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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風塵 山風浴海 4190 字 1個月前

“風兄弟你有所不知,一棋彆說是從未在正式場合出過手,也從未正兒八經地和誰對過招,在坊間也沒有什麼排名。她隻是押貨時露過幾手,除了我和三爺還常見她練武,就算是那些押貨時的鏢師和被她打敗的人,也就隻見過她出的幾招罷了。江湖上雖曾有鏡天派的傳聞,畢竟時隔多年,大多數人已不知曉當年之事。更何況她的招式快得眼花繚亂的,尋常人等根本就看不清她的動作。”

“你就是那個尋常人等吧!”風瀟瀟嘲笑地瞥了一眼邱墨一。

“那倒也未必!我從小就看她練武早看慣了這個速度,我可是清流坊第一火眼金睛!”邱墨一毫不示弱,見風瀟瀟一臉鄙夷,偷偷壓低聲音道:“我雖然不會武功,但不代表我就不會看。”

二人說話間,風瀟瀟眼睛卻未離開過範三,前兩個鏢師已過二十招留名,隻剩下最後那個第一名還在和範三打得難解難分,風瀟瀟覺得有些精彩,專注地看起來,隻覺得越看越是皮癢起來,心道:沒想到範三功夫還真不錯,那日在林中,若不是用了迷[yào],恐怕這範三是不可能那麼容易束手就擒。轉眼間那2人已過百招,終究還是範三贏了。台下一陣歡呼,範三和那三人正各自在台上休息敘禮,台下人等也欲散去,忽然間,卻見一個白衣少年飛身上台,什麼也沒說,隻衝著範三就是飛來一爪。

範三正欲和掌事交待事務,忽覺耳後生風,轉身間,隻見那水公子不知何時飛身上台,對著自己迎麵撲來,趕忙回身一讓躲了開去,驚奇道:“水公子,你這是?”

風瀟瀟見他竟躲過自己突襲,好勝心大起,緊接著一掌又跟了上來。範三初初隻是擋下幾招,覺得他並無惡意,似乎隻是一時興起想與自己切磋,加之他是客人,不好動手,卻未料他招式忽而淩厲起來,似乎是在試探自己的功夫又要逼自己出手,自己不使全力,竟然有些招架不住,趕忙打起精神,認真應對。台上人等見二人比試,趕忙退走,台下要走的人也都回身觀看,見二人打得難解難分,人群瞬間就越圍越多。

過了二十招,範三已不得不使出全力,他暗暗吃驚,他雖已然知曉,這水肅肅便是巫雨秀林的主人,但也未想到這十七歲的少年竟然武功如此高強,莫說他根本無從瞧出他的武功路數,就連他的身形移動都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他想到林中有一老者一笑便震得各人七暈八素,如若這山主的武功尚在那老者之上……他還不及細想,隻覺得這水肅肅招式開始變得奇怪起來,似乎總有一招能給他擋一下,但接著幾招又越來越快根本看不清,隔幾招便又有一招慢下來又給他擋一下,好生怪異。

台下眾人隻見二人難分伯仲,紛紛叫好,這時,一棋辦完事,聽聞範三和一個少年公子在打擂,便也過了來湊湊熱鬨。她站到墨一身旁,看看台上:“果然是風公子,他倒有這閒情逸致找三爺過招。”

台上的風瀟瀟隔著不近,卻似乎聽見了她說的,往她這邊瞧來,還伸出一隻手跟她打了個招呼。

墨一卻黑著個臉,不悅道:“人家如今叫水肅肅了。他這哪是與三爺過招,他是在逗我們三爺亮看家功夫呢!”剛說完,台上的水肅肅突然就把範三邊打邊帶到了他們這邊,一邊伸出個頭對著墨一奇怪道:“你倒還真看得明白?”一邊說著,又和範三轉到了另一邊。

“水肅肅?”一棋仔細瞧去,果然如墨一所說,那風瀟瀟幾招奇快,但中間總是間歇性間隔一招慢的,故意讓範三去擋,一般人看來,似乎就是他和範三隻是你來我往正常過招,其實他的功夫遠在範三之上,是在逗他玩兒呢!

轉眼已過三百招,台上的範三此時心中早已明了這水肅肅是在誘他的所有招式,他已絕招用儘,仍是找不到他的破綻,自己已然體力不支,卻又不想輕易認輸。而且自己根本就是在被他逼著打,想停也根本停不下來!正支撐不住之時,那水肅肅卻突然一改路數不再留慢一招,他隻覺一團白影晃過,%e8%83%b8口一悶中了一掌,被直直往台下推去,正在此時,突然有人拉著自己胳膊帶了自己一把,範三什麼也沒看清,已然穩穩站在擂台一邊。他站定一看,水肅肅在他對麵,衣角剛剛飄落,而一棋正站在他的身側,一手微微托著他一肘,見他站穩便鬆了手,上前一拱手對著水肅肅說:“水公子,三爺適才與鏢師過招,已傷體力,多謝公子手下留情!”說著便要和範三一同下台。

風瀟瀟總算是看完了範三的全部招式,正想一掌震他下台,卻被一棋擋了,心中不爽,衝著一棋就衝了過去,一棋伸手一擋,雙手交叉抓住了他的兩臂,風瀟瀟想動卻動彈不得,適才的得意全消,心下惱怒,邊說:“我卻未傷體力,不如你來替他繼續如何?”一棋甩開他退到一邊,轉頭吩咐範三:“三爺先下去。”又對風瀟瀟道:“一棋從不與人比武。”

“今天你不比也得比!”風瀟瀟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拉她過來到了身邊,一棋一時沒有防備,差點就整個人貼了上去,台下一陣起哄。大家雖然和一棋熟撚,但也從未見她亮過功夫,而且她就算再是醜八怪,好歹也是個女子,就這樣被一個男子一把拉到身邊,觀武者多少都有些浮想聯翩。

一棋打開他的手,和他對了幾招,卻還是繞不出他的招式,心中也好奇起來,不由得認真應對,見他正巧兩腳弓步,一個跪地下腰,從他下盤一劃而過,逃了出去。兩人各自在擂台兩邊站定,相對而視,台下頓時鴉雀無聲,全都屏息以待,隻見台上一黑一白兩個影子忽然繞在一起,飛來飄去,難解難分,根本看不清招式。

兩個人打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招,都已然用儘全力招式儘出,卻誰也勝不了誰。墨一看在眼裡,心下著急:“這是要鬨哪樣呀?”忽然,他呆住了,之間台上二人,一改剛才的對打,動作竟好似對稱,又好似是在配合著翩翩起舞!

不止他呆住了,台上的那二人心中也驚奇起來,怎麼自己的這幾下招式竟好像是對應的一般!一棋不禁喃喃念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風瀟瀟一邊應招一邊接著問道:“這段詩經便是你這招的口訣?”

衣裙飄舞間,見一棋疑惑地點了點頭,風瀟瀟靈機一動,原本左臂是往前一伸的,他就勢把手一環,摟住了一棋的腰,一棋一驚,往後一躲,卻不知怎地風瀟瀟右手碰巧從她身前抽開,右手袖口上的裝飾勾住了一棋的衣領的上扣,風瀟瀟發現不對,卻已來不及收手,一棋的領口啪一下就被他拉了開來,露出半邊疤痕卻另半邊雪白的脖頸,頸上用紅線穿的一枚小小銅錢滑了出來。二人都呆住了,停在了台上。

台下眾人隻見白衣少年背對著他們,將一棋摟在半空停了下來,看不清狀況,紛紛噓聲四起,伸長了脖子要看個究竟。

一棋反應過來,見風瀟瀟盯著自己脖子,趕忙伸手放回銅錢,扣好了衣扣,一個回身從他懷裡轉了出去,躬身一拱手,落落大方道:“是一棋輸了,多謝水公子扶我一把!”說罷便跳下台去。

台下議論了一陣,還是爆發出一陣雷鳴的掌聲。

“精彩!”

“這位水公子真是英雄少年!”

“一棋也好生厲害!”

“不錯,此場無論輸贏,都是高手之高手!”

……

墨一一臉的汗,默默無語:我這會看招式的本事清流坊也無人能及,我都隻看了個大概,你們真的知道自己都看了些啥麼!隻是他雖看出二人不分勝負,但最後因為被風瀟瀟身形擋住,也沒鬨明白為何一棋就輸了,心道:好了,事已至此,既然一棋認輸,那我清流坊也不能丟了麵子。當下走上擂台,大聲道:“眾位!眾位!”

大家見少主上台發話,紛紛靜了下來,墨一接道:“讓我來介紹。這位是大玉國的水肅肅公子,日前我等在大玉國邊境遇襲,便是承蒙水公子相救!”言下之意,這人是外國的世外高人,又是我救命恩人,他贏了也不奇怪。台下紛紛議論讚賞。墨一正想著以風瀟瀟的風格,看來是要在台上得意一陣了,卻不想他竟拱手對著墨一躬身道:“承讓承讓!少主的護衛果真名不虛傳,定是少主一向教導有方,其實在下也要多謝一棋姑娘手下留情!”說著,便也下了台去。墨一波瞪波瞪地傻了一會兒,這可是賣了他邱墨一老大一個麵子,還暗示他才是終極高手。墨一見他竟一路謙虛而去毫不廢話,一時間回不過神,隻得帶了範三趕緊跟了過去。

☆、第四回 有關係3

邱府裡,用過晚膳,風瀟瀟便趴在窗簷上,望著院子對麵一棋房間緊閉的窗戶出神。墨一在他眼前晃了又晃:“水公子,你瞪著這園子中間的樹乾嘛呢?”

“你這院子當中,為何要種這麼大兩棵樹?”

“就這麼種著種著長大了唄,雖然我的護衛和我一個院子住,在我對麵房間,畢竟男女有彆,正好隔開點也方便。”

“還是砍了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為何?”

“擋著我看美女啊!”

“水公子,你就彆拿她打趣了!”一路從大玉國回來,墨一已經有點習慣他的老沒正經了。

風瀟瀟看著一棋房中亮著的燈影下她還在走來走去,突然從窗子裡跳了出來,一邊往一棋房間走去,一邊回頭指指墨一道:“我找她有事要談,你彆偷聽!不許偷聽啊!”

墨一嘴上答應,心中道:“切,你能有什麼好事,無非是想和一棋說說白日裡的招式罷了,我才沒興趣!

風瀟瀟走到一棋窗前,叩了叩,隻聽裡麵的人說:“夜已深了,水公子有何事明日再說吧。”風瀟瀟轉頭見墨一已回了房,壓低聲音道:“我想問問你那枚銅錢的事。”

“吱呀呀”一聲,一棋開了窗,心中尋思,原來他下午盯著我脖頸,是在看這銅錢,問道,“你識得這銅錢?”

風瀟瀟伸出手指示意她噤聲,一棋見他神神秘秘的,便走開去開了門,卻不見外麵有人,再一看,風瀟瀟已然在屋內關窗。一棋關好門走了進去,在桌邊同他一同坐下,倒了杯茶水給他,微笑道:“水公子還真是不走尋常之路。”

風瀟瀟若有所思地呷了口茶,突然“呸呸呸”起來:“這什麼茶味道這麼怪!”

“這是天竺進貢的茶,喝著喝著就慣了。”

“天竺進貢的?邱家還真是厲害,進貢的茶也有?”

“這是我閒來無事時去皇宮裡偷的。”一棋邊倒茶邊輕描淡寫地說道。

“撲~~”風瀟瀟直接就噴了她一臉,噴完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棋倒絲毫沒有惱怒,拿來毛巾擦完臉,對著他道:“你剛說要問我銅錢的事