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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風塵 山風浴海 4276 字 1個月前

?”

“哦,對對,你,你能給我看看麼?”

一棋猶豫了一下,背過身去,解開領子取下紅線項鏈,扣好衣服,轉身將那枚小小銅錢放在風瀟瀟手掌裡。風瀟瀟舉起銅錢在燈下細看,果然中間方孔上有個熟悉的記號。他將銅錢還給一棋,認真道:“原來那個怪人真的是我老爹!”

“你是說我被雷劈時那個山上的大叔,就是你爹風無影?”

“嗯。”風瀟瀟瞥了她一眼,她怎麼說起自己被雷劈就能這麼自然,“這銅錢是我老爹自製的,中心有他的記號,”說著指著那裡的一個鋸齒狀小缺口給她看,“我老爹每每欠了人家什麼,就會給人家一枚銅錢,並承諾隻要人家帶著銅錢上巫雨秀林,黑峰山的主人就會幫這個人做任何一件事。”說著,他咬牙切齒地低下了頭,“這個可真是苦死我了,每每要替他還債!”

“原來如此!”一棋對他有些同情,“不過風前輩並未叫我去巫雨秀林。”

“他答應你什麼了?”風瀟瀟急切道,心想,他那老爹一向風流,定是那次瞞著他娘去武林府沾花惹草了,才會隱瞞自己的行蹤,又不讓一棋去山上找他以免露陷。

“其實風前輩當時教給了我一個治療疤痕的方子,他說隻要照方儘快治療,能好7、8成。他還說他會回去研究什麼換皮之法,等哪日研究好了,便來找我替我把抹不平的疤給換塊皮。屆時便是以銅錢為證。”

換皮之法!風瀟瀟差點沒跳起來,老爹還真的告訴過自己一個換皮之法,但僅限於理論,還未來得及實踐,那不靠譜的老爹就又遠遊去了。他心裡一隻鼓左敲敲,右敲敲,到底要不要告訴她呢?

“水公子?水公子?”

“哦,嗯……這麼說,其實,你有朝一日,還是希望自己恢複容貌的咯?”

一棋微微一愣,低頭看了看那枚銅錢,拉過了風瀟瀟的手,輕輕放到了他的手裡。

“這……你……?”

“一棋本不在意這副容貌,銅錢留著也無甚用處,就物歸原主吧。”

風瀟瀟一陣竊喜,嘴上卻假意道:“欸,這怎麼行!我爹既然答應要替你換皮,就一定會信守諾言,要不豈非壞了我巫雨秀林的名聲。”

一棋一歪頭,伸手又把銅錢拿了回去:“那好吧。”她動作太快,風瀟瀟一個沒抓住:“哎哎哎!你還真不客氣啊!你不是說不在乎容貌的嘛!”

一棋見風瀟瀟急了,忍不住笑了起來,風瀟瀟聽見她清脆的笑聲,心裡的鼓“咚”了一下。一棋笑罷,他才反應過來她是在逗自己呢,不禁有些惱怒,卻見一棋輕撫著銅錢,低下了眼簾正色道:“其實這些年,我也不知道為何還要留著它,也許是戴慣了,每每感到它在頸間,總是覺得安心。”

風瀟瀟心下突然有些不忍,想到她身世坎坷,將她的手合了起來,也正色道:“不管換不換皮,你都留著它吧!”

一棋抬頭感激地看著他:“謝謝!”

二人對視片刻,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一棋正要移開眼神,卻見風瀟瀟越湊越近盯著她左半邊臉使勁兒地看個不停,一會兒又抓起她的左手翻來翻去,突然還去擼她的袖子!一棋忙抽開手,奇怪道:“你這是作甚?”

“不對啊!”風瀟瀟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既然我爹告訴了你方子,怎麼你的疤痕還會這麼深入肌理呢?”又喃喃道,“難道老頭子方子竟然有問題?”

原來他在糾結這個,一棋恍然,解釋道:“那方子我給忘了。”

“啊~!這麼重要的事你都能忘?”

“當時我實在太小,事發突然,我又不懂醫術,我隻記得風前輩說的有一味尋常的蘆薈,其餘的我從未聽過,便也算了。就連這銅錢的事,墨一和邱爹爹也並不知曉。”

她還真的不在乎她這張臉!風瀟瀟瞪了她一眼,心道,你究竟是不是女人呐!瞪完,便憤憤地轉身自己開窗跳走了。

一棋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倒也沒興趣深究,聳了聳肩,心想事情解釋完了,關窗,熄燈,洗洗睡了。

☆、第五回 掌門人

第五回掌門人

一大早的,邱墨一就被院子裡風瀟瀟和一棋的聲音給吵醒了。他洗漱完畢用完早點睡眼惺忪地跑到院裡一瞧,忍不住一頭汗。一棋和風瀟瀟正在那裡吃瓜子。哎你說這兩個嗑瓜子那就嗑唄,偏偏一人站在一頭,對著互相往嘴裡扔,一會兒這個人飛過來接,一會兒那個人又飛過去接。兩人一邊躥來躥去一邊兒還說話:

“美女,你什麼時候再去皇宮偷東西也帶我去吧!”風瀟瀟有求於人自然要說些好話。

“你武功那麼好,自己去唄!”一棋倒是對風瀟瀟叫她美女坦然受之。

“我人生地不熟,有人帶路好辦事嘛!”

“不帶你去。”

“為啥?”

“都是老爺叫我去我才去的。”

“等等!你說什麼?”墨一橫在了他倆當中,但任他左伸手右擋腳,哪能攔得住那倆,“你你你!你怎麼會去皇宮偷過東西?我怎麼不知道!我爹怎麼可能叫你去皇宮偷東西?!”

“之前不是走過一批天竺貢茶的貨麼,老爺既然是茶癡,自然是心心念念的。我見他念念不忘,就跑去禦膳房拿了些。他也沒說什麼,倒是很高興。”一棋改成伸手接著風瀟瀟扔過來的葵花籽肉,騰出嘴巴說著:“後來又到了吃桂花糕的季節,他說:聽聞皇宮的桂花糕味道很好,可惜無緣嘗得一二,我聽了便去拿了些桂花糕,他又誇讚了一番。自此之後,他每每想吃皇宮美食,就在我麵前感歎,我每每同他講我去皇宮拿一些來,他便也默許,這不是他叫我去的麼。”

“去,皇,宮,拿!”墨一此時已經坐到了院子中間的石桌旁,忍不住雙臂往前一滑,“咚”的一下頭就砸在桌麵上。一棋和風瀟瀟都嚇了一跳,隻見他抬起頭,頭上老大一個包。那兩人停了下來,一齊蹭到他旁邊。

“邱墨一,你還好吧?”風瀟瀟不明白他為啥這麼激動。

一棋抬起墨一的頭,仔細瞧了瞧,扯扯風瀟瀟,示意他繼續:“他沒事。”

墨一也沒有理會他倆,心中實在是想不通,他那個家規極嚴的爹爹怎地竟然會變著法兒的叫一棋去偷禦膳房的吃食,可一棋從來不說謊,這還真是……他越想越覺得心中悶悶,這時,卻突然見那兩人近身糾纏對招了起來。

原來兩個人已經吃到了最後一顆葵花籽,拋到空中一齊去搶,一個伸手接到,又被一個打掉,最後隻見一棋伸出一根食指,正巧把那粒葵花籽肉接在了指腹上,可這時兩個人四隻手抓在一起,誰也抽不開,風瀟瀟急中生智,一張嘴就含住了一棋的那根食指。他清早起來,是還想再問問一棋,那日她的那幾招詩經口訣的招數,雖然他對應的那些招式口訣並非和一棋招式的口訣相同,但動作卻似乎十分配合,他忍不住想到,許是湊巧,他們兩個人的武功說不定能雙劍合璧增加威力,便找來一棋參詳。一棋卻對武學研究沒多大興趣,他自己倒也並未十分執著,於是兩個人坐下來聊著聊著就天南海北了,一邊就借著接瓜子隨意切磋了起來。原本也隻是好玩兒,可此時此刻,他把一棋的手指叼在了嘴裡,咬也不是,吐也不是,一時間便愣在那裡,隻覺得臉熱心跳。

“喂!”墨一見狀心中不知怎地十分不爽,一下跳了起來,上前就去拉一棋被風瀟瀟叼住的那隻手,那手指卻被他牢牢吸住拉不出來。

“喂喂喂!”墨一見風瀟瀟死盯著一棋動也不動,使勁兒地槌了他幾下,又不敢太用力,似乎怕他一個不小心把一棋的指頭也咬下來。

風瀟瀟回過了神,一把鬆開了嘴和手,站在原地一臉不好意思起來。墨一剛想說他,卻覺得手黏黏糊糊的,抬手一看,他握著的一棋那隻手上全是風瀟瀟的口水。

“哎喲我的媽呀!”他急忙鬆開一棋的手,一邊去掏隨身的手帕一邊使勁兒地甩手。一棋倒似無事人一般,舉著個手指頭瞧了一瞧,走開一邊去洗手了。の思の兔の網の

墨一好不容易擦乾淨手,就覺得有人在扯自己袖子,他回頭一看,隻見風瀟瀟癡癡地看著一棋的背影,對他說:“邱墨一,你把一棋嫁給我吧!”

墨一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你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風瀟瀟臉紅紅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表情很嚴肅,真的很認真。

墨一一邊扯袖子一邊上上下下打量他:“你看上誰不好,乾嘛看上她!”

“我喜歡她!”

我去,墨一扯不掉袖子,心裡隻覺得一陣驚,又一陣不高興,一陣奇怪,又一陣回不過神,隻能拉著他坐了下來:“你放開,哎呀,你倒是放開再說!你為什麼喜歡她?”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上了!”

“你們少數民族都這麼直接的麼?”

“嗯。”

兩人沉默了一陣。

“說實在了,一棋不是也快十六了,你們都沒給她提過%e4%ba%b2麼?”

“這……”墨一還真給他問住了,一棋因為這個容貌的關係,他們還真從來沒想過要給她提%e4%ba%b2什麼的這回事兒。難道這個風瀟瀟真如一棋所說,真的絲毫不介意她的容貌麼?還是他隻是一個紈絝的公子哥兒,一時興起拿一棋尋開心呢?墨一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隨口答道:“她的%e4%ba%b2事我可沒法做主。”

“那誰能做主?你爹?”風瀟瀟耿勁兒似乎上來了,看著不像是在鬨著玩兒,一把緊張地握住墨一的手,又鬆開,“你爹啥時候回來?我這就跟他提%e4%ba%b2去!你們中原人還要什麼什麼媒妁之言,你去找個媒婆!”

墨一腦子亂了,這風公子怎麼就突然瘋瘋癲癲起來了呢:“我爹也做不了她的主!”

“那誰能做主?”

“她自己唄!你忘了,她是我們清流坊的當家,輩分比我爹還大!除了她自己,誰還敢做她的主!”墨一提到這個,就老大一股彆扭。

“哦!對,清流坊的當家……”風瀟瀟又坐了下來,若有所思,“輩分比你爹還大?”他突然好像是回過了神,好奇地盯著問墨一。

“風兄弟你有所不知,唉,”墨一歎了口氣,冷著臉回答,“我外婆這鏡天派,有一個規矩,掌門人,立賢不立武,立武不立長。”

“什麼意思?”

“就是說,他們這一派排輩分,優選品德高的,再選武功高的,最後才看年齡。我外婆是鏡天派的掌門,也是唯一的傳人,她是外婆的小徒,原本該是我娘的師妹,外婆離世之前,卻說,我娘%e4%ba%b2早已故去,她無論是性格品德,還是武學造詣,便是我娘%e4%ba%b2活著,也均在我娘%e4%ba%b2之上,該當承襲此派的掌門。因此她就成了我娘%e4%ba%b2的掌門兼大師姐。我爹說輩分無論如何不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