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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風塵 山風浴海 4271 字 1個月前

棋想著,有些猶豫。

“你若是怕當年你爹殺你娘的傳言是真的,奶奶可以陪你去。奶奶雖沒有同你爹打過交道,但奶奶能保護你,讓你問個明白!”

一棋搖了搖頭:“奶奶,還是算了。這麼多年,忽然有了個爹……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嗯嗯。我明白。”

瀟瀟看她倆竟就跟真的似了,急著在一旁分析著各種不可能,但那兩個女人已經把他的聲音忽略了。

☆、第十二回 神仙眷侶2

過了半年,一棋已然恢複健康,蕭佩佩便開始將女媧修仙之功慢慢傳授於她。蕭佩佩說一棋練功要心無旁騖,便不許瀟瀟上島騷擾。可當瀟瀟問及這武功要練多久,蕭佩佩卻說,快則三五年,慢則十年十幾年,這可把瀟瀟急壞了,這麼久見不到一棋,他直接相思病病死算了。

瀟瀟軟磨硬泡,說自己不能再練那純陽之功,可那洞中之功的招式隻有二十多招,叫他以後如何憑這二十多招在江湖上立足,蕭佩佩終於答應幫他拓展一下那二十多招的武功,允許他三五天上一次島,但一棋練功之時,隻能遠觀,不許打擾。瀟瀟總算是安心了。卻沒想到,一棋白日除了練功就是靜坐,除了靜坐還是練功。每次上島,隻有半個一個時辰的用膳時間,能同她麵對麵坐著說會兒話,奶奶又一直在旁,他又不能像以前一樣和一棋太過隨意,心中便一直老大的不爽快。好在一棋容貌恢複,有絕世容顏供他觀賞,怎麼看也是看不夠,基本解了他的悶悶不樂。

轉眼三年過去,一棋已快功成,瀟瀟那功夫也已然練好,蕭佩佩說一棋最後要閉關半年不出,等功夫練好自然會把一棋放回山上,便把瀟瀟徹底趕回了黑峰山去,沒有自己的允許不許他再來滋擾。瀟瀟在山上度日如年,隻能時時勸自己,幸好一棋天生聰穎,這麼快就練好了,就剩這幾個月了,再忍忍再忍忍,便每天掰著手指頭數著日子。半年過去,卻不見一棋回來,派人去打聽,說是一棋還在島上。那島上皆是女人,沒有奶奶的命令,任何男子都不敢隨便上去。這一日,派去打探的侍女又被島上的人趕了回來,給瀟瀟回話說叫他繼續等著。

此時雖是盛夏,但山上並不悶熱,可瀟瀟心裡好煩,屋裡待不住,便出了來在花甸旁走來走去。有人端了碗綠豆湯來伸在他的手邊,瀟瀟煩道:“不喝不喝!”一個回手,不慎打翻了那碗,正要回身抱歉,忽見一隻玉手瞬間伸出穩穩接住了那碗,綠豆湯隻是稍稍灑了出來而已。瀟瀟驚異一抬頭,不是一棋卻還是誰!

“一棋!”瀟瀟拉住她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一棋穿了一身寬袖白底的絲質女裙,上麵隱隱繡著極淺粉色的大麗花圖案,梳著簡單的女子發髻。她以往從來都是一身練功服或男子裝扮,這還是瀟瀟第一次見她穿著女裙,雖然她臉上和手上還有淺淺的疤痕,但肌膚似雪,雙頰微粉,加之練了這女媧之功,又在島上養了許多時日,與之前精瘦的女漢子形象天差地彆,正是“貌豐盈以莊姝兮,苞溼潤之玉顏。眸子炯其精朗兮,瞭多美而可視。眉聯娟以蛾揚兮,朱%e5%94%87地其若丹。素質乾之實兮,誌解泰而體閒。既姽嫿於幽靜兮,又婆娑乎人間。”瀟瀟不由得看癡呆了。

“少爺,少爺?您說過,一棋姑娘回來時,要準備晚宴的。您看,這晚上要燒些什麼菜?”荊管家的聲音傳了過來,瀟瀟正滿腦子的《神女賦》,一回過神,瞪他一眼,齜著牙湊過去怒道:“你這個時候湊上來乾嘛,自己決定!”荊管家被他一瞪,低下頭去,趕快碎步跑了。

一棋略有忍俊不禁,微微笑道:“你老對荊伯伯那麼凶做什麼。”

“什麼荊伯伯!我早都跟你說了,他和他哥哥不同,荊老二雖然是我爹的拜把子兄弟,可荊老三是我師侄輩的!對了,如今你也是他師叔了,可彆再叫他什麼荊伯伯了!”

“輩分這事,就這麼可在意麼?”一棋聳了聳肩。

瀟瀟湊過來拉住她袖子,恬不知恥道:“師妹,我和你的輩分不能亂。”

天氣炎熱,兩人到了湖邊樹下,茗了茶,邊在湖邊散步隨意聊著,瀟瀟問道:“一棋,你這怎麼才回來。我大半月前,就聽說你已經功成了。”

一棋沒有馬上回答,不禁想到了大半個月前……

“一棋,如今這女媧修仙,你已練得十成的功夫,我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教給你的了。你便回黑峰山,和瀟瀟成%e4%ba%b2吧!”當日奶奶叫她回黑峰山和瀟瀟成%e4%ba%b2,頗為突然,雖然瀟瀟一直吵吵著要自己嫁給他,但奶奶卻從未同她說過這件事情,也從未有任何逼迫之意。

“師傅,此事……我一時之間,尚不想成%e4%ba%b2。我想留在師傅身邊……”

“混賬!你早過了婚配之年,你也知道瀟瀟對你的情意,若你願意,便嫁了他,趕快給我生個一兒半女。若是不願意,我和瀟瀟都不會勉強你,你想去哪裡都行。如今這功也練好了,還留在這孤島上陪我這老太婆作甚!”

“可是奶奶,島上的姐姐姑姑們,不也都是留在這兒陪著您麼?”一棋雖未想過這成%e4%ba%b2之事,但確是真心實意舍不得離開蕭佩佩。

“她們自是有自己的理由。況且她們也是來去自如。”

“既如此,那我便也是來去自如,我就不走了。”一棋又在島上賴了一陣,無奈蕭佩佩竟然關起門來不肯見她,定要趕她走。

“一棋,我知道你舍不得奶奶,可你就這麼不願意回來跟我,跟我成%e4%ba%b2麼。”瀟瀟聽到此處,不知為何,心中一陣陣酸楚。

“我若不願意,又怎會回來找你呢。”一棋停下腳步,低下頭不敢看他,輕聲說道。

“那你究竟是自己回來的,還是奶奶趕你回來的?”

“唉。”一棋偷偷瞥了他一眼,以為他沒有聽見自己剛才所說,心下微微鬆了口氣,正色道,“奶奶見我不願離開,便和我打賭,如果我打不贏她,便能繼續留在島上,可是我若贏了她,就得回來。後來,我和奶奶大戰了三天三夜未分輸贏,再後來,奶奶真的生氣了。她說她這功夫,自己也隻是練了個□□成,隻因她常常心有雜念。她說我是她見過的最心思純淨毫無雜念的女孩子,才能最終功德圓滿,可我卻不願好好使這功夫,是她白教了我,連師傅都打不贏,不如殺了我算了,便拔劍要來殺我。其實她哪能真的殺我呢,我實在拗不過她,隻得使出了全力,終是贏了她去,還險些傷到她……既然贏了,奶奶便說她已做不了我的師傅了,便又關了門不再見我,我又守了幾日,終是不能食言,便回來了。”

瀟瀟有些黯然,終歸,一棋自始至終,都沒有過想同他在一起的心思,等等,不對!瀟瀟雙手抓住她兩隻胳膊,激動道:“一棋!你,你之前說的什麼?”

“什麼什麼……”一棋見他這才反應過來,眼珠四下轉著裝傻。

“你適才說的話!”

“我說我和奶奶打了三天三夜……”

“再前麵一句!”“師傅關起門不見我……”“再後麵一句!”

“沒有了。”一棋眼睛東看西看,擋開他的手,轉身要走。瀟瀟一把拉了她過來,深深地看著她道:“你說,你若是不願意,又怎會回來找我?”

一棋微微咬了咬朱%e5%94%87,看向旁處,嘟噥道:“你聽見了還問……”瞥了他一眼,見他眼中竟有隱隱的亮光,不禁同他四目相望而去。●思●兔●在●線●閱●讀●

“你真的願意?”

一棋看著他溫柔地看著自己,微微愣住了,她並非是第一次如此接近他,可隻在此時,她才仔細地瞧起他來,他大大眼睛的雙眼皮到眼尾微微上翹,睫毛好長,眼窩微微凹陷,眼珠大而明亮,鼻子好挺,鼻頭一點點圓圓的好好玩,隱隱的胡茬在他不薄不厚的紅%e5%94%87之上,一棋忽然覺得心跳加速,她雖然一直承認他是個美男子,但她從未真正從心底裡這樣感覺到,瀟瀟,他,他真的好帥啊!她正不好意思地想著,隻見瀟瀟的臉緩緩地向她湊了過來,她也不知為何,輕輕往後縮了縮,卻慢慢地抬起頭,閉上了雙眼,隻感覺他的呼吸之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少爺!少爺!”荊管家的聲音由遠而近地又傳了過來,一棋一睜眼下意識站開了一旁,瀟瀟正撅著嘴,眼看著就要%e4%ba%b2了上去,那朱%e5%94%87他雖喂水時嘴對嘴數次,可那是為了救人,並無雜念,此刻卻是真正動情之時。瀟瀟狠狠地一咬%e5%94%87,正要發作,卻見一棋臉色一變,雙眉一皺迎了過去。瀟瀟目光隨著她身影瞧去,也呆住了,隻見荊管家扶著另一個衣衫血跡斑斑的一模一樣的他踉蹌著趕了過來,正是荊楚南!

“荊楚南?你怎麼這樣?”

“荊幫主!”一棋身形已先到同荊管家一同扶住了他,瀟瀟也趕了上來查探他的傷勢。

“瀟瀟,這些都是小傷,我沒事。”荊楚南喘著氣,顯然是一路毫無停歇急急趕到,見一個聲音熟悉美若天仙的姑娘在一側扶住他,愣了一下,仔細打量幾眼,又見她半邊臉還有淡淡疤痕,吃驚道:“你……你是一棋姑娘?”

“是我。荊幫主,難道,贛州出事了?”

“一棋姑娘!”荊楚南一個雙膝跪地,對著他們哭道:“贛州,武林府……,全都陷落了!大蘇洲,完了!”

一棋和瀟瀟早已遠離中原,近年又不理世事,其實二人根本也不在意大蘇洲如何,震驚之餘,齊齊問道:“我大哥呢?”,“邱爹爹呢?”

荊楚南泣不成聲,對著一棋道:“一棋姑娘,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保護好邱老爺,他……他為奸人所害,不幸……不幸離世了。”

一棋怔在那裡,過得片刻,閉上眼睛,默默流下淚來。瀟瀟半天反應不過來,卻突然“啊”的一聲,他隻覺眼前突然一黑,倒退了幾步,一棋忙睜眼拉住了他,她知道瀟瀟同邱書辰雖相處隻是短短幾年,但他二人是忘年之交,邱老爺對瀟瀟那隱隱的父%e4%ba%b2對幼子般的寵溺放縱,有時甚至更勝過邱老爺同墨一的%e4%ba%b2生父子之情。

“大哥口口聲聲說要保住清流坊百年基業,可他自己呢……”瀟瀟哭道,“我知道,他其實跟著那個宋大人,明知你們大蘇洲無可複興,卻不願就此放棄。”

“瀟瀟,人死不能複生。邱爹爹當初既然如此選擇,早已料到了會有這一天。”一棋沉默了一會兒,勸了勸他,卻也隻是黯然神傷,又問荊楚南道:“那墨一他們,現下人在何處?”

“一棋姑娘放心。”荊管家接口道,“邱公子和家人時下仍在漳州,雖漳州也是朝不保夕,但北胡軍對江湖人士也不敢輕舉妄動,邱公子說有清流坊在漳州,多少能保住一些百姓不會輕易被北胡欺淩。清流坊始終又是百足之蟲……”他不知該如何用詞,一時說不下去。

一棋明白他的意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