以為他是不得不跪,皇帝臉色煞白直直盯著他,“若非翼國公打敗了匈奴,哪有你今日胡言亂語的機會。私自調兵?歐尚書不知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麼?照你這麼說,朕豈不是先得抓了荊國公,再派禦林軍扣下翼國公!你這樣大放厥詞,挑撥朕與兩位國公,是何居心?”

嚴寬心下一跳,去年張廣清倭時候,的確調過奉天、江蘇兩郡的守軍,今日怎麼忘記這事?若被抓住把柄,恐怕……“皇上,翼國公此番幽州大捷,實乃大功。歐尚書略微不察聽信謠言,是不應該。但請皇上念在歐尚書忠心耿耿,一心為我大昭,饒恕歐尚書。”

“還是昌平侯說得對。”皇帝重新坐回龍椅,“但此人身為戶部尚書,不察真言實在可恨,還是應當小懲大戒。”

嚴寬忙道:“皇上說的是,正該如此,便罰歐尚書……”

“歐冶身為戶部尚書,聽信謠言,汙蔑兩位國公。但念忠心,朕便小懲大戒。來,除了歐尚書的冠帶,午門外仗二十,罰俸兩年。”皇帝進口一開,滿朝寂靜。

宮中的侍衛都是劉光義從幽雲軍中選拔的精銳,此時答應一聲“遵旨”,兩個虎背熊腰的侍衛已經摘了歐冶的冠帶,將人拖出勤政殿。

嚴寬反應過來的時候,皇帝已經換了臉色:“當年流風聽錯了母後話的時候,也是打了十四大板,罰了俸祿。朕減了一半,勉強算是小懲吧。”

滿朝文武聽他居然把一朝尚書與一個沒有品級的小內官相提並論,方才都以為皇帝這番作為長大了的人,心中不由得歎道,果然還是孩子。

“皇上,此番幽州大捷,幽雲軍應當封賞。”張昌鬆似乎早料到有此局麵,一本正經道:“幽州城五萬守軍犧牲巨大,儒州城曾被屠城,我軍雖然大勝,但也付出代價。如何妥善安置,還請皇上做主。”

“這些事丞相安排就好,”皇帝扁扁嘴,“但朕要為國公爺將府邸修修,待明年國公爺回朝,朕要%e4%ba%b2自去迎接國公。”

“遵旨。”張昌鬆知道皇帝說得是翼國公,算算時間,明年確實是劉光義回朝述職的時候,他想了想,還是對皇帝說道:“皇上,陣亡將士的撫恤,臣覺得不得耽擱,應早日送到才可表達朝廷對忠勇將士的心。如今雖然是夏天,但幽雲軍的冬糧可以送去。待過幾日詳細軍報傳來,就可論功行賞。臣以為,應派勳貴慰邊,以示朝廷對幽雲軍的重視。臣舉薦慎郡王與壽齡侯,不知皇上覺得如何?”

“嗯,丞相說的對。”皇帝又看了看嚴寬,道:“朕看著,嚴寬也跟著去次,你意下如何?”

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卻百利無一害,嚴寬忙道:“臣接旨。”

☆、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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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時節,本應休養生息,幽州城卻一派忙碌的景象。大戰之後的瘡痍已然修複,百姓們發自內心擁護著他們內心的將軍。城中南北大街各家商行迎來一年中最為忙碌的時候,待到下過雪,就可以安心歇著了。

將軍府中,除了當值的都齊聚一堂。李成乾見劉光義輕微點點頭,清清嗓子,代表皇家宣讀了封賞的奏折。升遷最大的是前鋒營將軍李仲江,入兵部領尚書,交接完成後即刻進京,前鋒營將軍則由郭參將郭費升任。升爵位的升爵位,加官的加官,張晃聽到自己名字後終究鬆口氣,他從正六品參將升正五品定遠將軍,為北門守將,終於有了自己的一千五百兵馬。

早先劉光義已遞上折子,奏請重修居庸關。如今匈奴敗北,正是最好時機。戶部的撥款也送至,餉銀有了著落,劉光義心下鬆了口氣。修築關口需要的木材石材已經開始籌辦,可不能欠下百姓的錢財。此番大戰之後,幽州城的幾家大商戶也捐了銀慰軍,劉光義一錢不留,分作兩半,一半發給將士,押送給儒州城。

聖旨最後,是對劉光義的封賞。大家夥都在洗耳恭聽,畢竟這般大的功勞,已經賞無可賞。果然,加封太尉,封妻蔭子,賜金賜銀,連劉幽的景陽郡主都提了品級。但劉光義聽來,心卻紮了紮。

宴席過後,嚴寬借口困頓離席,早早回到驛館。張晃已經在屋內等候,見他進來,也不站起來,自顧自坐著飲酒。早有心腹備好酒菜,兩人坐好,張晃率先問道:“父%e4%ba%b2是何打算?幽雲軍絕對不能再給劉家把持,務必找準機會。”

嚴寬看他傲慢也不以為意,道:“三公子有所不知,歐冶本已經借口調兵彈劾了他,怎知道太後借了皇帝的口駁回,還給打了二十大板,罰了俸祿。”他陰沉沉笑了笑,“國公爺也知道想要全麵掌控幽雲軍,那是癡人說夢。隻能分而擊之,莫要壞了咱們的大事。”

“我如今隻是幽州城北門守將,給父%e4%ba%b2幫不到什麼。”他為人雖心高氣傲,但極為細致果敢,並不在意,道“侯爺回京後麻煩告知父%e4%ba%b2,我會儘量籠絡一些人手,打開局麵。好在此次大戰,倒也打出聲望,籠絡些關鍵的普通將領並非難事。聰明人都看出來李家的江山實在不穩定,如今隻得太後還有點能耐。隻是她命苦,丈夫死得早,兒子又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又是個女流之輩。哼哼。”張晃冷笑兩聲,“我知道父%e4%ba%b2擔心什麼,翼國公他此次,受傷的事情,恐怕侯爺還不知吧?”

“哦,朝中一點風聲也無,三公子此言當真!”嚴寬一凜,追問道。

“自然。當時我就在場,%e4%ba%b2眼所見。”張晃想起當時劉光義驚天一刀,敬畏之心頓生,“但是回城後隻幾日,他如常巡城,有點吃不準傷勢多重。但肯定還沒好利索。”

兩人互相都看了看,有些無可奈何。良久之後,嚴寬歎道:“阿巴青甲不夠勇武啊。”

子夜時分,大將軍府後宅中,劉光義、季芸和幽雲四將均在。幾個人似乎為什麼事情爭論不休,尤其白叔海,臉紅如醉酒,聲音便大了起來:“我老白是粗人一個,隻懂得上陣殺敵。你們說得我不同意!”

“三哥,你魯莽了。”馬季河勸說著,“此番不得已為之,一切都是為了大昭的江山。”

“若堂上坐著的是明君,咱們這般拚命也罷。可……”白叔海的話未曾說完,劉光義已然拍了桌子怒道:“閉嘴!”

白叔海張了張嘴,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