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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風塵 山風浴海 4220 字 1個月前

了點頭。

“一棋姑娘,”荊楚南停止了哭泣,接道,“邱老爺的遺體,我等也已想辦法運往漳州邱府了。”

一棋略一思量,見荊管家勸著瀟瀟,輕輕扶過荊楚南到一邊,輕聲問道:“荊幫主,你剛才說,邱爹爹是為奸人所害,並非因跟隨宋瑞大人對陣北胡軍而死?”

荊楚南看了她一看,又望了望一旁的瀟瀟,輕聲說道:“還請一棋姑娘先不要告訴少爺,他同邱老爺情誼匪淺……我怕他一時衝動……”

一棋微微一皺眉,她已然猜到,與邱書辰之死%e8%84%b1不了乾係的,一定是那個人!

荊楚南稍適休息之時,一棋和瀟瀟收拾好了行裝,便跟著他,急急往漳州趕去。

☆、第十三回 改朝換代1

第十三回改朝換代

“你說,我爹的死,究竟和你爹有沒有關聯!”邱府之內,墨一戴著孝服,緊緊抓著洛冰的一隻手,又是傷心又是憤怒地盯著她。

“我早說過,我爹不是那樣的人!”洛冰甩開他的手,哭著對他吼道:“我爹是行事衝動了點,可他絕不會做那賣國之事!你們無憑無據,憑什麼說他通敵!”

“少夫人,”範三在一旁冷冷道:“老爺死之前,最後見到他的人便是洛老爺和宋大人,他們三人密談許久,後來北胡軍圍攻,老爺便叫我帶同人手跟宋大人一起出去迎敵,我們再回來時,老爺已然身故,洛老爺就不知所蹤。如今洛老爺竟偷偷派人叫你去惠州同他會和,這不明擺著就是他做的麼!”範三越說越怒,出身擋在了墨一身前,矛頭直指洛冰。清流坊眾人紛紛附和,便同洛冰的手下鏢師們紛紛吵了起來。一時間靈堂劍拔弩張亂成一團。

“都給我住口!”這時,門外忽然一個女聲帶著渾厚內力傳來,震得眾人耳朵嗡嗡直響,邱府內登時靜了下來。眾人向外望去,隻見一個飄飄若仙的年輕女子,穿著一身素裙快步而入,她身後跟著一個也是一身素服的年輕公子,正是那個大玉國的神醫風瀟瀟。

眾人盯著那個年輕女子愣了又愣,範三忽然一個激動,飛身上前,對著她單%e8%85%bf一彎便欲下跪:“一棋姑娘,你可回來了!”

一棋急忙伸手一把把他帶了起來,黯然柔聲道:“三爺,是我來晚了。”

範三流下淚來,再仔細看了看一棋,四年未見,她容貌恢複,雖然仍有淡淡印記,但絲毫不影響她絕世之美。加之剛剛她中氣十足,帶了他一把時明顯有了非凡的內力,比四年前她大病初愈身形瘦弱離開之時要精神了很多,範三不覺一陣欣慰,他在清流坊多年,從小看著這個女孩長大,便是有如自己%e4%ba%b2侄女一般,加之她的身份,清流坊眾人都是對她又愛又敬,在場的分幫幫主和一些清流坊老人都認出了她來,見她如此,心中替她高興。

範三對著瀟瀟行了禮,怕一棋內心不安,又怒於邱老爺的不明死因,憤憤接道:“一棋姑娘,風公子,你們早來也沒有用。老爺是被奸人所害!”說罷,死死盯著洛冰。

洛冰氣得漲紅了臉。剛剛一棋進來時,她見她恢複了容貌,身材也比之前更為豐滿挺拔一些,看她氣色,聽她聲音,似乎武功也是更強了,已然驚異無比,再看墨一見到一棋時目瞪口呆癡癡相望的神情,洛冰已然怒火中燒。範三適才已直指她爹害人,如今這清流坊的前當家一回來,他清流坊的這些不服自己的舊人們馬上又更多了個支撐,更為有恃無恐。洛冰正要再度發作,卻忽然見那個風瀟瀟一個飛身,到得靈堂邱老爺棺木前,一掌拍出,登時把那棺蓋給拍飛了起來,一個躍起,就跳入了棺木之內。

墨一一聲驚呼:“瀟瀟!你要作什麼!”眾人也都怔在當地。洛冰心中驚駭不已,卻製止了身邊要出手之人。

瀟瀟在外時聽範三言之鑿鑿,已然心內翻騰,如今範三又提了出來,他再也並不住。一棋見狀,一個躍身上前,將那棺蓋穩穩接住,輕輕放在一側,伸手示意墨一和其餘眾人稍安勿躁。

瀟瀟在棺木中驗看許久,整個大堂鴉雀無聲。半晌,瀟瀟跳了出來,垂手默默站在棺木之旁,一邊流淚一邊沉默不語。範三急忙上前,同一棋將棺蓋蓋好。瀟瀟沉默了一會兒,轉到棺木前,給邱老爺上了一柱香,跪下在蒲團之上,磕了個頭。此時此刻,一棋雖早已不是當家,但輩分上卻是邱老爺的大姐,站在上首一側,其餘在場人等,瀟瀟是邱老爺的八拜之弟,輩分最大,眾人見狀,紛紛跟著他跪了下來。

儀式完畢,瀟瀟起身,擦了擦眼淚,轉身對眾人說道:“大哥是死於劍傷,那劍也隻是尋常之劍。”頓了頓,抬眼看著洛冰,嘴上卻仍舊是對眾人說著:“要說他是為奸人所害,確實也無憑無據。”

既然瀟瀟如此說了,眾人也隻是輕聲議論,不再多話。範三不想在這靈堂再生事端,便安排散去了眾人。

過了幾日,邱老爺下葬了,瀟瀟趴在邱老爺的墳頭上哭得昏天暗地,捶%e8%83%b8頓足,旁人不知道的,恐怕會以為他才是邱老爺的%e4%ba%b2生兒子。墨一見他如此,心中更加難過,瀟瀟在邱府雖隻三年,但如同自己家中%e4%ba%b2人一般,又是摯友,他性情奔放,%e4%ba%b2人故去,自然發自內心地傷心,清流坊的舊人也都知道他同老爺的關係,皆是感歎。隻是近年來洛冰身邊帶來的自己原先江北的那些心腹,看著瀟瀟如此,不明就裡,都麵麵相覷,一臉鄙夷,在那議論紛紛。墨一見狀,怒從心中起,轉身對洛冰冷冷道:“你的人雖同在清流坊辦事,但如今已為父%e4%ba%b2送了行,他們畢竟不是邱府的人,不必再耗在此處了,你叫他們都回去吧。”

洛冰氣急,幾天之來,雖仍同眠共枕,但墨一根本不同自己講話,就算是去看顧兩個孩子,也不同自己多言,可他每每見到一棋,便是一臉溫柔,問長問短,洛冰妒火中燒,更加堅信不疑墨一對一棋動了情去。隻是當時情形,不便發作,便帶著手下一起走了。

墨一見洛冰竟然自己也走了,氣不打一處來,她好歹是兒媳婦,怎麼能中途退場,當場隻覺得氣悶,伸手捂住%e8%83%b8口。這一切一棋都看在眼中,見洛冰離去,墨一臉色慘白,她想了一想,還是靠了過去,輕輕拉住了墨一的手,墨一隻覺得一股溫熱之氣由掌心傳入了體內,心神漸漸鬆了下來,感激地看著一棋。一棋溫和地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範三勸了瀟瀟半天,總算把他從墳頭上拉了下來,眾人才紛紛上前忌酒跪拜。瀟瀟抽泣半晌,轉頭猛然瞧見一棋和墨一手拉著手四目相視,一股醋意就從肚子裡滾了上來,撇開範三,幾步過去,把一棋往後一拉,環過手臂就半摟住了她肩膀。墨一愣了一下,見一棋隻是看了看瀟瀟卻並未動彈,心裡不知怎地,有些不舒服起來。一棋知道瀟瀟吃醋,默默用那傳音之法對他道:我隻是見墨一身體不適,運功替他緩解,你何必吃醋。

瀟瀟嘟著嘴側目看看她,假裝聽不見,忽然放開了一棋,一把上前抱住了墨一,哇哇大哭,墨一手足無措,隻能拍拍他,他哭了幾下,又扔下墨一,回身一把抱住一棋,繼續哇哇大哭。一棋知曉他這是故意為之,心中歎了口氣,隻得伸手輕拍他的背哄了又哄。

到了傍晚,眾人都散了,三人也回了府內,在門口碰見了一個長須精瘦穿著長衫的中年男人。

“宋大人?”墨一不禁詫異,此人正是之前的江西知州,如今的右丞相宋瑞。宋瑞的隨從對墨一解釋道,“宋大人剛剛趕到漳州辦完軍務,便來祭拜邱老爺了,墨一忙將他請了進去。介紹了一棋和瀟瀟,墨一不禁詢問:“宋大人,當日之事,究竟發生了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宋瑞卻搖搖頭道:“我也無從知曉。當日你爹,洛老爺,和我,三人相約在秘密之處議事,卻不料北胡軍正往我們藏匿之處殺將過來,我急忙出去同三爺調兵遣將,幸好那隻是一小股散兵,而我當時正是帶了兩隊%e4%ba%b2兵從贛州撤出欲前往漳州與主力軍會和,很快便將北胡軍打散。可待到我和三爺回去之時,那些原本我們留下保護你爹和洛老爺的人卻都死了,你爹也不幸遇害,洛老爺和他的手下則不知去向。當時我們查看現場,都是普通刀劍之傷,也無從判彆。三爺認定是洛老爺下的手,我卻覺得不應該。當時也無可爭執,我還要先到漳州集結兵力,同三爺商量之下,便隻得先行離開。”

“宋大人,可現在我嶽父,洛老爺偷偷傳信讓我內人去惠州會和,我怎麼想,都想不通不是他。”

“邱公子,你嶽父雖然行事莽撞,卻是忠義之士。便是此次朝廷撤往岡州的戰船,皆是你嶽父一力出錢出力督造。雖然你嶽父一直不滿你們清流坊同北胡人有生意往來,但他也明白,如若這些年不是你爹和荊幫主明裡暗裡出錢出力為各州軍民供糧又供兵器,我們也不可能支撐如此之久。這幾年我同你爹和洛老爺一直合作無間,我實在不信他會對你爹下手。他突然不聲不響去了惠州,我猜測是隨同戰船一同撤出時留在了半途,畢竟惠州也有他的地盤,這並不奇怪。隻是他當時為何突然消失,而至今亦未有聯絡於我,確也是十分怪異,但這當中,一定是有什麼因由。”

一棋想了想,勸道:“墨一,不管是何因由,邱爹爹已經不在了。他一定希望你好好的,他方能安心。”又轉而對宋瑞說,“宋大人,我聽說陸右丞和張太傅他們另立幼主,撤往了岡州,可那岡州一麵臨海,另三麵環陸之處,如今隻有這東邊沿海一線還未被北胡所占,絕非一個可安身之所啊。如今漳州可守得住?”

宋瑞不禁抬頭佩服地看了看她,沒想到這個年輕女子竟會如此熟悉地形,還能如此清楚情勢,歎了口氣,起身鄭重道:“守得住也罷,守不住也罷,即便是到了最後一刻,我也絕不會放棄。”

那三人都沉默了。

宋瑞又坐了片刻就離開了。夜已深,三人便各自回房去了。午後洛冰先行離開之時,一起帶走了孩子,現在天色已晚,墨一記掛兩個孩子,便先到了他們屋中。見自己6歲的大兒子小遠已在床上睡著了,可那1歲大的小女兒箐箐卻不見蹤影,墨一心中隱隱不妙,趕忙回自己房中一看,屋裡卻沒有一個人影!

“小遠,小遠,”墨一叫醒了兒子,急道,“你妹妹呢?你娘呢?”

小遠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道:“爹,剛剛娘抱著妹妹,說要帶我走,可我困得醒不過來,後來,就不知道了。”

“是,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也不知道……”小遠迷糊地眨了眨眼睛。

墨一大驚,忙叫醒了管家詢問。管家道洛冰帶著小公子和小姐回府之時,隻是說孩子累了要先休息,用晚膳時還在房間,後來也未見有出來。一棋和瀟瀟見整個邱府的燭火又都亮了起來,才知曉洛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