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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風塵 山風浴海 4173 字 1個月前

著箐箐離家出走。眾人外出四處尋找了一夜,天都亮了,也未找到洛冰的蹤跡。到了白日,再到各個堂口之上,卻發現洛冰的人全都不見了。

一棋問了各個堂主幫主情形,沉%e5%90%9f片刻,對墨一說道:“墨一,我看現下的情形,不用過於擔心,冰姐姐該是帶著人去了惠州。瀟瀟已讓荊幫主派人去打探,相信不日就能追到他們的。”

果然,過了幾日,打探之人便傳信回來,說已然找到了洛冰他們一行,也已將墨一的信件帶給了她,但洛冰仍是執意要去惠州。她拋下幼子,帶著才1歲大的小女兒就這樣離開,墨一真是要給氣到吐血。但此時北胡已拿下福州,泉州眼看也便要保不住了,宋瑞雖然在漳州已布局多時,但大家心裡清楚,漳州被北胡收入囊中,也是早晚之事,洛冰先撤去惠州也好。一棋他們一合計,便決定先安排坊間男女老幼反其道而行之,往贛州方向已無戰事的僻靜村野撤去躲避,又讓荊幫主安排了一些鐵火幫的高手,趕上洛冰沿途保護。一棋本想將墨一和小遠一同送去,無奈墨一死活不肯去,小遠又死活不肯離開他爹自己去找娘,隻得作罷。

一個冬日過去了,漳州前沿戰事吃緊,城內的百姓害怕那北胡所到一處便燒殺擄掠之風,早已逃得七七八八。大家多番商議,除了清流坊和鐵火幫的民兵隊繼續留在漳州抗戰,不日便將其他家屬人等還有墨一小遠他們送去惠州。

這日夜晚,一棋去哄小遠入睡了,墨一便和瀟瀟在書房喝酒。墨一思念小女兒箐箐,拿著她平素愛玩的一個撥浪鼓輕輕搖著,心中鬱悶。瀟瀟看他也不說話,隻是一手拿著那個小鼓,一手拿著小酒壇一壇壇地使勁喝著,搶過他手中酒壇道:“墨一,你這是要把自己灌醉麼?”

墨一帶著5、6分醉意,伸手從他懷中把那壇酒又抽了出來,也不理他,繼續灌著自己。

瀟瀟歎了口氣,拿過一壇新的,伸手“咚”地砸破了上麵的封紙,拎起酒壇子道:“好,我陪你喝!”

墨一醉醺醺地雙眼迷離地瞧瞧他,又撈過一壇來,塞到了他懷裡。瀟瀟乾脆把那壇也開了,一手一壇,左一口右一口地喝了起來。

一棋哄睡了小遠,跑到書房一看,墨一跪在書案前,趴在案上,呼呼睡著,周圍七、八個空壇滾了一地,瀟瀟則一手一小壇酒,大喇喇地蹬著%e8%85%bf坐在地上,還在那左一口右一口,一邊又抬腳越過桌案去踹對麵的墨一,一邊含混不清道:“喂!你喝呀!你,怎麼,不,喝了!”

一棋忙搶下他手中兩壇酒,歎氣道:“墨一縱使酒量好,你怎麼就讓他喝那麼多!你自己根本不會喝酒,湊什麼熱鬨……”

墨一突然抬起頭,對著一棋瞧了半天,伸手舉起一個壇子,也含混道:“一棋喝,來,一起,來,喝。”

一棋見墨一連自己名字都叫不清了,正要去勸,瀟瀟乘機又撲了上來,要搶回那兩壇子酒,眼中卻一片重影,搶了幾下都撈了個空,“咦”了一聲,又突然往前一撲,一棋一閃,他“duang”地一下撞到了書房的柱子上彈了回來,跌坐在地,見地上還放著幾壇酒,又一手拿了一壇,覺得拎著手中有重量,便舉起來,往嘴裡倒去。一棋見一個勸不了,一個瞎胡搞,心中不知怎地竟覺得傷心,怔怔地坐下在一旁,隻默默地看著那兩個男人胡喝著,腦中忽然想起當初坐船離開中原時瀟瀟說的話:我還常常想著,我們三人曾經在一起的日子。一棋一閉眼,腦中閃過無數三人在武林府時嬉笑言歡的畫麵,仿佛又看見了邱老爺總是責罵墨一,又同瀟瀟講經甚歡,不覺嘴角微微帶笑起來,睜開眼,卻隻見一間陌生的冷冰冰潮乎乎的書房,再看了看眼前的這兩個喝得昏天暗地的花美男,墨一胡子拉碴,瀟瀟披頭散發,%e8%83%b8中不覺一陣鬱悶,看了看手中還攥著的剛剛搶下的那兩壇子酒,放下一壇,抱著一壇,也一口口地喝了起來。

她以往雖常行走江湖,但從不喝酒,不禁咳嗽,但多喝得幾口,漸漸覺得喉嚨麻木,身體發熱溫暖,不再覺得這南方的空氣和地上都那樣地潮涼了,不一會兒便把瀟瀟喝剩各半壇的那兩壇酒都喝了個精光。放下酒壇,卻並未覺得醉酒,難道自己酒量不錯?再看墨一,已然又睡趴下了,瀟瀟則盤著雙%e8%85%bf,懷裡抱著好幾個壇子,頭點在地上呼呼,不禁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把地上的空酒壇揀了放在一起排成一排數數。笑了好一陣,一棋也覺得有點困了,想想也不能讓那兩個就那麼在冰冷的書房地上睡著,但此時夜色已深,整個院子的仆從都睡了,也無人幫忙,便起身想把兩人扛走。可這時,她卻開始雙%e8%85%bf發軟,無力運功,心道“難道這酒的後勁是要上來了?”,忙乘著還清醒,先去扶墨一。沒想到喝醉酒的人簡直就是一攤爛泥,體重如豬,一棋好不容易才推他起來,一手拽住他的腰帶,一手拉著他一隻手臂扛到自己肩上。墨一睡了好些時候,酒勁有些減弱,覺得有人一直在折騰他,分外難受,迷迷糊糊醒了,見是一棋,正要甩開她手,腳下一個踉蹌,一下子撞在她身上,把她撞在了一側牆邊。墨一覺得自己身體重重把一棋砸到了牆上,直覺怕傷了她,一下子似乎清醒了,忙努力著將雙臂從牆上撐了起來:“一棋,你,你沒事吧!”

一棋被他砸了過去,後腦勺輕輕撞了一下,雖然不怎麼疼,但頭忽然有些暈乎,嗓子眼兒就堵了,她強行運了一下內力,把那難受給壓了下去。二人長大之後,墨一從未湊得一棋如此之近,見她新貌容顏,不知怎地,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這感覺和他初初見洛冰時那種陌生卻似曾相識的感覺完全不同,而是這是一個他一直以來就十分熟悉的故人,但他卻覺得怎麼也不認識了。他隻想要使勁地回想起她容貌損毀的樣子卻想不起來,又想去對上她兒時水靈可愛的樣子又對不上,心裡分外難受,又焦躁又著急,一棋見他眼神忽而柔情忽而飄忽,對著自己越湊越近,下意識地扭開頭想推開他,卻不料墨一突然說:“一棋妹妹,你彆走!你彆和他走!我想讓你留下,永遠留在我身邊!”

一棋怔住了,轉過頭略有思量地看著他,心中亂了起來,不禁不住地問自己:這是四年前麼?四年前離開之時,自己內心深處,究竟有沒有想過,想要聽墨一說這句話?四年前自己那樣鎮靜地離開時,究竟對墨一有過多少的不舍?四年前瀟瀟問自己是否後悔離開的時候,自己對過往的種種快樂就真的沒有過一絲的眷戀麼?墨一叫著對自己兒時的%e4%ba%b2近稱呼,他究竟是對自己生出了男女之情,還是隻是酒後亂性?隻見墨一半閉著雙目,低下頭朝自己%e5%90%bb來,她忽然,第一次,對著墨一,不知如何是好了。

正在一棋無法應對之時,忽聽得“啪”,“咣當”兩聲,隻見墨一歪向一邊,軟軟地側身倒在地上,一棋一驚,見墨一身後,瀟瀟噘著個嘴,手裡舉著半隻空壇子,臉通紅通紅,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原來瀟瀟不知何時也起了來,見墨一要%e4%ba%b2一棋,抄起個酒壇就對著他腦袋砸了上去,酒壇裂了,一半碎在地上。一棋忙蹲下俯身查看墨一頭上傷勢,見砸在了靠近頭頂一側頭部最硬的地方,起了個包,並未流血,再探墨一氣息,隻是被砸暈了並無損傷,鬆了口氣。

瀟瀟扔掉手裡另外半個壇子,一手叉腰,肚子往前一頂,伸出一根手指,怒指著墨一,口齒不清地凶道:“你竟敢對一棋無禮!你忘了一棋是我的女人了嗎!”說著,卻忽然瞧起自己的那根手指來,發現怎麼變成了好多隻,使勁搖了搖頭,看來看去還是好多隻,頓時害怕起來,拚命甩手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然後便四腳朝天倒在地上。

一棋好不容易,左拽右拉地把一個整到了他房裡,扔到床上,不想管了,想想另一個還倒在書房也不是個事兒,便又回了書房,半背半拖地把另一個也給弄回了他房間。到得他房門口,屋外起風了,一棋半背著那人,轉身伸了一腳,進屋帶上了房門,到了內屋床邊,背過身去,把他從背上扔到了床上,喘了口氣,剛想離開,那人卻突然坐了起來,一把拽著她後背心的衣服,帶著哭腔道:“一棋,你彆走!彆離開我!”一棋忽然心中一軟,又被他猛拉了一下,隻覺酒勁一下上了頭,一陣眩暈,向後砸在那人身上,二人齊齊倒了下去,都一動不動了。▓思▓兔▓網▓

睡了片刻,迷迷糊糊中,一棋隻覺得那人不知何時,從身後環過手臂抱住了自己,把頭擱在自己肩上,輕輕叫著自己的名字。又過了一會兒,那人手竟開始不規矩起來,嘴%e5%94%87不住地往她一側臉頰上貼。一棋心中一驚,突然清醒了,轉頭抬手正想打過去,忽然見那人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情望著自己,心又忽地軟了下去,卻也鬆了口氣,心道:原來是他!正想著,那人卻突然貼上了她的嘴%e5%94%87,一棋心咚咚咚直跳,也不知為何,心中竟覺暗暗歡喜,便由得他同自己耳鬢廝磨,溫存起來……

屋外,深夜的小雨淅淅瀝瀝地下得逐漸大了些,院子裡隻有雨聲,瓦梁上彙聚了條條水線,那沿著屋簷的小小水簾,如串串透明的珠子,掛了下來輕輕地劈劈啪啪地砸在地麵,又彙聚成了一條小河咕嚕咕嚕地流淌開去。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清晨,天光漸漸開始露了出來,雨停了,隻還有些小水珠,緩緩彙聚成了一顆大水滴,啪一下,又啪一下的,從新枝葉子上掉落在地。

一棋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床簾清晰起來,覺得有些奇怪,她閉上眼又睡了一會兒,猛然睜開雙眼。借著門縫窗縫裡透進來的一點點漸漸暈染開去的暗紅色光線,一棋看清了那床簾,不是自己房裡的!

她發現自己躺在被子裡,身上衣服都不見了……自己旁邊,還挨著一個男人!一棋心中大驚,雙手扯過被子咬在嘴裡,害怕地轉過頭去,隻見那個男人的頭發遮住了他的整張臉。一棋慌了起來,緊咬嘴%e5%94%87,伸出兩根纖纖手指,輕輕撥開了那人的頭發,卻不敢看,隻微微眯著眼睛睜了一下,又睜了一下,忽地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是他!她這麼想著,突然就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瞬間羞得不行,把頭埋進了被子裡。好一會兒,她才終於冷靜下來,又悄悄撥開了他的發絲。隻見他睡得正香,不知不覺,輕輕湊上去,嘴%e5%94%87對著他的鼻頭碰了一下,又瞥見他額上的一片烏青,忍不住笑了,見他毫無反應,趕緊躡手躡腳起身穿好衣服,又溫情地看了他一眼,拉上了床簾,乘著外邊天色將將發白,輕輕掩上他的房門,悄無聲息地閃回了自己屋中。

日上三竿,墨一有了知覺,隻覺得自己頭頂旁一塊地方好疼,伸手一摸,竟有個包,難道是自己昨夜喝醉酒撞到了?墨一想不起來,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